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奋斗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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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看洁净得很。”
“你看它像是做什么的?”秦云衡反问道。
“四壁皆不与其他屋舍相邻,便不会有人偷听……不备纸,便不会有遗墨落入谁眼中。”十六娘道:“怕是二郎念着心里头的事儿之时,便来此处吧。”
秦云衡抬了手在她额心花子轻轻一按,道:“你倒是机灵。只此处今日你知道了,往后,若见我心里头有事,又急着找我,便来这儿——这一间,唯独你与阿娘,三弟知晓。便是我随身的奴子,也不知道的。”
“二郎如此放心奴?”十六娘道:“今日带奴来此处,本是想问奴是否与大郎有不该有的事儿吧?却将奴带来这儿,难道彼时二郎心里头,就知道奴的清白?”
“我……只是想问问罢了……”秦云衡抿住唇,想了想,才有些犹豫地道:“大抵,我心里头,也不愿信你许会对不住我的。且喜你果然……如我所想。”
“这话说得,却是有些怪了——二郎,你不愿信,便不会信么?难不成,当日你愿意信灵娘她……”
“这个,莫问了吧。”秦云衡微微侧过脸,目光沉沉,可终究还是答了:“那自然也不愿相信。可她是真的做了那般事儿,由不得我不信。”
“所幸奴再未做过更叫人心里生疑的事情。”十六娘道:“他们既然用这般名头诬陷奴,若奴有那么一丝半点儿行止不当,叫他们知晓了,这罪名,不就坐实了么……到那时,倘伪证亦看着确凿,二郎怕便不会……”
“你又不蠢!让人能拿得出确凿到无法生疑的伪证,这样的事儿,我猜你大概做不出。倘真有一日这般,我怕是没心思同你折腾到底真相如何。”秦云衡突然盯住她:“我会休你出门,终此一生不复见,你可信?”
“……信。不过,女子若不贞,那本来便是该被休弃的啊。再者,既不为夫妇,还提什么相见……二郎这话,说得却好生没缘由!”
秦云衡看着她,突然笑了:“说这些作甚,你既不会做出那般下作事情,何须再提这样事体?只你我既为夫妇,如今是这般景况,自要心力一致的!你只在府中,细心为我监看着那些下人便是——还有一着,那灵娘……”
他俯下身,切近她耳轮,低声私语。须臾他直起腰来,十六娘才慢慢点了头。
颔首之时,她面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她从不曾用这般法子去构陷一个人。然而事到如今,她不动手,好好的名声,却要被毁个干净了!
翌日,沁宁堂一片鸡飞狗跳。
秦府的婢子奴子们,没一个敢靠近沁宁堂的。而伺候十六娘的,除了拥雪踏雪两个不能不候在房门口之外,剩余的下人们也尽数挤在下房门口,绝无一人敢来触晦气。
娘子昨日独个儿一人回到沁宁堂时,脸上分明有个掌印,定是郎君掴的。而过不了多一阵子,面色铁青的郎君又过来,一进屋门便将下人们撵了出去。自有胆大好奇的守着门偷听,然而初时听得不清楚,末了却听到器皿砸碎的声音,和着娘子带了哭泣的喊叫:“你这般人居然还有心挑剔我?!你也配?真是个儿郎,你便一封休书休我回家!如今却来充什么好汉啊?!”
