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情-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四平八稳腆着圆肚皮的府台大人一听,身子突然向前一倾,顿时失了官样,一连声地急问,“什么?已离开?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额上已有微汗。
老村长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府台听罢,急忙回转身去,向那大船匆匆走去,竟是没了来时的平稳。
正当村民们轻松口气,正想回身去开始一天的劳作时,远远地一声声唱喏之声传来,“高琉国六王爷殿下驾到!众人接驾!”
众村长吓得一惊,在老村长的带领下纷纷慌里慌张地跪俯在地,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
“越烨国君主驾到!众人接驾!”
“北森国君主驾到!众人接驾!”
“绝情谷副谷主孤叶到!”
随着一声声的唱喏之声,众人越发地颤栗起来,心中七上八下,如同擂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两国的皇帝与本国的王爷亲临!还有那个令人恐惧的绝情谷副谷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双黑底描金的金靴停在老村长的眼前,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温和而疏离,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平身吧,韩村长!”
老村长带着难以置信的猜疑站起身来,抬头望向来人,只见来人身着暗红描金蟒龙战袍,头戴金镶玉发冠,面似雕刻,眼似琉璃,华贵之中不失温和,亲切之中不失威严,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之人,那个落难在这里一年有余的森原。老村长惊得站立不稳,向后退去,被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扶住,正是森原。
旁边站立一人长身玉立,身着月白洒银蟒龙便袍,有着与银雪相同的银色白发,更有着一双湛蓝清澈的双眸,似闪着亮光的广袤大海,面如冠玉、风华清冷,给人以无形的压力,令众人呼吸随之而紧,以为月神下凡,令人不敢与之对视,心中更存了顶礼膜拜之心。其身后所扬王旗,正是越烨国王旗。
身侧一人身着淡粉镶紫描银蟒袍,风流倜傥,见到众人痴傻的模样,忽尔轻轻勾唇一笑,忽如万亩桃花争相开放,风姿妖娆、洒脱多情,脚下却不失矫健,暗含阳刚。看其身后的王旗,正是本国六王爷亲临。
最后一人身着黑色长袍,紧贴着肌肉匀称的身躯,鼓涨结实的肌肉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整个人散发着霸道而狷狂的危险气息,两只黑眸精光闪亮,让人感到自己是一只被黑豹追捕的猎物,令人心生寒意。这黑豹般沉默的男人正是孤叶!
四人或沉稳、或清冷、或邪魅、或狂霸,风度各异,气度非凡。在他们走后很久很久还有人提起,说那是天上四大天王下凡,也有说那是四海龙王在人间的化身,总之都是不可亵渎之人。直到他们走后,村民们有时还会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还安全地在脖子上挺着,才感觉到自己真是命大,原来那白发女子竟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____绝情谷谷主洛雪胭。更令人后怕的是,那个森原竟是令世人又敬又畏的自立为王的北森国国主,一代枭雄,竟为了那个洛雪胭滞留至此,并放低身段,跟他们一起出海打鱼,而另外三个天神般的男人竟都是为她而来!他们没有杀了他们,真的不知是冥冥之中海神的保佑,还是他们祖上积德,保佑了他们。
记得当时,当那四人得知,洛雪胭,也就是银雪,已离开丰海村,并且无人知道其去向时,四人均神色大变,上官云德那本如秋阳般和煦温暖的笑变得森冷,暗冥本就冰冷的脸更是挂满了冰霜,就连那本有些狂放不羁的金民淳也收起了那份风流,变得神色凛然,那个孤叶更是浑身杀气陡增,似要嗜血。
上官云德森冷地向老村长问道,“韩村长,森某走时曾留书于你,嘱你妥善照顾小雪,并告之我一定会回来!为何小雪会孤身离开!为什么?韩村长,你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村长心中连连叫苦,这事儿怎么说呢,那银雪性子极冷,待人更是无情,加上自己的女儿一再被其奚落,自己心中对她也是一肚子的气,所以当看到森原留书请求代为照顾,并许之再来之时必有重谢时,心中也只是以为其不过是一番客套话,只是念在其曾救过村子的份儿上,才答应让银雪出海捕鱼,自我安慰这已是照顾了。谁知,这森原竟是如此大的来头,就连那令人难以接近的银雪竟也是一个女魔头呢!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会惹下这些许的瘟神来。如今,北森国君主问话,不敢不答,可答,又该如何回答是好?就这瞬间功夫,老村长心头已转过千百次的念头,如今,只好把心一横,大不了自己命一条,只要不连累到妻女及村民,他也认了。
老村长再度抬起头来,心中已有了计较,再度跪下身去,磕头俯向地面,颤声道,“草民该死!没能照顾好银雪姑娘,草民愿以死谢罪!只是还望大人有大量,望在小女曾救过您一命,并一心一意在您身上的心意,还望能放过小女家眷及众村民!”说罢,不禁老泪纵横,语不成声。
其身后自见到上官云德的那一刻起就呆傻在当地的韩春熙,心中又惊又痛又喜又慌,千般滋味、万般感受一起涌来,不禁泪流满面,得知森原二人的真实身份,心中更是充满了绝望。难怪银雪说他是龙,自己以为她是说疯话,原来全是真的。如今,那个天神般的男人真的回来了,要找他心爱的女人,对她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份无情更是令她心如死灰。此刻听到老父亲凄惶的哭声,惊醒过来,听到老父亲要以死谢罪,不禁扑到老父亲的身上,与父亲抱头痛哭。
暗冥早已杀心暗起,但是碍于此乃高琉国境内,有高琉国王爷在场,更是容不得他轻举妄动。
孤叶早已暗打手势,令手下人悄悄将这一干村民包围了起来,只等暗冥或是上官云德意动,就要大开杀戒。
金民淳面上早已布满了寒霜,传下令去,令随之而来的州府官吏将村民全部拿下,押监候审。
上官云德身上那份温和早已被肃杀所代替,他冷然地盯着眼前抱头痛哭的父女二人及其身后瑟瑟发抖的村民,那些脸庞此时看起来又可恶又可怜,令他又有了嗜血的渴望,他强行压下那份冲动,冷哼一声,转过身来,面向金民淳,“六王爷,看来这些蠢人真是不知小雪去了哪里。我们不如到她住的地方去看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留下。这些人的狗命暂且留着吧,毕竟他们曾救过在下一命。”
金民淳冷冷地扫过匍伏在地上的众人一眼,也冷哼一声,向上官云德、暗冥、孤叶做一请的动作,领着众人跟着上官云德向洛雪胭居住的小屋而去。待他们走远,地上众人方才悄悄嘘出一口长气,仍是跪伏着不敢起身。
上官云德每向着洛雪胭旧居走近一步,心跳就加快一拍,就象那近乡情更怯,心中有着一丝侥幸与期待,可更多的是深知会是深深的失望。
终于来到他与小雪共度一年有余的小屋门前,只见此时更显衰败,小屋的大门在清晨的海风中兀自开合着,发出沉重而破败的哐铛声,进得屋来,到处积着细细的海沙,本就勉强站立的桌椅更加弱不禁风。众人看着这四面漏风的小屋,破烂的物什,心头酸涩难当。洛雪胭就在这样的一间如果还可以称为屋子的地方竟住了将近两年,而且是和这个可恶的上官云德共居一室一床?这个上官云德既然跟在她的身边,为何竟让她过得如此寒酸?
