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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第97部分

小说: 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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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吃。”刘颖说,“跟你没关系。”说着,又拿起一个,放进了嘴里。

  “你爱吃零食?”凤友问,“这,我还不知道哩。可是,这个,这个可怎么吃啊?”

  他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小口,又吐了。他的挤眼歪嘴的怪相,把刘颖逗乐了。

  “有那么酸?”她又吃了一个,显出了满足的神色。然后,她问凤友:“跟着我,转来转去的,有这个必要吗?”凤友张口结舌,一时不能作声。“现在看好了吧?”她冷笑一声,“我一没来偷,二没放火,虽然是劳改犯,可是,劳动还不错。虽然是反革命家属,可反革命的事一样不干。怎么样可以请你走了吧?”

  “我只爱你,没有过去现在将来之分啊。”凤友抚摸着她的手。“要是我有什么事,不好的事,你能理解吗?”她的手,一下子抓那么紧,凤友几乎感到了疼痛。凤友看着她,为她的脸上的神情而奇怪。她,好像被热病袭击着,就等丰他的回答,来救她的急症了。“颖妹。”凤友一字一句地说,“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你做了什么事,我都理解。”“真的吗?”她小声说。在那一刹那,她的脸上,几乎泛出了灿烂的光芒。她看着凤友,眼中进出了喜悦的泪花。“真的吗””她一再重得着。过了一会,那灿然之光消失了。她又恢复了脸色的苍白。她的眼睛里,双有了沉思之幽然。她的嘴唇,在无声地哆嗦着。“你说什么,颖妹?”凤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好凉。事实上,她的整个手臂,都要是冰一样冷的。她的身子,象是被一阵寒潮冻僵了。“要是,要是我不再是个好姑娘呢?”她喃喃地说,不再看着凤友了。“什么?”凤友没听清。

  “要是,我是个坏姑娘呢?是个不好的姑娘了呢?”她抬起眼,看着凤友,完全无神了。”她的嘴唇,还在动着。

  凤友看着她的样子,热血沸腾。他想象不出,刘颖和他相识的时候,如同玫瑰一样鲜艳,比空气还轻快,跟阳光一样高兴。而现在,她竟然因为她父亲的问题,因为他凤友的无理,被社会吓成这样了。她的可怜的小脸上,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她蹲在那里,象一只离巢的小鸟,战抖着等待着死亡,甚至,比死亡更可怕的灾难,落到她小小的脑袋上。她,一个最可爱的女孩,竟成了这样。凤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热泪夺眶而出。他的手臂,把她搂得太紧。他知道。可是,最激烈的情怀,使他不能自己。他想放松下来,却是把她搂得更紧了。“刘颖啊,你别怕,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样,你是谁,将来你会如何,我爱定了你。听着,我永不会放弃你的啊……”他呜呜地哭起来。刘颖也在哭,抱住了他的脖子,小不洒满了他的前胸。

  他吻着刘颖额头。那里,发出那么烫人的热。他轻轻地吻着,觉得自己跟她,又一次在这最热之点,焊合到一块了。她的小小的嘴巴,吻着他的脸。呼出的气流,把她的心融化了。他抚摸着她的后脑,她的头发。把手在她的背上抚地时,她的全身都在动。心灵,跟自己的感觉有了同——节奏。凤友要把她搂得更紧。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臀部,她的女孩的诱人之处。他爱她,要让她体会到爱的温柔。他听见了她的呼吸的不均匀。同时,也听到了一阵急促之声。他还没有明白,忽觉她的手从他的颈上松开了。凤友刚要再搂抱,刘颖已经从他怀里挺起,身子一下子就坐直了。怎么回事?凤友愣住了。

  她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铁青。她看着他,目光里,不再有那种火热的情。凤友吃惊地发现,那里所发现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那几乎是一种怨毒。

  凤友傻了。他本能地又伸手,又想跟她接近。她的表情,把他吓住了。他想叫她的名字,要对她说最温柔的话,安抚她,要她不要怕。可是,她不给他机会了。

  “走开。”她说,同时,理着自己的头发。“什……么?”凤友问。“走开,不要碰我。”她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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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刘颖越来越衰弱了。她脸色灰白,说话小声,走路轻手轻脚。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是在沉思。一有可能,她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看书,也不做任何事。凤友关注着这些,心情也跟着复杂化了。利用各种借口,凤友到西屋去。这时候,刘疑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迷茫。好像,她是看一个遥远的景物。她的脸上,出现了百思而不解的神情。她坐在南炕上,几乎不知道凤友在那里。她的思考的对象,存在于她的内心深处。凤友坐在北炕,手里拿着一本书。李是以借书为借口坐在那儿的。伍家早就把刘疑所有的东西都送来,包括她的一箱子书。明白刘颖并没有赶他出去的意思,他就坐在炕沿上,听她说话。她的话,可能越来越没意义。凤友就是要听着。

  “凤友哥,你说,人死之后,有……有灵魂吗?”她问。在她的眼中,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凤友嗫嚅着,好半天才吭出一声:“有吧?”发现她根本没有听他。她是沉在自己的思想中,脸面也因此而闪亮。“你说什么?”凤友不解。“他死了,我知道。”

  刘颖说,“我的爸爸,他自杀了。我梦见他了,他都跟我说了。我跟他的灵魂说话了。跟它说话了。”凤友叫了一声:“刘颖,你不要这样!”

