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上的蘑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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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叫,
「嗯,就是那个剧场研的学长,姓纪……」
「喔,他喔,我知道啊,小蟹学长嘛!」
介希边吞着面边说。习齐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便问:
「怎么了,纪学长有什么问题吗?」
介希撇了一下嘴,有些犹豫的样子,
「也没有,他也满有名的,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
习齐一愣:「传闻?」
「嗯,听说他在三年级的夏季公演上,曾经差点杀死过人。」
「杀人?!」习齐大叫出来,餐厅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介希连忙挨近他:
「白痴!干嘛这么大声啊?」习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按纪学长那种温驯好脾气的样子,他完全无法和罐子那类的疯狂联想在一起,
「我也只是听兰姊说,小蟹学长在那年夏季公演上饰演男主角,那是出三角关系的戏,学长是公爵,爱上了一个贫穷的男画家,他用尽了一切财富和心思满足画家,提供他食物、画室、保暖的衣物,甚至为他举办画展。但是画家除了他的画以外,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没有兴趣,当然也对公爵没有兴趣,」介希描述着,
「后来画家遇到一位少女,为她画了人像画,他深深被画中的少女所吸引,而少女也爱上了画家。她搂着画家,和画家表白的时候,刚好被公爵撞见,公爵顿时万念炬灰,就在两人面前举枪自尽了,
「满心欢喜的少女牵着画家的手,以为以后可以和画家永远在一起,但是画家爱上的其实并不是真的少女,而是自己的画,所以少女最后也黯然离去,留下孤零零画家和他深爱的画直到终老……本来剧情应该是这样。」
「本来?」
「但是小蟹学长在演到撞见两人告白的场景时,忽然就发起疯来,他扑过去掐住画家的脖子,是真的要杀死人那种掐法喔!演少女的那个学姊吓坏了,拚命地扳着学长的臂,叫他住手,观众都还以为是这出戏原本的剧情,后来看到工作人员紧急跑出来把学长架开,才知道出事情了,」
介希把杯里的果汁一饮而尽,在习齐呆滞的目光中又说,
「小蟹学长本来成绩超好,很被老师看好的一个演员。但是那场之后他就跟所有人说他再也不踏上舞台,跑去钻研剧场, 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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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蟹学长本来成绩超好,很被老师看好的一个演员。但是那场之后他就跟所有人说他再也不踏上舞台,跑去钻研剧场, 一直到现在。」
习齐默默地吃完剩下的午餐,他把剧本收到背包里时,发觉介希背了另一个大袋子,好像准备到什么地方去的样子,「你下午要干嘛?那是什么袋子?」他问介希。
「喔,没有啦,我组了个Band,」介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说。
「Band?」
「嗯对啊,和班上的还有几个舞蹈科的朋友啦。看你这么活跃,我就觉得我也应该要努力一点才对。」
「活跃啊……」习齐苦笑了一下。介希的头发不知何时染成了鹅黄|色,他竟到现在才注意到,他不禁笑了笑,
「那,你在Band里面是做什么的?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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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主唱。」
「主唱?!」习齐又叫了出来。介希一掌从他后脑巴下去:「你这么惊讶什么意思?我不能当主唱吗!」习齐诧异地望着他交往半年的朋友,印象中乐团的主唱,除了歌喉好以外,应该都是些嚣张又显眼的人物,有时候气势可能还重于歌喉。
仔细一看,其实介希长得并不难看。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这点和他二哥介鱼有点像,但却不会给人臃肿的感觉,看久了反而有点可爱。
习齐想起就是这张脸,在他刚进来这所艺大,以为会像高中的时候一样,因为家里的缘故连一个朋友也交不到,就这样孤孤单单过四年的时候,以一副老资格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还对他夸下海口:『我家三个姊弟都是念这所学校,所以我对这里很熟啦!跟着我绝对不会迷路。』结果第一天就因为迷路而迟到还被女王罚站了一小时。
看着介希没好气地把背袋背上肩的侧影,忍不住开了口:
「阿希。」
「干嘛?」介希对着小镜子,梳着他刚用发胶顶起来的额发。
「你要好好地从这里毕业,快快乐乐地过这四年。」
「……我只是去乐团练习,不是去刺杀美国总统好吗?」
介希像看神经病一样瞪着他,习齐哈哈大笑起来,拍了他肩膀一下,在好友奇怪的目光下走出了福利社。
***
习齐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排练室的。没想到他到的时候,空荡荡的排练室里已经有了个熟悉的背影,在大镜子前沉默地拖着地,头发还是一样正正经经的,颜色也染回了黑色,像个狱囚一样乖巧,正是罐子学长。
习齐没料到会碰见他,一时气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罐子学长连头也没抬,安静地拖了一轮地,回来洗拖把的时候才看见他,习齐忙开口:「学长早……」但是罐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像他是空气一样,换了水又擦起另一边的地来。
「公演定在三月初,在市民会馆二楼的演艺厅。」
