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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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暖暖的羽绒服,她没意见,可——重阳还非得给她裹上厚厚的兔毛围巾,带上粗毛线手套,最要命的是,他不知上哪儿搞来一顶雪地帽,就是那种雷锋同志戴的那种,能够遮住耳朵的帽子,更生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傻不拉几的,像个小憨头。问题是,现在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行动都不方便,只能被重阳牵在手里。
“樽”在日文中乃“木桶”之意,小樽的地名并没有特别的玄机,和众多北海道的地名一样,“小樽”缘自爱奴语的发音,原是“沙滩中的河流”。那条并不知名的水已不复存在,小樽的名字却流传了下来。
小樽还是岩井俊二的《情书》的拍摄地。
小樽非常的精致,简直就像装在玻璃瓶里面的工艺品。
浅草桥的名字美得像诗,景色也一样。桥上的行人,河岸的人力车,一排排旧日的瓦斯灯,照着河岸石径。所有怀旧的颜色都在这里集合了。
更生趴在浅草桥的桥栏杆上,回头对重阳认真地说:“我觉得妈妈在怀着我们的时候,肯定到这座桥上看过风景,不然我怎么会这样喜欢这里。”更生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真的,重阳,我知道的——重阳,咱们可以在这里多待点时间吗?”
“当然,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重阳用下巴顶了顶她的肩头,笑着说。
更生的目光投回河对岸,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更生,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也不用说抱歉,我为你做的一切,都心甘情愿。”重阳的眼神非常认真非常郑重。
“看,重阳,那是什么?”更生的脸上忽然现出孩子般的惊奇,手指着不远处一座三层楼的红房子面前,一个仿似小型旋转木马的八音盒,那八音盒大约有两米高,仿佛一个巨型的奶油蛋糕,香甜的颜色,欢快的音乐,还有不停旋转的白马、公主、王子,满足着女孩子对童话的一切向往。周围有人与之合照留念。
“走,我们也去!”话音未落,就跳下栏杆,冲向那只巨型八音盒。
重阳急急地赶上,“更生,慢点,小心摔倒!”积雪未化,路上的行人都小心翼翼的,更生这样莽撞地乱跑,实在让他捏了一把汗。谁知话刚说完,就看见更生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
“更生!”重阳的心漏跳一拍,赶紧跑到她身边,“怎么样,摔疼了吧!”
谁知更生抬起头来,一张小脸上居然笑得狡黠不还好意,他一愣,就见她头一低,居然犟牛一样拱向他,他不防,被她拱翻在地,然后听见她咯咯的银铃般的笑声,是算计到人的志得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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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眼神一闪,更生就知道他要报复了,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跑,可刚跑了两步,腰就被狠狠地箍住,贴上重阳坚硬的胸膛。双脚离地,被他整个儿抱起来就要甩出去,更生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抓住重阳的手死也不撒。
行人自觉地避让,并露出善意的微笑——啊,是年轻的恋人啊,男的俊,女的娇,那样美好热烈的年纪,无所顾忌地爱,无所顾忌地挥霍,真好啊。也有拿相机的旅客,会心地记录这一时刻。
“重阳,那个人在拍我们。”更生趴在重阳的背上,悄悄咬耳朵,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不远处那个穿着驼色呢大衣,打着红色格子围巾的年轻男孩,一脸新奇和好玩。
重阳其实早发现了,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既然更生有了兴致,那就有必要解决一下了。将更生往背上送了送,径直往那男孩走去——
男孩见他们走过来,也知道是为什么事,有点着慌,可,并没有逃走,在重阳开口前先行了个日本标准的90°鞠躬礼,“对不起,没经你们的同意就擅自拍了照。”
“诶——”更生跳下重阳的背,围着男孩打量了一圈,忽然抽走他手里的单反。
“哎!”男孩急了,想拿回,却被一边的重阳轻轻巧巧地挡回去了,急得直冒汗,“喂喂,有话好好说,别摔相机,千万别摔相机!”男孩的日语讲得并不地道,好像是外国人。
更生并不理会他,径自翻看了相机里面的照片——没想到,他们的照片不止一张,从商场出来,到浅草桥,再到刚才的胡闹,各个角度的都有,零零总总也有二十几张。说实话,男孩的技术不错,瞧把更生的那种憨气、娇气和贵气攫取得多么到位——火红的羽绒服短装,映着白的雪,一下子就冲入人的视野,可——你绝不会就此忽略她的人,那种眼神中小动物般的纯真,有一种让人小心轻放的心疼,那顶玫红的灯芯绒雪地帽将她的娇憨发挥了十成十,白的兔毛围巾,只露出很大很有神的眼睛,重阳真的很会打扮他的姐姐,这样一个浑身上那个下都是灵气的女孩儿,怎么不惹眼,怎么不招人疼?
“重阳,你看你看!”更生蹦到重阳身边,脸上笑嘻嘻的,谁不想别人将自己拍得美美的啊,更生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可,重阳看了那些照片后脸却阴下来了,寒气逼人的眸子射向那个倒霉的男孩,“你一直跟着我们?”
