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凡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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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一个院落。燕行很体贴的将他轻轻放到地上。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还翻起了伤药。张凡也没觉得尴尬:反正都这样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着忙里忙外的燕行、在姬家、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这样把我放在心上了吧。
“燕行、你先别忙。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张凡招招手。
燕行拿着几瓶药走过来:“我一直在这儿啊。你不知道吧、我可是快要升副将喽!”他将药瓶放到床前的几上“你来的那天、我还看见你了。”
“哦?你在哪儿?”
“猜猜看。”燕行眨眨眼睛。
呵呵、这孩子、还和以前一样调皮。张凡笑着摇摇头。
“我就在点将台上啊。当时我还在想你那个马骑得还挺不错呢。比以前是好多了。”大约是想到张凡以前学骑马的蠢样儿、一个人傻呵呵的笑起来。
张凡翻翻白眼。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别人知道、所以没有找你。不过我有偷偷去看你的训练还有比武哦。”燕行笑眯眯地说。
“少主、水已经准备好了。”门外家将禀报。
“惊鸿、你去洗澡、我们过一会儿再聊。”
张凡笑着点点头:“好。”
姬燕行走出里屋、关上房门。转过头来、刚刚还满脸笑容的他已是面沉如水:鸿儿、为什么不反抗!!
张凡走到里间的浴室、一个巨大的木桶正蒸腾着白色的水汽。边上摆着上等柔和的细棉澡巾、丝绸的袍子和中衣、还有一个大裤衩。张凡好笑:这孩子、还记得这些呢。
是七岁还是八岁的夏天?那时候天气很热、张凡受不了贵族三层、四层的衣服、拿了针线、动手做了个巨大的裤衩和背心。把仆役都赶出去、自己穿着在院子里得意的晃来晃去。戒生和忘川大声嘲笑。只有燕行跑来上看下看、吵着也要自己给他做一套。那个时候、燕行也有十一、二岁了吧。圆乎乎的脸上还有婴儿肥、想想现在有棱有角的脸。差别好大啊。
张凡看看四周、没有出水的地方。怎么洗澡呢。直接进桶洗的话——这是燕行的澡桶吧。犹豫再犹豫。算了、洗就洗了吧、过一会儿跟燕行说说、让他再换个澡桶吧。
张凡忍痛把自己洗干净、又上了药。恩、的确是好药啊。穿上衣服、开了门。燕行让他晚上就在这儿睡、张凡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回营、燕行再三说都没用、只得气呼呼的放行。张凡也不要他送、就跟着领路的家将一路自己挨到了门。
本以为今晚屋里没人可以好好休息。没想到那屋里热闹的跟什么似的。揉揉额头、硬着头皮敲门。没人搭理。张凡已经站不住了、在门外大声叫唤。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司鉴乾张着腿过来开门。门里果然一片混乱。好歹司鉴乾还披这一件袍子。里面那四个是□、几个人胡天胡帝正乐和着呢。张凡也没心思管了、倒头就睡。任谁叫的惊天动地也是丝毫不觉。
一夜无梦。
初战
第二天。五人还在酣睡中、就听见西北方向的鼓楼传来了惊天的鼓声。然后就听见军营里吆喝声不断。张凡这屋里的也被惊醒。接着教习就在大院里叫嚷、茫然中习惯性地穿衣佩剑、然后、在一片混乱中上了城墙。
