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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嫡妻奋斗记-第19部分

小说: 嫡妻奋斗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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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还要再吃些?”秦云衡问着,她只好摇头,他便又取了水来要她漱口。
  待她将漱口的水吐入他手中捧着的小盂时,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想来方才是忘形了,他若问到自己为何呛住,她怎么答,似乎都是不大妥当的。
  所幸秦云衡并未询问太多,只是叹她不叫人省心而已。于是,十六娘便颇感有几分庆幸。
  至于他这般评述自己,她从来便不会上心。秦云衡待她原本便如待亲妹般宠得厉害,此般过于亲近而接近狎昵轻薄的言语行为,于旁人家的夫婿许是极失身份的事情,于他却甚是寻常,全然无须考虑的。
  再说,想着灵娘和秦云衡不睦这件事,便是他今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一通,只怕她还是笑得出来的。
  灵娘啊,灵娘啊。想着这个名字,十六娘都觉得心中大为快意——你夺我夫婿心意之时,想不想得到,也有一日,你会把他激怒到早早便来我房中候着?
  原本在见到那张身契之时,十六娘心中唤为“灵娘”的那块石头便轻了一多半——婢和妾,几乎是天差地别判若云泥。灵娘既然不是良人家出身,那便永远做不了妾,纵使秦府里,她同下人们都念着郎君的心意,格外厚待她些,到底也还是个“婢”。郎君若有一日不再宠她,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而如今,这一日看上去也为期不远了。
  这一日,当真称得上是个好日子。
  这般想着,十六娘脸上竟不自觉浮上了几丝笑意。落在秦云衡眼中,自叫他有些不解。
  “笑什么?”他道。
  “奴……奴很是欣喜。”十六娘自幼也说过不少谎话,而面对秦云衡,只要故作羞涩将头垂下,不同他对视,是决计不会出纰漏的:“二郎许久未曾如此待奴。”
  “……有‘许久’么?”秦云衡诧异道:“我待你不向来是如此的?这么多年了你总该知道。今日并不比从前更疼你些许。”
  “成婚之前,二郎是待奴很好的。”十六娘斜侧了脸,眸光婉然,盯着他,道:“只是成婚之后……二郎怕是要避嫌,反倒不再如从前一样亲昵。”
  她说着这话,眼看着秦云衡神情由诧异变了郁郁,自己心里也微微酸楚——男子婚前所言所行,是不是统统不可信任?她并不信自己同二郎是毫无感情的,亦不相信有什么人待未婚妻会如他从前待自己那般体贴温柔。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便满怀欣喜地嫁到秦府里头来……
  而婚后,原本更该亲密无间,可惜,有了那么一个人,一切便不再有“应该”。
  他与她这一刻的相守,反倒像是从谁那里偷来的一般!
  秦云衡在她身边坐下,久久不言。过了一阵子,他拽过她来,伸出手捂在她额上:“准备洗了妆容,歇息吧……阿央,别怪我。我亦会后悔那一日所为,只是做都做过了,总不能……”
  他手心的温度,匀匀暖暖传到她额上来。花子背后的胶被烘化了,之后,他将那片观音立莲金箔花揭了下来,却并不曾说话。
  秦云衡便是这样!始终都是这样!他从不说不知该如何说的话,却叫人猜——可怎么猜呢?他后悔做过什么,她哪儿能肯定,哪儿敢肯定?
