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重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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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珍珑轩掌柜的话,初阳沮丧万分,原来苏缜听说海澜有位神医可解天下之毒,便到海澜寻访神医去了。即便顺利,也可能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看见初阳沮丧的样子,珍珑轩马掌柜道:“公子,可是有什么难事?您说出来,说不定小人也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初阳摇头,他这个事情,又有几人能帮得上忙的?
初阳无精打采地在街上乱走,前面一阵喧哗,有人跑,有人追,有人喊:“抓住他!抓贼啊!”接着几个人向他这个方向奔来。初阳无意惹这些麻烦,侧开身让到一旁。
几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疯狂地从初阳面前奔过,其中有一人还不忘踢过一只香蕉皮设阻。衣着华丽的少年追上来,初阳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踩上那香蕉皮,华丽丽地摔倒在他脚下,想是摔得狠了,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初阳忍住笑,转身要走,那人却拉住了他的袍角,在他雪白的袍子上盖下一个鲜明的灰手印。
初阳皱了皱眉头:“放开!”
那人却抓得更紧了,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玉雪可爱,满脸是泪的俏脸来。嘟着嘴道:“你不是好人!明明可以帮我抓住那帮混蛋,你不也就算了,偏看着人家摔倒,也不扶。我要看清你是个什么人,日后必然要报这个仇!”
初阳气急反笑:“这位姑娘,你可真会掰。我为什么要帮你抓人,为什么要扶你起来,你是我什么人?”
少年爬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初阳不耐烦的道:“有哪个男人像你这样爱哭啰嗦?”看清少女的容貌,他突然愣住了,仿佛三九天被人兜头淋了一盆冰水。
少女看见他的样子,还当是被她的美貌所惊,得意的一笑:“看什么?没见过啊?”
初阳失神的问:“你今年可是十五岁?天瑞二年六月初八生的?”
少女惊疑的扬眉:“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初阳失魂落魄地挣开她的手,急急的走了,走着走着,竟然飞快地跑了起来,就像见了鬼似的。
少女直瞪瞪的望着初阳远去的背影,很是疑惑:“这人可是傻了?咦?他怎么知道我是哪天生的?”
“小姐!小姐!你怎么跑那么快?”一个清秀的小书僮从后面追上来,跑得一脸的汗。
少女从怀中摸出一柄扇,敲敲小书僮的头:“小金儿,又忘了?叫公子。”
“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福伯知道了,会剥了我的皮的。”小金儿害怕的说,这二人正是元宵节时,初晨遇到的那对主仆。
少女打开扇子,装模作样地扇了扇,“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难得他们今天都不在,咱们吃了晚饭再回去。”正说着,就见小金儿脸色变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身后低低喊了声:“公子爷。”
她暗道不妙,转身就想溜,左脚还未踏出,就被人拎住了衣领,她只得讪笑着回头,迎面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这位公子,不知你要去哪里吃饭啊?”
少女眼睛眨了眨,娇嗔的伸出手去拉住那人的袖袍:“灿哥哥,凝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请我们吃晚饭?”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答应我,以后想出来,让我陪你出来,可好?”
少女欢呼着揪住他的手臂,一叠声的催:“快走!快走!”三人慢慢消失在人群中。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店子里,初阳探出头来,面无表情的指着三人对一个小厮道:“跟着他们,看他们住在哪里,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都打听清楚了,爷有重赏。”
小厮领命而去,初阳随意走进一家酒肆,随手扔出一锭银子:“小二,把你们的好酒好菜上来!”小二上了酒菜,初阳瞟了一眼那酒壶装着的酒:“拿坛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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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变霜秋(中)
初晨继续翻找那药方,可惜的是,她到处都找遍了,却连那绢帕的影子都没见。让春意把这屋里所有的丫头喊来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名堂。
遣散了众人,春黛端了杯茶递上来,偷偷的问:“姑娘可是找一张淡绿色的绢帕?”初晨心中一紧,忙看向春黛,春黛道:“刚才人多,奴婢不敢说。初一那天早上,奴婢听见屋里有响动,以为是姑娘醒了,便进去瞧,结果看见王爷坐在床上正拿着一块淡绿色的绢帕看,当时他还望着奴婢笑呢,奴婢也就没在意。”
初晨听了恨得牙痒痒的,初一那日,彦信直睡到吃午饭才起身,说是酒喝多了,不舒服,要多睡会子,哄着她跑进跑出的伺候了他一天。谁知道那厮竟然清早就起来做贼,只能说明三十那晚上他根本就没醉,偏偏装作酩酊大醉的样子来哄骗她。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枉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原来在别人眼里都只是个笑话。
晚间初晨直截了当地问彦信可曾看见那方帕子。彦信爽快的承认他拿了,初晨试探的问:“据说那上面是锥骨蚀心散的配方,你把它还我?或者拿去请人帮我看看?我早些好起来,对你也有好处不是?”
彦信很不屑:“什么配方!那是金玉露骗你的。若是那药方有那样好得,我还不早寻了来?你若是用了那配方,才真真要害死人。”
初晨望着彦信:“所以呢?”金玉露骗她,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但彦信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两个都不信。
“所以我把它烧了。诺,就是烧在这个瓷缸里的,要不要喊洒扫的小丫头来问?”
“不用了,我还不信你吗。”问什么?他真的要断了她所有的路吗?她不能这样束手就擒,她得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她不想因为绿绮夫人做下的事而沦为牺牲品,她想好好地活着。他不是她的,他心里没有她,他只把她当仇人,不要奢望他会对她心怀仁慈,她只能靠她自己。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离他远远的。
初晨沉默的望着镜子里自己昏黄的影子发呆,彦信则望着她发呆。春意送热水进来,看见二人的样子吓了一跳:“王爷,娘娘,奴婢把热水送来了,是不是要服侍您们休息了?”
