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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白骨精传-第8部分

小说: 白骨精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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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想,无以为答,只得点点头。
镜子突然晃动起来,如不平静的银色湖水,里面的白骨化一股旋风无影无踪。画面重新组合。

画面一:
一白衣村姑手挽竹篮,飘飘然行走在田畴上,风吹动着她的白裙裾,有鸟在枝头唱歌~~
画外音:这是不是你?
是我是我,我该是这样的,这埸面在我脑子里早就定了形。
画外音:你继续看。

画面二:
白衣女走进了雕龙画栋的室内,施粉黛,描娥眉,染朱唇,转眼变一个妖媚无限的青楼女子~~解衣宽带,坐进那男人的怀里~~千般撒娇,万般扭伲,淫语声声,不堪入耳~~浪声狎笑~~淫乱丑行不堪入目~~
白骨双手掩面,已不敢再看。
画外音:你要正视自己。
不!那个白衣女人不是我!是淫妇,太不要脸了!
画外音:你骂得好,对自己的丑行就是要勇于亮相。
不!我不是那样的。她不是我。
画外音:你看仔细。

画面三:
赤条条无羞无耻的白衣女人从狎客身下探出头来,妖媚一笑(特写镜头)~~
啊!她大叫一声,伸出十指扑向画面,却不料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早锁上了铁链。
她大叫道:“假的,这是假的!”
不管她如何叫闹,画面又转换了。

画面四:
青天白日。
旷野。
村落。
茅舍。
风乍起~~
吹得巨树连根而起,满天茅草纷飞~~风声中小儿哭声惊惶~~
风成一旋涡,旋转、旋转~~旋转中心出现白衣女人~~掩面长袖拂去~~亮相,正是白骨骷髅~~忽地又旋成一股青烟,直飞入一家茅草房去~~床上的小儿被白骨魔爪抓住,骷髅伏下去噙住小儿脖子,一股红血滋溜溜吸入骷髅之口~~
画外音:吸血白骨,残害儿童。
白骨:我变鬼才一日,何有这伤天害理的恶行?
画外音:这就是你的本性,深藏不露。
白骨:我冤枉。
画外音:在这地狱里说“冤枉”就和人世上说“你好”一样平常,谁也不会当一回事。你还是继续看你自己。

画面五:
古道西风瘦马。
小桥流水人家。
牧童骑在牛背上,竹笛横吹~~
狂风又起,飞沙走石~~白衣骷髅从空而降,将吹笛牧童抓走~~
风歇云住,小路上急急走来蒙面白衣女人。白衣女人走到一荒坡上,从怀里掏出一具小儿干尸弃之荒地~~面纱一揭,白骨!
画外音:白骨,你可还抵赖?
白骨哈哈大笑:哄鬼才信。青天白日,人世哪来什么妖精!
画外音:你是个无知的女鬼,这是地狱鬼界,地狱的白天就是人世的黑夜,你都不明白。
白骨:统统是骗局。

镜子里画面隐去,赤裸的白骨站在她面前。
白骨怒道:你不是我!
镜子里的白骨尴尬一笑,无语,朝她举起一只枯手,做了个“V”转身下埸。
白骨大笑:原来阴曹地府也搞这一套哄人把戏。
孽镜台上阴风惨惨。
白骨被鬼卒抓下台来,扔到秦广王的大案下听候发落。
“白骨,你知罪吗?”
“欲加之罪。”
“众鬼卒”
“喳!”
“将此女罪鬼白骨发往二殿活大地狱,查校功过,从重加刑。”
“喳!”