其实本来临不到张凡他们上的、更何况他们正在休假中。可是上面发命令下来:要他们这帮新兵蛋子们乘机会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战场。免得这些少爷们到时候一到战场上就腿软。
由于放假、人数并不多、也就一半吧。估计那一半还在温柔乡里乐着呢。张凡这班贵族子弟并未排在城墙的最前方、而是被塞在后面。可是即使这样、这帮贵族子弟还是被战争的残酷给震惊了。只见刚刚还在墙前的射箭的士兵们不断被抬下来。即使是身着了铠甲、还是会被射中一些其他的部位:比如胳臂、比如眼睛、比如脸——这些箭手们防护薄弱的地方。鲜血在城墙上蔓延起来。有几个少爷当场就吐了起来、还有一些吓晕了。其他的则是目瞪口呆:他们虽然有时候也曾鞭打过家奴、或是打架斗殴。但是这样血腥的场景、还是让锦衣玉食的他们难以适应。虽然也曾设想、但是他们没想到仗一开始伤亡就会这样大、更何况这还是在安全系数很高的城墙上!他们注定是要和敌人正面交锋的骑兵、以后。。。。。。。大家同时停止了想象。教习在边上默默观察:哼、看样子又会有一批吓回去了。
张凡真的很想吐、可是没的吐。他昨天被姬三做了一天、中间只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点糕点。估计早消化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晚上回来也没有吃东西。现在还头一阵阵地晕着呢、感觉人轻飘飘地浮着。一切看起来似乎都不那么真实。他有些茫然地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心里面空空的。
教习大声喊着、命令他们帮助军中的仆役们抬伤员、拉死者。有几人当场就拒绝、要求回家。教习也没说什么让那几个把晕倒的、和红着眼睛的几个年纪小的少爷都带回营里去。然后让剩下的人开始行动。
虽然城墙上伤亡不断、可是那些士兵并不慌乱——他们早就习惯了。同时他们也习惯了胆小的少爷们一见鲜血就嚷着要回家的行为。可是无论看多少次、他们还是要鄙视这些少爷们的胆量;无论多少次、他们还是要嫉妒这些人渣们有退出这场战争的权利!
不要小看救助伤员这样的事情:到城墙前部拉伤员、被流箭射中的几率很高;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判断伤者是死是活、伤在那里、然后尽量止血;怎样在抬担架的过程中减少自己和伤员再次中箭的可能、怎样在抬担架下城墙的过程中不让伤员掉下来等等等等。张凡在黑暗的凌晨到天蒙蒙亮起来、这样一次顶多一小时的突袭中学到了他在边关的第一课。
结束以后、他们以及一些新步兵和弓箭兵被留下了——打扫战场。这是新兵们的特权。
张凡他们和一部分步兵被分配到了城门外的空地上——这次的主战场。
土地呈暗红色、地上除了血迹还有碎肉。至于碎裂的肢体——到处都是。胳臂、腿都是小case、一不小心、咯吱一下、你会发现脚下圆圆的东西被踩扁了。仔细一看、哦、原来是眼球啊。
有的时候还能看见被削了一半的脑袋、白白的脑浆随着暗红色的鲜血一起在红褐色的土地上凝固、踩在脚下、热乎乎、滑叽叽的。
不断有人尖叫着往城中跑。然后被督兵们用皮鞭赶回来。在打的好几个人活活疼晕过去之后、这些新兵们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和呕吐。用自己的手拾起地上的断手、断腿、耳朵、眼睛、脑壳。。。。。。后面的督军们不断提醒要把尸体上的铠甲剥下来、武器归类交给上级、财物不准私吞、要交公。。。。。。。
原来人身体上的器官也可以像机器上的零件一样、到处放啊。张凡在极度恐惧之后是极度的镇定。甚至产生了一种不在人世的荒谬的感觉。
自己在干什么?他一边收拾着地上的肢体和肉块、一边想到了那副著名的油画——拾穗者。如果说那个妇人在拾着可供生命延续的粮食的话、那我是不是正在拾着证明在人世间结束的死亡?
