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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公主难嫁-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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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安曾经帮助别人想要杀你。尉迟无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怎么可能忍?就算自己死他都要找补回来的。”薛忱一脸揶揄。

小柒突然想起什么,立刻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给薛忱,“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薛忱没接,笑道,“不用看我也知道他说什么,多半是他很好让你勿念之类!”

小柒呆了一瞬,立刻暴怒,“你们又瞒着我,气死我了!”

薛忱忙从身后的小木橱上倒了杯茶给她,“你如今是孕妇,要注意克制不能情绪太过波动!”

小柒哼了一声,小脸皱起来,呼呼喘气,“我怎么觉得比以前脾气更大呢!”

薛忱安慰她,“没事,孕妇都是如此,开始的时候脾气会很坏的。估计苏彦害怕你拿他撒气,所以把你甩给我!”

他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模样。

小柒一脸严肃地点头,“我觉得也是如此!”

真是岂有此理!

“如果你肯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可以帮你说服苏彦哦!”小柒笑得轻松,心里却开始颤巍巍地揪起来。

“真的?”薛忱仿佛看着一座金山般双眼放光盯着小柒。

她扬眉,点头。

“只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生气,更不能耍赖想跑!”薛忱戒备地看着她,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

小柒脸上一热,自己果然信誉很差啊,点了点头。

薛忱这才告诉她,“尉迟因为擅自杀害朝廷重臣,被刘缨关进大理寺死牢中。”

小柒顿时如坠冰窖,两眼发直,指尖微微颤抖,手上的金链子发出细微的脆响。

薛忱立刻顿住话头,弹指一缕指风拂过她的胸前膻中穴。小柒立刻感觉冰冷不适之感祛除,温暖之风盛起。

薛忱看定她,“你若如此,我便一个字都不会再说!”本就知道她心思多,怕她胡思乱想,所以才想拐弯抹角告诉她,看她这样情形不禁更加担心。

“我知道。我没事!”小柒勉强地笑起来,“请讲!”

薛忱叹了口气,“瞒着你也未必好,索性全部告诉你。苏彦让我带你离开,他带人营救尉迟无鉴,稍候与你会合!”

“要救出尉迟无鉴,以他如今的影响和权力,并不困难。为何急着送我走?是不是有什么危险?薛大哥,他们在京城肯定会有危险对不对?苏彦要劫狱?”她越说越心惊。

薛忱笑了笑,摆了摆手,“别怕,没你想的那么恐怖,他们没什么危险!”见小柒依然一副紧张的样子,便接着道,“他送你离开京城,你还不明白何意吗?像尉迟无鉴他们这样的人有谁能困得住?欧阳坤布下天罗地网都不能够,何况苏彦势力遍布的京师?”

“那--”小柒不确定地看着他,“既然如此,更不用让我这样的境况下离开啊!”

薛忱呵呵笑起来,“我也没想到苏彦会这般小气,生怕尉迟无鉴会再有什么失忆之类的无赖借口赖着你,索性让我把你藏起来,免得他一脱困便又黏上你!”

小柒顿时脸颊绯红,尴尬道,“尉迟,才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真的中毒才那样的!”

没想到薛忱从不现身,竟然连这事都知道,真是丢人!

“他们真的不会有危险,对吗?”小柒急切地看着他,想要他十二分的肯定。

薛忱点头,“自然!”

小柒开心地笑起来,他一定以为她有身孕便不敢随意四处乱跑,所以才敢这样过分,竟然再一次偷偷地送她走,背地里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真是不可原谅!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发狠这次一定要给他颜色看看,否则他以后说不定还会做出多出格的事情来。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她心头此起彼伏的怒火闷得胸口一阵阵憋闷。

一定要安全的回来,否则才真的不可原谅!

