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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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醒着还是睡着。
这次,他一身戎装,尽管由于大病初愈脸色还略显苍白,可也掩不住少年人气盛的雍华与灵气,骑上战马,配上那张动人的容颜,…老子没多长时间欣赏这小尤物,马车的帘子就被放了下来,如今,这里面只有我一人坐着,坐着不如躺着,老子四平八叉往下一靠,听见外面传来李雄那老东西的声音,
“殿下此去可要”
就是这老东西想要我的命!
承阳事后并没有针对我的“险些丧命”做出任何举动,老子只记得那晚他手脚缠着我身体在我耳旁模模糊糊喃了一晚,就两个字“等等”。当然这孩子记仇的性子那时我还不甚了解到那种程度,只是过了若干年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李雄是帝师之“德隆望尊”,是这位年轻帝王启蒙之先人,可最后死的那样惨,那样难以想象的惨,完全不知其因…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只是,当时老子对这老东西是有忌惮的,当然又恨,也无能为力,干脆能尽量避着就避着。
挪动了下双脚上的脚镣,金链在马车内拖动的声音格外刺耳,罗祥掀开帘子时,我正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象只僵死的肉虫呆望着马车吊顶上的碎缨子,
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和这老奴才单独处着时,老子总有点怵,他那双湿冷的眼睛总不象人间有的,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帘子掀地更开些,身后两个小太监恭敬地捧进两个精致的小竹筐,然后帘子一闭,都退了出去,可车内————老子看着那小竹筐已经喜傻了眼!
看看这是什么!什么!!“红花莽草”!!
老子一骨碌爬将起来,说不好听点儿,真象那见着骨头的狗就扑了过去,捞起一把贪婪地放鼻子前大嗅了一把,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蹭门边掀开帘子,
“罗!———罗总管!”兴奋地差点就直接喊人名字了,罗祥回过头,就看见我一脸放光地跪马车内身体前倾地殷切地望着他,
“有打火石吗,还有,还有这样大的竹子!”
我兴奋地比豁着。罗祥只是堪称优雅地微一颔首转身走了。老子喜滋滋地放下帘子又凑到竹筐面前仔细看着那些莽草,心里只唤着:兄弟姐妹们,咱哥们儿又聚首了!真比自摸个豪华七对都来劲!
()
“佛隅,”
身后一声唤,我还跪在竹筐前挑着烟叶,一回头,对他真是灿烂一笑————那小子愣了!
人已经扑上去抱住他,重重吻住他的唇,————我怀里,此时,这个阴隼毒辣的坏小子真成傻小子了。
我吻他,他掌着我的脸推开些,略显痴迷地望着我,我甜腻地笑看着他,
“就这些草你就高兴成这样?”
我推开他又折回竹筐边,“这些草可是宝贝,”其实,老子心里是想说:这是老子掉这个时空以来唯一让老子兴奋的事儿了。
他坐到我身边来看着我把一些宽大的叶子挑出来,
“这是干什么,”他枕着我的腿躺下,拿起一片叶子,
“现在天儿不好,等太阳出来了,我要把它们晒干了才能用,”我继续埋头在竹筐了挑着叶子,
“是啊,天儿不好,”说的漫不经心。恰这时听见外面一道声音,“殿下,起雾了,是不是停行,”
是王彻的声音,
我瞟了眼我腿上躺着的小王爷,他望着手里的叶子,眼睛里真是说不透的精明,
“不,”他突然起身掀开了门帘向外看了看,我瞧见外面确实浓雾弥漫,这又是山涧,空气里湿漉漉的,
