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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部分

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245部分

小说: 怒颜 作者:月雯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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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招魂不曾过半,气氛变得沉重,围观者的议论开始降低声调。
  突然间披麻戴孝之人同时散到两侧,让出道路来,这对母子便在中间行出至最前面。
  
  围观者倒吸一口凉气,便有人高声呼道:
  “天呐!这不是!这不是桑家的小竹子、桑少筠么!”
  “哎呀!不是烧死了!”
  “你瞧真些!有影子的,不是鬼!真是小竹子!”
  “怎么不是!那年桑家代表盐商去南京,我亲眼见过这姑娘家!一模一样的形容啊!”
  
  “果真没有死么!天呐!老天开眼呢吧!”
  “怎么会呢!当初官老爷不是判死了?!听闻桑家都散尽了!”
  “要真说起来,也未必呐!当初那场大火烧得人都面目全非了!”
  “要真说起来……这姑娘命苦啊……”
  ……
  
  桑少筠没死,扶着康青阳的亡灵回来了!这条消息太过爆炸,不消半个时辰,传遍扬州大街小巷!
  
  何文渊原本在扬州盐使司,汇同转运使肖全安、同知钱艺林商议盘铁维护方略。正为细节争论不休时,一名小衙役冲进来气喘吁吁的禀报说:“大、大人!见、见鬼了!那小竹子连一道疤都没有的跑回来了,还在城门边替康青阳招魂!”
  肖全安是个颇为正派的人,一听这话就不由得斥责:“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是何人!休要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
  何文渊一听“小竹子”这三个字,人呆立当场!
  
  另一位同知钱艺林原先一直在扬州盐衙门,十分清楚本地的灶户商户,因此急急的站起来:“你说什么?小竹子?四年前烧死的桑氏二姑娘小竹子?”
  “正是!大家伙看得真真的!那小竹子一身素服,在扬州东城门开了道场,堵了东门,为康家的少爷康青阳招魂呢!”
  肖全安疑惑的看着钱艺林。钱艺林则肃着脸朝他拱手,回道:“大人是弘治十四年之后到任本地,想必不一定知道这位小竹子!但如今富安盐场里有大部分皆是桑氏的灶户,这位桑二姑娘在灶户里头、在开中盐商里头,可是很有些名声的!”
  
  肖全安收起了不悦的神情,不由得看向何文渊。何文渊却一脸僵硬的缓缓落座于身后的椅子:“少筠……果真没死……”
  “何大人!”,钱艺林说道:“记得弘治十四年桑氏的案子便是由您主理,如今这位二姑娘这般大张旗鼓的回来。她熟悉我们两淮盐政,又是这个当口,怕是来者不善啊!”
  何文渊麻木的点头,耳边炸响昔日万钱的话:“若少筠未死,她归来之日,你何文渊鞍前马后不得消停之时!”
  
  少筠,你果真此意?
  “既如此,是否要去看看?”
  “不可!”,肖全安一口回绝了钱艺林:“就算堵塞了东门,也是扬州知府的职责,你我主理盐务,地方衙门的事务,瓜田李下,不方便插手!”
  可肖全安话音才落,何文渊已经一脚踢开了身后的椅子飞奔而去!
  
  而巡盐御史官邸之中,宁悦方才带着一碗安神养血的汤药来到清漪房中,正要劝清漪喝下时,宁悦的丫头也匆匆的来到清漪房中禀报:
  “夫人,您听闻外头穿的纷纷扬扬的怪事了么?昔日夫人招待过的桑家二姑娘没死、回来了!”
  “哐当”一声!
  一瞬之间,樊清漪一张脸白过白纸!而手里的汤药,滚烫滚烫的,全都洒在了襟前怀中!
  
  “你说什么!哎呀!”,宁悦大吃一惊,正要问个明白,转眼就被清漪吓了老大一跳,几乎是跳起来叫道:“清漪,你有没有烫着?快起来看看呀,赶紧的把衣裳换了!”
  一旁丫头婆子都抢上来想要解开清漪的衣裳,但也不知道清漪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挥开众人,只捏着宁悦的手,朝那个丫头喝道:“你说什么!”
  宁悦一震!众人皆一震!
  