她坚信他会来找她,可是心底总有一种无法忽略地悲伤慢慢地溢出来,让她心神不宁,只能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可是无休止地等待,还要多久,她等的已经够多啊。

薛忱视线落在她残缺的右手上,微微叹了口气,劝慰道,“我薛忱在天下商人眼里最是一诺千金讲究信誉,我说他们无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柒这才真的放松起来,薛忱的名气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如雷贯耳,他的保证仿佛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薛忱微垂眼睫,看着自己的手指,左手用力地握住用手。

结局

第六十章

夜已经深透,如同被一只巨大的盖完全罩住,没有一丝星月之光。

冰冷的夜风中浮动着淡淡的腥气,几不可闻,却又深入骨髓。

苏彦坐在桌前,脊背挺直,灯光笼着他在窗纸上投下清俊的剪影。他一下下认真而细致地擦着手里的宝剑,剑光如一泓秋水,中间一条血槽,因为饮过血而鲜红浓烈。

李慕静立一侧等待他吩咐。

他们谋划已久,要在离开京城之前帮皇帝清理掉深藏在宫中的最后一批眼线。所以苏彦这次下手毫不手软甚至稍微有点冒进,对于那些试图狡辩或者反抗之人直接斩杀,为了不引起朝堂群臣们的疑惑,连南北营的军士们都不曾惊动,只拿着皇帝的密诏让皇宫内卫便宜行事。

因为准备充分行动起来事半功倍,五日里做了别人几年未必做成的事情,李慕也再一次看到了王爷的雷霆手段。

“薛忱应该带小柒上路了吧!”苏彦缓缓插剑入鞘。

李慕颔首,“是。”

“尉迟无鉴离开有多久?”苏彦拇指摩挲着剑首上的宝石。

李慕略一沉吟,便道,“爷请放心,尉迟大人短时间内不会找到夫人的。”

苏彦“哦”了一声,“这就好。”

如今欧阳家的余孽全部清除殆尽,宋祁安也已身死,兵权重新回到皇帝手中,刘缨等人就算有心也无力,只能老老实实为君主出力。

只是还有另外一层担忧,皇帝身体较弱,性格又不够强势,面对刘缨和太后等人的时候难免气短。

苏彦垂眼看着手里的剑,叹了口气,他的剑不会斩文臣,他所能做的也到此为止。

“李慕,收拾行李,我们尽快离开京城。”

李慕躬身,“殿下,皇上想再见您一次!”

苏彦笑了笑,淡淡道,“算了,让他不必道谢。我不过承母亲遗志而已!”

李慕应了一声,苏彦又道,“我去跟太后辞行,你便留在京内帮陛下再多做些事情,安置好西北的十万军队之后,想离开再离开吧。”

李慕面有难色,却不能抗拒,他可以拒绝皇帝的任命,但是不能违抗苏彦的话,于是应了一声退下备马。

慈宁宫内炉火融融,琉璃窗上的细霜化成迷蒙的雾气,轻柔飘渺如仙境。

风卷着院中树上的雪屑飞卷入殿,帷幕轻晃,冷暖交杂。

苏彦随大太监入内,步态安然,身姿若行云流水一般潇洒俊逸。

跪坐于矮榻之上的太后神情安详,盛装打扮,尾指上的暗金指套上流光莹闪,手里拈着玲珑的紫砂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口。

苏彦伏地叩首,声音清朗,“母后圣安!”

太后叹了口气,抬了抬手,柔声道,“十三,到母后跟前来坐!”

苏彦起身,撩袍坐在太后对面的锦垫上。

太后亲自执壶,帮他斟茶,琥珀色的茶水澄澈如黄玉,在绛紫色的紫砂内浮浮沉沉,香雾缭绕。

苏彦凝眸淡笑,伸手去端,太后又帮自己斟满。

“十三,如今天下太平,终于还三十年前的清平,你是首功!”太后的声音溢满诸多的欣喜。

苏彦垂眸,笑容清雅,抬眼注视太后,目光清和,“母后,儿臣是来辞行的!”