“这是天助我也,王将军,命令行军从快,从东南山傍小路至霍邑城侧,在城东五六里处扎营。”
“是。”将军领命而去。看来小王爷是磨刀霍霍。老子一边挑着叶子,心里还是不免为越接近战场而戚戚焉。
山麓蜿蜒,再加上漫天大雾,一纵铁骑在其前行,默然凝穆却如幽灵鬼魅。终于驻扎城东,我掀开车窗帘隐隐看见那边巍峨城墙。
承阳后来一直骑在战马上前行,虽然他身体孱弱,显然是经不住外面那样阴潮湿漉的空气,可精神却出奇的好,他抓着战马的僵绳目光清明地望着那边的城池,
“殿下,是否依计而出,”
将领们仿佛已积蓄好十二万分精气神,看来昨晚承阳和他们一夜未合眼是已制定出周全计划,
战马小踱几步,承阳拉着僵绳目光从对面城池回到这些将为他出生入死的将军们身上,突然紧拉辔绳,从马上跳了下来,左右侍从连忙惊呼要去搀扶,他却双手推开来人,————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将军们纷纷慌忙下马就要下跪,他清朗的声音却已出口,
“各位将军莫怕,承阳如此并非虚情假意。我年幼且体弱,现在还无法亲领大军深入前沿,可,请诸位相信承阳的谋判,那宋老生勇而无谋,以轻骑挑之,理无不出;脱其固守,则诬以贰于我,他恐为左右所奏,怎敢不出!今次,我们惧以精骑走之,诸位又是父皇身边多年征战在外的奇谋勇士,此一役一定能大获全胜,在此,请接受承阳一揖,拜托各位了。”
老子盯着这样的他真是不得暗暗佩服,这样小小年纪,这样的心计,这样的御人之术,————韩信当年不是对刘邦就说过,“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这小子得其精髓,“善将将”啊!
这一番真挚托付怎能不激起手下将士们的万千忠心,事实,这一役确实艰难,又着实打地漂亮。
承阳派出曹勇一支进至城下,做出攻城的姿态,然后周恒、徐原率数十名骑兵,一面做出围的样子,一方大骂城中的守兵无能,不敢出战。在辱骂声中,东突厥的宋老生老羞成怒,果然率三万士兵依承阳所预见从东门、南门出战,承阳又下令收缩阵地,宋老生误以为承阳畏惧而后退,便引兵前进,在距城下一里处布阵。这时,王彻的步兵也相继赶到,列阵与突厥军对峙。
周恒与徐原布阵于城东,王彻布阵于城南。交战后,周恒与徐原的军队向后稍退,王彻自南引兵驰下,直冲宋老生的军阵,使之腹背受敌。激战时,王彻手杀数十人,两刀皆缺,流血满袖,又令军士慌称传呼,“已获老生矣!”宋老生的部队闻听后顿时大乱,争相奔向城门。此时,周恒、徐原已分别把守住东门、南门。
而此时,宋老生被逼退至城脚,城上守军放下一条大绳索,老生想要攀绳入城,却被王彻将兵斩死于城下。这次大战尸横数里血流遍野。此刻,暮色已经降临,承阳下令立即登城,由于没有攻城工具,将士们肉搏登城,终于攻克霍邑城池。
于是,夕阳一道,在血染的暮色中,我乘车在滚滚硝烟里进入了霍邑城。
我姥爷章世庐原来是总后生物基因医学研究总院骨科治疗中心主任,中国工程院院士,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后来他去世了,就留下我高中教师退休的姥姥独自抚养着我住在军区大院。因为咱家也不是正儿八经军人出生,所以从小也喜欢跑到房硕、万泉他们家去听他们的爷爷讲原来打仗的故事,老人家显然是给孩子们讲“革命传统”较多,再多的腥风血雨也只能靠自各儿去发挥想象。如今,真置身于这样惨烈的古战场,————老子真是感慨良多。
掀开的车窗帘又放下,到处是挂着,躺着,歪着的尸体,看着只会是一级更比一级高的惊怕与恶心,我盘腿坐在车内不住吸着气,这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连想象着都让人作呕,我不禁想起以前万泉还逼着他爷爷给我们讲抗日战争时广阳大捷的“盛况”,那时他爷爷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该让万泉他们也过来瞧瞧,这不就是个“死人堆”?
