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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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殿下是沾酒就醉的,可打被从宫里救出的那天,却每天灌自己一坛烈酒下去,日日半梦半醒,总有多半时间是不清醒的,造成背上的伤至今没有愈合不说,身子也差了很多,瘦得风一吹就会倒下般。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殿下,那个嚣张跋扈、任性霸道、视天下于无物的人,随着心上人身死的消息,似乎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若非如此,以殿下之能,这一路南行,怎么会只逃不打?
殿下如今就像个病入膏肓的人,虚不受补,若猛然把小玉还活着,被朝廷册封了王妃,并怀了他孩子的消息告之,只怕他离崩溃不远,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殿下为小玉疯了,再也不能承受疯第二回。假如外面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他必须想个好办法,慢慢把消息透给殿下,不然那后果……
“孙总管,我看不如和宁山老王商量一下。“孙军想了想,率先开口道。“殿下这样子,老王爷也很痛心,气得都避到副城去了。”
“也好,老王爷说的话,殿下总是会听的。”别福靳点头。假如在殿下清醒状态下的话。
“另一边也别闲着。”他又吩咐,“朱立,立即派最精锐的手下去太府都,探听这消息的准确性。必须联络到夏老,最好还能查探到新开的裕王府里的情况,还有王妃……可曾受罪?”
“是。”
朱立应了声,立即出去了。
“赵路,你随我到副城去。”孙福珩站起来,又转头看向另两个人,“林特,赵知信那边的人和事要盯紧,别让他趁机动手脚。还有,宁山王把明镜的权利全交托给了殿下,别军你千万把握住明镜的治安和军权,现在表面上平静了,乱事却在水面下,放松不得。”
“是。”别军答道,林特心中却有点为难。
赵知信是赵侧妃的父亲,就算盯得了老的,也难以盯住小的。毕竟内宅的事,他一个男人是不方便介入的。照说,赵氏不会伤害殿下的,毕竟殿下倒,他们父女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而这边别福衔等人按计划行事的时候,那边的赵知信正在宁王府内宅,找到赵碧凡说话。
“什么?”听到父亲说的话,赵碧凡猛然站起,脸上毫无血色,也不知是气是惊。
石中玉个**,居然有了身孕!绝不能,绝不能让她回到裕王身边。好不容易,殿下在诸般事情的推挤下走上了夺取江山的大道,她父亲还有底牌没呈献,怎么能让石中玉来搅局?就算最后裕王殿下还是要夺位,那女人本来就受宠爱,若生下子嗣,以后还有她的活路吗?
“爹,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暗杀了那**?”赵碧凡咬牙道。
“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想着争宠?”赵知信沉着脸说,也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爹你该知道那**对殿下有什么影响。而那**和新皇、陵王都一向交好,若给她见到殿下,必说动他回太府都。那时,爹你还活得了吗?赵家还活得了吗?”急切之下,赵碧凡尽管一向怕赵知信,却仍然语带威胁。
“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真不知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赵知信哼了声。
赵碧凡冷笑,“听爹这么说,难道我要大开中门,迎接那**,然后奉她为大,还替她养儿子不成?”
“她肚子里是男是女还说不定呢。”赵知信道,“你根本没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并不在于那个女人,而是绝对不能让裕王知道这个消息。道法上言: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只有一个变数,却有着无穷力量。我谋划多年,隐忍不发,原可以一切顺利,没想到冒出石中玉这个变数。她若能死,自然万事大吉,偏偏皇后那贱妇的大火都烧不死她。唯今最重要的,反倒不是她的命,而是裕王殿下的心。”
“他的心,从来就在她那。”赵碧凡凉嗖嗖地说,恨意像滔天洪水,瞬间就淹没了她。如果天下间有一种东西能让殿下和石中玉分离,她宁愿死后入无间地狱也要破坏。
“蒙蔽了他的心就行了。”赵知信说,语气里有一种阴险的意味。
赵碧凡蓦然回头,望着她那毒蛇一般,已经被权利的欲望吞噬干净的父亲。
是的,石中玉还活着的消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裕王现在每天酩酊大醉,倘若他有半分清醒的机会,他们父女筹划多年的愿望就会全体落空。父亲再也得不到权利,她也永远失去了那个男人。
“爹有什么好办法吗?”她问。
蒙蔽裕王殿下的心?那是很难很难的。可看父亲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办法。
赵知信志得意满的一笑,上前几步,低声对女儿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塞给她一个玉瓶。
“真的可以吗?”赵碧凡惊喜万分。
“这事若成了,裕王就成了你我父子手中的棋子,让他如何便如何。”
“不会伤了他吗?”赵碧凡又有些担心。
“放心,只是让他别牵挂那么多罢了。”赵知信道,“别哄着他喝,跟他把话讲明白,他不是那么好骗的。不过他那么痛苦,一定会接受。只要,你在太府都的消息回来之前办好这事。”
……
……,……
……66有话要说……
算计错了,恪恪明天出场。