虽然只是一次百人规模的突袭、但是战争的残酷仍旧不减其威力。这一次、大周死两百、伤一百、疯一人、军法处死三人。敌弃尸二十、伤未知。
晚上军营的将军们举行了一场小型的酒宴、庆祝这次胜利。并在当日发急件告京中:胜。
在中午清理完战场之后、他们吃了一点饭(其实没人吃的下)后、教习又临时增加了训练的课程、直到天黑才放他们回营。贵族们的铠甲上早就被暗褐色的血迹涂满。大家默默无语、如僵尸一般回到各自的房中。脱掉铠甲、五人在房中静坐。远处传来将军们大笑饮酒的欢乐声、还有豪迈的庆祝胜利的歌声。而在骑兵营另一边的普通士兵营房里传来了哀歌声、哭泣声、紧接着就传来了督军们的鞭打声、求饶声、还有怒骂声。
张凡想问怎么回事。可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来声音。恐惧和劳累让他失去了发声的可能。他在黑暗中窝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胸口。白日里面临死亡时突来的镇定好像随着黑夜消失殆尽。以为没有的恐惧一点点、一点点探出头来。然后、哗的一下、漫延了整个世界。死亡、血、暗褐色的土地、被踩扁的眼球、不断倒下的士兵插满了箭、白色的脑浆、被劈成一半的躯体。。。。。。。。。所有的图景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交替出现、每一幅都是以鲜红的血迹和死亡的黑暗为背景。
张凡在恐惧中煎熬、最后终于因为极度劳累和发烧而昏迷了过去。
半夜、出了一身汗的张凡醒了过来。好渴!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想爬起来、可是才要坐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晕。闭闭眼、定定神。猛然发现房里有男人的吼叫声和浪叫声。张凡听到那是李家兄弟发出来的声音。他伸出头。黑暗中、李言和李默正在□地在床上翻滚着、抵死缠绵。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的声音、相反、他们尽情纵欲、将自己迷失在□中。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而另一边的三个人没消停。司家的两个兄弟正在离蕹的身上不停地亲吻、抚摸。而离蕹也褪去了以往的骄纵轻浮、用手同时为司家兄弟做活。窗外一点月光透进、张凡看到离蕹的脸上是与行动不符的——死寂。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张凡依旧艰难地爬起来、慢慢挪到桌边坐下、狠灌了一壶水。擦擦嘴、什么都不想、对着照在地上银色的月光发呆。
奇异地、以往这些令张凡作呕的声音、今天出奇的自然、和谐。也许、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让我们感到自己还活着吧、张凡微笑:今天、真的需要一些东西来填满这无尽的黑夜呢。
一个病弱的美少年、月光下、怪异而又温柔的微笑、一对看尽沧桑不惧生死可又仿佛拥有生的渴望的明眸——这样一幅图画就如此印在了房中其他人的心上。无关情爱、无关其他、只是、这样的笑容、让人觉得——我们还活着、也许、我们应该活着。
打群架
看似无尽的黑夜就在纠缠和呻吟中渐渐淡去。
窗外渐渐透出清晨的气息。纵然是荒芜的边关、可是依旧挡不住夏季清晨的那股略带禅意的清新和干净。
张凡打开大门、远处透白的天空让他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情绪:一种从地狱归来、劫后余生的渴望。是的、渴望。渴望回到单纯、渴望回归平淡——虽然不能抛却心中的磐石、但是至少可以拥有淡如水的幸福简单生活。从这一刻起、张凡想:也许、我在报完仇之后、应该过一过这样的生活。菜根谭、菜根谭。也许有它的一些道理吧。
在他身后是默默无言的五人。众人一起看着即将喷薄的红日、一脸严肃。好像不是在看着什么、而是迎接他们即将到来的新生。
教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有点楞: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那么一种感觉。他是个老粗、找到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但是就是有那么点感觉、这院子里有种让人不由自主绷起来的那种气氛。他看看前面一动不动仰头站着的六人、觉得:这些年来、这帮子贵族少爷里也难得有几个能让人高看的、不过、这一批里、也许真能出几个人物吧。这么一想、又觉的自己多余。这些人即使不能立下战功、又哪一个是缺衣少食、哪一个没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