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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78部分

小说: 怒颜 作者:月雯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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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如同溃堤的河水,汹涌而出,少筠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就在少筠难堪的不知如何排解的时候,一方洁白的素绢丝帕递到了跟前。
  少筠带着泪眼抬头一看,却好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兀得瑟缩到一旁,然后举着袖子遮着脸,断断续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大人”,说着急忙忙低头转身,想要逃开。老天爷,放过她片刻吧!她只想自己呆着,自己呆着消化掉这些那么可悲又可笑的难堪!
  
  可她不知道,她一双红肿的眼睛,憋得通红的脸蛋和微微泛红的俏鼻,落在何文渊眼里,有着怎样的效果。何文渊一看少筠已然乱了分寸的乱闯,着实怕她因此招来更多难堪,当即顾不上许多,只一把拉住少筠,半抱在怀里,然后往岸边草木更幽深处走去。
  少筠被何文渊强行带着,一心的委屈当即爆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少筠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她哭了之后并不觉得多好受。浑身发软,一脸的眼泪,何文渊的帕子早被她的眼泪湿透了。她十分不好意思,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何文渊看见少筠这副样子反而觉得无奈又好笑,可他远比万钱、青阳知道女人的心思,因此轻松调侃道:“这一下黄河决堤,我捐了上贡洁白素绢帕子一条,也堵不住缺口么?”
  少筠红了脸,极低的声音道:“对不起……”
  何文渊轻笑两声,站起来面对着瘦西湖:“不用说对不起,少筠。”
  少筠抿抿嘴,抬起头来才知道何文渊没再看她,她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因此能略微从容的理了理鬓发,揉了揉眼睛。
  
  过了一会,何文渊转过身来,笑道:“你与康公子,只怕是青梅竹马?”
  少筠一愕,又撇开头不作答。
  “果真如此,”何文渊笑得春风拂面:“康公子对少筠你也算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这句话真不动听!少筠情绪没有完全收敛,因此淡了声音说:“确实用心良苦!可惜林林种种的高贵人物,用的心,都是宅门里争斗的偏心、恶心!”
  
  何文渊面色不改,轻声说道:“少筠,不要因为你深陷困境,就否定你哥哥对你的一片心思。同是男子,我却能知道他对你一片冰心在玉壶。”
  少筠抿了嘴,却还有不甘:“是么?若是你也有这样心爱的一个女子,你肯将她放在这样的位置,要她受尽千夫所指,面对两个门庭的指责、面对正房少奶奶的作践么?若是你,你真肯将你心爱的女子放在这个位置?”
  
  何文渊浅笑着摇头:“若有这样一个人,我会用我的方法去保护她。我相信你哥哥只是觉得他能够保护好你。你觉得进了他的家门便是水深火热,但你不知道,或许在他心里,眼下的你,更是水深火热。”
  少筠不解,抬头仰望着何文渊。
  何文渊略低头,就看见少筠那张微微不解,略略倔强的俏脸。那种神态……很难全然描述出来,仿佛梨花迎露,仿佛翠竹傲霜。他嘴角一挂,略过刹那的心湖涟漪,又调侃:“将你这样的姑娘放在一圈狼眼睛下,怎怨得你哥哥吃不下、睡不着?”
  
  少筠咬着嘴唇,嗔怨:“大人也说这样红颜祸水的论调么?”
  红颜祸水?不知道呢!总是她如此娇弱人物,却身系两淮盐商平衡!心底密密匝匝的国事家事浮起,取代了方才片刻的澄明清澈:“少筠怎会是祸水?当日富安灶户在盐课司衙门内,同声高呼‘小竹子’,我才得知少筠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小名。眼下两淮盐商谁不听闻这名号呢?竹叶子之后是小竹子,桑氏这艘百年大船,只怕又扬帆起航?”
  又是试探么?少筠素手拧去了丝帕的泪水,展开来,让它随风飘舞:“大人,桑家人以灶户自居,不敢稍稍逾越朝廷定下的律法、规矩。”,说完向何文渊展颜一笑!
  
