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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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散过步，林氏白氏可贞，包括莺时牛妈妈一干人都坐美人靠上说话赏月，顺便手里不停盘着络子。不过今儿，又多了一项，就是听可贞练埙。
虽然可贞技法还有待提高，不过吹出来是并不难听，所以一众人只觉着凉风习习，音韵袅袅，惬意非常。
月上梢头，苏铸和苏铎坐廊下对弈，隐隐听得埙声传来，两人都侧耳好生听了会子，才齐齐笑出了声来。
只不过，各人笑点都不一样罢了。
坐一旁观战苏慎，脸色掩映夜色里，看不出表情来。
翌日一早，去给苏铎苏铸请安时候，可贞又特特上前屈膝谢过了苏慎。
昨儿吹了良久，可贞真是喜欢上竹埙了。以往每每弹奏古琴时候，可贞总有些怯怯，怕把那张名贵小蕉叶琴给弹坏了。而且，也不敢随意弹奏，总觉着自己这个半吊子会亵渎了这把名琴。可竹埙，就没有多少这些许担忧了。而且又小巧，可以随身携带着，真是方便不行。所以，可贞自是要好好谢谢苏慎了。
要不是苏慎，她说不得就发现不了这么好玩乐器了。
苏慎见可贞过来屈膝道谢，赶忙避开了，连道不用。
可贞挑了挑眉，也不是那么老成么！
因着有莺时三人帮忙，可贞也不准备给顾浩然衣裳上多扎什么花，只袖口领口绣了些疏朗明几何纹便罢了。
所以一件袍子一件马甲，做得极，没两天就完工了。
再加上之前已是做好了靴子袜子和荷包，包扎扎实实请秦大婶子带过去。
林氏那，也已是给顾浩然做了好几身内衣外裳了，装了整整一个箱笼。
秦大婶子看着箱笼包袱很是伤心，这一走，也不知道再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了。
林氏可贞也有些伤感，原本即便不一起，可起码相隔不远。要见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逢年过节也都有往来。
可辽东，这这时候人而言，已经是鞭长驾远关山迢递了。
不过，娘俩俱是很就从这情绪里走了出来，林氏忙着帮魏氏操持小定。而可贞，念书背书练字练画，闲下来遛马、做针线打络子、吹埙。还要去厨房里偷师，看牛妈妈和大师傅折腾各种各样鱼类菜肴。者，还要折腾那两块金刚石，每天都过得充实不行。
翻来覆去看了两天，可贞渐渐唤起了心底脑海深处记忆。恍惚记得，确如顾浩然所说，金刚石粉末确实是天然打磨工具。貌似很久很久之前古人已经使用金刚石粉末来加工刚玉了。而且，早期钻石貌似就是靠钻石切割打磨出来。
打磨么，也就这么回事儿。只是怎么切割，可贞却是一头雾水。于是，只好拿着这么两块钻石胡乱摆弄。
不过，也不敢真就拿这两块金刚石互相打磨，而是拿了从锯瓷匠人那特特买来金刚钻头来做实验。
给顾浩然写信时候，可贞左思右想，还是已兴头十足口吻告诉顾浩然，自己也打算按照他说，用金刚石粉末来打磨金刚石。只不过，她没有金刚石粉末，就只能想着自锯瓷匠人那买个坚硬金刚钻头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打磨加透亮些。
而可贞，也确实这样做了，请了牛妈妈找了以前自家相熟锯瓷匠人，问他高价买了一个金刚钻头回来。
金刚钻头一买回来，可贞就试了一回。别说，还不错，很多比面粉还细小粉末掉了下来。只可是，金刚石上好像还看不出丝毫变化来。
于是，每天有空时候，都试着磨一会儿。
不过，因着可贞是个地地道道门外汉，什么都不懂，所以也并不敢随意下手。而且，那么黄豆大小金刚石，也不好上手。再说了，这些金刚石可都是独一无二，千里迢迢特地带了过来，坏了一块就有够让可贞心疼了。
所以吧，暂且这效果，可贞实不敢恭维。
不过，可贞也是尝试罢了，又不指着它做什么，也并不着急。
倒是白氏，每日里看着可贞抱着金刚石，折腾个不住，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心想着找些什么事儿来分散分散可贞注意力，好别捧着那两块破石头瞎捣鼓。
这样想着，便和林氏魏氏说起了吴家大姑娘说亲又掰了事儿来。
果然，可贞一听这话，忙放下手里金刚石，支起耳朵来听了。
可贞知道，原先，吴家是有意和钱家结亲，可柳氏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婉拒了吴家又被白氏婉拒了之后，也没有再替钱珩相看人家，暂且放了下来。
而吴家，倒是经由吴家太太娘家嫂子牵线，转头就和乌程一户亦是这些年刚刚崛起大户人家孙家看对了眼。据说吴家太太很满意，那孙家孩子也不小了，所以一切都进展顺利不行。可贞还以为好事儿将近了，可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又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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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留种
