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子-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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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更生摇摇头。
幸村也没怎么在意,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看看容白给你寄了什么?”
更生看着幸村低头看书的样子,忽然说,“我想去看看容白。”
“嗯?”幸村疑惑地抬起头。
更生转开头,径自望着空气说:“容白说他想做和尚,我想看看那个让容白做和尚的人。”
幸村精市愣了没多久,摸摸她的头,说:“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嗯~~”更生笑着摇摇头,“我想自己去。”
幸村精市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更生,有点忧郁。
更生坚决地别开头,微微笑着,说:“精市,让我一个人吧。”说着,率先向车子走去。
“我觉得,她真的不错咧,你要真对人家有意思,就认真点儿吧。”
盘腿坐在地毯上,更生忽然放下手中正厮杀到关键时刻的PSP,如此说道。正玩PSP联机游戏玩得投入的向日岳人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凝重的更生,仿佛看一个傻子似的——
更生被他看得火气上来了,PSP撒手一扔,嘴巴一撅,“你十万火急地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跟你打游戏,你无不无聊啊?”
“不无聊!”小魔王眉一挑,霸道之气全开,“你看你,本来都可以赢了,发什么鬼疯!”
“你才发疯呢,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帕西娃都为了你跟莫罗分手了,你是面子里子都挣回来了,知足吧你。”
“嗤,”向日岳人十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丫瞎凑什么热闹?”
更生朝他吐了下舌头,忽然又贼兮兮用手肘碰了碰向日岳人,“忍足说你在法国战果丰硕咧,跟我讲讲嘛!”
向日岳人嫌恶地挪了寸地,就是不让更生碰到。更生仿佛玩上了瘾,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碰,最后向日岳人实在退无可退,只好一根手指撑住更生一脸八卦的额头,“真想知道?”
“嗯嗯。”更生笑得傻气加贼气。
向日岳人忽然掀起一个风华绝代的笑,看得更生差点闪了眼,然后——啪嗒,手指狠狠地弹上更生的额头,痛得她惨叫一声,“你……讨厌!”一脸敢怒不敢言,娇气地看着罪魁祸首。
向日岳人凉凉地看她一眼,PSP潇洒地随手一扔,站起来,长腿迈开,走进厨房。
更生懒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吊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叫着小魔王,“殿下哎~殿下——”
向日岳人从厨房里伸出脑袋,不耐烦地看着她,“干什么,叫魂呐!”
更生嘻嘻笑着,等他脑袋缩回去后,继续叫。
向日岳人钻出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一张嘴,恶毒的话就冒出来,“叫床也没见你叫得这么起劲!”
“讨厌!”更生随手就将一个靠枕丢过去,向日岳人身子一撇就躲过去了,长腿两三步就迈到更生面前,蹲下,凑近她的脸,笑得又坏又色,“是不是想我了?”
“滚!”更生抬脚就踹,向日岳人一闪身,就抓住她的脚腕,一根手指戳上她的额头,“敢叫我滚,你胆子粗了嘛!”
更生的脚被他抓在手里,身子被迫往后仰,双手撑地一撇头,张嘴就去咬他的手指,他躲,她再咬,他再躲,就跟逗小猫似的,看着她气鼓鼓又无可无奈何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愉悦了。
更生不干了,手一松,干脆直挺挺躺地上,不理他,脚还握在他手里,他爱握多久就握多久。
向日岳人也倾过身子,跪在她旁边,上身趴在地上,侧着头,启明星一般的眼睛就这样亮亮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仿佛不经意似的开口,“暖暖,要不……咱们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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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生的瞳孔微微放大,慢慢地侧过头,看见他微漾着笑容的脸,淡漠,玩世不恭,好像跟你商量今天上哪儿吃饭。
更生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直起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更生这才回过神,循着声音找手机,但,显然向日岳人比她快了一步,他也坐了起来,手里拿着更生的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神情莫测。
“我一直以为,你会跟你弟弟在一起,”
更生不做声,低着头啃手指甲。
“毕竟,你当初为了他,可是连我都不要了……”他抬起头,淡淡地看着更生,“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我的心有多痛。”
番外(不在场的爱情)
走出拍卖会场的时候,天阴沉沉地下着细雨,手里用1000万日元拍下的青花缠枝莲纹梅瓶,忽然变得沉重无比,从宣传册上见到它的第一眼,千里迢迢从瑞士赶到利物浦,不顾一切地用大大高于其本身价值的价钱拍下它,究竟是为了什么?
柳生比吕士,你疯魔了吧?
