拯救乳房-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人掐着水包说,这就是你的奶子!你用假奶子骗我,你还想要钱!
小五这才知道,原来是假|乳中的水包,在剧烈的揉搓之下剥脱,从|乳头处直线向下坠落,如同一把剔肉的重锤,撕开了皮肤和肌肉之间的筋膜,直捣腿根……
小五很快进行了手术。手术把Ru房中乱七八糟的水囊取出,小五期望自己恢复原样。小五不敢回家的一个原因,就是她意识到自己的Ru房太夸张了。这种不适当的丰满很容易让人联想,小五希望自己在三哥眼中冰清玉洁。现在,一切将重新开始。
当她完全清醒以后,医生说,你在住院记录上,亲人联系一栏所填都是假的。
小五点点头。
医生说,有一些问题,我们必须同你的家人谈谈。
小五说,我就是我的家人。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谈。
医生说,不行。
小五说,如果不行,你就不要谈了。
医生急了,说。我要谈的话,等不得。
小五说,那就说好了。
于是医生就站在那里,边想边很吃力地说,我们在为你Ru房手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包块。
它是恶性的。
医生本来以为小五会大惊失色,没想到小五说,这不是真的。
医生说,我没有必要骗你。这是非常严肃非常严重的事情。如果你的亲人在场,也许我们当时就会决定为你做Ru房切除手术。现在,我们已经损失了极其宝贵的时间。时间是输不起的。你知道吗?
小五说,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这么年轻。我怎么会有这种毛病。
医生说,年龄不是保护伞。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如果你感到很痛苦,告诉护士,我为你开了镇静剂。
小五说,我都明白了。医生走了。小五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小五服下了护士为她拿来的药物,然后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小五从来没有睡过如此香甜的觉,简直是死了一个世纪。当她醒来以后,她对护士说,你把医生叫来吧。
医生来了。医生说,你有什么事?
小五说,我同意手术。
那天晚上,小五抚摸着自己的Ru房。她的饱受苦难的Ru房啊!它还没来得及让三哥亲手抚摸,它们除了被侮辱和被损害,从来没有得到呵护和温柔。还没有一个婴儿如花瓣般的小嘴亲吻过樱桃般的|乳头,它还没有喷射过一滴洁白的|乳浆。它只是被填进污浊的盐水,被兽性的蹂躏。它愤怒了,它要反抗。它反抗的方式是那样的奇特。它长出了一个瘤子,它要和这个瘤子玉石俱焚。现在,它要解脱了。它的苦难就要到头了。这一切就要消失了,它原先高耸的地方,将是一道可怖的疤痕。
这还绝不是全部。如果命运的魔爪还不放过小五,那么被切除的就不单是Ru房,还有她的生命。
第十八章
小组进行了若干回,虽时有突破,基本心态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好像做小本买卖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说几分,我就说几分。你若是不说,我也不说。人们是靠自己的秘密活在世上的,要是都说了,人们还有什么?
褚强对程远青说:“程老师,您要是不怕受到重大打击,我就把迄今为止参加小组的真实惺芨嫠吣恪N揖醯么蠹叶荚谕馕绕圈子,没有实质性的交锋。三锥子扎不出个血来?
“程远青笑道:”都是癌症病人,要是扎锥子放血,就得报病危!“
程远青委婉地提醒褚强不要操之过急。毕竟,这不是普通的成长或是发展小组,而是一群濒临死亡的人的特殊团体。
程远青说:“需要有一个活动,让大家同仇敌忾。”
褚强说:“您设计到墓园面对死亡的活动,是个好机会。”
程远青说:“时机早了点,酒还没有酿好。下次小组活动,你带一条花围巾来。
鲜艳些,最好是真丝的。“褚强觉得有趣,说:”干吗?“
程远青就把想法同褚强谈了。
这次小组活动地点,选在医院的诊室里。按说诊室不能当会场,程远青亲自出马和院方联系,希望得到支持,除了借用地方,绝不动设备。其实诊室除了桌子板凳之外,就是诊床和看片灯,也没什么贵重东西。院方答应了。
诊室面积有限,座位不能围成优雅的圆形,因地制宜把凳子约略摆成多边形。
程远青道:“走进医院来进行小组活动,感觉若何?”
一向很沉默的成慕梅第一个发了言,说:“我最讨厌医院了。这是一切灾难的策源地。”
虽然成慕梅不招人喜欢,但她低沉而愤怒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不由自主地点头。
程远青说:“我也很不情愿到医院来。我选了这地点,有人骂我吧?”
有人说:“哪能呢。医院是什么地方?闲人免进的,您必有深意。”
岳评说:“咱们不是闲人啊。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家频频点头。是啊,医院如今成了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场所,灾难开始的地方,生命的终结也在这白色之地。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看着组长,她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
程远青含笑道:“我们先来做一个游戏。”
大家就很夸张的响应。不仅是游戏有松解人紧张的神经之效力,更重要的是,在医院这个不苟言笑充满权威的地方,能做游戏,让病人们有一种报复的快意和恶作剧的创造感。
程远青更正道:“说是做游戏,有点不大准确。更正一下,咱们是做角色扮演的小话剧。”
周云若以前在学校演过戏,急着问道:“脚本在哪里?谁是导演?谁是主角?”