太后叹了口气,将茶杯凑到唇边啜了一口,苏彦便将茶印尽。

“十三,你能不走吗?”太后颇为遗憾地叹息。

“母后,儿臣保证,会回来探望母后!”苏彦神情淡然。

太后深深地注视他,“十三,如果朝廷有难,你会--”

“儿臣定然火速赶回,替母后和陛下分忧!”苏彦笑了笑,嗅到一股淡淡的似麝非麝的香气,眉梢微扬了下。

太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声音有些迷离,“十三,母后实在舍不得你,只是--”她顿住话头,幽幽叹息,又帮他斟了满杯茶。

苏彦饮毕,起身告辞。

太后忙让他稍等,吩咐大太监去拿礼物。

一枚玉牌,银钩铁划,是太后懿旨,只要苏彦向人出示这面玉牌,大梁境内所有官员都应尊之敬之,有求必应。

苏彦谢恩,伏地三叩首,告辞离去。

太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紫袍在雪树间如流云远逝,不禁叹息。

只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苏彦对她丁点都不提防。

千万支飞箭足以勾魂。

她知道在南地苏彦受伤颇重,加上救治尉迟无鉴,实际他已是强弩之末,饶是如此,她仍然小心翼翼。

不能为己用者,皆为敌人!

她听着苏彦怒吼,箭矢射入他腾飞起的身体内,随即周围侍卫被他击飞无数,满天血雨染红皑皑白雪,太后嗅了嗅淡淡地笑了。

隐忍了三十多年,她终于可以站在最高处。苏家的天下,本就有刘家的一半。凭什么将当初许下的平分天下共治山河篡改为苏家做皇帝,刘家为后呢?

苏彦死了,便没有人再能阻碍他们。

她那个懦弱的皇帝儿子,更感兴趣的是美人环绕,酒池肉林。

天下,还是她刘家的天下,从此才是真的平分天下,共治山河吧!

直到颈上剧痛,被人几乎拗断,她还沉浸在喜悦中不能回神。

看着满身血红的苏彦,俊眸赤红,脸上是不可置信地惊怒,她笑起来,“十三,你想杀了我吗?”

苏彦脸色冷寒,唇角的血几乎凝固成冰,眸光冷冽如刀光死死地盯着她,“舅母,你果然还是出手了!”

太后几乎呼吸不能,咳咳了两声,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苏彦,“你是梅家的人,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何不肯留在大梁?”

苏彦目眦欲裂,心头沉痛,“舅母,我本想离开这里,就算你要掌权,我也不会回来过问的。”

太后叹息,“十三,太晚了不是吗?你怎么可能不回来管?苏家杀了梅家十族,致使大梁的梅姓被屠戮殆尽只逃走你父一人。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你父亲还是放下了血海深仇,甚至不惜为保护皇家只身犯险。你说,你们怎么这么贱?哈哈!”

苏彦身子晃了晃,浓稠的血从嘴角涌出来,手指开始僵硬,箭上的毒压抑不及开始慢慢发作。

太后慢慢地推开他,怜悯地看着他,“你放心,你死后,我会让皇帝昭告天下,绝对不会让人往你身上泼一滴脏水,你从未肆意屠杀朝臣,挟制君上。”她笑了笑,又道,“我也不会让人去伤害那个丫头。我会比皇帝更适合做这个国家的主人,百年之后,百姓们会来评判的。”

苏彦倒在地上,双眼漆黑深邃,沉静地看着她,又似乎在看着夜空某处,脸上无喜无悲,身体慢慢地冰冷。

太后一挥手,便有人上前检视,然后点了点头,示意苏彦已死。

“他身中剧毒,尸身不宜久留,你们把替身备好,将他送出去掩埋吧。”看着他沉静的脸上没有痛恨,太后突然没了得意,而是满心的悲伤。

可是,要想站在最高处,毕竟这才是开端,后面的路才是真正的开始。

她挺直了脊背,对身边的大太监吩咐道,“去告诉皇上,肃王殿下旧疾复发,不治而亡!”

王三河面无表情,应了一声立刻去送信。

浓黑像是夜的尽头,只有风卷着冰寒的雪屑拍在脸上,刀刮似地疼。

没有一丝光的黑暗中,响起浅浅地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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