白骨罪名不少,几乎到了十恶不赦的地步。
地狱二殿楚江王令赤发鬼将她推入活大地狱,发至各小地狱受苦。
罪名是:“一女多嫁”、“奸盗”
白骨有口难辩,即使辩也无用。
地狱三殿宋帝王给白骨头上安的罪名是:“奴仆负家主”、“为害他人”。
四殿五官王宣白骨罪名:“穷不安份守纪”。
此三个殿酷刑更让白骨痛不欲生,下面略举几处小地狱名就不言而喻了:
粪尿泥小地狱
脓血小地狱
剑页小地狱
咸卤小地狱
铜铁刮脸小地狱
穿肋小地狱
铲皮小地狱
吸血小地狱
爬心小地狱
飞灰塞口小地狱
断筋剔骨小地狱
~~
鬼卒还在拉着白骨走向下一鬼殿。
白骨已是麻木得入了无我之界,只是灵魂不去。
拉着铁链的鬼卒说:“此去是五殿阎罗天子。”
白骨脑里忽地闪过一道光亮,象注入了兴奋剂,又有了少见的精神。白骨说:“阎罗天子世有传闻。”
“你知不知道其中原委?”
白骨摇头。
鬼卒道:“五殿原本是前居第一殿。”
“这阴曹地府也时有调整?”
“因阎罗天子在一殿任职时怜悯冤屈死鬼,屡屡放还阳世伸雪鸣冤,后才降调为司掌大海之底东北沃礁石下的叫唤大地狱。”
“我白骨总该遇上一个好人了。”
鬼卒只是冷冷一笑,铁链拖得哗哗直响。



白骨到了阎罗王面前跪下。
阎罗王并不问她,只对她说:
“白骨,昔时做恶昭彰
神鬼知你罪过
今是船到江心补漏迟
可见阴司无冤鬼~~”
白骨大着胆子问道:“阎罗王,你说阴司无冤鬼此话可真?”
“本王当然说的真话。”
“那你为什么从一殿降到五殿?”
阎罗王瞪了眼吹胡子道:“办公事不谈与本案无关之事。”
白骨:“我本认为你是个好官。”
阎罗王摇头,轻叹一声。
白骨已从那声轻叹窥到阎罗王也有满腹心事。
“白骨,凡来本殿之鬼犯,都照过孽镜,实属恶类,批文已传到本殿,你也不必多言了。”
“阎罗王,那孽镜是假冒伪劣产品,不足为信。”
“阴曹地府十殿没有消费投述机构管那些鸡毛蒜皮小事。”
“那说明阴曹地府本身就不干净,和草管人命有何区别?”
“大胆!本王这里不是辩论埸所,你休得在此一派胡言。”
“白骨决不是胡说。”
“住嘴!牛头马面!”
“喳!”
“将白骨押上望乡台,她自己便知罪恶。”
眼前突然变成深不见底的黑井,无边无际,鬼卒吆喝的声音向空蒙的黑暗里飘去,好长时间还能听到飞行的声响,让人想起一块石头投进井里,永远都没有落底的那一刻。
黑暗中,鬼卒推搡着她,忽东忽西,脚下踏不到实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
她想自己要崩溃了,连好官阎罗天子都不打让手,伸冤的希望只能变成肥皂泡,破裂,或者在黑暗中无着落地飘飞,谁也看不见。
黑穹上方透一柱光亮来,如强烈的圆柱照着一方高台。
“望乡台?”
鬼卒说:“转了九九八十一拐,你还是没昏头。”
白骨说:“阎罗王不是叫我上望乡台吗?我就死记住了。”
“你知道望乡台的作用吗?”
“故名思义,肯定是唤起对家乡的感情,阎罗王是不是要让我产生人世的情感?”
鬼卒卟哧一下大笑:“你想美事!南山的麦子让你说成大爷的胡子,好笑,好笑。”
“白骨无知。”
“你这女鬼到还谦虚,不懂就该多问,不耻下问,学而无止。”
“看不出你还懂文墨!”
“过奖过奖,喝过半瓶墨汁,阎罗王手下都是精兵强将,没几刷子本事也摊不上这份差事。”
“你告诉我这望乡台究竟是啥作用?”
鬼卒:“和孽镜的作用也相似,只是孽镜只照自己,这望乡台上一站,你就可以看到人世上诸多恶行罪孽,其中肯定就有你自己造孽的事。”
白骨哆嗦了一下。
孽镜台上无好人,这望乡台上也没好人,看来,阎罗王也不是清官,他认定了我是有罪的人了。这“台”还上不上?上去了又能看到什么真象?对了对了,是高台总是为演戏搭造的,看这气死人的戏纯属精神摧残,到不如受皮肉之苦来得痛快。
鬼卒再推她不动。
光柱下的望乡台面如弓背,朝着东西南三个方向,周长十一里,后面如弓弦,坐北剑树为城,台高四十九丈,刀山为坡,砌成六十三级。
“你怎么不上去?”
“看这高台的说明。”
“你是怕它不稳固?”
“难说,这么高,如果是豆府渣工程,岂不扫了阎罗王的面子。”
“你这怀疑没根据。”
“难说,我已经见过假冒伪劣的东西。”
黑暗里传来了阎罗王的声音:“还在那里罗嗦啥?”
“报大王,女鬼白骨不愿上台。”
沉默一阵,阎罗王道:“我到忘了白骨从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有无父母,无根无由,她的确不用望乡台上站了。”
白骨听得清楚,也不想和阎罗争辩什么,乐得少了这精神折磨的一劫。看来阎罗王的确与众不同,多少还能讲点实际。



