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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158部分

小说: 怒颜 作者:月雯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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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个跑腿的。海上的风险自己担着,陆上赚得银子一大半就白白让给了人家。为了赚钱,他不怕花钱,但也得看他能赚多少,要担多少风险。毕竟海上走私,朝廷不许,风浪也不是说能避免就能避免。寻思来去,万钱挥挥手:“你先传话,我要上岸。但是……上回你传信给桑贵,他不是想要北上找人?让他不忙找人,先来见我。”
  
  阿联想了想,忙回道:“不如就在岸上约个地点,让他在哪儿候着爷?如此一来大家都便宜了。”
  万钱扫了一眼沙盘:“那就辽阳吧。”
  阿联一声笑:“得,就算他今年不用跑开中盐,还得来北面一趟!”
  
  ……
                          
作者有话要说:辽阳……一个大舞台。
此章基本上是总括辽东事宜,算是这一段的领子。请看的家伙们,务必要看懂。
还是那个老问题,盐政的官只能官盐,就好像现在的地方政府和铁路部门。但辽阳更加特殊一点,军事重镇,军事为先。其它不懂得可以提问。




☆、163

  
  孙十三再进他的衙门时,书房井井有条。上峰来的文书分门别类归了档,再一细细翻查,时间也对榫;煎盐的日志按年按月排好了,金州所历年来产盐的情况一目了然;所中煎盐的军卫有几人,年貌经验擅长如何,流刑犯有几人,性别年纪来所时间也都一一列明,就连盐场里每天开几灶火,也都细致列好。
  孙十三瞠目结舌——他不是不识字,但他从没能管到这般细致——他看着一旁气定神闲的少筠,不由得拱手:“小瞧你了!”
  少筠朝孙十三一笑,仍安坐桌边,指点枝儿:“你写大字的坐得端正,握笔要紧,但下笔要用腕劲儿。”
  
  侍菊正好从里间伺候少箬出来,笑着接话:“孙军爷,文书我理好了,要是您看着还成,我今日可是得依着规矩下场子分派你的人了。”
  孙十三拱手摇头:“姑娘,这眼见既要过年了,我这还纳不上盐就打饥荒了!我看你这架势,很要得,你就赶紧的吧!只要能够纳上盐,咱们什么都好说!”
  
  侍菊笑了一声,跟着少筠坐到桌边,有些儿痞的模样:“就怕孙军爷您~觉着我占了您的位、削了您的权,教您夜里睡不着觉啊!”
  孙十三叹了口气:“姑奶奶,这火燎屁股了!我要是睡不着,那也是发愁纳不上盐啊!你看我的文书也知道,去年死了几位老煎盐的,我今年真是睡不上踏实觉。”
  
  侍菊点点头:“金州所缺人,连广宁右屯卫那边的人都知道了。话虽如此,就怕你下面的人不服我一个娘们管,尤其你那大舅子。孙军爷,我们这一群人眼下是落了难了,有一句话不怕放在前头,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我管,我可不理什么大舅子、小侄子的。要是过年前这而产盐都上不来,咱们上下一干人等,都等死。”
  “谁说不是呢!”,孙十三唉声叹气的,虽然看到希望却还是忐忑不安的:“姑娘,咱们保命要紧!只要这盐能多起来,什么都好说!”
  
  侍菊掀了一下眉毛:“既如此,我就不怕讨人嫌的管着了。如此,孙爷您先往盐场里见见我们的老柴叔,一会再召集你的人,咱们啊面对面得立些章程、定些规矩,一准儿叫你的盐往上涨。”
  孙十三满脸的喜洋洋,朝着侍菊猛拱手,又对少筠一咧嘴,就转身跑出去了。
  侍菊看他走远了,略舒了一口气,低声道:“那整理文书的事,大小姐就能办下来,还必定能办得比我好,怎么就!哎!”
  
