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死我吧-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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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互道晚安即将沉睡之时,沈言偶尔会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但是不知为何倒没有想过与苏青弦决然保持上司与下属之间本应存在的天然鸿沟般的距离。大概是因为苏青弦这段时间的微笑太过美好,而他自己则依然被寂寞笼罩……
本来这些心思应该带着一丝烦恼,但对沈言无效。他只需两个翻身的时间,就能把这些问题全部送到周公那里让他老人家费心。
沈言的世界从未接触过同性爱这回事,也不明白两个男人之间还会产生友情之外的某种感情,做了二十八年直男的他在某些方面分外纯洁,现在的他也分不出半分心思来考虑以自己的条件,有没有可能搏得苏家美钻大少的青睐进而飞上枝头。
这对于苏青弦而言,不知道是幸抑或是不幸。
如此被接送了一周,沈言终于觉得有些不妥。苏青弦每天在接送他的途中都有数通电话要处理,早上一般固定是他的秘书报备今日工作需知、肖远峰及其他苏氏重要人物报告重要情况,偶尔是H市的政商大头们的联络电话,总之接送一路的近一小时时间内,苏青弦的蓝牙耳机利用率分外频繁。
沈言琢磨着即使是朋友,这样占用对方的时间还是过分了一点,但见苏青弦一副理所当然没有丝毫不妥的样子,又猜不透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仅是出于礼貌起见,苏青弦却表现得好像每天开车都是一种享受一般。难道这只是苏家大少的一种习惯?沈言对此思考了很久。某日晚上他照例上了苏青弦的车,在红绿灯下终于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说,如果忙的话不需要特地来接我,我搭公车或计程车都可以,看你最近挺忙的,不必要花这么多时间在路上吧。」
苏青弦转头看了一眼:「没事,比起在办公室里枯坐着,我倒是宁可接送你,室外舒服许多。」这话若是让熟悉他以往工作风格的人听到,恐怕眼睛都要弹出来。苏氏的中层以上干部都已经习惯了苏青弦每晚在公司待到最晚,直到处理完当日的事务才甘心乐意地离开。如今却说出这么一番转性子的话,除了睁眼说瞎话外,没有其他词句可以形容。
当然沈言并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人,但他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说明苏青弦是在戏弄他或者算计他,所以沉默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你对我这么好,要是我是个女人,只怕早就以为你在追我了。」
苏青弦的眼在灯火中一闪,透过后照镜看着沈言看来很是认真的眼,笑着说:「那你就当我是在追你好了,即使你是男性。」
沈言哈哈笑着轻捶了他一拳,因为对方在开车所以没有很用力:「你还真会开玩笑,苏家大少的风流史里不需要再添上断背之恋这样的惊世恋情了吧?不要再耍我了。」两人的关系日渐升温,沈言也开始显露出他那偶尔市井的真面目。
苏青弦在考虑要不要把车停到路边然后表白说「我对你就是抱着断背之爱」,不过想了想此行大概有可能换来两种结果——
一种是沈言继续当成玩笑然后接上一句「是啊、是啊!我知道人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
另一种是沈言瞪着他然后从车窗里仓皇逃窜,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大道向天各走两边。
无论哪一种,后果都很尴尬。
所以他只是很是诚恳地接了句:「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啊。」这样的表白或许是平淡了一点,但苏青弦相信以目前这样的蚕食攻势,就算是谎言说上一千遍也有可能变成公理,何况他的确……爱上了身边这个男人。
沈言的反应果然没有出乎苏青弦所料,年轻人笑得很是灿烂:「好吧,我也很喜欢你。这段时间来我算看清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苏青弦心中叹气,暗道了声「果然」,脸上却是浅浅淡淡的笑意:「我很荣幸。」
然而沈言接下去又回到了他的初衷:「既然大家这么熟了,你也不必这么客气了,以后还是不用来送了。」
苏青弦笑了笑,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有立刻接上这个话题,只是在把车子停进苏家车库,和沈言一起下车时,突然说道:「接送你上下班也算是我目前一个享受,你就不必当成心理负担了。你看我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么?」
沈言闻言转头看了看浅笑着的苏家大少,心里嘀咕「有钱人的享受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但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既然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好友,那即使是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怪癖,他也只能尊重。
那个周末黄医生又来到了苏家,给沈言做了一番检查,这一番检查在沈言看来自然免不了有骗钱的嫌疑,不过最终等医生下了「病已好警报解除」的诊断后,沈言自然把一番腹诽消于无形,并大大地对着医生称颂了一番。
苏青弦的心情也随之大好,甚至把黄大夫送到了玄关,害得黄大夫受宠若惊,临到上车都有些惴惴不安。
回到客厅,沈言喝完了他那杯茶,然后朝苏青弦一笑:「谢谢你的照顾,打扰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既然身体好了,我想我也该回去了。」
苏青弦愣住了。
沈言的笑脸在灯光下看来很是自然。
这一回苏青弦没有再试图留住对方,他终于想明白了随着医生的诊断,挽留沈言的理由也消失了。而这一次,他很难再找到第二个理由来挽留。
所以他很干脆地放手。只是看着沈言收拾着他那几件简单的衣服,然后开车把沈言送回家。