  “昨夜,我梦见了爸爸。”她说,声音发着颤,“我没想到那是它。我躺在那里,一个人,好冷,又好害怕。这时候,她就来了。我没看见她。只觉得身上一阵温暖。有一团白白的雾一样的东西,就过来了,复盖到了我身上。好舒服啊。它拥抱着我。我睁开眼睛,哭了。因为我知道,那就是她,我的爸爸。”她的声音的颤栗,眼中的光芒,特别是,她脸上的虔诚,把凤友打动了。她相信那梦中的感觉,而且,她已经陷入了那个幻境。“它抚摸着我,柔软,温情,说不出的体贴。我问:‘爸爸,是你吗?’它对我说了什么,叫着:‘爸爸,你怎么不跟我说话,我怎么听不见你说话?’它的叹气,更长了。我觉得她的眼泪,流在了我的脸上。那么热,那么亲切的泪,就在我的脸上。我的心好痛啊。爸爸,我的爸爸,她知道我的情况。我的事,我的一切的难过,它都知道。它……都看见了……爸爸……”

  她坐在炕上,擦着眼泪。凤友也觉得眼前模糊。他要他但她的悲伤。渐渐地,他真觉出自己被她的悲痛压倒了。她的那种对自己幻觉的神往,影响了凤友的心,也影响了他的表情。坐在那里,他也显出入神的目光。

  “我醒过来。”她说,眼光更沉,语气更动人,“屋里黑黑的。可是,我觉得她没有离去。我看不见她。心里,却清楚,刀就在屋里。在屋顶上飘着,长长的,透明的,象一条空气。可是,我知道,那不是空气。是精灵。是她,我爸爸的灵魂。她来看我了。知道我在受苦,她哭了,绕着我飞啊飞啊飞啊,她,不想离去了。”凤友直直地望着她。泪水在面颊上流着,痒痒的,可是,他不管它。“我伸手去摸。”她擦着眼睛,“可是摸索不到。我站了起来,到了墙边,踮着脚去够它,它,还是离我有好几尺远。这时我就明白了,只有在梦里,在我睡着的时候,它才能接近我。此刻我醒着的,她只能在一边看着我,伤着心,什么也不能做了。”她的手,朝天棚指着,那声音,把凤友摄住了。他呆坐在那里,只是随着她的手指,眼珠跟着转动着。

  “它就在那儿。”她指着手窗户的上头。那里,挂着几十穗老苞米,晒在那里作籽用的,干的干的叶子垂落下来,随着空气的流动而微动着。“它就在那儿,一会近了,一会又远了。它看着我,说她很快就要去了。他死了,可是,他的灵魂一直没有远去。它知道我在这里,想我,想看看我,亲亲我。啊,爸爸,我也想你啊……”

  凤友跟她一起,看着那里,喉咙哽咽着,也想呼唤,想说什么了。

  “你知道吗?”她对凤友说,“人死之后,灵魂都是要去一个地方的。我爸爸没有马上就去,它想跟我告别啊。时间快到了,灵魂呆在这里,是有时间限制的。她就要去了。我再也不会见到它了。它会想我的,会在天上哭个不住的。它知道自己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它绕着房子飞,因为,它不想就这样离开我啊。”

  这个朴素的思想,感动了凤友。他想坐到南炕边上,到她身边,安慰她。她忽然对凤友说:“你出去吧。”凤友看着她,为她表情忽然的变化而不解。“你去吧。”她认真地说,“我要睡觉了。爸爸就要跟我午了。有好多好多的话,我要跟她说。我还要问她,到底人死之后,是什么样的感觉。做一个灵魂,是不是象做鸟一样。我好累啊。你快走吧。”凤友再去看她时,发现她坐在炕上,眼圈红红的。朝凤友看了一眼,她就再也不理他了。长时间地,她只是对着墙角出神。凤友问她是否做梦,跟她爸爸是不是相见了。她什么也说。她的脸上,那迷茫的样子,令凤友暗暗纳罕。这天,凤友正在院子里劈柴,发现刘颖在西屋的窗前坐着,招手让他去她屋里。凤友进去,见她的表情怪怪的,直直地盯着他,心里就有些发慌了。她让他坐在南炕边上,离她近一些。凤友被她眼中的神彩迷惑着,心脏扑通通跳着。

  “昨天晚上,我死了。”她说,声音低低的,象是在跟凤友说一件机密,“真的,我躺着,想着,就觉得自己要死了。然后,我就真地死了。”凤友不知道,她是处在幻觉中,还是在说现实的话。看她的脸面,没有半点迷幻的样子。她完全是在叙述一件事实。语气里的真诚,使唤凤友也冷静下来。他不能不听,不能不严肃地对待她的想法了。“那是后半夜的时候。”她平静地说,“我心里很难受,老半天了,还是睡不着。三姐在我身边,早就打着呼噜了。我就让自己什么也不想,放松,再放松。渐渐地,我就感到浑身上下,舒服极了。

  “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其实不然。那个感觉,慢慢地就来到了我的身上。一开始,我不知它是什么。我想把握它。可是,它一直在最深的地方隐蔽着。只是在这时,我沉沉欲睡,没有了杂念时,它才出现了。

  “我立刻就明白,自己要死了。离子里,先是一片空白。身子也是空洞洞的。我听见,血管里,有阵阵的气泡声。然后,一切都归于绝对的寂静。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再工作了。我的肉体死了。

  “可是,我还能看见。这时我就明白了,自己的灵魂还活着。我想看看它是什么样。看不到它。它没有任何形状。或者,它不喜欢我看到它。只是引导着我,让我东摸摸,西瞅瞅,朝着一个方向飞升。

  “我说得有点快了。其实,也不全是那样。一开始,周围黑极了。尘世里,绝对没有那样的黑暗。我吓坏了。因为,那黑,让你一下子绝望。你觉得,一点办法也没有。气都喘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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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就在前面,有了一点光亮。小小的,象针尖那么大的一点亮。我就朝它过去了。那是一个小洞,那么小,我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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