女王一来就丢给他们一大迭资料,全是排练、公演的注意事项和细则,还有注上走位和灯光等等细节的剧本。听女王说是纪学长熬夜赶出来的,自从听过他的故事之后,习齐就对这个外表温和的学长很感兴趣,也期待起他的剧场设计来。
经过几次的会面,习齐对剧组的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首先是演双重人格的猫的杏学姊和菫学姊。杏学姊今天也来得很早,一来就专心地窝在角落看剧本,还不时自言自语。杏和菫两个是双胞胎,菫是姊姊杏是妹妹,只是似乎并不是同卵的,菫学姊也比较瘦一点,即使如此化起妆来眉目还是非常相似。
纪学长说,双胞胎还一起念戏剧系其实很倒霉,因为从一年级开始,杏和菫学姊就一天到晚被要求演双胞胎的角色。双胞胎的剧情,而且又是双胞胎姊妹,能用的梗就那些,演来演去都是差不多的台词。什么互相嫉妒、或是要永远在一起之类的。
也因此有段时间姊妹俩的感情非常恶劣,总是尽量避免凑在一起,以免其它人把他们联想成一对。
这次因为一方面是女王的戏,双重人格对她们而言也是新鲜的尝试,所以才答应一起参与。这是姊妹俩睽违两年的同台演出。
再来是四年级的何耀学长,也就是学长们口中的阿耀。
习齐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哪里的飚车族闯进来的。嘴巴上总是叼着烟,满口脏话、黄|色笑话,习齐还看过他拿整罐的伏特加当水喝。据介希的说法,他简直就是戏剧系刻版印象的典范,男女关系也很乱,曾经夸口过四年内要达成千人斩的伟业。
这样的人能在这种戏中演出什么成绩,老实说习齐一开始还很怀疑。
阿耀学长饰演一个被主人抛弃在垃圾场的机器人,那是一个老旧、过时的机器人,从开幕到结束都一直待在台上,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
奇妙的是垃圾场里的动物也好、Tim和Ivy也好,大家都无视于他的存在。所以他总是会被其它人不小心踢到,或是被人从头上踩一脚,Tim第一次追杀Ivy的时候,还被Tim一脚摔飞到舞台另一边去。原本还看起来还完完整整的机器人,随着剧情的进行,渐渐变得生锈、凹陷,最后终于在一场大雨中解体了。
习齐第一次看剧本的时候觉得很好笑,而后才感受到浓厚的悲哀。
机器人只有一幕戏有对白,那是一个雨夜的晚上,Ivy和Tim激|情过后,在纸箱里相拥而眠。机器人开始了长长的独白。
从他被一位孤单、英俊的科学家制作出来,如何被改造、被教导,被赋予家人的身份,被教会属于人类的喜怒哀乐,科学家死了之后,又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流浪,爱上了一位女性,却发现她原来和他一样,只是个没有生命的、橱窗里的模特儿。
后来机器人被收破烂的老人捡到,被秤斤论两地卖到了回收场,又因为被压扁时痛苦地哭叫,被回收场的人认为没有回收再利用的价值,最后终于送进了垃圾场。
习齐第一次看阿耀学长试演时,就忍不住蹲下来无声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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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相信舞台真的是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这样一个怎么看都是不良少年的男人,在这种没有动作、没有舞蹈、没有多余的道具和其它演员,几乎是单纯Reading的独幕戏里,凭着语气和中文的抑扬顿挫,在所有人面前开展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习齐几乎可以看到全场观众屏气凝神,在灯光下听一个老旧机器人诉说故事的场景。
最后就是饰演Tim的罐子,还有饰演Ivy的习齐自己,扣除dancer和没有台词的龙套,整出戏就这五个演员。
「跟大家说一声,四年级的辛维从今天开始加入这个剧组,担任Tim的角色。不过我难听话说在前面,你们有谁看到他违反我的规定,马上就来告诉我,我立刻就踢他回去,听到没有,辛维?」
罐子学长严肃地向剧组其它人一鞠躬,所有人也拍手以示欢迎。看来女王和罐子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在看过罐子那种压倒性的演技之后,习齐也知道惜才如女王,不可能放弃像罐子这样的Tim。
女王在说这些话时,五官还是绷得紧紧的,也没有直视罐子的眼睛。看来Knob的死这个心结还留在这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解开的迹象。
交代过例行的练习之后,女王忽然转过头来面对他和罐子:
「你们两个,脱衣服。」他这样命令道。
「咦……咦?」习齐一阵错愕,但是罐子学长却已经二话不说,开始脱起上衣来。这么冷的冬天,罐子学长却只穿了一件夏威夷海滩T恤而已。
「脱衣服听不懂吗?我要看你们两个的身体!」女王用一贯冰冷的眼神瞪着他:
「不要每件事情都要我说两遍!或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你们几个到底知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啊?……辛维,干,王八蛋!谁叫你全部脱掉的!」
女王忽然破口大骂,习齐吓得回头一看,才发现罐子学长脱完了上衣,竟然开始脱起裤子,而且动作还很快,一下子皮带鞋子什么的全解掉了,衣物在舞台旁散落一地。而罐子还毫不犹豫地脱下了三角内裤,顿时全身一览无遗地展露在排练室的灯光下,
「你叫我脱衣服的,虞老师。」
罐子有些挑衅似地,他甩着手里的红色内裤,仰起颈子和女王对视。
剧组里的人全都往这里看,大家表情都很微妙,习齐听到阿耀学长吹了声口哨,好像还说了声「真大」,菫学姊一脸无聊地盯着看了一会,又没兴趣似地低下头看剧本。杏和纪宜都别开了视线,杏学姊脸还红了。
「我只叫你脱上衣!谁会叫学生在排练室里脱光光,你这个缺乏常识的混帐!把衣服给我马上穿起来!」
罐子学长的身体真的很漂亮,习齐虽然知道有点不太对,还是无法移开目光。他看过肖桓和肖瑜的裸体不知道多少次,肖桓毕竟是体大毕业,又是教练,虽然他的肉体只会让习齐感到恐惧,但不可否认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