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能强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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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长叹,“既如此,我便回了你师傅这门亲事。能儿,你什么时候带阮雨那孩子来见我呢?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阮雨,他走了有二十日。他走之前,还不曾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想他心中虽然犹豫,终究还是有我,否则他不会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来日方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想到这,我笑道,“娘,阮雨他回故里了,等他回来,我就带他见您。”
我娘颔首。
木言师傅想撮合我和庆之的事,不知道他是否知晓。那日和我娘表明心迹后,庆之依旧温和待我。我发现他待人虽十分亲切,却有一种浑然天成居于高位的华贵气质。而且,他不似一般男子的矜持,或是清傲。他于世事,有种超乎常人的了然。于世局,把握的亦十分精准。他很沉稳,很大度。庆之不似我遇到过的男子,他很特别。我时常在想,也许我以为的这种特别,是来源于他与我爹的神似。
赤朱来拜访的时候,见过庆之几次。他对庆之,十分信服。而我旁观庆之和赤朱的交谈博弈,发现庆之的见解亦是胜出赤朱一筹。赤朱私下问我,庆之究竟是何许人。我将我所知道的如实告之。赤朱沉思良久,也只道庆之非常人,好在他并无恶意,是友非敌。
大丰国和大逆国,究竟是敌是友,难以定论。我只知大丰国内乱了多年,近十五年,方才渐渐安稳。而其与大逆国的邦交,不过尔尔。赤朱的话,我一笑了之,只道无论庆之究竟是何人,他于我而言,只是师兄。
赤朱闻言,展颜一笑。
我娘府上的人都很喜欢庆之。福婶待他,甚至有些敬重。木言师傅教授我兵术阵法的时候,他亦在一旁,常会有些新颖不凡的提议。木言师傅常夸赞他的勤奋聪颖,而我对他,由衷钦佩。有人共学,我愈发用心。渐渐的,我的想法,有时也会胜过庆之。每当我有了新的阵法,庆之看我的目光,便会格外明亮,似那星光闪动。
庆之,他于我,是另一番别致风景。无关风月,美好依然。他擅琴,更喜奏琵琶。初初听他奏《琵琶语》,缠绵悱恻,欲语还休,直叹他情思细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再听他奏《踏古》,激昂壮阔,大气磅礴,亦知他有凌云壮志。胸有千壑拈花笑,万千风情于一身,能认识庆之这样的男儿,真是幸运。
从听过他的琵琶,每日晚膳后我都会请庆之奏上几曲。香茗清曲,知己小谈,可谓惬意。这晚如常,庆之在轻轻拨弦。明月高悬,莲花初绽。人影飞过处,我定睛一看。我家的屋顶上,逆拥一身茜纱长衫,临风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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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不要让我失望 。。。
有一阵子,未曾单独见过逆拥。朝堂之上,他始终视我为陌路。而太女逆娴,近些日子也不再推我去见他,有事议事,不曾推诿。今日,他来了,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殿下。”我施了一礼。逆拥淡淡看我一眼,不曾理会。他注视着庆之,无声无息。庆之依旧奏着那曲《琵琶语》,凝神静气,专心致志。一曲终了,他将琵琶搁置一旁,立起身,回视逆拥,泰然自若。
他二人对视良久,我站着颇有些无所聊赖。不知他二人是否看出了惺惺相惜,也不曾见他们看得剑拔弩张,更不知他们准备互视多久。于是我走到树下,开始喝我的大红袍。见我坐下,逆拥从屋顶上跃了下来。“箫能,你真无礼。”他哼道。
我站起身,看着逆拥,“殿下,此话从何说起?”
逆拥瞥我一眼,妖娆一笑,“怎的,不承认吗?有你这么没礼的主人?客人来了,你只顾着自己喝茶?”
