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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18岁的初体验-第1部分

小说: 18岁的初体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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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18岁的初体验
  作者:'韩' 殷美姬 南燕 译
  内容简介:
  《18岁的初体验》融合了作者殷美姬的个人成长经验,讲述的是一个少年家长坎坷不平的成长故事。18岁少女贤英的家庭生活非常困苦。爸爸和妈妈先后与人私奔,离家出走。贤英为摆脱这种穷酸困苦的生活,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直到父母回家,过上安定的生活。
  作者简介:
  殷美姬,韩国著名作家。 1960年出生于全罗南道木浦。曾做过配音演员、记者。1999年短篇小说《重新翱翔的鸟儿》被选入《文化日报》的新春文艺,自此开始了小说家的生涯。小说《鸽子巢里的人们》于2001年荣获三星文学奖。
  正文
  第01章 o。k便利店
  窗外一片炙热。大白天的热气将平整的柏油马路晒得软软塌塌。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建筑物被刺眼的阳光吞噬。人们极为厌烦地抱怨说这真是百年不遇的杀人热天。尽管如此,仍有几位勇敢的老汉头顶烈日下地除草,结果却命送黄泉。
  一群孩子为避暑钻到河里,却不小心失足失去了宝贵的生命。电视画面上,夺走孩子们生命的水流仍旧若无其事地在阳光下潾光闪闪,泰然而悠闲地继续诱惑着他人。
  每个死去的人并非我亲眼所见才得知。整天闷在家里也一样可以了解外边的世界。不必特意去打听什么,独自兴奋不已的电视会非常细致地、亲切地为你反复地讲述这世上发生的每件事情。
  昨天也有一人死于酷暑。电视上一个身穿浅蓝色套装的女记者手拿麦克送到嘴边,毫无表情地报道到。工地的一个工人悬挂在脚手架上做工时,因中暑从十层楼上脚踏空坠地身亡。现场画面上看似出事工人的安全帽正在烈日炎炎下滚动着。
  不管怎么说,这样死去的人还算是幸运,毕竟公司会赔给死者家属相当数额的赔偿费。家属们虽然失去了挣钱的一家之长,却还可以靠这些赔偿费维持一段生活。这显然要比那些因溺死或不明原因的骤死而一分赔偿费也没捞着的人要强很多。
  其实,世上比这更坏的情形有的是。看看周围,不是有很多一家之长整日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弯着腿趔趄地回到家,像打狗一样狠打家人?他们还会非常敏捷地把藏在隐秘之处的钱翻找出来,拿到赌场全部输掉。让人更感到悲哀的是,如今却是连狗也不打的时代。人们反而会给狗喂营养均衡的食品,不同季节给它穿不同的衣服,带它去爱犬美容店梳洗毛发,修剪指甲,并给它带上各种装饰。
  当今社会真是人不如狗的时代。住在我家隔壁的大妈就是个实例。我们两家之间隔着一堵只比我高一点的水泥墙。这位大妈靠给餐厅干活或做些零工辛苦地赚钱养家,可每当她赚钱回来,她那长着蒜头鼻、一瞪双眼就非常吓人的丈夫就会对她拳打脚踢,从她手中抢走钱,然后没挺多久就会把钱花光,回到家后对大妈又是一顿暴打,直到他解气为止。
  有时隔壁大妈来我们家玩时,就会看到她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她时常会这样慨叹自己命苦。
  “ 我早晚会被那老家伙折磨死。你说他长得傻呵呵的,怎么就能那么准儿地把钱找出来呢?真是活见鬼了。不管我把钱藏到哪儿,那老家伙都能闻到钱的味道。他那狗鼻子,他倒是靠它去有钱的地方赚点钱回来啊。怎么能只抠家里的钱呢?”
