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簟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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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又嫁给皇上,这算怎么回事?他莫不是想两头讨好吧!
却欢跑来告诉临池这件事的时候,临池正在房中和周碧荏叙旧联络感情。
自那日见过面两人又常常走动起来,每次周碧荏来临池都十分开心,比君彦鎏完颜湮来还要开心;去了博望楼后完颜湮就再也没来找过她了,关蜀侯玉千刃知道完颜湮带着她跑去博望楼,虽然带着人,但也很生气,禁止完颜湮出府。
临池闻后哂笑,玉千刃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担心;如今局势变动,哪怕后院女子微妙的关系也有所影响说是走动,更何况是她站在两大势力君洛两家的中间呢!更何况完颜湮那个特殊的身份呢!要说一点芥蒂都没有是不可能,所幸临池也不是小气的人,知道时局重要。
“临池,你说那位郡主当上皇后之后,甄家宁南王府会选哪边呐?”周碧荏边削苹果边问道。
“姐姐这话说的,临池不过一介无知女子,哪儿懂得那些朝上的事。”临池嘻嘻笑道,“要我说啊,不过是那些不安分的臣子起的哄罢了,长公主为了皇上做的牺牲为百姓付出的心血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周碧荏低头一笑,鬓角的发丝垂在眼角。
临池懒懒的玩弄的一个苹果,眸子温柔似水的看着周碧荏,笑意却有些几分冷然。到底是她太天真了,有什么是不变的呢?这几日周碧荏来,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打听一些事,每每都被她软软的挡了回去,虽没透露什么,但周碧荏的行径却寒了临池的心。
“姐姐,很久都没听见碧染的消息了,她好吗?”临池突然想到那个马车上拘谨的少女,君府走廊下衬着明珠光晕美丽的少女,有些小小的野心却也不算大坏的少女。
“她进宫了。”周碧荏说道,“姑姑送她进的宫,难道你不知道吗?”
周碧荏说的姑姑,自是周品娴了。临池惊讶,她还真不知道。恍恍惚惚记得在君府时一眼瞧见打扮过后惊人美丽的周碧染,周碧荏对她的亲切,回头想来,当初说周碧染是顺路去京都看看,竟有些可笑,怕是一早便安排好了的吧!周品娴为了周家,真是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呀!
“送进宫做了个宫女,姑姑想了些法子,安排到皇上身边去了。”周碧荏无情绪的淡漠说道,“后来被皇上宠幸,惦念着是周家的人,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嫔,运气还算好,怀里个孩子,生下来是个公主。。。”她顿了顿,“就是大公主。”临池点头,她叹气,“她却难产去了。”
这,便是那个女子的悲哀简单的一生了。
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周碧荏走之前说道:“临池,我知道你知道姑姑做的那些事,心里气,心里怨,我对那些事也不能否认什么,只希望。。。”她突噤了声,只希望什么呢?她默然无声,轻叹,静静离去。
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她抚着腹部问面容已有些沧桑的洛争:“爹爹,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也不知道孩子出生时洛景行能不能看见,她有些失落。
洛争宠溺的笑着安抚:“你哥哥现在在沿着海的地方,过得还不错,只是四周都是皇上的人,写信不太方便,他让我告诉你不要担心他,记得告诉宝宝他的舅舅很想他很爱他。还有。。。”洛争皱眉,有些尴尬,“孩子的爹着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女儿和前女婿一日日的和好他看在眼里的,并不阻拦;想到天意,不禁安心,这怕是他对天意最好的弥补了。
临池有些乏了,洛争便让她好好睡,想起书房还有一堆公务,便提袍离去,到门口时正巧碰见了素衣寡淡,清丽秀婉的安安,一眼看见他愣了霎那,不知是因忘了她是谁还是因为那似曾相识的身形,然后想起,这是自进门后便被他冷落的空燕楼花魁安安。
安安手中端着些零嘴儿,都是临池爱吃的,乍见洛争一惊,连忙后退施礼,“大人安好。”
洛争见她一连串目不暇接的动作,有些好笑,并不为难,不咸不淡的“嗯”了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零嘴,知是给临池的,不再多说什么,与安安擦肩而过,转身离去。宽木长廊上洛争的影子拉长了,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阳光。
安安偏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转角他的袍角一闪而过,再无人影,低头,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敲门进屋。
两道身影,一个进屋,一个离开,渐行渐远。
恰值落花缤纷的时节,粉的桃白的梨,还有那漫山遍野不知名的小花夹杂着,天意穿梭洛其中,自由快乐得像只小鸟,洛争紧紧跟着,不远不近,不限制她的自由,却也让她逃不了他的掌控之中。那时,洛争和天意还没有争吵没有三年的分别,两颗心就这么隔了一层的挨着。
洛争曾说对天意说过:“阿意,不止今生,来世,我们还有在一起。”
天意有些不以为意,“万一下辈子我不长这样了呢?万一我在天边你在海角呢?”