白氏见可贞放下了手里活计支起了耳朵，很满意，继续道：“吴家早些年就已经准备好了，陪送家什是一堂一房花梨木家具，质地还不坏，是吴家太太自生了嫡媛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听说光找料子就找了四五年，后来打家具又用了五六年。那年从东南那边运回来时候，着实镇惊了半个湖州府。”
“只不过，孙家不同意，要让吴家把房那进院子里前前后后十五间屋子全都量了去。吴家想了想，应了。可孙家那边还是不放心，又托了吴家太太娘家嫂子过来递话，说是好是一色老红木家什。吴家太太听了这话，便有些不高兴了。又和娘家嫂子商议，除了一堂一房外加姑爷书房，其他屋里家什都用白木。”
“可孙家还是不同意，咬定了白木家具不上台面，他家摆不出来。吴家太太想了想，大不了学着时下大多数人家样子，正面用酸枝，背面底面都用白木，便咬牙应了。继续商议下去，孙家那边又要求因为是嫡长子，下头还有四个弟弟到时候娶妻是不能越过大嫂子去，所以一定要有一百二十台嫁妆。还订了规格，木器起码要有一百八十八件，铜器要有四十八件，锡器八十二件，瓷器一百六十八件，二十四铺二十四盖，另外竹器牙器也都要有。吴太太娘家嫂子气什么似，过来把话一说，吴家太太一句话都没有，这事儿就这样掰了。”
座或是站一众人都听傻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通常只听女方提要求，哪有男方这样提要求！而且。还一提就这样多！
可贞也傻住了，来了这么久，她也略有了解，其实现聘礼嫁妆，一般都有行情例子。
就像上辈子，常听三转一响三十六只脚，还有自己来时候房子车子。这时候，也是不例外。
田产先不论，铜、锡、瓷、牙、竹、木各式器具，不同阶层都有一定定例。像是现如今。家具基本上就是一堂一房，就是说洞房和堂屋里所有木质家具都由女方陪送。而脸盆脚炉等铜器，酒壶茶瓶等锡器。茶碗汤碗等瓷器，差不多都是有一个说法。
不过，也有很多人家好来好去双方满意情愿多多陪送。
就像是钱家，就说是要把置办下三进院子家具包圆了。
魏氏也着实愣了会子，反应过来后。又忙问孙家给孩子置办了多少私产。
一般来说，女方陪嫁也是会根据男方聘礼和私产多少有所增减。
基本上，男孩子们到了年纪，家里面就会开始置办房产田产了。
就是乡下人家，也是要盖一两间屋子给孩子娶亲用。
还有那邓家，即便家里再周济不得。也没有把给孩子们成亲用田产卖掉。
如果孙家给孩子置办私产多，那又要另说了。
“没买宅子，田庄还没分家。嚼用都公中，也谈不上什么私产不私产。他们婚房就是一进院子。”白氏撇了撇嘴。
以前看他们家行事倒还谱子上，可哪里知道，这一做大事儿，立马就漏了陷了。还是一副暴发户脾气。
“这孙家，这不是狮子大张口么！”魏氏瞪圆了眼睛。念佛不止。
其实魏氏是很想说落井下石来着。
她也是娶媳妇人了，之前苏怀远白氏就和她商量着，给苏绍置办一座地段好些三进宅子。另外再拨五百亩田地，再加上婚礼费用，差不多要万把银子上下。可即便这样，自家也自来没有和钱家要求过什么，一切都随她们看着办。
可这孙家，这样人家，到底还是吴家太太干脆利落。要不然，现就如此这般，媛姐儿嫁过去，就没日子过了。
“可不是，嫡媛丫头一共八千两嫁妆，这么一置办下来，怕也不剩什么了。”
八千两嫁妆，还不算田产庄子，这真是是非常之可观了。
可孙家，显然觉着还不够。
魏氏叹了一口气，问道白氏，“这都第几个了，第三个了吧！”
不是说相了三回人家，而是问名都过了，可后因着这样那样事儿闹掰了，这已是第三回了。
不仅是吴家大姑娘议亲难，吴家大少爷今年都十七了，可是，吴家大姑娘好歹还议过两次婚，可吴家大少爷呢，也不是没有媒人上过门，可提那些对象，差点被吴家人打出去。
若论起来，也有不少人家羡慕吴家富贵，又是嫡长子，想要攀亲。可是，也得吴家看得上。
因着是支应门户嫡长子，吴家眼孔是高很，一般人家都看不上，庶女就是看不上了，而且还要求不论是官家还是商家，都好能是嫡长女。可但凡是嫡长女，家家户户都是费了大把心思银钱去教养，又有多少人家舍得嫁去吴家。
看看吴家老爷房里那么多乌七八糟人和事儿，别说那些小姑娘们了，就是各家各户太太们都是心里发怵。要是吴家大少爷也有样学样，那不是把自己捧手心里养了十来年姑娘喂了狼了么！
吴家那边又泡汤了，不过，苏、钱两家很就交换了庚帖，商定好等明年钱玥及笄后就放大定，商定婚期。
如此一来，钱玥被柳氏压家里准备嫁妆，就很少能再出门了。
可贞想想蕙娘，再想想钱玥，都是订了亲就很少出来走动了。不由得嘟囔，别说成亲了，就是订了亲就不好玩了。恰巧被白氏听到了，搂着可贞很是笑了一通。
不过，可贞也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去惦记好不好玩。很，她就开始忙起来了。
因着苏铸家里也有两个孩子县试过了，这样大事儿，他自是要回去坐镇。而且苏慎也要回去参加府试，所以初八就准备启程回金陵了。
可贞一连两日，都帮着林氏打点箱笼。
送了苏铸苏慎走后，可贞又每天按时去苏铎那上课。上了课回来，还要掌着灯算账，忙得团团转。
书房里，大大书案上，原本搁着那些书籍、摆设、字帖都被收了起来，现满满当当铺陈开都是账册纸张。
可贞柳月各坐一面，低着头写写算算，连抬头功夫都没有。
莺时杏月两人旁边或是磨墨或是端茶，或是剪灯芯，走路都是踮着脚，生怕打扰了这二人。
核对账册，分析收益情况，登记造册，可贞已是做得很熟练了。
而柳月慢慢做熟了后，速度也马上就了起来。而且柳月心算速度比可贞，准确率也很高，一时间，倒是和可贞并驾齐驱了。
好容易都打点好了，两人又交叉检查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