  那丫头皱了皱眉,想到素日樊清漪暗里诸多叫人不齿的心机伎俩,不由得故意说道:“李娘子听不明白么?就是昔日两淮名著的‘小竹子’、桑少筠回来了!如今就在扬州东门边上替康家的少爷招魂呢,满扬州府都传开了!都说这小竹子是天上竹仙投胎的,只要火烧不死,那就没什么熬不过去了!”
  火烧不死的竹仙!樊清漪猛的又掐紧了宁悦的手,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嘴唇猛的大呼两口气,整个人突然往后倒去,竟然是翻着白眼就昏死了过去!
  
  闻讯而至的彩英见状尖叫一声,瘫倒在门边!
  一屋子,登时乱成一团!
  
  但何府上的人都不知道,此刻东门外是怎样精彩的剧情,又是怎样惨绝人寰的闹剧!
  
  何文渊领着两位盐官来了,扬州知府孙方兴来了,原扬州知府康文祥拄着拐杖来了,康夫人扶着康李氏哭着来了!
  康李氏一看见少筠立即甩开康夫人,扑上来捏着少筠的肩膀,哭喊道:“筠儿!是你!真是你!你还活着!你娘枉死了!枉死了啊!”
  少筠一动不动,目光寒冷,穿过人群,投向远方。
  
  不一会,悲喜交加的康李氏显然是看到了少筠手上捧着的青花瓷罐。她兀然住了哭声,颤着双手碰了碰,又立即像碰到烧红的烙铁一般收了手。她带着希冀、带着些许的迷惑,抬头看着少筠:“筠儿……你招魂……是为谁……”
  少筠笑笑,平淡的声音穿破所有议论纷纷,极其平静极其清晰的说道:“我带着我的儿子,给我的丈夫、昔日扬州知府康文祥之子,康青阳招魂!姨妈,是青阳哥哥,您的儿子!”
  
  康李氏浑身一震,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康文祥和康夫人,似乎带着一些求救的意思,下一刻人已经瘫倒在地上。
  康文祥拄着拐杖,当地呜呜的哭了出来。康夫人双眼一闭,嘴角一跨,眼泪如同河流:“君素!君素!我的儿!”
  康府的仆人丫头都上来劝解三人,康文祥便强撑着问少筠:“如今……君素的尸身……他是因何故……”
  
  少筠笑笑,稍稍举了举手中的瓷罐:“弘治十四年七月,在京城城南一所破败窝棚内,我见到他时,他已然药石无灵。哥哥生前曾嘱咐我,要我一路陪着他,直至回家。那时天热,又身无分文,怕他暴尸荒野,从此后都不能享人间烟火,因此焚化,留下骨灰,一路相陪。”
  康文祥倒退一大步,半句话都不再说的出来!
  瘫倒在地的康李氏听闻此言,锥心刺骨,痛不可当,当场抱着少筠的腿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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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现任扬州知府孙方兴挤过人群,在康文祥面前拱手:“康先生,令郎惨事,本不应打扰,只是此处乃进出城之要道,不知可否……”
  “法事当中、岂能中断!”,少筠身侧的侍菊拉过几乎被人挤倒的宏泰,又搀扶着少筠,高声说道:“你是扬州知府孙方兴?礼法说死者为大,难道你要扰得死者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么!”
  孙方兴当即黑脸:“大胆刁民!本官乃扬州父母官,你身为扬州子民,也敢在这儿这般称呼本官?!”
  
  “哼!”,侍菊冷笑一声针锋相对:“慢不说你只是个正四品的区区知府,就是比四品再大些,我也不怕!你要敢来找我,我还怕你不来!”
  “你!”,孙方兴:“好大的胆!来人!给我强行驱散!”
  “哗!”,四周嘘声四起!
  