几双愤怒夹杂着嫉妒的眼睛望向正痴傻地看着墙面的上官云德,一个个都握紧了双拳,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上官云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已命悬一线,兀自盯着墙面发呆,脸上现出一种痴迷而又醒悟,带着幸福的笑,嘴里喃喃着,“小雪她心中原来是有我的,她是有我的。我怎么这么傻,竟丢下她一走了之!我真是愚蠢至极!我竟看错了她的真心!我怎么不再早一些回来呢?她一直在等我啊!”
余下三人听到上官云德的喃喃自语,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走到上官云德身边,一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墙上划着两排“正”字,刚好二十个,众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显然是为了记什么数。众人疑惑地看向上官云德,上官云德激动地说道,“小雪在等我,加上这一个月还有墙上的二十个‘正’字,也就是一百天,正好是我走后至今的天数。小雪在这儿等了我一百天,她在等我回来!她在等我回来!我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可我……却误会她仍爱着暗冥,竟傻乎乎地去替她找了暗冥来,其实,她应该是已经喜欢上我了的,我却不懂她的心,我真是笨!”说着,神情越发沮丧。暗冥等人的脸却越发黑沉起来,冷哼一声走出那小屋,背向小屋负手而立。
片刻,上官云德才步出那小屋,听到他脚步声的暗冥回过头来,恨恨地望向上官云德,沉声道,“上官,你是故意的,是吗?是想让我看到琴殇为等你而留下的字才去找我的,是吗?”手下开始暗暗积蓄力量。想到初见上官云德得知洛雪胭仍活着,并且对自己仍念念不忘时,本已死寂的心又是如何地活过来并且沸腾起来的;想到上官云德竟与洛雪胭在此同居一年有余,心中又充满了怒火;再想到自己的半壁江山被上官云德所夺,心中更加愤恨不已。国仇家恨交织而来,令他再也难以自制,浑身充满了待发的戾气,衣无风而鼓,一头白发更是须发皆张,四下飞散,真如月神下凡,似要御风而飞。
上官云德傲然挺立在暗冥面前,丝毫不惧,“哼,我没必要那么做。你信不信我,都随你!”说罢,就要转身而去。
暗冥气极,怒喝道,“乱臣贼子,纳命来!”说罢,手底卷起一阵罡风向上官云德袭去。上官云德冷哼一声,回过身来,毫不示弱地回击回去,二人打得昏天黑地,不分你我,上官云德略占上风。二人随身的随从,也要加入战斗,却被二人同时喝止。
“这是我与上官贼子之间的事,你们不许插手!”暗冥冷喝道。
“哼!不错,这是我上官家,不,是北森家与暗家及个人之间的恩怨,你们不必担心!”上官云德森冷地说道。
金民淳与孤叶冷冷地看着二人激斗,无人上前相劝。孤叶看了片刻,向金民淳一施礼,“六王爷,多谢王爷肯允小民跟随前来,现在小民这就告辞。既然雪儿未死,那我就要去寻找我家谷主。告辞!”说罢,拱手施礼,扬长而去。
金民淳望着那矫健的身姿远去,若有所思。再看场中拼得你死我活的二皇,心中长叹一口气,仰面望天,眩目的阳光使他眯起那狭长的凤目,喃喃道,“雪胭,你在哪儿?你即未死,又在我高琉国境内,为何不肯前来寻我?还在恨我吗?雪胭,知道这一年多的日日夜夜我是如何度过的吗?生不如死!几日前,当上官与暗冥共同前来递交国书,联手来访,名义上是友好邦交,私下里却找到我,告之你的消息,知道我是多么地欣喜若狂吗?真想立刻飞到你的身边,向你忏悔,向你企求,恳求你的原谅!雪胭,我真的好想你!雪胭……”
第二十九章 女丐
此时,在高琉国京城楼阳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上,走着一个衣衫褴缕、骨瘦如柴、右脚微跛、满头银发的中年女子。只见该女子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破着几个洞,两只脚上的一只脚上的鞋顶出个大洞,露出一根脏兮兮的脚趾头,另一支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