初晨机械地拿起梳子继续梳头,头也不回:“不用,我今天身子不舒服,王爷还是到其他姨娘屋子里去好了。”彦信慢悠悠的问:“那请爱妃安排一下,我今夜该去哪个房里呢?”
初晨道:“那是您的事,臣妾不好置喙。”
彦信歪着头想了想,“是到纤兰那里呢?还是到怀蕊那里?纤兰虽然瘦,但是胜在温柔多情;怀蕊脾气不大好,但又胜在软玉温香,你帮我想想?”
初晨梳头的手一顿,带下几根头发来,疼得她直皱眉头。她如花般笑了:“每个姨娘都是美人儿,都是极不错的,臣妾就是有心为哪个说句好话,又只怕其他姨娘会怪我偏心。王爷不如从今天开始,每个姨娘轮着陪一天啊,那样才好,皆大欢喜。”
“我果然没有娶错人,你越来越贤良淑德了。”
“多谢王爷夸奖,臣妾当再接再厉!”初晨毫不客气的回答,彦信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初晨放下手中的梳子,她赶走了彦信,她心愿得偿,她觉得自己应该很高兴的,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个觉了。上了床后,她发现自己居然睡不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很久,她终于发现了原因,以往总是温暖如春的卧室,今夜突然变得冷如冰窖。她畏寒的毛病一直不好,此时春寒料峭,她裹紧身上的被子,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喊外面守夜的丫头笑意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笑意战兢兢的说是彦信吩咐的,只要他不在这房中歇息,就不许烧火龙。初晨默然半晌,方道:“给我送个汤婆子,再烧盆炭来。”笑意又出去半晌,方磨磨蹭蹭的回来:“秦嬷嬷说了,娘娘要什么都可以,只这炭不行,王爷特别吩咐过,为了节省开支,夜间一概不许烧炭,就是王爷自己也是没有的。汤婆子也没有。”见初晨脸色不善,她忙低声道:“王爷还说了,若是娘娘需要什么,自可去找他。王爷在怀蕊姨娘那里。”
初晨正要发怒,转眼看见笑意那害怕的样子,突然连发怒的心情都没有了,挥挥手:“你去叫春意来。”
春意一听初晨的要求,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姑娘,打死奴婢也不敢上您和王爷的床。”
初晨怒道:“我连你也喊不动了?你马上来给我暖床。”
春意低声道:“姑娘,您这么个聪明人怎么就犯糊涂了?若是其他事情,休说是要奴婢暖床,就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王爷这不明摆着要您去求他吗?你低低头又会怎样?再说了,这人不是被您给赶走的吗?”
“我怎么赶他了?是他自己要走的好不好?”
“你马上去!你若是还要脸面就马上去!”阿怜沉着脸站在门口,“就是不管其他的事情,单这火墙和炭的事情,恐怕不等明日就会传遍全府,到时我看你的脸往哪里搁!来了这么长的时间,连家也当不起来,要点东西还要看奴才的脸色,你这个王妃拿来做什么!你今日没有炭烤,明日就该搬院子,饿肚子了!还有风家跟着你来的几十个人,难道要他们全都被人踩成泥你才满意?”
阿怜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只是些生活琐事,但奴才们惯会从小事上研究出大道理来。这段时间初晨所有的享受都建立在彦信的宠爱上,除此之外,她在这个王府可以说除了王妃这个头衔外,一无所有。她所有的嫁妆(除了风子瑛偷偷给她的以外),也早在第二日就被彦信管制起来,明面上她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平时这奴才些见着她了吧,莫不点头哈腰,惟命是从,可一到这关键时刻,就是只看彦信脸色,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说到底,他从始至终都是防着她的。头一次,初晨无比深刻的意识到此刻的她真的就只是彦信的宠物,她无所依仗,只有哄得他高兴了,她才能过上温饱无忧的日子。罢了,罢了,就是想要怎样,也得先好好地活着啊。求他吧,残酷的现实面前,尊严有时候真的算不得什么。
初晨起床,穿衣,披散着头发,赤脚穿着鞋子就往外走。春意忙追出去给她披上一件狐裘披风,喊笑意在前面打着灯笼领路,自己则和阿怜扶着初晨往怀蕊所住的锁春阁走去。
锁春阁一片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看门的婆子见了初晨,惊愕之余,讨好了两句,一溜烟的跑进去报信。初晨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等,一直到那婆子跑出来讨好的道:“王爷请娘娘进去。”初晨方慢慢走进去。春意担忧的看了初晨一眼,但见她乌发如漆,面色如雪,眼神沉静如水,举止越发的娴雅端庄,嘴边甚至还噙着一丝迷人的微笑。她抬脸道:“快些呀,王爷等着,你们磨蹭什么?”
几人进了屋,怀蕊才满脸通红的从彦信怀中挣起身,正在演奏的乐姬也停下来,众人一齐上前给初晨行礼。初晨笑眯眯的握住怀蕊的手:“怀蕊,真是对不住。我有事找王爷,一会儿就走。”
怀蕊还没回答,彦信便对着初晨勾勾手:“你过来!”又指着怀蕊和一干人等:“你们出去。”怀蕊委屈的扁着嘴退出去了。初晨向彦信走去,还未靠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她垂着眼掩盖去眼里的情绪,走到他身边站住,彦信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将手里的残酒往她口里灌。
初晨挣扎了几下,无果,便一动不动的由他胡闹。幸好彦信喂了她这杯酒后就不再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