青花瓷,青花瓷,只因为这是她喜欢的青花瓷,只因为这是她说过的——天青色的青花瓷。
雨过天青,这是多么美丽的颜色。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办公室,那时候他和其他几个同学在数学老师那里为即将到来的数学竞赛做准备。
她跟在一年组的数学老师小泉后面,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是撅起的嘴泄露她心里的不服气和委屈。
“又是一个笨蛋!”身边的青木扯着嘴巴小声地嘲讽。
我们都听见了,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高傲的笑在嘴角衍开。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支配的世界,法律条文、规章制度,繁密又复杂,看似公平,其实不过都是为强者服务,那些不懂这些生存规则的人注定要掉入陷阱,被骗、被耍、企业倒闭、家破人亡——这是个注定充满无形压榨的世界。
所以要成为一个强者,要成为制定这些规则的支配者——这就是我在柳生家所受的教育。
在场的这帮资优生,哪一个不是自负到顶,高傲到顶?嘴巴刁,眼睛毒,说话缺德……这没什么,我们有这个资本。
不要说什么同情,说这种话的人不是弱到只靠这些虚幻的假象安慰自己的可怜虫,就是那些已经手握大权的制裁者,他们有的是杀生予夺的权力,说些漂亮话,扮演下慈善家的角色,无伤大雅。
风鸟院更生——我早就知道这个名字。
我们柳生家一直以来担任着风鸟院家的家庭律师,所以知道很多风鸟院家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说幸村精市其实是一个私生子,他的母亲年轻的时候跟一个四处流浪的画家相恋,不顾一切地离开风鸟院家跟着恋人远走高飞,半年后主动回家,带回了三个月的身孕。
父亲一直器重他,偶尔会谈起那个家族的一些事,他就是从父亲口中听说了那两个名字——更生和重阳。用日文念来,是有点奇怪的名字,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直到他会拿着《日汉大辞典》磕磕绊绊地去查那些中文歌词,直到他看到那首唐国大诗人孟浩然的《过故人庄》,才恍悟:原来他们的名字出自这个典故——“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这么美的诗句,这么美的约定,这么美的缠绵。
原来他们生在中国农历的重阳节,原来“更生”在汉语里面是菊花的别称,原来单单他们两个名字的叠加,就已经是一幅最美最美的画面。
他几乎疯了一样查遍了关于“重阳、菊花、酒”的典故传说,然后想,她是不是因为生在重阳节,所以才那么喜爱喝酒。
她喝酒的时候,喜欢小小地呷上一口,然后眯起眼睛,慢慢品味,满脸的陶醉,很幸福很惬意,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烦恼。
比起我们这些所谓优等生的骄傲忙碌,她显得那么潇洒自在,有时候,我总恨不得打破她那副快乐的表情,我很想问她“到底凭什么这样悠闲,凭什么这样满足,学习成绩倒数,是一道题讲过五六遍依然会错的白痴,不该自卑地遮起脸面,躲起来自惭形秽吗?”
幸村说:“每次看到她那副自得其乐、心满意足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想伤害她,想看看她露出仇恨、憎恶、绝望的表情。”
他的心蓦然一惊,几乎有些恐惧地盯着幸村的脸。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只是那笑飘忽得仿佛随时要飞走,嘴里说着冷酷残忍的话,眼睛却是仇恨和悲伤的,望着那个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画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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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蓦地一沉,他知道幸村精市——这个像神一般的少年陷进去了。而他,也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胸口那总是又酸又软的感觉是什么了。
骄傲的他们,被俗世负累的他们,无法企得自由的他们,在不可知的内心深处,带着怎样刻骨的羡慕和嫉妒注视着这个女孩。想得到她,想毁灭她,想她的眼睛一直一直地只看着自己,这样矛盾又卑微的心情。
丸井和仁王不喜欢她,他们总是用一副鄙弃的口吻说:“她有什么好?”
是的,她有什么好?他也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没有什么好,至少她不符合一直以来所受观念中的那种好女孩——她娇气,并且,自私。是的,他们两姐弟都是自私到极点的东西,对他们再好,入不得他们的眼,进不了他们的心。因为自私,所以自我。
这个女孩喝醉的时候,白皙的脸上泛着娇艳的酡红,像三月的桃花,脸上挂着憨气的笑,醉眼迷离,琥珀色的眼睛水光潋滟,娇得仿佛能滴出水,那么亮,好像整条银河都在她眼中。
她拿各种名贵的瓷器、陶器,放在溃檐下接水,一脸陶醉地听水滴打在各种器皿上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这种暴殄天物的事只有她能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可是——那水滴的声音,真好听,像大自然的绝响。
于是我说:“也许风鸟院更生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也说不定。”
是的,她是真正的天才,是被神宠爱的孩子,她所有的一切无不体现着天意,随意点石,便也成金。
她弹一手华丽流荡的钢琴,画一手中西结合的浓墨重彩,写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她不断地给人惊喜,像一个悬念,不停地让人探索,欲罢不能。
她所有的一切才华,仿佛信手拈来,又毫不犹豫地丢弃。
不是上流社会那些名门淑女装点门面的才艺,她只是兴之所至,那样任性的,又那样让人羡慕。
他一直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开始心心念念地全是她——她喜欢吃清淡的东西,不喜欢吃辣,她喜欢花草,喜欢在室内养大盆大盆的水生植物,她喜欢青花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她在他生病时的一句不轻不淡的问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丝难得的关心?是因为这在她身上太难得,所以格外心动?还是那天她翻窗闯进音乐室,弹一首绝美的钢琴,神采飞扬,眼底全是软软的甜蜜和狡黠,仅仅就为了她的向日岳人?还是在她的弟弟重阳被打的时候那一刻爆发出来的凛冽不可侵犯?
或者更早,仅仅是在第一次拜访紫阳花寮的傍晚,那个伴随着“重阳”的娇嫩声音的魔模糊身影,踏着万千红霞的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进他来不及设防的心里。
他房间里她送给他的水养荷花,她在“桃花坞”丢的那只金鱼绣花鞋。为了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疼爱了六年的花都。
花都是早就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