  何文渊浅笑点头:“鼎爷领头的聚富盐庄招不到灶户帮忙翻新残盐,少筠一清二楚?”
  少筠笑笑,不曾答话。
  “鼎爷曾托人向我转达意思,大约是,若小姐愿意,鼎爷大可多分股份给小姐,只要残盐翻新得以继续。少筠也知道,鼎爷身后是当今皇后的族人,权势嚣天。”
  少筠稍一掂量,又笑的有些狡黠:“大人,听闻您是新任巡盐御史?眼下两淮盐市有怎样的景象,您大约了如指掌吧?”
  何文渊一下笑开,端得是闲云出岫:“参差不齐的残盐大乱两淮盐市。”
  
  既然知道残盐乱市,又何必问她愿不愿意参股?少筠站在巡盐御史的角度如是一点,又翩然转身:“少筠小旮旯里的小姑娘,哪儿能知道侯爷、郡王这样顶天的人物?不过是一点小心思求得家人安稳度日罢了!”
  何文渊一拧眉,立即知道少筠这点心思。他不由叹息,此姝心思别致的叫人牙痒痒,心……也痒痒!“既是求得家人安稳度日,鼎爷这艘大船自然是经得起风浪了!”
  少筠听了这话,俏皮一笑,状似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可他不姓桑!”,说罢她抖了抖拎在手上已经快干的丝帕,然后慢条斯理的折好,双手奉给何文渊:“少筠谢过大人开解之恩!”
  
  何文渊微微张了嘴,忙不迭的接过了丝帕。待少筠转身的时候他回过神来,不免一乐,终是明白到那句“可他不姓桑”底下意蕴着怎样老辣的手段!盐课司一出算什么!这才是此姝的獠牙!有那么一刻,何文渊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件充满褶皱的绢衣,被少筠这熨斗一熨,身心都舒展开来!他笑道:“明白了!桑小姐这是要教训忘恩负义的家奴!”
  少筠没有回头,浅笑着离开,心情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要最终解决残盐的问题。
康家人……自己身陷困境,只好拼命扒拉他们以为的救命稻草。可能人都是如此,何况这一家人原本就不见得明澈智慧。




☆、079

  
  少筠理了理鬓发,抚平了衣裙、整了整情绪,缓步走出草丛,只在岸边曲折的小路上走走。
  走了不过一箭之地,身后传来声音:“前面……少筠?”
  少筠闻声心中一动,回过头来,就看见万钱领着阿联走在后面。
  少筠原本觉得心情很复杂,可一看见万钱,却又忍俊不禁……只见万大爷穿了一身灰底褐竹纹的春袍,高大而沉闷,土的没有半点儿风流倜傥的气息,偏生手上去握着一把折扇……折扇原本也不小,可万大爷实在高大,因此那柄折扇也变得袖珍起来。如此一搭,神仙也跌倒!
  
  万钱一看见少筠笑了,又忍不住摸自己的头,却径直走到少筠面前。正当他要说话,他又发现少筠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你!怎么哭过?”
  少筠原本才松乏的神经一下又被绷紧,只下意识的转身避开。万钱一手拉住少筠,然后回头吩咐阿联:“你先回去。”
  阿联早知万钱与少筠相识相交,也早知自己雇主的脾气,因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拱手离去。
  
  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万钱抓着少筠的双臂,强迫的仔细的看了少筠的脸。她眼睛通红,鼻端泛红,显然是痛哭过一场。他知道她的脾气,她出来行走于商道,情绪控制也算得上百里挑一,若非大事,她不会这样。
  万钱不说话,少筠十分不耐,用力的挣开:“你放开我!”
  万钱抿了抿嘴,放开少筠后又问:“为什么哭?”
  