“佛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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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帘掀开,承阳站在外面向我伸过手。我拖动着脚镣移过去却没有握住他的手。没有往常的踏脚凳,我只看见车前卑微伏趴着一个身子,显然是给人做踏脚的。
老子没踏上去,自己小心跳了下去。到不是什么良心不良心,只是那人身上穿着的和我刚才瞥向车窗外到处横着的尸体穿着的一样。老子想着害怕。
下了车还不忘把在车里摘好收拾在一个竹筐里的莽草捞过来抱进怀里,承阳微笑着没说什么,过来牵起我一只手,一同走进这样一座府邸,里面全是伏趴在地的人,到处也是金盔铁甲的晋王府禁卫就是,这些都是承阳的“嫡系”精兵,看来,他今晚是住这儿了。在进入正厅大门时,他握着我的手突然变成十指相扣,他在我耳旁说,“这是我们攻下的第一座城池。”我看他到不象在跟我说,因为,他看着的是正厅高悬着的一块匾额,那上面是突厥文字,我不认识,不过,他的表情到是实打实的野心勃勃。我只是淡淡地转移了下视线,他到对我不使城府,真实表情在我面前一览无余,可在旁人面前————我又想,也许,他在我面前也是假的。这孩子是个妖精,记着就行了。
那一晚,承阳抱着我睡的一夜好眠,我却失眠了,白天受的刺激太重,神经衰弱了。
所以,第二天一清晨,我就爬坐了起来,却也只敢坐在帐幔里望着睡相单纯的承阳,看着看着,老子突然竟生出一股邪念:他再厉害不也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老子现在掐死他可不可以?就用他给老子做的纯金脚镣往那柔嫩的脖子上那么一绕————
可,终归这么撒着念一想,我真敢吗?老子再撒野的胆子可也不敢做这杀人越货的事儿咧!真是昨天尸体看多了,神经衰弱————老子疲倦地抬起手揉了揉眼角,累啊———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还趴着那儿,黑色的发流泻一枕,美丽的眼睛迷人地望着我,这么小,这孩子就是这么个祸害,那要长大了———我任他抓着我的手腕将我轻轻一拉,倒在床上,他翻身压在我身上开始从我的额头慢慢一路吻下来,在我刚才揉过的眼角他用唇摩挲了半天,这比我刚才的抚揉要舒服地多,我也放松下来任他轻轻吻着我,嘴里无声的嘤咛着,他吻上我的唇,久久不愿放开————
“殿下,”
幔帐外隐约看见罗祥恭敬微倾的身体。承阳靠在我的脸旁边,我们都在不住轻啜着,
“殿下,”
罗祥又轻喊了一声,
“什么事,”
承阳声音不大,可确实有些不耐烦。罗祥语气到没有变,
“殿下,京里来人了,是福——福公公——…”
第十二章
老子心确实“咯噔”一绷,身上的承阳也似乎一愣,不过,他眼睛一直盯着我,老子真不敢在面上露出破绽,也睁着大眼望着他。
他淡笑了下,眼漫不经心抛向外面的罗祥,却听着罗祥继续说着的是,
“是福公公遣人过来给您送寿礼的,”
搞半天他没来。
老子心里肯定失望,可面上真不敢露分毫,瞧面前这小爷精的,他一听见罗祥后面的话又再往我这边瞟,老子还是当置若罔闻的平静地看着他,
他起了身,懒懒地自己系着胸前的一支衣带,边象意味阑珊地问,
“送的什么,他到记着心上,我后儿的生辰,他寿礼都送这儿来了,”
“回殿下,象是一只颇为精巧的小竹篓子,里面装的什么————奴才还没细看,”
“哦?小竹篓子?呵呵,挺有意思,让他进来吧,”
老子躺那儿也象漫不经心地扯着耳旁的头发玩,可心也真着实好奇着,习宠会送什么给这小王爷做寿礼哩?
远远帐幔外进来一个人,隐约看到他一直恭敬弯着腰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用红稠盖着一个东西,
“恭祝晋王殿下安康吉祥!”声音尖细,显然是个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