  隔壁大妈每说一句话,她嘴边像花一样散开的淤青就会一抽一抽的。
  “ 所以说,大嫂,你干吗要去赚钱呢?你看我,你以为我是没能耐才呆在家里的吗?自古以来男人这种动物就是需要调教的。”
  “ 贤英的爸爸老实,所以才挣钱给你。我们那个老家伙不行。如果我不出去干活,我们全家都只能坐等饿死了。”
  “ 那是因为大哥依赖你惯了。大嫂你就死呆在家里看看。口渴人必然会去挖泉的,大哥也就不得不出去挣钱了。”
  “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了。我们家那老家伙如果是那种人,那当初我也就不会出去干活了。”
  话音刚落,隔壁大妈便从隐隐约约地写着“娜丽美术学院”的紫色手提包里拿出两张叠了又叠的一万圆纸币放到我妈妈面前。递过钱的隔壁大妈的手比男人的手还大,还硬。
  “ 这是什么?”
  “ 大妹子你先拿着。这是我昨天剥了一天的蒜赚的钱,那死鬼要是闻到了钱的味道,就又会打我,然后把钱抢走。过几天就是秀子的生日了,我想用这钱买点肉和海带给她过生日。”
  隔壁大妈像是憋了好久似的,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这口气呼得太长又太沉重,它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憔悴,显得苍老。
  “ 那好吧。”
  妈妈把蓬头大妈递过来的钱一层一层地打开,确认了一下钱数。
  “ 大嫂,这是2 万圆。以后可别向我多要。你看好了,是2 万圆,对吧?以后可别赖着说给了我4 万圆。”
  妈妈满脸怀疑地在隔壁大妈眼前晃了晃那两张纸币。藏在大妈提包里叠成商标般大小的两张一万圆纸币在妈妈的手里,在隔壁大妈的眼前,轻妄地飘动了几下。


  “ 哎呦,知道了。我哪能那样啊?大妹子也真是的”
  “ 不是说人说谎,而是现实逼人去说谎。”
  “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行了,我也办完事了,该走了。
  “
  “ 再呆一会儿走呗。”
  “ 没准儿就这会儿那老家伙就回来呢,我得在家呆着。”
  “ 大嫂你也真是本性难改啊。”
  隔壁大妈上穿肥大且褪了色的草绿色T 恤,下配粉红色薄短裤,她哼哼呻吟着站了起来。
  隔壁大妈的屁股像面板又大又平,每次坐立时都显得很沉。为了省钱,隔壁大妈每次去烫发时也都只用别人用剩的发卷,所以她的头发总是蓬松的。也正因此,我们家人都叫她蓬头大妈。
  “ 俗话说,宁肯和狐狸一样的女人一起生活,也不能跟熊一样的女人一起过,我看这大嫂就是熊。拼死拼活地干活养家,要是能听到一句好听的也行啊。”
  妈妈溜看了一眼消失在门外的蓬头大妈的背影,小声地咂了咂舌头。
  而就在刚才,妈妈还左一个大嫂右一个大嫂地亲切地叫着。人的感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吵架能吵出感情,挨打也能打出感情,爱得死去活来也是情。看见妈妈瞬间就改变了表情与语调,我内心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不过,也许这样真的会给人带来力量与安慰吧。不懂得厌恶与憎恨,又怎敢自恃明白爱情的真谛、爱情这种情感?