之后,这一众下人,又看着秦云衡愤而摔门离去。待她们进屋,便发现十六娘正坐在地上,脸上泪迹未干,呼吸却极不稳当。
过不了半盏茶时候,人人皆闻,二郎随身小厮惹了他不快,好生吃了一顿鞭子,硬是下不得床榻了。娘子那儿,也有一名贴身婢子被她呵斥“滚出去”,却不晓得是拥雪还是踏雪。
一番闹腾下来,到得第二日,这沁宁堂,便成了秦府下人路过时也会侧着眼儿瞟一眼的所在。
“娘子不守妇道”之流言语,传得整个秦府皆是。人人都未曾看到十六娘做过什么,可说得却尽是有鼻子有眼的。
十六娘却只顾自坐在屋中,一针一线,绣一双鸳鸯。
饶是拥雪急得哭红了眼,踏雪更是要去同郎君讲个清楚,都不能叫她有丝毫动容。
想到昨日那一场,她甚至想笑。秦云衡试了三四次,手掌抡起来,近了她面颊,却都再挥不下去。急得狠了,是她自己下手打的,然而这一掌下去,又把自己疼出了泪花儿来。
她几时挨过掌掴啊……手上没分寸,还叫秦云衡很是念了几句——也好,这一下下来,留的掌印,叫那些婢子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有谁会信,自己打自己,会用上那般大的气力呢。一切都做真了,只是,那人会不会上当?
替罪羊
第二日晨间,拥雪给十六娘梳头时,眼睛肿得和个兔子一般,还道:“娘子,奴听说,昨夜郎君在书房里头将就了一夜,烛火通宵未灭呢。”
十六娘替她扶了扶自己的鬓发,道:“那如何?”
“奴想,郎君昨日误会了娘子,心里头定也难受……不若娘子自己去同他说个清楚,误会大也可冰消了才好。”
“莫提这样的蠢话。”十六娘在镜中瞥了她一眼,道:“误会这东西,解释又有什么用?他若铁了心不信我,我说千般万般,也只是谎言狡辩罢了。”
“难不成,娘子便如此候着吗?你总该做些什么才是!”
“这般时候,什么都不做,便是最好的作为。再者,你也该知道我的性子,他便是猜忌我,又无证据,能把我休回去么?再退一步,便是休了,我……也不会如何。”十六娘微微挑了眉,方才画好的两弯黛痕,带着几丝骄傲的意味。
她做的要像,自然得拿出自己最叫拥雪头疼的宿习来——贵族女郎那逼急了便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劲儿。
从前同二郎不睦的时候,也是这般习气,叫拥雪很是郁结。
然而此次,拥雪却并未再啰嗦下去,只轻轻叹了口气,拿起一支银簪子别住她发髻,道:“娘子在说谎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便当奴在说瞎话吧。”拥雪又为她簪了花朵儿,道:“娘子莫念奴的意思了,只要您自己心里头觉得没错,不觉得难过,那便好。”
十六娘微微笑了,她听拥雪指她说谎时,当真是慌了的。这婢子素来跟着自己,若说她能看出自己与二郎的龃龉是做出来的假象,那也是合理的。所幸,她那句“说谎”是对着自己“无所谓”的心思罢了。
她不是不信拥雪——倘拥雪知道昨日那鸡飞狗跳的一场是作假,她也定不会告诉旁人的。可思虑再三,这桩事情,她还是得自己憋在心中,不要说与任何人知道。
毕竟,话还是放在自己肚子里头才安全。便是只与一个人说出来了,也难保隔墙不会有一只偷听的耳朵。
这般日子过了数天,秦府里的人心便益发叫人看得胸口发寒起来。
莫提别处的婢子奴子们不再没脚子地往沁宁堂里来往,便是除了拥雪踏雪两个,沁宁堂的婢子们,也是能躲懒便躲懒,一分儿活计,都不肯多做的。
十六娘尽皆看在眼中,心里头自然不适。然而此时还不是拾掇这些人的机会……不过是势利了些罢了,又没什么大错,不必操之过急。
然而,过得几日,十三娘上门,却叫十六娘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这帮婢子们些颜色看看。
——连着自己的堂姊来,都躲在屋檐下头摇扇乘凉,连上去迎都不肯,这样的婢子,要了何用!且莫说她与秦云衡这一场折腾不过是作戏,便是真的,到底她还是当家的主母,要打发她们,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幸十三娘子并不太在意旁人的慢待,自己便随着踏雪到得她面前,仍旧如常般恭敬,道:“娘子近日如何?”