沉闷,阎罗殿上静得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清。
有卟鼾声从案头上飘下来。
四周响起轻微的合唱,是鼾声的合唱。
阎罗鬼卒都东倒西歪地打起了瞌睡。
白骨心想,这做鬼也有个休息的时候。
白骨走到殿墙角坐下,倚墙休息,这是几天来唯一没受刑的时刻,她心里感谢阎罗提供的机会。
迷迷糊糊的梦魇中,有人拉起了她。
白骨睁眼看,眼前站着一个毛头毛脑的人。
白骨不情愿地说:“你是谁?打搅了我的休息。”
那毛人抓耳挠腮地道:“我是谁你怎么就忘了?再想想。”
“想不起,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
“你记性太差了,能随便进出地狱的人能有谁?”
白骨想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那毛人急得一个劲挠耳,忽地就“吱”叫了一声。
“你这叫声象猴子!”
“说对了,我就是猴子,五百年前~~”
“孙猴子,我可找到害我的主了。”
“那一次是咱俩配合着闹玩的,你真就记下了我的仇?”
“我没那么小气,我知道猴子顽皮,和你开玩笑罢了。”
“阎罗王给你机会你知不知道?”
“什么机会?”
“你这锁骨的链子都解脱了,还不跟我走。”
“你是要我越狱?”
“正是此意。”
“猴哥,你怎么知道我在地狱里?”
“阎罗老儿五百年前就和我交了朋友,这事你没听说过?”
白骨摇头。
“也难怪,你一个村姑出身的女子,孤陋寡闻,连老孙我五百年前周游阴曹地府的大事都不知道,你也太差劲了。”
“跟这事有啥关系?”
“有朋友给我透露风声,我才知道你在这儿修练。”
“你在这里有朋友!能不能告诉我,让你朋友帮帮我忙?”
“这是天字第一号秘密,你最好不要打问,还是跟我走。”
“我不走。”
“你还想舒筋活血?”
“我这一走,不就又增加了新的罪名。”
“你这样一说,不是证明你本身就有罪嘛。”
“你个死猴哥,又抓了我的节节。”
“嘻嘻,走不走?再不走,时间就到了。”
“什么时间?”
“探监的时间。”
白骨感动的说:“难得猴哥心里有我,你是专门来探我的?师傅可还好?”
“女流之辈,话一放开就没完没了,你别问这问那,那些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你走不走,再不走老孙就只好放弃越狱计划了。”
“我决定不走,白骨我本清清白白,这一走,反倒说明我真的罪孽太多。”
“我的精心策划只好泡汤。”
“难为猴哥,我~~”
“地狱的酷刑你才受了百分之一,你就不怕再~~”
白骨摇头,阳世阴间她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何惧那万般苦刑伺候,只要能洗清冤屈,就是再死一百回她也心甘情愿。
“猴哥,小女子谢谢你的好意了。”
猴哥长叹一声:“你是个不碰南墙不回头的傻女人,天字第一号傻女人,这地狱哪有你说理的地方?”
“我就不信。”
“看来你真的是不可救药了,老孙一介武夫,也说服不了你,命中注定,俺老孙走也!”
化一股风旋出殿去。
鼾声突然停歇。
白骨抬头看,见阎罗正瞪着牛眼,胡子象蓬起的羽巽飘拂在嘴角两边,口里喷出一股股粗气,样子骇人极了。
哗,链子又响,琵琶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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