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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长相思3:思无涯 作者:桐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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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花了很大精力追查,现在看来和蚩尤无关,而是这宫里有人想杀你。虽然还不能确定是谁,可有能力做这事的人左右不过七八个,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躲多久。”颛顼的手握成了拳头,心中十分气恼自责,他一再提防,却没想到紫金顶上竟然有人敢对小夭下手。
    小夭喃喃问:“你说她为什么想杀我呢?”
    这个问题,在颛顼刚知道小夭出事时,就问过自己,查清楚了为什么有人想小夭,自然就能查出凶手。可他很清楚,从某个角度而言,紫金顶上所有女人都可以恨小夭,但那是他心底的秘密,藏得太深,也藏得太久,以至于他觉得已经变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他会永远背负,永不会有人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黑帝非常护短,所有人都知道是黑帝一手促成了丰隆和小夭的婚事,所有人都知道是黑帝命西陵氏同意璟的提亲……在一次又一次由他亲手促成、亲口同意的婚事面前,不要说别人,就连颛顼自己都觉得荒谬到不可相信。
    颛顼冷笑着,讥嘲地说:“不知道,也许她发现了什么秘密。”
    小夭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馨悦和丰隆要杀她!一个是颛顼的王后,一个是颛顼的第一重臣、璟的好兄弟,小夭不知道该怎么办,纵然颛顼是帝王,但怎么可能去杀了王后和一个大将军,而且王后是神农氏小祝融的女儿,大将军是四世家之首赤水氏的族长。
    一个多月后,小夭已经可以拄着拐杖、在苗莆的搀扶下慢慢行走。
    小夭给苗莆开了药单子,让她吩咐人依照单子去准备药材,还让苗莆去制作箭靶,她打算等身体再好一些,就重新开始炼制毒药、练习箭术。
    小夭走累了,躺在树荫下的竹榻上,一边纳凉,一边教左耳识字,左耳很聪明,每个字教一遍就记住了,可他对字和字连在一起后的意思却常常难以理解,比如他就完全没办法理解“敢怒不敢言”,他的理解是“怒就杀之”,小夭解释得口干舌燥时,想到相柳也曾让共工如此头疼过,又觉得好笑。
    正一个头疼地教,一个头疼地学,侍者来禀奏,王后和赤水族长、还有离戎族长来看望小夭。
    小夭想了一会儿,说道:“请他们进来。”
    左耳看着小夭,显然不明白小夭为什么要见敌人。
    小夭拍拍他紧绷的肩膀,微笑着说:“刚才你问我什么叫‘若无其事、不动声色’,我们马上就会演给你看,你也学学若无其事、不动声色。学会了,我可有奖励哦!”
    馨悦、丰隆、昶走了进来,小夭靠在竹榻上没有动,微笑着说:“行动不便,不能给王后行礼,请王后见谅。”
    馨悦和颜悦色地笑道:“我们是来探病的,可不是让你行礼的,你好好靠着吧!”
    苗莆已经摆好坐榻,请馨悦、丰隆、昶坐。
    丰隆低着头品茶,一直不说话。
    馨悦和昶倒是谈笑如常,问小夭身体养得加何,最近都吃了什么,叮嘱小夭仔细休养。小夭笑意盈盈,一一回答,时不时看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左耳。左耳面无表情,像冰雕一样立着。小夭想,这也算是左耳式的若无其事吧!
    馨悦笑道:“今日来看你,除了探病,还是来求你一件事。”
    小夭说:“求字可太重了,王后有话尽管说。”
    昶的笑容淡去,说道:“是我求王后带我来见你。我想你已经猜到原因,自你出事后,姐姐一直被幽禁,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家里人放心不下,日夜焦虑。我知道口说无凭,很难说服你相信不是姐蛆做的,但姐姐真不是那样的人。以姐姐的性子,怕牵扯不清,把我和家族都扯进来,肯定会独自承担,不会和陛下说实话。实际上,是我特意拜托姐姐邀请你放灯节一起玩玩,我让她帮忙给你带几句话,还拜托她有机会多找你出去散心。我不知道出事前,姐姐有没有来得及和你说这些。小夭,求你看在你我也算相识一场的分儿上,帮姐姐在陛下面前求个情,好歹让家里人见姐姐一面。”昶站起,向小夭行礼。
    小夭忙说:“你别这样,坐下说话。”
    昶不肯起身,馨悦说:“我虽然和离戎妃交往不多,但昶和哥哥却是自小就认识,昶说的话,我相信。我已经在陛下面前为离戎妃求过情,但陛下盛怒下,完全听不进去。小夭,这事估计也只有你的话,陛下能听进去一点。”
    昶对馨悦深深地作揖行礼,感激地说:“谢王后。”
    平日里,昶这个地下黑市赌场的老板,也是倜傥风流、狂放不羁的人物,如今却透着疲惫憔悴。小夭看看馨悦情真意切的样子,再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丰隆,忽而觉得,再没有办法若无其事了,她对昶说:“出事前,离戎妃已经把你的话带到。你不要担忧,我相信不是离戎妃做的。”
    昶惊喜地问:“真的?”
    小夭说:“真的。陛下可不会被人随意愚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查清楚一切。”
    昶终于放心了几分:“谢谢。”
    小夭说:“我要谢谢你和离戎妃,你们把璟当好朋友,才会还惦记着我。”
    提起璟,昶的神色更加黯然:“离戎一族因为和蚩尤牵扯到一起,曾经很落魄,璟帮了我太多,可以说,对我离戎族都有大恩,我能回馈的不过一点心意面已。”
    丰隆忽然站了起来,硬邦邦地说:“事情说完了,我们回去吧!”