  此话一出,少筠有一刹那的冲动,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尴尬难堪和屈辱都一股脑的说出来。可是话到喉咙,她又觉得难以出口。纠结许久,她转过身来,状似不以为意的问万钱:“万爷……您若中意哪个女子,您会让她做妾么?”
  做妾?万钱一皱眉,语气薄怒:“谁要你做妾?康青阳?”
  少筠眼眶一痛,忙忙别开头,眼泪禁不住又掉出来。她深吸几口气,手指轻轻擦掉眼泪,挤出笑来:“谁说是我了!我只问你,我只是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只问你,你若喜欢一个女子……”
  “不会!”,万钱一口回绝,然后冷脸说道:“不是说你自己么?那你哭什么?你当谁是傻子?”
  
  “我……”,少筠想分辩,可又不是滋味!万钱的态度……她从来没在他面前遭遇冷眼!她咬了咬嘴唇,低头转身。
  万钱把少筠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一下警醒,心里懊悔纳罕,自己为什么要朝她发火?!他连忙拦住少筠,低声道:“我不是冲你发火。你告诉我,康青阳对你说了什么?要娶你做妾?”
  
  少筠再也忍不住委屈,心里的话一发不可收拾:“姨妈和康夫人从来就斗得不可开交,姨妈一直希望我进门能和她连成一气,如此,康夫人就是正房夫人也无济于事。可是……昔日我与哥哥……我明知道我姨妈这样的心思,我也没有反对。眼下梁苑苑进了门,一下子把康夫人和我姨妈悉数得罪。康夫人便以她怀孕不能伺候哥哥为名,要为哥哥纳妾。康夫人十余年从未对我有好脸色,今日一来,却笑脸迎人。哥哥……总归是人人各怀心思。”
  说到这儿,少筠又哭出来:“原是我商贾女儿,不配做高门大户的正房少奶奶,我也并不埋怨。可是……哥哥成婚我诚心祝福他们,我又有什么错呢?我这才知道,我在哥哥心里,我就算得到他的喜爱,却不能得到尊重。”
  
  万钱握紧拳头,然后缓缓问少筠:“少筠,你难受,是为你哥哥不尊重你么?”
  少筠抽了抽鼻子,也没有仔细思量:“我只觉得难堪和屈辱,他们家里宅斗,却丝毫未曾顾及旁人的死活。我与哥哥十余年相伴成长,昔日姑姑苛刻我的时候,唯独哥哥一直宽慰我、想尽法子保护我。从来两小无猜的大方干净,今日却落得这样不堪的结果。”
  万钱没有答话,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方才为什么他会生气?原来他已经容不得旁人对她的轻亵和觊觎了么?而她呢?是不是还一心惦记着青梅竹马的青阳哥哥?可当少筠说了那句发自肺腑的“只觉得难堪屈辱”,他又无比释然。或许少筠自己不明白,但她,重情重义,却不见得多依赖康青阳!
  
  想通这点,万钱拉过少筠,举着袖子给少筠擦眼泪,又说道:“我知道了,我早说过了,这等人家,你用不着奉承。”
  少筠有点脸红,拉开万钱的袖子,嗔道:“你没有帕子么,为什么用衣袖……你的衣裳是灰色的,沾了水,一眼就瞧出来。”
  
  万钱摇摇头,一点也不介意眼泪沾湿的衣袖由灰变黑,仍用衣袖小心仔细的擦干少筠的眼泪,然后才说道:“我又不是娘娘腔,用什么帕子。旧日在地里干活,从来都是袖子一挥,擦汗擦泥浆。少筠,你听我一句,你当人家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哥哥姨妈,可人家不这么想。你何必还去委屈奉承?人家知道你是商贾女儿,从未看得起你。然而,你此刻已然能在两淮翻云覆雨!你若信我,只管冷眼旁观。你桑氏重登两淮盐商头把交椅之日,康知府对你和颜悦色之时。”
  少筠听完这一句话,心内一凉,不自觉的呢喃道:“你说哥哥也会……哥哥会趋炎附势……”
  万钱轻轻一哼:“康青阳如何,我不敢说,但康知府、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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