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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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样正经买卖,本来就是谁都能做,何况田皮买卖想要入行又是极其简单。再说了,田皮买卖,自是各做各,也不涉及到合伙股份问题,以后也不至于闹出什么矛盾来影响关系。方氏若真是有兴趣,可贞自然会把那些猫腻细细告诉她听,量让她少走弯道。
方氏一愣,没想到可贞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其实之前,不光是方家几位奶奶们,就是方太太都和方氏提过。若是可贞愿意,跟她一道做田皮买卖,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只不过,这一向方氏并不好意思开口。再加上还有孩子牵绊着,便是没有十分放心上了。
刚刚她也不过话头上这么一说,没想到可贞竟自己提出了,登时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多,还是欢喜。
也不扭捏了,起身福了一福谢过可贞,又道:“那敢情好,我回去就让我身边方堂去拜见请教黄管事去。”
可贞忙还礼,说了两句“大嫂太见外了”。又道:“拜见请教不敢当,只能说,我们这行当里经营久了,这里头猫腻还是知道一些,也能稍稍提点提点方管事,旁还罢了,少走些弯路倒是有可能。”
“猫腻?这行里有什么猫腻?”
方氏手里也有几个铺子,再不懂这些事儿,可也知道但凡做买卖都是有自己手段。这会子见可贞愿意提点自己人,怎么会不感兴趣。
见方氏很有兴趣,可贞便先细细把一些行业内专用名词告诉方氏知道。像是什么青苗田光板田,什么是出退什么是受退等等。
又告诉方氏,“像是测量,别看只是极简单田地丈量,这里头猫腻就不少……还有田皮可能是重复交易过,碰上这种事儿就得小心了……好些出退人眼看着涨价了,心里不甘想要再三找价回赎闹事儿……还有田皮质量,有田皮看起来不错,可却是沙地或旱地,还有灌溉渠道少可怜,肥力也不好。有田地病虫害多得很,我就遇到过蚂蝗田,买时候不知道,可到了辰光才知道那田里蚂蝗多脚都下不去……其次地段好坏也很重要,四通八达来往便利自然重要,可也得防着朝廷官府征地。现如今,如陆放翁之子陆子遹那般为非作歹虽然不多见。可一旦兴修水利、开路建码头,出退人还好说,我们这些受退人,就不免要扯皮了……”
方氏从来不知道田皮买卖中还会有这许多零零碎碎烦难事儿,听着可贞娓娓道来,一时之间,对可贞倒是很有几分敬佩了。
她手里陪嫁也不少,可却从来没有如此细致过问过,通常就是看看账簿子也就罢了。而且,听她这意思,竟是能看透这些繁复猫腻。
再三谢过了可贞之后,回去果真唤了方堂过来,封了一百两银票与他孝敬应酬,让他好好和黄管事习学。
方堂作为方氏陪房,早就羡慕黄管事罗兴等人如此能耐了,听得这会子可以和黄管事习学做田皮买卖,忙磕了头,转身出了府,上街淘换了八色礼仪往丹桂巷去了。
可贞这里方氏一走,也立马遣了人回丹桂巷向黄管事言明了。
这二人都是陪房,本来也都是常见。见面时候你敬我我敬你,香火情分还是有。再说这会子都得了各自主子话,这气氛,不要太好。
而且虽然要过年了,可黄管事还是领着方堂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又介绍了几个实诚牙行主家给他认识,手把手教着他,没有一点轻慢之处。
方氏听了,挑了上好料子出来,挑灯给小九赶了件披风。
太夫人大太太听闻了,欢喜不已。家里孩子本来自小感情就好,这会子眼见媳妇也能如此推心置腹相处,心里那叫一个暖和。
方太太从自己陪房那听说了,也是欢喜不已。能亲自带着入行,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又想起可贞那要价十二两银子一亩田皮,登时好笑不已。
八千四百亩,这回那孙赵氏可是踢到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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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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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初初听闻这价钱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可听说了周边几个府县大宗田皮交易价格后,还真是觉着也不是那么离谱,对可贞也有了两分赞赏。
这做买卖,能色色想前头,就已然是占了先机了。再加上一个妇道人家,不声不响能有如此手腕魄力,她不赚钱也没人能赚钱了。
而那孙赵氏,还想挖个坑给人跳,没想到自己竟一股脑栽了进去。
哼,谁没有生下两个儿子?谁娘家落魄了?仗着一家子只有她生了两个哥儿,又有两个得力娘家兄长,就如此狷狂,连自家男人都不放眼里,真当金陵府是她家后花园啊!
十二两一亩永佃,所有踮着脚尖观望着民众们听说了,俱是和方太太方氏一样反应,下巴眼珠子掉了一地。
可随后听说了周边几个府县田皮价格,再比照阳江那整整八千四百多亩近水肥田……还别说,下巴眼珠子捡捡装起来,都觉着这个价钱还挺合理。
金陵府是什么地儿,旁不说,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总是算得上吧!
既然如此,难道这田皮价格还能及不上临安府、广陵府、金匮县几处么!
再说了,这么好肥田,出产这么高,这价钱,自然是两样。
于是乎,金陵府田皮买卖一下子就呈井喷趋势,瞬间火热了起来。
孙家二太太从陪房那听到了牙行主家回复后,气了个倒仰,真是心痛不已。可到了这个地步再回绝话。她可再丢不起这个人!