“你也看得到。”十六娘虽然不满自家婢子待她不敬,然而面对着面前秦云朝的妻子,她心底下实实在在不能舒服:“若我好了,她们岂有这般待我的道理?真真狗眼看人低!”
“奴听夫君提到了。”十三娘的脸色犹有些发白,不知是前阵子滑了胎身子尚未养好,还是已然听说“秦云朝与十六娘有私”所以心下难受。
“是么,阿兄他怎么说?”十六娘抄在袖管中的手微微攥紧,关节隐隐地疼。她又不是个蠢货,这般流言是谁“不慎”说出去的,又是被谁演绎,她心里头清楚!如今那人居然敢告诉自己的妻子,这是走的哪一出呢。
“他说,是二郎同你误会了。”十三娘伸过手,有些冒昧地握了她的手掌,道:“奴信娘子绝不是那般女子,娘子放心,便是奴粉身碎骨,亦断不能叫娘子清誉有伤一丝半点!”
“堂姊这般说,叫我不懂了……”十六娘微微侧过脸,道:“外头传的,是我趁堂姊你滑胎之机与阿兄勾搭,难道,堂姊听了这般话,反倒要信我吗?”
“如若娘子真是那般人,何必为我筹谋婚事,何须另购宅院安置我们夫妇,怎会每每来看我都有意选了郎君不在的时候?”十三娘眉头微蹙,言语急促道:“再者,奴滑胎之日,郎君原本不在的。是娘子赶着夜禁闭坊之前匆匆赶来啊。奴如何能信,娘子待奴这般恩义,是要买通人心好行那叫人不齿之事?”
十六娘看着她,一双面目相似的姊妹,四目相对之间,她赫然发现对方的眼中尽是殷殷。
唇角微微勾起,她心里甚至有暖意流淌:“多谢堂姊这样相信我。”
“是娘子待奴这样好。”十三娘道:“再者,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于夫君他也是不好的。想来是那两个妾,信口乱说,奴回去一定惩治。”
“堂姊这样的性子,还能惩治谁的吗?”十六娘失笑,道:“我一向以为,十三姊这样好性子的人,素来都是忍气吞声。”
“再好性子的人,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啊。”十三娘道:“挽云素日欺奴,奴也便罢了,可如今她们竟做出这等事情来,叫人如何忍耐?奴容得下人欺奴,却容不下有人叫对奴有恩之人难堪!”
“亦不必如此。”十六娘苦笑:“十三姊生性不是那样的女人,若是同她们过不去,以后说不定还会被她们设计陷害。既然她们两个,连我的名声都敢毁,那还有什么不敢的?”
“奴同郎君说,自有个公道的!”十三娘道:“若由着她们这样胡来,秦家裴家的名声,可便都毁了!郎君便是素与二郎不睦,也定不会这样不识大体。”
十六娘面上笑着,心底下却是冷森森寒意——不识大体?何谓大体?只怕你我眼中的大体,在秦云朝眼中,什么都算不上吧?
十三娘说了几句,见十六娘少言少语,便也不再驻留,自告辞回了家。待她出门,十六娘便叫了拥雪来,道:“十三姊过来的事儿,还有谁知晓?”
“咱们沁宁堂的人知道,门子大概也知道。旁的,大概没什么人……”
十六娘点了头,不再说什么——十三娘来的事儿,一定要让二郎知道。如今既然这么多人都知情了,那么最晚不过今夜,秦云衡必然知晓。
果不其然,秦云衡在黄昏时分,终于踏足了几日未入的沁宁堂,带着一脸明显的厌恶神情。
十六娘在窗边看着他来,又看着那些惫懒婢子们的神情,只觉分外好笑。待秦云衡前脚进门,她便对拥雪踏雪使了眼色,两个婢子忙忙出去了。
秦云衡进门第一桩事儿,便是把门从里头扣死了,又示意她放下窗栊,才近前道:“你脸可好了?”
“看不出肿了吧?”十六娘笑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