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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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您.等王的事办平了.我只求一死谢罪。”孙福珩掷地有声。
轻烟羞涩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显然,关于梅小芳的来历.孙福珩对她有所隐瞒。她知道,却不多嘴问。男人的事不肯对亲近的女人说.自然是有难言之隐。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以死谢罪?死?!他哪儿对不起梅小芳了?
石中玉先前也是怔住,但很快就明白了孙福珩的意思。沙发是个谨慎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以为是朝廷放话,说她还活着,以诱捕慕容格。眼前轻烟在.就算他和轻烟有情,也不说破她的身份。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有些迂腐,但他的忠诚无可质疑。
这句对不起,这个以死谢罪.是他深深的愧疚、是因为他的失误,造成了她与慕容恪五年的生死相隔、到现在也找不到前路。但她不能怪他.当初.他的选择是出于对慕容恪的保护。
他信错了人、他笨蛋了、他刚愎了,甚至他的决定是身为属下的大忌,但出发点却是好的。
但若她就这么轻易说“没关系”只怕他心里的结还是解不开。倒不如给他个诺言.让他实现、这样他心里会好过些。
孙福珩才错,但他费尽心力为慕容恪辛辛苦苦三十年,连妻儿都耽误了,没有功劳也才苦劳.做为慕容恪的正派老婆,她不能寒了他身边死士的心。
哈,赵碧凡的智慧怎么跟她比?姓赵的连这点人情大道理也不懂得。这不是收卖人心.而是真诚地给予回报。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世上没有后悔药好吃。”她故意说得很恶劣,但是当孙福珩面声一白,而轻烟身子都轻轻发抖,投递过来恳求的目光时,口风一转道.“不如为我做点实事吧。”
“但有差遣,莫敢不从。”碍着现在的伪装身份.孙福珩不得跪拜,只深深低下头去。 “若要用你的一生来完成呢?你也做得到吗?”石中玉又问,并瞄了轻烟一眼。后者,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也感觉到他对她有情。可是他总是心事重重,憨眉紧锁.不肯对她说出哪怕一个字的承诺。这样没有未来的前路她很害怕。如果梅小芳要他后半辈子做些秘密的事.难道她永远也不能嫁给他,过她渴望了很多年的平静生活?
“做得到!”孙福珩咬着牙说。
轻烟都绝望了,拔足想走.不愿意听到可怕的结局,但石中玉的让又留住了她的脚步。
“那好,我要你定日子娶了轻烟.一辈子相亲相爱,不得纳妾,不得离弃。可做得到?”
孙福珩和轻烟两人都没料到石中玉会说这个.先是楞住,之后同时涨红了脸。
“这.....这.....”孙福珩嗫嚅着。
“怎么?做不到吗?”石中玉板着脸.“你刚才怎么说的?大男人,还要在我这个小妇人面前食言而肥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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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什么意思?给个痛快让吧。能做到.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结。不能做到.自只蹲墙角画圈圈去!”
蹲墙角,画圈圈?什么意思?孙福珩怔住。
但他即想起,这位王妃之前就是这样.经常口吐奇怪的言语,做奇怪的事。他也好.四大铁卫也好.不都习以为常了吗?
再看石中玉,面色不似作伪。他情知这是王妃原谅了他,心头又羞又愧,暗暗发誓此甘此世都要为王妃及两位世子效忠。然后,坚决地点头。
“领命。”
轻烟闻言大喜,但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这模样可不就是默许的意思?
石中玉心里很高兴.很有成就感怪不得人家说.做媒和做母亲是女人的两大渴望、如今她圆满了。
第三十章 秘密
帮轻烟和孙福珩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石中玉过了几天猪一样幸福的生活,吃、喝、睡觉,跟两只小猪玩耍,终于在第五天上得到消息:白薇被她的人秘密逮到了。
这女人可真能躲,居然藏身在青楼,也不知用什么易了自己的容,变身个大麻婆,在青楼的后厨帮工。
赵氏父女的人侦缉四出,差点翻了明镜城,但绝没想到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普通富贵和官户人家的小姐还尊贵的白大姑娘,为了活命竟到了最肮脏下流之地。
“想办法把她给我弄进府来。”石中玉想了想,对轻烟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氏父女知道我们也在找白薇,定然想不到我把她捉进府里。再者,我这腿脚还不能四处乱走,要想亲自审她,非把她带进来不可。”
自从前几天帮轻烟定了姻缘,轻烟现在已经是石中玉的铁杆心腹了,当下就道,“现在府里正乱,掩人耳目也不是难事。赵碧凡自身难保,还得做点样子出来,没她碍手碍脚正好。只是,还要报告王一声吗?”