咬牙从自己私己里拿出了一万两银票,又从公帐上拿了十万两,交给了陪房。
丈量土地,立契收银,都进行非常顺当。
可贞这厢收了银票,又计算整理了一遍后,刚想让黄管事带着柳月把银票存进鼎泰丰。黄管事赶了过来,告诉可贞,有人求上门来,想请可贞出手买下他们家田产祖宅。
做了这么久田皮买卖。可贞自己名下田皮,一向只拿出银子来受退了,这赚钱出退。真还是头一遭。
八千四百七十八亩田皮,刨去三千零点牙税,可贞只收下了九万七千百两整。剩下七百多两银子全都赏了压岁钱。丹桂巷宅子上自是不消说,黄管事一人就封了一百两封红,谢他为这事儿百般操劳。额外。又封了五十两银子与他往来应酬。旁不说,这临近年关了,衙门、牙行商会里人也要请一请。
罗兴这一年来,也勤勤恳恳,因此次了一等,封了五十两封红。其余宅子上众人再次一等。二十两十两俱是不等。
东跨院里,上上下下丫头妈妈们,也都各封了两个月月例做为红包。
而家里大小主子。自苏铸太夫人起,大大小小主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可贞都带着柳月挑了辽东送来毛皮送了过去,美其名曰赚了钱了。大家欢喜欢喜。
可贞做田皮买卖,自来就没有亏本过。不过这样张扬还是头一遭。毕竟这一回财可不是闷声发。
可贞赚了钱了,自然高兴。孙家也尝到了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滋味,太夫人大太太也很高兴。
三太太带着苏悟苏愔从凤阳赶了回来,听说了这一遭事儿后,惊诧之余也是存上了观望心思。
可贞那厢收拢了银票,想了想,又添了三千两银票进去,准备让黄管事带着柳月把这十万两银票存进鼎泰丰,没想到却遇上了这么一桩事儿。
“……是周家三老爷亲自找上了我,想请二奶奶帮忙买下他们家田产祖宅。周家三老爷倒也实诚,说是他们家急于出手,产业虽不丰,可有能力一口气吃下人家也是屈指可数。再来,说是已故周家老太爷和咱们家老太爷是乙亥科同科,想请二奶奶看往日情面上施以援手,他们家感激不。”
黄管事量让自己语气平稳一些。
虽说苏怀远可贞都不是苛待下人主子,黄管事这一向大场面也见惯了。可被一位当家主事老爷这样礼遇,拱手作揖,黄管事还是有些腿肚子打颤。到了这会子向可贞回事时候,也是越发恭敬——他自是知道旁人能如此礼遇他看是什么。
可贞大惊失色。
倒不是旁。
乙亥科?
这周家老太爷竟是苏铎前朝时同科!
“这周家究竟犯了什么事儿,竟要变卖家产举家迁徙?”
这年头,犯事官员多了去了,每期邸报上都能看到好几个,可贞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周家这可还没人上邸报呢!再加上还要变卖祖产举家迁徙,可贞一口气堵得慌。
“我打听了一下,周家大老爷原本授湖广道御史,巡按四川。因着监察不力,被流放尚阳堡了。圣旨下来,周家便决定举家迁徙尚阳堡,所以这才急着变卖祖产。”黄管事恭声道。
可贞抿了抿唇,四川?那必定又是因着藩镇之乱了。
监察不力?
可贞沉吟了片刻,打开抽屉,抽了两页素纸出来。
柳月见了,忙上前两步,取出墨锭开始磨墨。
可贞一壁写,一壁向黄管事道:“我给外祖父写了一封信,您帮着请民信局人马送过去。还有,劳烦您好生打听打听周家那些个产业……”
黄管事知道厉害,应声出来后就一径去了民信局,出了大价钱请人马往湖州府去,自己转身带着罗兴常青几人打听消息去了。
可贞这里理清思路后,又去东院把这事儿告诉了大太太知道。
大太太也还不曾听说周家犯事儿事情,不过对于周家上门请可贞施以援手倒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周家急于出手祖产,要不是可贞一下子卖了八千多亩田皮,怕是也不会想到可贞。
只是,周家这些年虽说不显,可到底根基那里,家里也没有那些个败家玩意儿,老辈留下来那些个田宅铺面估计也都……十万两,怕是远远不够。
黄管事办事利落,没两天,就按着周家给单子把那些个田产地产逐一捋了一遍,整理分明后,拿过来与可贞看。
要说周家也真算是诚心诚意,把自家田产祖宅,甚至于祭田学田都一清二楚列了名录下来,全凭可贞派人上眼打听。黄管事大略捋了一遍,一丝不差。
而与此同时,苏铸苏慎一行和民信局人,差不多时间赶了回来了。
民信局人得了银子自然要办好事儿,连头带尾六天不到功夫就把回信送了过来了。所以民信局人赶到湖州时候,苏铸苏慎正好已是启程回来了,因此这二人还并不知情,只知道孙家一事儿。
苏铸之前便已是从可贞写给苏铎信中知道了孙家打主意了,这会子听说了可贞应对,抱着有些怯怯小九哈哈大笑,“你就是个鬼机灵!不过,就该这样,我们家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他搓圆搓扁。”
苏铸从来就不是怕事儿人,他若是怕事,当年就不会举家迁回金陵这个南党聚集之地了。这会子看可贞手起刀落,自己不但没有吃亏,而且还平白赚了孙家送上门来四万多两银子,心里也是得意。
再加上,眼看可贞稳重大方,面对流言蜚语面不改色心不跳。看起来冷眼旁观,可实际上却暗暗较劲。表面上虽然不会和人起冲突,可行事上却越发小心谨慎,盯牢了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等着抓对方小辫子,让人也尝尝被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