  少筠嘴角一牵,慢语轻言:“阿菊~”
  侍菊眉头挑起,斜睨着孙方兴,压了压语调:“孙方兴、大人!当着你的子民,你还是顾着些体面好!人做官你做官,官场之上,调通眼眉这样的事,也该清楚明白吧,不然事情闹得不可回转,你这官只怕也该做到头了!”
  孙方兴眉头跳了两跳,生生压住了怒火,转而向康文祥拱手:“康先生,还请不要令下官为难。”
  
  康文祥消化了好一会,强忍着悲痛应酬孙方兴:“孙大人……犬儿招魂之后,一定离开……请大人体恤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孙方兴想了想,一句话都没说,就退到一边。
  大致又过了一刻钟,主持招魂的和尚和道士一前一后的上来向少筠致礼,表示招魂结束。少筠点头,拉着宏泰走到康文祥面前:“老爷,少筠请您示下,夫君是否发丧、供人吊唁?”
  康文祥一手抬起,一顿,然后拍在那只青花瓷罐上,偏头流泪道:“回家、回家!”
  
  ……
  
                          
作者有话要说:呃~,就是这样吧……




☆、252

  
  三月十二日,东街康府灵堂大张,供人吊唁。
  
  康李氏肝肠寸断,数度昏厥,每每醒来之后仍是抱着那只瓷罐痛哭不已。康文祥虽好些,但也不过强撑着主持大局。其余康夫人,无人指望她还能清醒理智的指挥局面。
  就在家仆布置灵堂的时候,少筠依从康青阳生前意愿,依照新妇入门的规矩给三位长辈敬茶。
  当三人听闻少筠恭敬的喊一声“老爷、太太、姨太太”的时候,三人心中感喟到无以复加!若是一开始便如此,他们这一家又何至于此!
  
  康李氏颤抖着手接过这盏茶后,忍不住跪下来抱着少筠,哭道:“我的儿!我苦命的儿!你怎么就这么苦命啊!若是当初你就是我康家的人,你哥哥怎么落个客死异乡、死无全尸的下场啊!我的儿!我苦命的儿!”
  康夫人一声抽噎,偏头到一侧,帕子瞬间全湿透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当初康家媳妇就是竹子,固然不会有今天这一日。但若后来,你康家三人不这般揉捏自己的孩子,又何至于梁苑苑的无情无义?!侍菊深吸一口气,不想少筠伤心太过,便擦干自己的眼泪,拉过宏泰对康李氏说道:“姨太太请节哀吧!不幸中的万幸,少爷生前到底遇上我们小姐,来得及交托小少爷!”,说着笑着对宏泰说:“宏泰小少爷,先生教导你看见祖父祖母应该如何?”
  三人泪流不已叫宏泰有点恐惧,但他十分乖巧,看了少筠一眼,得到少筠的肯定后便来到康文祥跟前磕头行礼:“孙儿宏泰,见过祖父大人!”
  
  康文祥夫妻看见宏泰形容,想起这三年的悬念终于水落石出,天人永隔又有意外之喜,不由得百感交集,两人都抢上来、俯身抱着宏泰,放声哭了出来。宏泰不明所以,又着实吓住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家仆上来禀报说灵台搭好了,也有人立即就上门吊唁了。
  康李氏闻言松开少筠,任由丫头扶着坐到椅子上,正要吩咐少筠的时候,又突然听见那家仆说道:“那……那梁苑苑也来了……拉着堂前的何老爷,说要见她的儿子……”
  
  康李氏突然如同被马蜂蜇了般跳起来,一面跑一面拔下头上一根簪子冲了出去!
  灵堂前梁苑苑两眼通红,跪在何文渊面前依依呀呀的哭着:“求大人做主……他原本是获罪人家……儿子却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求能与我儿子相依为命……”
  正哭着,康李氏披头散发高呼奔至:“贱人、我要杀了你!”
  何文渊来不及反应,梁苑苑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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