“你不说,孙将军也会说的。”石中玉笑道,“他那种忠诚,天上无二,地上无双。不过王这几天忙于政务,似乎把这茬忘记了似的,摆明交给我处理的。”
慕容恪显得不太在乎,对此事的关注是三分钟热度,又这么多天没探望她一次,这样赵氏父女才不会狗急跳墙。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是上上之策。看来,慕容恪真的在苏醒,脑筋既清楚,又很沉得住气。而最近他虽然没有积极插手政务军务,却比平时略勤快了些,既不会惹人注目,还有机会做自己的安排。
好,这才是她的男人!虽然赵氏父女不会为此而放松警惕,甚至……会觉察出更多不利的情况,但只要让他们觉得还有耍阴谋的机会,他们就不敢直接撕破脸。
这就是狐狸的悲哀。自身没有实力,却要操纵狮子,非万不得已,就不敢硬碰硬啊。
而对于她和慕容恪来说,时间,是第一要素。既不能太慢,也不能太快,火候真的很难拿捏。逼得太紧,一个不小心,他们一家四口外加亲朋好友都性命堪忧。毕竟,他们是身处龙潭虎穴。赵知信若心经营多年,虽然基础脆弱,却不是好相与的。
当天晚上,白薇就被带到了主院中的一间空房。
慕容恪“心情好”,在花园里摆沙盘演兵,把三大美婢都带去了,主院中只轻烟一人,暗中自有孙福珩等几人守卫。若有大事,只一个呼哨,慕容恪片刻就到。花园距离主院,那可是相当的近哪。
看慕容恪虽然不说什么,但行动上这么配合,石中玉甚感欣慰,以致见到跪在地上的白薇时,竟然火气不大。但她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已经像乞丐婆子似的白薇。呵呵,哪还有王府第一大丫头的威风。
轻烟站在一边,连同化妆成一个强壮婆子的“小二”,目光炯炯,也犀利地瞪着白薇。
半晌,白薇终于抵受不住强大的心理压力,膝行几步道,“不是我做的,饶命!”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还没那个胆子。可给人当枪使也是有罪的,就像宗政弥也。”石中玉冷笑道,“她现在生不生,死不死,就给干晾在那儿活受罪。想来,你跟了赵碧凡这么多年,待遇会好点,死得会很快。”
这话,正刺中白薇的心窝。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赵碧凡的冷酷无情,卸磨杀驴的事,赵碧凡干得多了。就连给李婆子的所谓谢礼,那些下了毒的吃食,也是经了她的手的。
事情没成,反倒是栽了,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肯定被扔出来当替罪羊,但好歹还留着一线微弱的希望。只愿赵碧凡念在她多年辛苦侍候,为赵氏做了这么多事的份儿上,给她一条生路。可是,她彻底的失望了。本想风声过了就逃出明镜,毕竟赵知信不能长时间封城的,没想到被人给揪了出来。
眼前的梅小芳,神通广大,现在又越过王去,亲自审她,可见是攀上了她从没攀上过的高枝儿。而她站错了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枉她自诩精明,了解这内宅,可结果……到底还是个笨的。
“我不想死……”她喃喃低语,哭了起来。
“那要看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抵了你的命去。”石中玉语气平静,“别谈条件,也别问我会不会守诺,因为你没有路可选,可我有的是。”
“您想问什么?”白薇犹豫了片刻,把头低得更深,称呼全变了,对石中玉改了尊称。
这都什么人哪!石中玉暗叹。
主子不义,仆人不忠。慕容恪应该暗自庆幸去,他那么对不起孙福珩和四大铁卫,甚至宁山王和戚老夫人母子,但这些人,没有一个背叛他。可见,他平时虽然做事不着调,但内心对人真诚,有感的人自然明白。
还有,他有个好母亲。不自夸的说,现在还有个好老婆,两个好儿子。喵滴,这家伙太幸运了,皮囊又那么好,就算生命中波折痛苦多,失去无数,但他得到也很多啊。
以后一定教他,要感恩!
“宗政弥也和她的人怎么样了?”石中玉问。
“宗政弥也被关在废院,因为赵碧凡身边的宋婆子身上有功夫,想要把她弄出来,只怕很难办到。”白薇老实地答,还以为石中玉要弄出宗政弥也,以回利用,“至于宗政弥也的人,也还关在那里,大部分因为挨了棍棒,熬不过,死了。”
“珍珠呢?”石中玉问起叶明珠。同时,得到了赵碧凡身边有高手的信息,以后做事要多一分小心和布置了。
白薇不明白石中玉为什么特意问起那个叫珍珠的媳妇子,但她现在什么也不管,只求能苟活下去,也不多想,直接回答道,“那倒是个能熬的,还活着呢。”
“赵碧凡为什么不处置宗政弥也?”石中玉又问,“别说什么是等王示下,王几乎都不理会那件事了。”
“宗政弥也出事后,赵碧凡急召了赵知信来。”白薇直呼这两人的名字时,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他们密谋了半天,我什么也听不到。但后来听赵碧凡隐约提起,似乎要留着宗政弥也做点大事呢。”
石中玉一愣,猜不透赵氏父女这一招的用意。
宗政弥也已经是废棋,就算之前,因为那蛊中有她之血,也是做掩护用的棋子。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用处?
暂时想不通,她就先放在一边,对轻烟使了个眼色,拿了纸笔,扔给白薇,冷声道,“这点小家子气的事,只是先给个添头儿,下面才是重点。你跟在赵碧凡身边,对赵氏父女在明镜及军中的布置,谁是他们的真正亲信,多少会知道点吧。你识字,干脆把这些写出来,若真有分量,我就饶你不死。”
白薇一听,立即伏地苦求,“您明鉴!我只是个丫头,虽然得赵碧凡重用,可您看到对我的态度,能事事让我得知吗?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低贱的,随时能抛开的弃子罢了!”
“你日夜与她一起,她要做事,终究因为身份而不方便,全指望着你。”石中玉哼了一声道,“我不会逼你,但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回忆起来的事情越多,对你越有利。你仔细想想,蛛丝马迹总看得出一点半点吧?若你为保命胡说,我看不出端倪,王也看得出。就算我们都走了眼,你该知道我找人的手段。那时,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的。”
白薇听这话,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