  少筠看了枝儿一眼,轻声道:“姐姐心里惦记姐夫和宝儿,又知道咱们家里出事,心里……再说了,当初姐姐理事,并不像我们这般名正言顺。我们要不是荣叔说要改法子,那淋卤、试卤的法子你我也不能知道的。你且别得意的太早,究竟咱们没有亲身做过这些事情,无论如何得尊重着原来场子里的老人。”
  “这还能不知道么!”,侍菊一笑,摸了摸脑后的妇人发髻,禁不住抱怨道:“这儿也太冷了,瞧我的头发都痒得受不了了,也不敢洗他。”
  
  枝儿听见了抬头,很认真的问她:“菊姐姐,你怎么绾了发髻了?”
  侍菊一愕,伸出手来刮了刮她的鼻子:“鬼灵精,就属你精明。”,说着招呼了少筠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了。
  枝儿瞪大了眼睛,发了一会呆。等少筠催她动笔时,她又扬着小脑袋问少筠:“竹子,你为什么也挽发髻?”
  少筠抿嘴笑着:“姑娘家出嫁了,自然要挽发髻。”
  
  枝儿一手执着笔,一手托着腮,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小眉毛蹙得紧紧的:“小姨出嫁,为什么没叫我娘喝喜酒?”
  少筠一愕,很是好笑的:“谁告诉你出嫁就能喝喜酒的?”
  
  这一句话让枝儿好像想起什么似地,眉毛一下子全展开了,连神情都变得冷淡起来。她偏了偏头,一句话也没说,又低下头写字。可写着写着,她手劲儿越来越大,一张劣质的宣纸一下子涂得乌漆麻黑的。枝儿一见一张纸都毁了,突然咬牙切齿的一用劲,好似发泄似地使劲摁着那支毛笔,直到那支毛笔如同秃头笔一般在纸上划着。
  少筠原本见她低头写字,不以为意,便转身又裁了一张纸过来。不料她一回身就看见枝儿这模样。她心里一震,忙定着枝儿的小手:“枝儿!怎么了!”
  
  枝儿抬起头来,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一张脸蛋儿憋得直泛青。她见少筠问她,也不肯说话,却突然间呀呀的喊着,双手执笔猛然戳着桌面的纸,力气大得少筠几乎抱不住她。
  少筠一看此状,心中一痛,终是明白过来,也顾不上什么,只轻轻细细的哄着:“枝儿、枝儿,好枝儿,别怕!小姨在这儿,再没人能欺负咱们。”
  
  听了少筠的话,枝儿突然更加激动起来,一手甩开秃了头的毛笔,扯着少筠的手,张口就咬,一面还含糊的喊道:“咬死你、咬死你!臭女人、坏女人……”
  细细密密的剧痛瞬时传了过来,少筠鼻头一酸,只抱着枝儿,任她咬着。两姨甥抱在一团,直到枝儿泪流满面的平静下来。
  少筠颤抖着舒了一口气,扶着枝儿起来,轻声问道:“你想起你姐姐了么。”
  
  枝儿原本平静,一听了这话,猛然直挺挺的站起来,一脸倔强的大喊道:“她不是我姐姐!我没有这样的姐姐,我们梁家,受不起她这个朝廷褒奖的节妇!”
  少筠一愣,很是意外!这话,无论如何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这话,是当日你姐夫当着她和宝儿的面,一字一句说的。”,不知什么时候,少箬掀开里间的帘子,半松着发髻说道。
  
  少筠转眼看去,赫然发现不过二十出头的姐姐,已然华发早生。
  而在少箬眼里,少筠并未好多少,她脑后的那个妇人发髻更是挖心刺骨!
  两姊妹静静审视,彼此各有一段衷肠,难以诉说。
  
  最后少筠突然泄了一口气,转身抱过枝儿,浅笑着说:“这孩子,练字不好就发火呢。也罢了,让她歇一歇罢了。”
  少箬笑了笑,把少筠让进里间,大家一块儿上了炕,安置好了还在抽泣着的枝儿,少箬才说:“前两日还回不神来,人多也不好问。你为何绾发?”
  少筠摸了摸脑后的发髻,淡笑着:“嫁人了,所以绾发。”
  少箬摇摇头:“还不告诉我么?我不信是万钱,要是,不会只有你们几人。”
  
  少筠想了想,知道瞒不过,因此说道:“京城里遇着青阳哥哥了,抱着孩子,为他爹爹鸣冤,最后……填了自己的性命。他这辈子……他为我打算,我该报答。”
  少筠没法完整说完,但少箬已然明白。或许已经经过太多的伤痛重叠,再来多一点,她已经可以很镇定:“你想好了?舍得万钱伤心?”
  