  现在是一点二十五分。离下班时间还早得很。我感到很冷,冷得我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我一边用手搓着胳膊,一边向外望去。外边依然是白日中天,有那么几个人表情疲惫地在烈日下走着。
  我很冷,但我却不能因此就走到外边去或是关掉空调。为迎接顶着烈日而来的顾客,空调要一直开着,我也必须时时刻刻留在这里等着接待他们,就像放入硬币按下按钮之后可以自动吐出所需商品的自动售货机一样。反正,不管有无顾客,空调一直都得在那里不停地运转,从早到晚。店里没有顾客,让人感到冷上加冷。
  天气过于炎热,人们也不大愿意出来走动。即使要出来,也大都在热气已消散得差不多了的下午时分才溜溜哒哒地出来,或是如夜行动物一般干脆晚上出来。
  出来时,大都下穿短裤,脚拖拖鞋,表情就像万事俱烦,目光呆滞,来到便利店买走冰箱里冷藏了一天的凉啤或烟和彩票。
  没有顾客,肢体上多少是舒服了一些,可内心却并非如此。因为老板正坐在办公室里通过店里的摄像头在监视着我。没有顾客时我也得自己找点事做,让自己动起来,这让我更加感到疲惫。打扫摆放有紫菜包饭和三明治的售货柜台周围,将店里的商品陈列整齐,四处走动查看商品上是否落有灰尘,如果有,就要把灰擦掉,这些都是我的工作。当然,顾客吃盒装方便面或紫菜包饭所用过的桌子我也要擦抹干净,垃圾桶周围流淌出来的泡菜汤或方便面吃完后留下的残渣冷羹我也要打扫,地板也要用拖布擦,查看保质保量期的工作也不能遗漏。但是工作也有做完的时候。有时做完了闲下来了,却因碍于老板的脸色,而会无缘无故地感到不好意思。在经济效益都不大好的今天,花钱雇营业员有谁会不心疼?这里也毫不例外,经济效益一样不如人意。
  平时,我一般都在下午放学后晚些时候或星期天一整天来这里工作。因为现在是放假,所以我每天早来晚归。工钱是每小时2,300 圆,工作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一共是十二个小时,这样我一天可以挣27,600圆。
  27,600圆,我花季般的豆蔻年华一天就值27,600圆。可不管怎样,这27,600圆对我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数目。不,或许可以说,这27,600圆是为成就我那更美好的未来所需要的宝贵底钱。什么底钱?当然是我现在正在积攒的大学学费。只要能凑够学费,之后怎样就都好说了。我在拼命地攒钱,为了攒钱,我甚至从未拿我的工资为家里买过一斤肉,也从未给父母买过街边叫卖的五百块钱一双的中国产袜子。
  我们家太穷,没有谁会给我零用钱。不要说拿钱去讲什么品位,就连要维护最低限度的面子问题所需的零用钱、在危机时刻用来保护我这神圣少女之身的备用金也没有,就更不用提学费了。我只能自己去挣钱。整天学校、打工两点一线来回疾走,我的腿出现了浮肿,双眼也全是血丝,红红的,只要有空儿,就只定会打磕睡。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战胜这一艰难。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就此退缩,那我的未来将会比现在还凄惨。
  看着我被疲劳折磨得像一只就要病倒的小鸡,有人就很心疼地这样劝告我。
  “用打工的时间努力学习怎么样?那样就能获得好成绩,有了好成绩不就能得奖学金了吗?仔细想想,这样不更好吗?”
  这好像是我们班主任老师说的话。不过这显然很不现实。我还不是那种足以让周围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天才,而且生平也从未参加过一次课外辅导。也就是说,我只是从未被摘剪过的野草灌丛。今天,能有几个孩子不参加课外辅导就能考出好成绩?以前,家境困难的孩子,只要头脑够聪明,或许可以混出个名堂,有一个不错的未来,可如今,这只能是痴心妄想。穷人家的孩子永远都摆脱不了贫困。这就是物质主义横行的当今世界的真理、道义与正义。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放学后,我必须马上赶着去打工,根本没有时间去复习学校里学的内容,而且由于经常缺觉,上课时我时常打磕睡,也无法记住满满当当的课堂内容。显然,我没有能力去争取奖学金,而那些劝说我的人也只能是太单纯透顶或是傻瓜白痴。我不敢想,也不曾想。如果真的想了,那就和去偷东西也没什么两样。
  “ 给我一份刨冰。”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一个裸肩露背的二十出头的女子,直奔收款台而来。她的脸被晒得通红通红,肩挂一个蓝色塑料大背包,下穿一件刚好遮住屁股的超短裙,手拿一把可以在文具店买得到的小扇子,不耐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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