“殿下,您请坐,请喝茶。”我回道。
见逆拥坐下,我斟了盅茶,放在他的面前。他看了看茶,看了看庆之,又瞥了我一眼,“本宫不喝残茶。”
明明是新茶,我懒得争辩。一旁的福音伶俐的上前撤下茶具,片刻,又送了一份新茶。一番流程,我将新泡的茶递给逆拥,他接过来,喝了一口,便搁在一旁。
“箫能,你最近喜欢上听琵琶了?”逆拥问道。
我看了看端坐的逆拥,一旁站立不动声色的庆之,轻道,“殿下,臣喜欢琵琶很久了。”
“是吗?”逆拥凝视着我,黑漆漆的眼中瞧不出神色。
我点了点头。逆拥一边摆弄着他的玉扳指,一边道,“箫能,国事繁忙,你可不要玩物丧志。”
这话有些莫名,我依旧点头。我看了看庆之,他对着我温和一笑。逆拥见状,一脸不悦,“箫能,本宫要与你议事。无关的人,你让他们都退下吧。”
我称是。庆之和福音安静离开。我看着他两的背影,发现福音瘦的越发厉害,他的腰本就纤细,此刻与庆之相比,更显瘦弱。福音是怎么了,我有些奇怪。
“人都走远了。”逆拥没好气的说道。
我回过神,看向逆拥。他狭长的凤目中闪烁着一簇火光,一闪而逝。“箫能,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面前走神?”
我颔首。
“箫能,你和我,难道除了点头,就无话可说?”逆拥看我良久,突然长叹。
我看着逆拥,他眸光黯淡,“殿下,您想说什么,臣知道的,定会奉告。”
他凝视我,片刻,深深一笑。他黯淡的神情很快褪去,目光灼灼,“我问你,那天生辰,你为何弃我而去?”
弃他而去?我忆起逆拥生辰那日的确曾让宫侍留我,而我气他对他三皇姐欺负苑彦不管不问,对我的敬酒不理不睬,故而执意离去。只是这些怎能出口,于是我道,“臣那日家中有事,故而不能相陪。”
“箫能,你何必说谎。那晚,后来,我去了你家。”逆拥看着我,有些失望。见我一脸错愕,他苦笑一下,“箫能,我原本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送的鸡血石印章。我喜欢上面刻的那个‘拥’字。我想问,那是否是你亲手所制?可我让宫侍留你,你竟然离开了。”
“那晚的宴席,你是否心中不快?我说过,我有我的不得已。箫能,你不信我,对吗?”逆拥怅然,我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见我不回答,逆拥续道,“箫能,那日是我十九岁的生辰。你十九岁生辰那日,我等你到四更。可你呢?”“箫能,那晚的雨真大。我看见福音在大门旁的耳房等你,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出来看看。我突然发现,我和他竟是一样,都在等你。而你呢?”“箫能,那晚我看到你浑身湿透,却一脸喜色的回来,看着你戳着福音的脑门,笑他像傻子一样等你。我突然惶恐,我等你的这些时光,在你看来,是否也是痴傻?”“所以,我逃一样的离开了。”
“箫能,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去青楼。可是你前段日子去青楼的次数,却越来越多。”“最近你终于没再去了。我原本以为你是转了心性,谁曾想是你家中来了更出色的人。”“箫能,你该知道,大逆的局势,并不像表面这样的安稳。大胭国在边境虎视眈眈,而朝中,派系纷杂。母皇对你寄予厚望,赋予重任。箫能,不要让我失望。”逆拥说罢,站起身来。他走近我,轻轻的抱住我。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项,喃喃,“箫能,不要让我失望。”
他的拥抱,纷纷扰扰。一年往事,俱现今朝。他的霸道,他的妖娆,他曾经的刁难算计,诋毁拒亲,等候埋怨,关心叮咛……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席卷而来。而很快,我的心平静下来。我轻轻的推开他,“殿下,臣会为大逆尽忠,请殿下放心。臣已有心仪之人,臣不怪殿下当日拒亲。臣愿殿下能得良人,举案齐眉,白首不相离。”
逆拥定定的站在那里,他站的分外得直。他眼眸深处,惊涛骇浪。最终,他挥起手,重重的扇在我的脸上。“箫能,你没有心。”他从我的身旁走过,疾步离开。
那晚,福音用井水浸过的毛巾替我敷脸,而后又细细的涂上药膏。看着我红肿的右脸颊,他叹了口气。我见他一脸愁容,却不问究竟,有心逗他,“阿音,好好的,叹什么气?”