    昶以为丰隆还介意小夭逃婚的事,忙和小夭告辞:“不打扰你养病了,再找机会相聚。”
    小夭对馨悦笑了笑,说道:“我想和王后再聊一会儿,不如让他们先走?”
    馨悦笑道:“好啊!反正也不顺路,他们是回轵邑城,我待会直接回紫金顶。”
    待丰隆和昶走后,小夭对苗莆说:“这里有左耳就好了,你去帮我准备点消暑的果汁。”
    苗莆知道小夭不想让她听到谈话内容,也是不想她为难,应了声是,退下。
    小夭盯着馨悦。
    馨悦本来还笑着说话,可在小夭的目光下,她的笑容渐渐僵硬,馨悦强笑着问:“你这么看着我千什么?”
    小夭说:“你为什么想杀我?”
    馨悦急促地笑了两声,故作镇静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夭慢慢地说:“我问你,为什么想杀我?”
    馨悦慌慌张张地站起,匆匆要走。
    小夭说:“站住!神农馨悦,既然你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还要做?做了一次不够,还要做第二次。”
    馨悦停住了脚步,徐徐回身,面上神情已经十分镇静。她憎恶地看着小夭,冷冷地说:“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陛下?”
    小夭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馨悦摇着头大笑起来,小夭竟然不知道,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馨悦忽然为颛顼感到可悲,堂堂帝王,拥有整个天下,却连对一个女人的渴望都不敢表露!”
    小夭问:“你笑什么?”
    馨悦说:“我在笑我自己,也在笑颛顼!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早就告诉过你。”
    小夭凝神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你告诉过我什么?”
    馨悦说:“在你和璟的婚礼前,我来小月顶,亲口告诉你,只要有人想抢我拥有的东西,我一定不会饶了她!”
    小夭更糊涂了:“我抢了你的什么?”
    “你抢了我的什么?整个紫金顶上的女人有谁能日日见到陛下?”
    “那么多妃嫔,不可能有人能日日见到颛顼。”
    馨悦讥嘲地笑:“原来,你也知道没有人能日日见到陛下!但是,只要陛下在神农山,一定有一个女人能日日见到他。小夭,她是谁呢?”
    小夭愣住,紫金顶上有女人能日日见到颛顼?难道颛顼已经寻到了心爱的人?
    馨悦朝着小夭走了两步:“整个紫金顶上,哪个女人敢违逆陛下?我们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可有人敢砸伤陛下的脸,让陛下带着伤去见朝臣。小夭,她是谁呢?”
    小夭满面震惊,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
    馨悦又朝小夭走了两步,冷笑着问:“整个紫金顶上,所有妃嫔,谁敢直呼陛下的名字?谁敢和陛下并肩而行?谁敢让陛下拧裙拎鞋?”
    小夭心慌意乱,急急说道:“就算全是我又如何?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和颛顼,在你刚认识我们时,我和颛顼就这样相处的。”
    馨悦盯着小夭,满是憎恨地说:“小夭,你还敢说你没有抢我的东西?所有我们得不到的,你都得到了!现在是这些,有朝一日,你想要当王后呢?”
    小夭愤怒地说:“你疯了!我……我……我怎么可能想当王后?”
    馨悦哈哈大笑:“我疯了?我看我最清醒!陛下把你视若生命,你也能为陛下不惜性命!如今璟死了,迟早有一日,你会发现陛下和你……”
    “闭嘴!闭嘴!”
    “闭嘴!”
    前面两声闭嘴是小夭叫的,后面一声闭嘴却是颛顼说的。他冷冷地看着馨悦,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馨悦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习惯成自然,立即就弯身行礼:“陛下。”
    颛项说:“我想着十之八九是你做的,就是没证据,没想到,你倒自己认了。”
    馨悦没有跪下讨饶,反而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昂然看着颛顼,豁出去的夷然不惧。
    颛顼对潇潇说:“送王后回紫金官,最近官里不太平,多派几个侍卫保护王后。”
    “是!”潇潇和两个暗卫护送,或者该说押送馨悦登上云辇,离开了小月顶。
    颛顼对左耳说:“你下去。”
    小夭忙说:“不要!”她竟然害怕和颛顼独处。
    颛顼也未勉强,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小夭。小夭看看东,看看西,好像有太多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反正就是不看颛顼,颛颈却恰恰相反,一直凝视着小夭,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小夭。
    颛顼一直不说话,似乎能就这样默默相对到地老天荒,小夭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干笑几声,说道:“馨悦误会了,我……我……你,不可能!一定是她误会了!”
    “既然你认定她是疯言疯语,何必烦恼呢?”颛顼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小夭如释重负,笑看向颛项,颛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除了两个小小的她,只剩下压抑得如黑夜一般的悲伤。小夭害怕了,她想逃、想躲,却被那黑夜一般无边无际的悲伤卷在其中,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她努力地想笑、努力想让一切回到以前。
    小夭慌乱地说:“馨悦说我是神农山上唯一能日日见到你的女人,她误会了,你是为了看望外祖父才日日都来小月顶的;她说你陪伴我的时间最多,她说错了,潇潇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才最多;她说只有我敢直呼你的名字,也说错了,还有阿念,阿念不也总是叫你颛顼哥哥吗?还有,馨悦说我敢打你,可那也不能怪我啊!是你突然发兵攻打高辛。我好歹做过几年高辛王姬,总不能叫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吧?至于什么拧裙子、拎鞋子的,其实没什么的,小时候你帮我做的事更多,只不过现在你是陛下了,人人都盯着!我下次会注意,我不让你做了……”
    小夭的声音在颤抖,人也在不自禁地颤抖,脸上的笑容变得可怜兮兮,就好像在哀求颛顼,哀求他同意她的话,哀求他说,馨悦误会了。
    颛顼没有回应小夭的哀求,他垂下了眼眸。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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