  十六娘自己站起身,叫婢子为她洗净面容,薄薄敷了面膏。待她们张罗着更了茵褥枕被,为他们脱去衣衫,二人便就寝了。
  拥雪退出房门前,还特意吹熄了几盏灯烛。隔着床屏和垂帘,外头淡淡的烛光透进来,和着袅袅帐中香,是颇有些情致的意蕴。
  十六娘只着贴身亵衣,倚着秦云衡躺着,他却并未对她做什么。想来他并无心思吧……这般想着,她益发觉得困倦,然而将睡着时,却听得他低声唤她。
  “如何?”迷糊中她应道。
  “我不纳妾的。”他道:“你尽可放心。除了灵娘,旁不会有人能叫我冷落你。避嫌这话,再也休提。谁也不配叫我同你要避嫌。”

  捅娄子

  第二日,十六娘醒得早些。她睁眼时,秦云衡尚正酣睡。她亦不愿吵了他,便自悄声起来。
  她尚未洗面,只着了衣,便听得房门外头似有动静。屋内尚有婢子候着,得了她一个眼色,便推了门出去看,回来时面上便有几分不快。
  “怎么了?”她悄声问。
  婢子亦凑过来低声答:“乔娘子在外头跪着呢。”
  十六娘一怔,随即恍然。昨日秦云衡那般态度,她可还没忘。想来灵娘此次捅下的漏子有些大,否则也不至于要如此匆忙地来求他原谅了。
  只是,那到底是什么错儿?
  “她要做什么?你再去问问。”
  婢子应了,旋即带回话来:“乔娘子说,郎君若不宽宥她,她今日便不起来。”
  十六娘得闻灵娘在外头时便老大不快,此时听了这话,心头更是一股火冲起来——灵娘当自己是什么,又当她这主母是什么?莫不说到她门前跪着便已经很失礼了,居然还要求二郎的原宥!岂有求男子求到旁人门前的?
  “我去了她也不起来么?”十六娘道。
  “娘子要去见她?”婢子诧异道。
  “让她跪到二郎起来,便又是我的错。”十六娘道:“莫管她起不起身,我该说到的总要说到。做正房娘子的,岂可如她这样不讲规矩?”
  她的最后一句话有意压低了声音,那婢子听得也笑。十六娘待婢子们一向是好的,她不再打算戴用的首饰,随手便赏了她们。这房内的下人们,便也随着她不喜灵娘。
  于是,待十六娘推门出去,便正看着灵娘跪在庭院中间,周围的婢子们齐齐站成一个圈,却没有一个人扶她。
  这已然是初夏时节,然而一大早的,地上还是有露水,跪得久了,自然对身体不好。
  “乔娘子来此作甚?”十六娘出了门,却不往前走。
  “奴昨日惹了二郎不快。”灵娘不抬头,声音里无波无澜。
  “你便一直跪到二郎起来?他昨晚累得很,这一时半会儿,大概是出不来的。”十六娘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撒这个谎,然而灵娘的表情却并不如她所想一般羞怒交加,反倒依然是初时的古井无波。
  “奴等的是二郎。”她道:“娘子便当看不到奴也好。”
  “这怎生能当看不到?”十六娘自觉能够忍着和她说这么多句话便已然不错了,此时口气亦渐渐坏下去:“你若要跪,在自己院子里头跪着亦无妨,在此间却如何能和我无干?你自个儿岂不知道自己还有身子的,如何当得住这样!”
  周围几个婢子已经对着目光,暗暗笑了出来。十六娘的心思,此时院子中的每个人都清楚——灵娘在这里跪着,她得不断地劝,要么劝到秦云衡起身为止,要么劝到灵娘站起来为止。否则,秦云衡纵使此时无话可说,今后想起来,却未必就不会介意。
  可灵娘却不再答话,只是垂了头跪着,安安静静,像是化作石头一般。
  十六娘一怔,心中怒意更甚——灵娘这般,分明是不把她看在眼里的。若是前阵子,她这般拿乔,十六娘尚可容忍,然而此时既然知道她连妾都不算是,十六娘又如何能耐下性子容忍她的忤逆?
  “那你便跪着吧。”十六娘同她僵持一阵,终于忍无可忍,道:“我进去看看二郎可醒了没有。”
  她转身时给身边的婢子抛了个眼色,那婢子便急急到了灵娘旁边,低声道:“乔娘子可起来吧,您便是不顾自己身子,也要想想腹中小郎君……”
  “二郎都不在乎,我有什么可在意的?”灵娘的声音不大,然十六娘正细心听着她的动静,此刻自然是听了个清楚的。
  她原本也还没有进到房门中,此时便扭头,冷笑一声,道:“什么小郎君?”