“小姐,好在明日沐休,你这脸可没法见人的。”福音回道。
“阿音,你也不问我疼不疼,只管着我能不能看,真是本末倒置。”我哼道。
福音亮晶晶的大眼睛注视着我,“小姐,你疼在脸上。你可知打你之人,他的心会有多疼,才下得了这种狠手?”
我闻言,沉默不语。福音见我不说话,转身欲离开。我看着他消瘦的身影,问道,“阿音,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福音静静的看着我。
“阿音,你最近瘦了,瘦得厉害。要注意身体,知道吗?”我续道。
“是吗?小姐,夏天来了,所以阿音才会变瘦,小姐不用担心的。”福音笑道。我见他笑容有些勉强,追问,“阿音,你不开心?”【 ﹕。qisuu。】
福音笑得明朗起来,“没有不开心。小姐,我以为你眼中除了阮雨公子,再也不会有其他人。小姐还关心我,阿音很开心。”
我不禁一笑,脸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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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之见了我红肿的脸颊,没有多说什么。他背地里给了福音一瓶白玉膏,说是可以消肿化瘀,效果奇佳。福音迫不及待的拿来给我敷上,果然第二日就只见淡淡五个红痕。我娘问我脸怎么了,我如实回答,我娘摇了摇头,挥手让我离开。
木言师傅看到我的脸,盯着看了半天,末,她道,“不就一个巴掌,用芙蓉白玉膏敷脸,真是浪费。”我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师傅,您能看得出我敷了芙蓉白玉膏?这药膏很珍贵吗?”
木言师傅道,“能儿,芙蓉白玉膏是庆之给你的吧。这药膏是由上好的天山雪莲制成,另加十二味罕见的药材。光集齐药材就要三年时间,提炼更是耗损颇多。这药膏是大丰秘药,有银子也没处去买,有接裂骨续断筋之效,你说珍贵不珍贵?”
原来如此,芙蓉白玉膏竟是大丰秘药。我抬起头,凝视木言师傅,“师傅,庆之是大丰皇族吗?”
木言师傅轻咳一声,“是的。”
“师傅,您也是大丰人?”我追问。有些事,我不想再等。
木言师傅笑道,“不是,为师是大逆国人。只是这些年,师傅多在大丰国。”
“师傅,您对我倾囊以授,是否受人所托?”多年疑问,我终于出口。
木言师傅凝视着我,“能儿,你今日问题很多。你可知这世上的事,该你知道的,注定会告诉你。”
我垂首,“师傅,时机还是未到吗?”
木言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曾回答。
“那人,还好吗?”我抬眼看向木言师傅,按捺不住内心激动。
木言师傅依旧没有回答,她思忖片刻,问道,“能儿,庆之,你不喜欢?”
我心中失落,木言师傅终究还是回避了我的问题。“庆之师兄很好,我是喜欢他的。只是我已有心仪之人,这一生只想与他共渡。”我直视木言师傅。
木言师傅闻言苦笑,“你们箫家的女人,个个都只会钻牛角尖。痴傻的让人无话可说。真不知能儿你喜欢的男儿,是何种品貌?”
“师傅,时机到了,您自然会知道。”我捉狭一笑。木言师傅哈哈大笑,陪我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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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三日,晴,府上的一池莲嫩蕊凝珠,亭亭玉立。逢了沐休,庆之,福音和我支了画架,临池描荷。碧空万里,风轻云净。一阵恬然的箫声传来,我欣喜万分,搁下手中的画笔,我寻声望去。那人一身白衣,御风而来。我纵身一跃,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