神情已暴露出想当主角的野心。
程远青微笑道:“别急!别急!人人有份。男主角已经有了,就是褚强。”
褚强很绅士地站起来,向几个方向弯腰,口中念念有词道:“承蒙信任。”让人忍俊不禁。大家说:“别这么假模假式的吧!只有你一个男人,当然男主角非你莫属了。”
成慕梅冷着脸说:“女的就不能演男的了吗?”
大家的好兴致没被打断,接着嚷嚷:“女主角呢?”
程远青说:“人人都有机会。”
应春草小心翼翼地问:“不管长相身材什么的?”
程远青笑说:“不管。内部游戏,谁先报名,女一号就是谁的。”
安疆问:“岁数呢?”
程远青说:“也不管。老少咸宜。”
大家都笑,成慕梅不笑,卜珍琪也不笑。成慕梅不笑,是因为总阴阳怪气不合群。卜珍琪不笑,是她吃不准要干什么。长期的机关工作,养成了她绝不轻易表态的习惯。
周云若抢先说:“我第一个报名。”
大家见周云若自告奋勇,就鼓掌。看周云若和褚强站在圈子中间,觉得俊男靓女的,挺般配。
程远青说:“我是导演。就叫我程导好了。”
程远青像模像样地指手划脚:“剧情很简单。褚强,你就假装是病人,女病人,刚患了|乳腺癌。还不知道,只是怀疑。你来看病。接待你的医生,周云若扮演。至于剧情,你们向下发展吧。总之,褚强是一无所知的病人。周云若你按照你所知道的医生来演。”
大家静下来,挤了许多人而显出拥挤的诊室鸦雀无声。
褚强忐忑不安地坐着,把特意买的真丝花围巾裹在头上,还真有那么点妩媚之态。褚强突然想起,问:“程导,我多大岁数?”
程远青环顾大家,问褚强:“为什么想起这问题?”
褚强说:“这的确是个问题。岁数大和岁数小的女人,想的不一样。岁数大,主要考虑的是生命安全。岁数小的女人,可能会更多地考虑性征的问题。”
“那我问问周云若,当你知道自己患了癌症之后,有没有为自己即将失去如此美好的性征,而非常伤心?”
问题极具有杀伤力。大家都洗耳恭听美丽年轻的周云若,如何作答。
周云若说:“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褚强说:“当然是听真话。”
大家说:“真话假话都想听听。”
周云若说:“那么,是先讲真话还是先讲假话?”
大家说:“先讲假话吧。要是把真话先说了,就没有兴趣听假话了。”
周云若说:“好。我就先讲假话。听好了,我开始说了。”
第十九章
周云若坐在椅子上,侧面对着大家,她秀丽的长发如溪水般流畅而下:“第一个念头是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死亡原来是遥遥无期的,没想到猛然拉近。我要赶走它。不惜一切代价赶走它!医生说,要切除我的Ru房,还要进行大剂量的化疗,所有的头发都会脱光……我一点都没有迟疑,对我来讲,Ru房再重要再美丽,也只是一个局部。为了全体的利益,我要在所不惜。就这样,我义无反顾地上了手术台……?
这个过程,人人都已走过,不忍回首。现在,听那么年轻的一个姑娘,用平静的声音叙述出来,其中所蕴含的震慑,仍惊心动魄。最可怕的是她们在感动之余,记起了这番铿锵之言,居然是——假话!
大家脸上的表情僵滞着,感动的泪花未及旋出,就被疑惑的焦灼烤干。
周云若不愧是个优秀的演员坯子,很快控制了情绪,对大家说:“下面,我将表演真话。听好啊。”
周云若说:“从我知道得了|乳腺癌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女孩了。我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我身体的制高点,我的骄傲,我的爱情和没来得及享受的幸福,就将随着喀嚓一刀,变成可怕的深渊。我想,女人之所以被成为女人,是因为她无比美妙的曲线和这个曲线的功能,它不仅是外在的,更是内在的。当它被损毁之后,我的尊严和勇气,也一起被埋葬了。”
周云若说到这里,两条溪流沿着她清瘦的面颊滴下,鹅黄|色高领衬衫的某些局部,变成深橙的斑点。
程远青不得不惊叹小组的神秘和不可琢磨之处。计划再好,人是活的。组长只有随着情绪起伏快速调整。就像高超的冲浪选手,他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计划的。一切都在追逐浪花中完成和精彩。程远青给了褚强一个眼色,褚强就披着他的花头巾,无声无息地从圈子中央退出。只剩下周云若一个人坐在圈子中间,凄迷而惘然。
程远青说:“周云若,你看一看周围。”
周云若仿佛幼童,顺从地张望。她看到很多婆娑的泪眼,很是惊奇。真实往往是残酷而偏颇的,眼泪鼓舞了她。如同一枚花蕊,向花瓣敞开了心扉,花瓣回报它芬芳。这些话很懦弱,不符合癌症病人在公开场合的形象。她预备着受到批评以致评判的。在所有鼓励癌症病人康复的书中,都把形体上的缺失,列在无足轻重的地位。
活检确诊之后,周云若的第一个难题是对不对父母说?远在寂寞小镇的父母,是她最亲近的人。思考的结果是——不说。她要求医生保守秘密,除了校方领导之外,一概不传。消息封锁好之后,她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找到了男友。
∷对追求了自己很久的男友说,我要和你睡觉。男友吓了一大跳。他们相好了很长时间,在饭厅吃饭的时候,都是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惹的很多人羡慕或悻然。周云若常和男友在公园里亲密,她不找僻静地方,专找公园要道拥吻。太清静的地方,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