作为成年男人,他当然知道有时候必要的放手也是策略的一部分。欲擒故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是从情感而言,他真的很希望沈言放弃那个愚蠢的念头。事实上,回到他那个冷冰冰、空旷并且已有段时日不曾居住的房屋,奇 …書∧ 網在苏青弦的眼里看来实在是愚蠢到顶点。
偏偏,他知道从理智而言沈言迟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再好的朋友也不会忍受「寄人篱下」的感觉,何况是沈言那样的个性。
只有一种情况才能把对方真正纳入自己的领地:只要对方是互属的那一半,就能理所应当地把他收进自己的怀抱。
想到此处,开着车的苏青弦轻轻叹了口气,从目前的状况而言,上述的想法只能「想想而已」。
沈言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利的么?你的脸很臭。」
苏青弦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然地转回注意H市那喧扰的道路状况:「没事。」
「真的?」
「真的。」
沈言没再追问下去。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必有些事件是不能让对方知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微有些怅然若失。
沈言浅浅微笑,把那些奇怪的感想遮掩得很好。
苏青弦熟练地驾车转了个弯,再过五分钟就能到沈言那套公寓所在的社区。夜还未深,但趋近社区的道路开始安静,市区的嘈杂被丢到了车后。
车子停了下来,沈言推开车门,从后车厢拖了小小的行李出来,正要跟「司机」告别,却看到苏青弦已经拔了钥匙下车,转过来后很自然地从自己的手里接过行李,一副要护送到底的样子。
「呃,你回去吧,我可以的。」
「我想上去坐坐。」苏青弦看了他一眼,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结果沈言就乖乖地跟着苏大少一路上了电梯,直奔八楼,他的家。
沈言找到钥匙的时候,看到走廊的灯光下苏青弦等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温暖。他突然间意识到,苏青弦那样的动作,让里面那间房间有了「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并且稀有。
沈言推开门,因为好久没有回来的缘故,密封的房间里有一股尘埃的味道,身后的苏青弦明显地发出了嫌恶的「啧」声,甚至直接说道:「我看你今天晚上还是回我那里吧,这里还是叫人收拾之后再回来比较好。」
沈言好笑地把钥匙扔到玄关处的置物盆中:「我才不像你那么娇贵,这里又不是灾区,只是几天没住人而已,通通风就好。」他一边示意苏青弦把东西放下,一边换了鞋子去开窗透气。苏青弦依言放下,本来想帮忙,一时却不知道从哪里整理起。
「STOP!」沈言看出了他的心思,急急阻止,「我自己来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这里都没有热茶可以招待你。」他知道苏青弦热爱绿茶,对于冷饮的兴趣小得很,所以直接逐客。
所以说,关系太熟有时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青弦看着这间冷清的屋子,第N次想要建议说「回我家好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他叹了口气:「我还是帮你收拾一下吧。你身体刚好,别太累。你也别把我当成玻璃做的那么娇贵,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忙完了你好早点休息。」
沈言打量了他一眼,终于不客气地指挥:「你去卧室吧,帮我把窗子打开,我等下去换条被套。」
「我帮你换吧。」
「你会?」
「……好吧,我和你一起换。」
沈言毫不客气地嗤着嘲笑,换来苏青弦不爽的一眼。
最终沈言还是拒绝了苏大少的帮忙,一个人利落地换了枕套被套,然后把东西扔进了洗衣机,然后就开始驱赶苏青弦。
等到把还有着依依不舍眼神的苏青弦送出家门,沈言终于没阻止落寞的表情浮上自己的脸。
这段时间和苏青弦相处得太习惯,在这冷清寂静的房子里突然觉得孤单。明明从法律上而言这里才是他的家,但是他却怀念起苏家那栋庄严的大房子。其实那房子也没啥,只不过多了个苏青弦。
沈言耙了耙头发,决定去洗澡,他想,这种情绪只不过是因为一时的环境反差,等到再一次习惯应该就好了。
开了热水器,沈言又趿着拖鞋靠到客厅的大窗前,不由自主地往下看。
他其实并不指望能看到什么,低头却发现,原来苏青弦停车的位置并没有如预料一般地空荡荡。有个人正站在那里,不知在等待什么。
沈言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就不自觉地缩了身体,等到回过神来就有些懊恼:为什么像做贼呢?
接下去的想法是:下面那傻子在干嘛呢?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再探出身去,却关掉了客厅的电灯,再度像贼一般挪到窗帘处,偷偷摸摸往下看。
那人终于上了车,又过了几分钟,宾士的车灯亮了起来,那人终于离开了。
沈言舒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鬼祟地偷觎着楼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大松一口气。
他只知道,此刻心际很是温暖。
被人挂牵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模模糊糊地想,跟苏青弦做一辈子的朋友也很不错。
第二天早上沈言忘了调闹钟,起晚了。
虽然他现在好歹也算是半个主管,其实考勤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沈言还是不想迟到。
匆忙刷了牙刮了胡子正准备穿衣时,他的手机响了。蓝色的屏幕上关于来电人员的那一栏只有一个字——苏。
沈言嘴角勾了一抹笑,一边把衣袖提起来准备穿,一边按下了免持键:「喂?」
「你还不下来?」
「啊?下来?」沈言对于对方所用的方位用词有些疑惑。
「是的,我在你家楼下。」
「啊!你来接我?」沈言抓起手机冲到窗口一看,那辆车果然又停在昨晚曾停过的地方,苏青弦打开了驾驶座的窗子朝他招手,但因为楼层太高了,只能看到一条手臂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极好,沈言抓起公事包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