  万钱?多久没有想起这名儿!曾经少年时,她一天要在心里念叨这名字成千上万遍,连走路都带了些雀跃的滋味。可自从出事,拱手相让簪陪着梅子,榴花嵌宝金镯留在破浪号,他于她,已经没有任何想念的余地。心上的惦记,在面对至亲惨死、千里寻亲、没饭吃时,变得那么微不足道。她爱他,或许平安平静时觉得多,可遇到大事,就全然让位!她岂能指望他爱她一如往昔?少筠摇摇头:“无所谓想不想、愿不愿,从富安到今天的金州所,从来都是找到一条路就奔跑。哥哥从不是坏人,他待我一如往昔,只是我做不到磐石无转移。如今,就是有家,也不甘心回去。嫁给谁,嫁得好不好,已经不那么重要。何况哥哥……他临去前已经明白通透,他没有勉强我,他是一心为我打算,希望我能在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中受益罢了。”
  
  少箬听了这番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轻轻挨着墙,冷笑一声:“梁苑苑!你又多造了一孽!”
  少筠摇头:“峭直孤僻至此,难道她是天煞孤星下凡?”
  少箬伸手摸了摸渐次睡着的枝儿,却又变得温柔如水:“难为我的儿……夜里梦里也咬牙切齿的恨着。我做娘的,也解不了她的心结。其实,何必呢,为这么个人。就是没有我们恨她,她也过不上她以为的干净舒心的日子。”
  “姐姐想得开,”,少筠如有所悟:“可究竟还有人想不开。”
  
  “有什么想不开呢。记得当日在衙门大堂里,她爹爹说‘我做爹爹的,供书教学,衣食住行无一不用心,就是出嫁了,也还千万计较着她的好。中间是有些愚昧念头,但绝算不上是用心恶毒,却换来亲子反噬。’。我看着他伤心到毅然画押认罪,又听他只是抱歉的对我说‘这一路起起伏伏,都有你相陪,日后虽然不在一处,我已经心满意足。’,我反倒悟了。他要不是重情重义、人品可靠,何必为他女儿的绝情绝义伤心欲绝?他不是真心疼我,也不会轻描淡写的对我说那句重话。我跟了这样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好后悔的?既然他觉得只有画押认罪才能还清他那笔父女孽债,那我就陪着他还清了。日后我们一家人,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所以你不恨她,来到这儿也不肯低头,宁愿折磨死自己。”,少筠终于明白她箬姐姐的心思。自从梁师道认罪,自从少箬确认了梁师道对她的心意,什么绝望,什么痛恨都已经不再重要了。生死相随,有情人,虽远隔千里、疾风横吹,摧残不了什么。
  
  少筠觉得很难受,姐姐的这份心思……好似青灯古佛旁那无悲无喜敲了几千年的木鱼,透彻得了无人气。禁不住,少筠靠向少箬:“姐姐,你与姐夫心心相印,我知道。可是,我呢,枝儿宝儿呢?究竟我悟不透,心里酿着恨,枝儿悟不透,做梦都咬牙切齿。姐姐,你别丢下少筠,别丢下枝儿宝儿,陪着我们,就当你念着姐夫在四川一样盼着你,好不好?”
  
  少箬伸手摸了摸少筠的脸:“傻丫头,我有我的福气,你自然有你的。我不会寻死觅活,只是觉得这辈子没白活罢了。你千里迢迢找到我,成全你我这一辈子的姐妹情谊,我自然不能辜负你。”
  少筠我在少箬怀里,笑着撒娇,如同昔日:“那姐姐可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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