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奋斗记-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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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的她正在他怀中乖顺地依偎着,这该是最幸福的时刻,可他却不能叫自己的心绪轻飘起来半分。
“阿央……不歇息么?”许久,他终于开言:“我没有接着说那些昏话,所以……想在这里与你同寝,敢问娘子可否开恩?”
十六娘抬起头,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想留便留吧,奴自然也没有将自家夫婿往外赶的道理!”
秦云衡心里头一动,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卧榻边才放下,竟蹲下身去,为她脱去了鞋履。
十六娘也不推拒,只是轻声笑了:“这是作甚?”
“想着……这里有我的女人,我的孩儿,”秦云衡微抬了头,含笑看住她:“便觉得心里头一片宁馨。”
“这……这怎么说的!”十六娘脸色绯红,道:“快点歇息,尽说些有的没的作甚!”
秦云衡亦笑了,脱了衣袍,在她身边躺了,伸手握住了她手,将她手指在自己掌心里头轻轻捻揉。
分开得久了,便是这样手指交缠,也叫人动情……十六娘咬了唇,心是越跳越快,却不知自己是该说什么还是做什么。
“将军……”她强逼自己开口,可说出口的话音,却带了几分缱绻之意。
秦云衡听着自然是难以自禁,竟将她紧紧搂了才道:“如何?”
“你要做什么?”十六娘有些慌:“不可以……”
“我自然顾念你身子的。”秦云衡道:“只是离开你太久了……让我抱抱,别动。”
十六娘心知这肌肤相触之时,她越是动弹,越是撩他性子,自然也只能躺平了纹丝不动。然而手指交缠腿股相叠,温热肌肤挨擦的感觉,却叫她自己心底下都毛毛地痒起来。
秦云衡自更是撑得不像样子,可他也不敢妄为。任是佳人在抱,犹是只能强咬了牙忍着,当真是难捱的。
这痴缠了小半个时辰,秦云衡方道:“歇了吧,阿央。我怕再这般,便克不住自己了……”
十六娘面色绯红。她依着秦云衡,亦只能从鼻中哼出一声来表示顺从。要说说话,那是说不出了。
第二日,婢子进来收拾寝具,竟是红着脸出去。十六娘瞥了秦云衡一眼,脸上也是瞬时飞了霞。
秦云衡好大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见婢子们出去了,才低声道:“我都忍了半年了,你说……”
“谁也没拦着你在军中享受几个女俘呀。”十六娘笑着打趣他。
“你可省了吧!”秦云衡道:“你叫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再去吃粗茶淡饭,那哪儿咽得下去?”
“这话说得可是……眼看着要饿死,难不成那粗茶淡饭,你便还是不吃?”
“这事儿哪里便能饿死!”秦云衡道:“否则那些出家人,岂不是……”
十六娘嗔起来,道:“言语之间不可辱没师父们的!”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便见拥雪匆匆到得堂下,叫道:“娘子,郎君!秦安说是有急事儿求见呢!”
这秦安是秦云衡的心腹,十六娘知道,便开言:“奴退避一下?”
“这里是你的沁宁堂,你有什么好退避?”秦云衡道:“你是我娘子,难不成还有事儿得瞒着你么?这阵子我不在,府上你可也管得甚好啊。”
十六娘便坐了不曾走开,由婢子在她面前挡了一面四扇的屏风。
隔着屏风,她看不到秦安,秦安也看不到她,这是礼仪没错。然而听得秦安那句话,她却不由变了脸色。
那一瞬她真想看看,秦安是用什么样的神情,说出这句话的!
“郎君,大郎今日,去姚尚书府上了……想来……”
然而她只能看着秦云衡,看着他淡淡一笑,道:“是么?接着跟住他,看他出了尚书府,又要去哪里!”
入府拿人
十六娘见他如此,心里竟有些侥幸。
“这是何意?”十六娘看住他:“将军亦早知他要告你谋反?”
秦云衡点了头,却奇道:“你如何也知道这个?难不成全神京都知道么?”
十六娘一怔,道:“十三堂姊特意来告诉奴,要奴多小心的——说来这话奴听着怎么不对呢,如何奴知道了,便是全神京都知道?”
“我倒忘了你有这样一个好阿姊。”秦云衡笑道:“我只是想着,若知道的人太多,反倒是好事了。”
“怎么?奴听郎君的话意,仿佛是知晓该如何处置此事的。”
秦云衡面上的笑意却渐渐暗淡了:“我如何能知道何以处置?这全是至尊的意思罢了!他要我活,只一句相信,便足以保我性命。他欲我死,我便是有千万种理由,也一样是逃不过。”
“……那么,你的意思,是……等死?”十六娘登时站了起来。
“那断断不会!我不是也遣人去跟着了么?在知道至尊的心意之前,我也总需好好为自己脱罪不是。”秦云衡将她按着坐了:“无论如何,这般事情,不需要你做娘子的参合。你单单是好生养了身体,便是再好不过。”
十六娘看了他认真神情,心底下却浮上一层淡淡的憋闷。
明明知道他这是护着自己……可是,这几个月习惯了操心,真到了让她舒服养着的时候,她还不惯呢。
到底,这世上大多数的事儿,一旦与自己利益攸关,便是有旁人担待,自己也没法子不上心的。
她到底还是想法子朝秦云衡打听,然而这男人着实恼人——秦云衡只推说这些事她知道也不过是空烦心,竟是一句都不多说!
是而,看着那些不知名姓,甚至不知来路的人拥堵在秦府的前院要秦云衡同他们走时,十六娘简直一口气梗在了胸口上不来。
她很想抓了秦云衡喝问——你叫我不要问,我原当你有些把握,可如今看来,你是叫我不要担心你正在等死的事儿么?!