我说过,剧情很快就触底反弹,所以,明天……触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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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忘了她(下)
亥时两刻。
赵碧凡身边一个丫头也没带,娉娉婷婷地走进宁王府后宅正堂。
“酒呢?”还没进门,一个漠然的声音就传来。
那声音如此冰冷,好像人间的烟火气都消失也个干净,令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尽管为了接近他,每天的酒都是她送的,可她却还是怕他。大概,是因为知道他对她很无情的缘故。
可是今晚之后,也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赵碧凡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台阶。
抬头望去,那个男人半躺半倚在床上,一头如墨乌发散着,脸色苍白,唇色淡到几乎没有颜色,偏那双眼睛黑得骇人。他那么瘦削,身上那件淡青色挑丝长衫似乎都撑不起来,四肢李软弱无力的垂着,可看上一眼,仍然令人心生恐惧的寒意。
“酒呢?”慕容恪又问,心里满溢的痛苦达不到眼底,只有自己痛彻心扉,连动一动,都觉得骨头碎成齑粉,无边无际的苦楚把他没顶。
小玉,你为什么不回来?明明,那棵苹果树没有发芽开花,依照约定,你不得自由,为什么连入个梦也不肯?日日沉醉,睡上大半天,只想哪怕梦中一会,可却……不行。
“殿下,您吃点东西可好?”赵碧凡问。除非会饿死,不然慕容恪连一口东西也懒得吃。
“酒呢?”慕容恪三度发问,隐有怒意,那双眼睛闪过血红暗光,像要杀人似的。
老天恨他。若然不允许他拥有,为什么曾经让他幸福?他和小玉彼此承诺,要为对方活下去,所以他不能随她而去,那老天却连死亡也不肯成全。把他的命拿去吧,他根本不稀罕。
“殿下,一醉方休不能解决问题。毕竟,您还会醒来。”赵碧凡咬牙壮胆地说。
“哦?”慕容恪笑了,毫无血色的脸上,眸色就如浸在血水中的上等墨玉,美,却邪恶得可怕,“那你是要彻底解除本王的痛苦吗?不愧是本王的好侧妃,贤良淑德,全心为夫。”
“殿下……”
“小玉死了,这世上的事对我毫无意义。”痛楚的神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但他却仍然笑着,拉开胸前的衣襟,“那来吧,只要你一刀从这里刺进去,就真的帮了本王。或许,本王会念在你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对你有一丝怜意。”
赵碧凡不说话,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陷在了肉里。刺痛,令她勉强保持理智。
石中玉是殿下的命
这认知她早就有,但心里明白和亲耳听到,感觉是不同的。妒忌像世上最毒的蛇,啃噬着她的心,竟令她生出一种近乎于撒泼的勇气。本来在犹豫,现在却突然想不顾一切。
“臣妾不需要您的怜意,只想要您完成愿望。”她雪白着脸说。
“什么愿望?本王倒不知。”慕容恪冷哼一声,看向赵碧凡的眼神,就像看一片尘土。
赵碧凡忍着心中的屈辱感,抬起头,直视着慕容恪道,“您的愿望,难道不是得到天下?”
“那是你们赵氏的愿望。”慕容恪慢慢坐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一种无形的威压在屋内鼓荡着,“太多人想坐到最高的龙位,可于本王而言,那就比如粪土浮云,根本不在本王眼里。”
赵碧凡只感觉背上冷汗滚落,却仍然咬牙道,“殿下难道不想让大燕为小玉妹妹陪葬?不想她成为大燕至尊的女子,哪怕只是死后尊荣吗?”
慕容恪的眼睛眯了起来,杀气顿起。
他是这么打算的虽然因为生与死,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可他终究是想把他所能给的最大的礼物送给小玉。只是,他每天每夜的痛,那心痛让他受不了了。
思念、悔恨、绝望,醉了陷入黑暗,却连个梦也没有,他真的被折磨得无法忍受。到这个时候,死都成了一种奢望,让他如何面对那何时是尽头的人生
“你找死?”他轻轻呼了口气,就像羽毛落地一样轻飘无声,正是他怒极的反应。
到这时候,赵碧凡反而豁出去了,上前一步,大声道,“殿下,好多事是死也放不下的。”
慕容恪一愣。
是的,就算死,他也没办法放下小玉。那永生永世的痛苦,要他怎么办?
“怎么办?”他不禁轻喃出声,从出生那天起,就从没有这么脆弱过。
“忘记。殿下,请您忘记。”赵碧凡又上前一步,诱哄道,“只有忘记才不会再痛苦,才有力量做别的事。忘了小玉妹妹,才能为她复仇。难道您要让她白白死去,灵魂难安不成?”
这话,可谓毒之又毒。
石中玉的“死”,是慕容恪的心魔,战胜不了的心魔。处在这种情况下的他,看似仍然强悍,其实内心迷茫脆弱无比,非常容易被误导。此时,他的恨被赵碧凡激发,心里涌上一个无比执拗的念头: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小玉讨个公道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万劫不复哪怕……因此而遗忘。
“怎么忘记?”他问。
赵碧凡被狂喜和恐惧两种情绪控制着,哆嗦着手,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玉盒,双膝下跪,把玉盒高举过顶,“这里有个东西叫断情蛊,是从未开化的蛮地而来,极为神异。把这个蛊通过血液种在心田里,就可以忘记一切。直到……死的那天。”
慕容恪屏住呼吸。
那玉盒就好像诱人的魔鬼,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他太痛了,没有办法形容的痛。那痛让他的心沉入地狱,身体却没办法死去。那么也许,他要把自己的灵魂和心灵全部封闭,只等着他和小玉可以相见的那一天。小玉既然已经离开他,他的记忆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让一切毁灭,包括自己
想到这儿,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把那个玉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