洛争说了一句大家遇见仇人时最爱说的一句话:“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
天意噗的一声笑了。
情人仇人,爱爱恨恨,谁分得那么清呢?由爱生恨,从恨变爱,安安无声的叹息。洛争,有的时候誓言并不是那么强大的,誓言两口,都是有口无心。就算馥月天意记得你,就算馥月天意站在你面前,就算没有到下一世,你也还是认不出她的。
快要满九个月的时候,临池松口了,她慵懒的对君彦鎏说:“君公子呀,你把宣纸砚台叫来搬东西吧!我的东西、宝宝的东西,挺多的。”
君彦鎏乍一听没反应过来,看见安安暧昧的笑,狂喜,脸上笑开了花,安安不禁想,若是让那些仰慕君才子的人看见了,一定会很失望的。读书人呐,最注重的便是,矜持!
宫中也紧密敲锣的准备了皇上的大婚,皇上为甄尤鋈甄尤渊两兄妹在宫外最好的地段准备了一个很大很美的院子,甄尤鋈大大方方的应下住了下来,派头是摆足了的。等傅安稚和甄尤渊大婚了,他又将多一个尊贵的身份………
“到时,你可就是身份尊贵的国舅爷咯!甄尤鋈啊你身份可这多。”傅安澜戏谑道,“以后你少一个长公主驸马的身份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吧!”
他苦笑着望天,“请记住,这都是你的主意。”他诚挚的对她说道。
然后她耍赖,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真的很难想象平日里沉着淡定,一派威严气势的安易长公主也有小女儿家的神态。
帝大婚的前一天,临池搬进君彦鎏的小院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安澜,哈哈,很像吧!
这个是临池呢!
求的是神韵,衣着,容貌的话当然不像了,大家可以遮住脸的。
这几天会日更,咳咳咳,前段时间都更新很没规律的,在此表示歉意!!!
43
东篱采菊南山下 。。。
不远处是绵延起伏的青山,高大巍峨,山脚下有一间小房子,还有一个小院子,四周用半人高的篱笆围着,入门处有两个苍翠挺拔的大树,和一个凶神恶煞的大狗;院子里种着瓜果蔬菜,在挨着窗子的地方搭了一个可在夏天乘凉的棚架,棚架上是葡萄藤,到秋天葡萄熟了便可摘下来自己吃。
在小房子的后面还有一个伴着山的不大的后院,养着鸡鸭鹅,有什么好事或过节的时候,杀一只,做一个丰盛的饭菜。饭菜做好了,放在桌上,热腾腾香喷喷的,妻子站在门口等待,嘴角的幸福甜蜜的微笑,远处是丈夫牵着儿子的手一步步向家走来。
这样的日子,悠闲自在又幸福,是临池的梦想。
但也仅仅是梦想而已。她十指芊芊,漂亮优雅,可弹琴可提笔,从未沾过阳春水;她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闲来无事,拈针绣花,看书作赋,赏景品茗。。。要她做一名炊妇?摇头,怎么可能!纵然她同意,她会吗?纵然她会,洛争会同意吗?