还说是遣人去跟了秦云朝,跟了又如何?他不是仍旧将你给告了么?
“你们到底是哪儿来的?”秦云衡却是镇定的很:“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如何也轮不到一群无名无姓的鼠辈来带我走!”
“朝廷命官?”那为首的人冷森森一笑:“你若真把自己当朝廷命官,还干得出这谋反的事儿来?你当你说一句不同咱们走,便真能不走?莫逼得咱们动手!”
“你动手能动得过我么?”秦云衡竟拔出了腰刀,指住那人鼻尖:“擅闯官宅,死罪一条!”
那人神色一怔,伸手从腰上摘了腰牌,抛给他:“你看便是了!”
“我不问,你连这牌子都不拿给我看吗?”秦云衡道:“我如何知道这牌子是真是假?如若我当真犯了谋逆大罪,该是三司会审,如何会遣你们几个人便来捉拿?好歹带个校尉来才是——便不怕我拒捕逃脱?”
那牌子便正掉在他脚前,可他全无俯下身捡牌子的意愿。
十六娘正站在他身后的正堂中,看着这僵持场面,手指早就攥住了衣袖,什么也说不出。
倒是拥雪在她身后,牵了她袖,低声道:“郎君出来之前,便叫侍剑同奴转告娘子,记好这几天出现在府上的人!”
十六娘一怔,转头看了她,道:“什么?”
“这几日来的人,必都是对方以为万无一失的人物。”拥雪低声道:“那些人还带了些兵丁,如今大概已然在搜查府上了!所以,咱们须得记住这都是谁,日后才好翻供!”
十六娘一凛,正要再说话,却错过了秦云衡与那为首的几句对答。
此时,秦云衡竟冷笑一声,将手上直刀丢下,道:“罢了!我随你们走便是,但莫惊吓我家中人!”
那为首的吏卒冷笑道:“早这样不就结了?哼——来人,给我上了镣铐!你便再站一阵子吧!咱们还没搜完,说不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呢。”
“你这样说,那定是有了。”秦云衡说着,却是带了极尖酸的笑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怕,你们来搜查的人,便带了刀枪武器抑或龙袍宝冠之类的,不把我定为谋逆,那是死不甘休吧?”
“逆贼还敢这样说?!”那人面皮登时紫涨,喝道。
“逆贼……”秦云衡突然抬了头,同样厉声喝道:“尔等安敢如此辱我?”
言语未落,他竟狠狠一掌掴在了拿着镣铐上前的一名吏卒脸上。那人的脸登时肿起了一边儿,一张口,竟是一口血混着碎牙吐出来。
“你……”那为首的显是不知他会这样。
“怎么,你的主子,居然也敢叫你这样胆怯的人来当此大任?”秦云衡看了那跌倒在地的卒吏一眼:“这样算计镇守边关的将军,难不成等到你们主子勾结来的突厥大军进了神京城,要靠这种懦夫来救黎民涂炭么?!”
“你……你瞎说什么!”那人缓过神来,叫道。
“瞎说?”秦云衡挑挑眉,道:“我若是不知道他勾结突厥可汗的事儿,他何至于这样诬陷于我?!”
“明明……”那人正要说什么,却终究咽住,狠狠瞪住秦云衡:“你休得胡言!”
“我倒是想知道,你的家人在不在神京城中——若突厥助他另立新帝,他许突厥军人在神京抢掠三日,金帛子女,能带走的,统统可以拱手相赠。”秦云衡面不改色地信口道:“彼时,你家妻女姊妹,若是遭了掳掠,也请你记得,这全是你们自作下的孽!”
那人想说什么,他带来的吏卒却已然开始相对私语。
十六娘这才恍然,叫一声“将军”,见秦云衡头微侧,便道:“这样的冤枉,你也要生受么?!”
“一身骨血尽皆为国,死生何惧——只怕我死后,再无人如我痴愚,只道忠贞,却不知这性命能断送在奸佞手中。”秦云衡的声音极为平静:“好了,你们也该搜出东西了——从你们进我秦府,到挖个坑藏下什么谋反之物,再挖出来装作新发现,这么长时间应该是够了!”
“你……”
“搜出来就快些走!”秦云衡道:“莫扰我娘子——再大的冤狱,也总有一日昭明!若是我娘子也有个万一,你们且等着上头的人倒霉了拿你们出气吧!”
那几人悉皆相视,却无人说话,只那为首的脸色紫了又红,半晌才道:“给他带了镣铐!咱们走!不搜了!”
这哪里是不想搜了呢,十六娘心底下清楚,这头儿便算是姚氏的心腹人物,他带来的,却不见得也是深信姚家的吏卒。
这种陷害大臣的事儿,哪里能有那么多人知晓内情呢。
照着秦云衡这种不清不楚又仿佛知晓了许多的法子将下去,那人怕也不晓得这位秦将军能说出些什么来——再由着秦云衡说,怕是他手下的人就把今日的事儿讲出去了。
这些吏卒可也都是神京人氏,听得秦云衡道姚氏欲以纵兵抢掠为好处勾搭突厥大军,岂有不急不疑的?
果然,那两个拿着镣铐的卒吏相识一眼,上前时,竟还对秦云衡微微躬了腰,道一句:“秦将军,多有得罪!上峰有命,实是不敢不从……”
十六娘站得距秦云衡不远,听得分明,想来那头领也听了个明白!只见他面色益发不好,却又不敢发作。
秦云衡却道:“铐是不必铐了,我不伤人,亦不会逃走,不就是了?”
那两个卒吏尚不及答话,领头的便道:“走走走,快走!不铐也无妨!只是你可得知道,若你跑了,这一府的人,怕都要受牵连!”
“我跑什么?”秦云衡冷笑:“我不走,才成就得了我秦府世代忠贞之名。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