“不不!”男孩赶紧摆手,这误会大发了,“我只是刚好跟你们一路,真的,绝对没有跟踪你们的意思。”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在拍别人之前应该先询问对方的意愿吗?”更生笑眯眯地望着一脸窘迫着急的男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情不自禁,主要是你们,你们……”男孩皱着眉似乎努力在想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我们怎么样?”更生歪着脑袋望他,她倒是想看看他能想出什么歪理来辩解。
“怎么说呢,太美好了……我在商场外见到你们第一眼,就觉得,你们,很相配——就是,你们的气场,”他不停地做手势,急得满头大汗,“气场,很融洽,别人,都融不进去,太默契了,我实在忍不住,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喜欢摄影,这照片我也不会传出去,纯粹作为私人收藏,真的,要不我把证件给你们看,我还有学生证。”
男孩解释了半天,更生和重阳也没有反应,终于丧气地低下头,“你们想怎么样,我接受就是。”
更生忽然露齿一笑,“算了,重阳,我们走吧。”说着,将相机还给他,率先向前走去。
重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上更生,走了四五步,忽然又回来,在男孩紧张的目光中拿过他的单反,几下就取出了里面的卡,手掌一翻就落到他的裤兜里面,然后将相机扔还给他。
男孩欲哭无泪——那张卡上,可还有他从奈良一路过来的风景照和人物照呢,还有那张储存卡可是他在旅行前刚刚配置的!
没有料到的事
小樽是个适合慢慢逛的地方。她小,但小得精致而艺术,她仿佛是一个懂得享受悠闲生活又懂得包装和装扮的上层贵妇。
浅草桥、小樽运河、岩永时计店、天狗山——她们的美是日本传统的细腻,就像摇曳的无心之火,又像风雪中飘逝的宿命,这是日本建筑的风骨,可——
曾经的“欧洲贸易中心”的历史又赋予她别种风情:洁白的雪,从界町色内通一直延伸到界町本通尽头,以明治时期的风格建筑揭开序幕,中段是玻璃艺术品的北一硝子,最后,是漂亮到不可一世的LeTao洋果子铺和蒸汽钟。
当刹那的绚烂和永恒的寂灭,同时在你面前出现,必须要拥有一颗足够自在的心。
更生和重阳这两个小魔物当然拥有足够自在的心,要了解一个城市,必须深入她的每一条巷陌,每一堵灰墙,读懂她每一粒带有历史沧桑的尘埃粒子。他们也确实这样做了,每天六点起床,在所住的老式旅店楼下吃完当地的早餐,然后开始漫无目的地走,遇到别的旅客不停地拿相机卡擦卡擦,露出善意的笑,坐在干净的咖啡店,喝一杯咖啡,画下一页涂鸦,有时是一些夸张变形的胡思乱想,有时是一些记忆深刻的景物的素描,用干净的线条,描绘注定会过去的美好。
这边两个小魔星小日子过得贼滋润,风鸟院家那边可是快翻了天——你说,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就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你是什么感受?急!怒!痛!都有,可,最大的还是心疼哇,两娃娃在家过得都什么日子,谈不上贾宝玉似的仆从如云,前呼后拥,但,真真正正的锦衣玉食,更别说吃什么苦了,这一走,可生生把一大家子的心都给带走了。可,能怎么办?
找,还是得找!风鸟院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可再大的动静也得在暗地里,倒不是他们怕失了什么面子,还是为着这俩小祖宗着想。他们这一走倒是可以将什么都丢下不管了,可,家里人想着走得再远总还是要回来的。把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看,到时候这俩任性的小祖宗可怎么办哟,只能藏着掖着呗,于是这找人的成效自然也要打折扣。
“重阳,你说人们怎么对‘不伦’这个主题的热情那样经久不衰呢?”更生盘腿坐在地上,歪着头问刚进来的重阳。
她刚看完朱丽叶?比诺什演的《烈火情人》,才有此发问。父亲爱上儿子的未婚妻,爱得癫狂,暗度陈仓,抵死缠绵,最后被儿子窥破,儿子不慎跌下楼而死,可——依然改变不了父亲绝望而疯狂的爱!
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也不尽然,这俩小魔物自己就在搞不伦,别说什么年纪小不懂事,凭这俩的见识和主见,绝对已经超过一般成|人,叶女士对他们的教育真的是花费了很大的心血,他们自己不知道,他们接受的都是真正的一流的教育,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时尚,最奢侈的享受,可,正因为把他们教得太好了,这俩孩子太有主见了,才闹出这么一出私奔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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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生的门里的小道道绝对不少,可,她就是喜欢听她弟弟说——
重阳一见她坐在地上,眉头一皱,“叶更生,你怎么又坐地上了,感冒还没好呢!”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端的东西放到一边,几步走到她身边,弯腰抱起放到床上。
更生从早上起来就有点鼻塞,没注意,后来就开始流鼻涕咳嗽。更生觉得根本就没什么,可重阳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借了旅店的厨房,他亲手熬了青菜粥,这会儿搬了把椅子,坐在更生对面,吹凉了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一边还得解决更生的刁难——
“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从最先的神话史诗,就可以发现,不伦这种事其实一直都存在,比如说中国神话中的女娲和伏羲,兄妹结合,孕育众生;古希腊神话天神宙斯杀父娶母,又娶了自己和亲生母亲所生的女儿做老婆;古埃及神话孕妇瑞娣是大洪水后唯一幸存的人类,洪水退后,瑞娣生下儿子瑞诺,并和自己的儿子乱 伦婚配、繁衍后代……太多了。
那么为什么没有得到谴责,而觉得理所当然呢?当然很多人会说,这只是神话,并不是真的。可,要知道,神话的来源是人的思想,可见,乱 伦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或者说,乱 伦,在那个时候根本不算乱 伦。乱 伦是伴随着伦理出现的。人类创造了一系列伦理,创造了道德标准。可,真的禁得了乱 伦吗?看看中国历史上,南朝宋的皇帝刘义隆和其生母,汉惠帝和张皇后的甥舅乱 伦,通姐逼姑的刘子业,还需要一一列举吗?
人类的思想在陈旧腐败的伦理道德强制下,饱受压抑,表面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