再者,她爱的人、她嫁的人,定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文采斐然之流,有良好的教养,有傲人的家世,有宽怀的气度,有优雅的风度。。。这样的一个人,会愿意抛弃荣华富贵功名抱负,与她隐居终南山,悠然见篱下吗?
临池心中一直有着这么一个美丽的幻想,但她极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不可能的。
可如今。。。
这个小院子没有在山脚下,而是在市井之中;院子不大,分前后两院,前院虽没有种菜,却有两棵高大的大树,和一院子的花草,后院虽没有养鱼鸭鹅,但养了几只小猫小狗,奇迹的,猫狗相处甚是融洽;挨着窗子的院子里没有葡萄藤,但却是迎风处,站在窗子口一阵阵凉风吹来,很是惬意;临池没有做好饭菜等待丈夫回家,因为丈夫因为做好了饭菜;丈夫也没有牵着儿子的收回来,因为儿子还没有出生。。。糟糕,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临池没丈夫!
本来天天鸡飞狗跳的家,因为临池和却欢的到来,开始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了………只是、虽然吵骂依然存在。
看着一堆堆的脏衣物、混乱不堪的厨房,却欢终于爆发了。
却欢本想维持优雅的形象,奈何形势逼人,仍不住破口大骂:“丫的你们都是死人呐你们不会自己洗衣服你们是不是预谋很久了说就想着我和小姐住进来为你们洗衣服呀。。。”从不说不代表不会说,在京都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怎么也会一些。
“却欢姐姐,您看。。。劳烦您老人家了。”宣纸嬉皮笑脸的说道,手里端着一个盆子,里面是堆积了好几天的三个男人的脏衣物。
却欢恶狠狠的瞪过去。
宣纸有求于人,若是以往早就睁着大眼睛等回去了,现在不同,他睁着大眼睛水光闪动可怜委屈的看着却欢,“却欢姐姐,您就行行好吧!”
却欢不自在的咳一声,瞅着俊秀的宣纸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肠一软,余光中瞟到角落偷偷摸摸的砚台,心下有了思量,“你去把你哥哥叫到厨房来,我有事对你们兄弟说。”却欢俨然女管家的架势。也是啊,自从却欢来了,什么事都是她在做,做事的是老大。
宣纸忙不迭的点头,跑去揪砚台出来。
临池眼角藏着笑意,托着腹部从屋子里慢悠悠的晃荡出来,瞥了眼溜得飞快的宣纸,又看了眼神色严肃的却欢,掩唇,“却欢你现在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却欢撇唇,“没气势不行呀,不然怎么压得住那俩臭小子。”她上前搀扶着临池,不满的嗔道,“小姐你应该好好呆在屋子里别出来,你都九个月了要注意知不知道,院子里磕磕碰碰的万一摔着了怎么办,老爷说多派几个丫鬟来你还不同意,我这么忙哪儿有时间照顾你呀!”
临池说错了,却欢现在不止有气势,还越来越像管家婆了。
搬进君彦鎏的小院子后,她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最近朝上如何,安澜如何。听周围热心亲切来串门的邻居说,帝后和睦,鹣鲽情深。她听了不屑,不过也没表示出来。这些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以为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不知道甄尤渊嫁给傅安稚是真心自愿的,还是被逼无奈,她一直很奇怪,鄢迟怎么会在京都,怎么会在甄尤渊身边,后来知道甄尤鋈的存在出现,她明白了,摸摸肚子,嘻,安澜的手可伸得真长。
懒懒打了个呵欠,她转身回房:“却欢你慢慢教训他们吧,不过还是留点面子给人家,万一他们想不开了那可就更没人帮你了。”
“不会的,那种事是个男人都不会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