  灵娘一怔,抬起头望着她。这是很久以来她头一次同十六娘对视着——却不料,初见时那除了美貌毫无锋刃的娘子,此刻的目光冷得能把人的血活活冻住。
  然后,她看着十六娘走过来,俯下身。
  十六娘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帐中香味道,十分好闻,然而她的话语声音虽低,却十足呛人:“你自己该知晓自己是什么人的,如此作为,是要借着那个生下来也是奴籍的孩子来要挟二郎么?”
  灵娘骇然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对主母的称呼么——当你还是个奴婢的时候?”十六娘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堪称是耳语,然而这话在灵娘耳中,却比炸响的天雷还要可怕数分。
  “你怎么……娘子,您……怎么知道?”
  “身契都在我这里,我要看便看。”十六娘站直了身,冷冷一笑:“你要讨二郎宽宥,我原本不该管。然而二郎正睡着,我不愿为这般事情搅了他歇息!你要跪,也待到他起身,去他书房门口跪着吧!那时大约要到了正午,既显得你委屈柔弱,又不至受凉伤了胎!”
  说罢这句话,她也不去看灵娘那瞬时灰败的面色,转过身便进了房中。
  她从未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如此尖酸,然而面对灵娘,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好声气的。
  究竟不能不在乎。就算她无法威胁自己嫡妻的地位,但到底是,看着便恶心。
  她一跨过门,婢子们便在身后把门掩住了。十六娘努力盖住唇角边的笑意,却盖不住心中的畅快。
  仔细憋了一阵子,待把笑意彻底抹去,她才朝内室进去。然而刚过了门槛,便看到秦云衡已经穿了衣裳,正坐在榻边。
  “二郎?你起来了?”她有些惊诧,忙道:“方才灵娘在外头跪着呢。”
  “你把她打发走了?”秦云衡平静得有些可怕。
  “是,晨间地上还有露水,会凉。”
  “你就该让她跪着。”秦云衡猛地站起身,道:“她那破身子,自己都不在乎,你何苦为她考量?”
  “奴并不是为她考量,是为二郎。”十六娘望他,道:“她到底是二郎心爱的人。”
  秦云衡的表情瞬时极为复杂,半晌才悻悻道:“莫提她便是。我也不想再……”
  十六娘看在眼中,心里头有了些底气,便也不再纠缠,道:“二郎昨晚未用饭,现在岂也是不饥的么?”
  “现在?罢了,我没那心思。”秦云衡道:“你若饥饿,我陪你吃些便好。”
  “……”十六娘淡淡一笑,道:“那奴什么时候也这般气二郎一遭,倒要看看二郎是不是也会恼到如此地步。若不会,奴要恼二郎的。”
  “你……这是吃哪门子醋来?”秦云衡无奈,道:“那般事情,你三生三世都是做不出的。”
  ……哪般事情呢?十六娘心下益发好奇。待秦云衡更了官服,出门准备进宫面圣,十六娘便连忙唤了拥雪,要她去打听二郎到底为何恼了灵娘。
  她却不料,拥雪听了这命令,并不转身,反倒瞬时便笑了起来,脸色泛红。
  “你笑什么?”十六娘问,却随即醒悟:“你们这群小盘荼鬼,都知道了是不是?却无人告诉我的!”
  “奴是早上才知道,当着郎君,哪儿敢同娘子说?”拥雪道,又附了身子,在十六娘耳边道:“郎君昨日在她那边看到了……玉势。”
  十六娘一怔。她虽已为人妇,却从未见过这样物事。
  “她怎生不收好的?有这物倒也无妨,可是……总不能见人啊。”
  “那物事怎么能不收好?”拥雪嗤笑道:“还不都怪郎君,他去的是不该去的时辰,看的是不该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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