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赋之和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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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弘昼的酒也应该醒了不少吧。嘴得不醒人世的弘昼虚软得挂在2个太监肩膀上,还不停得打着酒嗝。
太监们好不容易把他塞进了轿子,没走几步就瞧见一个人影从轿子里滚了出来。
这么来来回回多次,半天也没走个几里,太监们也没法子了,只好跑来向弘历讨主意了。心宸着他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把他扶到朕的龙辇上来。”被他再这么折腾下去,天亮都回不了乾清宫。
弘历皱着眉,瞧着不停呼着酒气瞎嘀咕的弘昼。“你自己说说你今儿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臣弟没什么。”
“还知道朕是皇上,还不算醉的厉害。”戏谑得瞅着他,弘历笑道。
“你一直朕啊朕的,臣弟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皇兄。”
弘历没有理睬他,只是沉静得望着帘外夜幕下的三宫六院。
“皇兄,你很爱富察皇后?”不等弘历回答“我想也是,“皇兄要是不爱富察皇后,怎么会这么伤心得不可自拔。”
弘历也任由他唠叨,和醉鬼说话是自没趣。心情却因为他的话越发沉闷了起来。
“皇兄,臣弟……看到皇兄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介怀,心里很是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是兄弟,为什么啊!”
“越来越不象话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一把捂住弘昼的嘴,猛然打断他的话“要发酒疯回自己府第发去,别在这儿丢人。”
弘昼眼睛发红得扯开弘历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是,我丢人,我爱上了你。我的皇兄,我猪狗不如……我”说着说着,弘昼软了下来,倒在了弘历身上。细小的鼾声轻轻响起,他温顺着趴在弘历身上,睡着了。
弘历一时愕然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把他放倒在龙辇的右边,而自己则半闭着眼松软得靠在了左边,弘昼的话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了。睁开眼,弘历眉峰紧攒,黯然地泛起一抹苦笑,想起往日种种,原来竟然是……
第十四回
翌日
头疼欲裂的弘昼低吟著侧身爬了起来,摇了摇脑袋,还是混沌一片。外头像是听到了声响,门吱啦一声,克海疾步走了进来,“五爷,您起来啦。”赶忙转身倒了杯茶给弘昼,伺候他喝下。
弘昼润过喉後,声音依旧嘶哑的问道“克海,昨儿我怎麽回来的,我怎麽一点印象都没有。”那张俊秀的娃娃脸上仍然一片痛苦。
“是皇上命小张子送你回来的。爷回来的时候已经醉得不醒人世了,自然不记得。”
“皇兄送我回来的?”
“是的。”
静坐了片刻,轻轻拍打著逐渐清晰的脑袋。昨天他怎麽能这麽失态,还让皇兄送了他回来。接过克海递来的杯子,扬头喝下。休憩了半晌,昨日种种渐渐回复到了他的脑海里。突然,他猛得跳了起来,一不小心脑袋撞到了床帷,暗哼了一声,他捂著脑袋坐了回去。昨日的话不断回响在他耳边“是,我丢人,我爱上了你。我的皇兄,我猪狗不如……”猛捶了一下床沿,喝酒还真是坏事,他竟然把一直隐藏心底的感情全部对他吐露了出来。
“爷,你没事吧。”
弘昼摇了摇头,挥手搭著克海的肩膀,一步一喘地移步到八仙桌边迳自坐下;他果然不能喝太多的酒,不只坏事,而且瞧他今儿憔悴得,像是刚生完一场大病似的。轻轻按压了下太阳穴,“你先下去吧。”
“喳”克海弯着腰,反手关上门出了去。
弘昼复而亲手倒了杯茶,该怎麽善後才好。呆楞片刻後,黯然地泛起一抹苦笑,苍白瘦削的脸蛋上满是无奈。还能怎麽办,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平衡已经打破了,他也预料不到往後的一切。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多想无助,几杯茶水下肚,人也清爽了起来。望了望窗外灿烂的晨曦,弘昼伸展了下身子,一步停3刻得走出了府邸。
漫无目的的他不知不觉竟然走进了内城,笑叹了口气,无妨,那恰好去向皇额娘请安。思及於此,弘昼转而怡然自得地往慈宁宫步去。
秋风送爽,满地的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弘昼复手慢慢走著,一转眼,御花园也已经满是秋意了。“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弘昼不禁低声朗诵了一番,哪知身後竟然传来了击掌声。他转身一看,怔在了原地。弘历看著他呆楞的样子,更觉有趣。但君威不可无,他忍著笑,淡然夸奖道“五弟果然才华横溢,此诗对仗工整,也颇为应景啊。”
弘昼回过神来,双手抱拳“谢皇兄夸奖。臣弟不敢当。”抬眼瞅瞅弘历,为什麽昨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如此镇定地面对自己,一点异样都没有。“多谢皇兄昨日送臣弟回去,臣弟没有冒犯圣颜吧。” 弘昼心里简直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但是还是不得不问,礼仪不可废啊。
“可不是,五弟醉得几度从轿子里翻滚了出来,最後还是只得把你安置在朕的龙辇里,你才安静了下来,五弟也没什麽冒犯可言,不过一直熟睡打呼罢了。” 弘历挑了挑眉毛,忽略了一些回答。也不等弘昼开口“五弟可是去问候皇额娘?”
“是。” 弘昼依然低头作答。
“甚好,朕也正要去,干脆一同前往吧。”
“遵旨。”说完紧跟在弘历身後,往慈宁宫走去。一路上弘昼甚为疑惑,难道他方才想起的都是梦境而已?弘昼吃不准得紧抿著嘴,使劲得回想。但始终也没什麽进展。看著心情甚好的弘历,弘昼只得相信,那一切不过是场噩梦而已。这么一想,心里也不由得一阵轻松,步履也轻快了不少。
慈宁宫
钮祜禄氏一见两人,心里欢喜的很,“今儿是吹什麽风,把你们两都吹来了。”言语里尽是疼爱。三人各自入坐,见弘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钮祜禄氏不禁担心得问道“弘昼你脸色不太好啊,身体不舒坦了?要不要叫个太医瞧瞧?”看著钮祜禄氏心急疼惜弘昼的模样,弘历眼里顿时泛起了一阵黯然。虽然他是皇额娘亲生的,可是自小被皇额娘疼大的却是弘昼。压下心底那阵阵莫名的情绪,弘历轻抿了口茶,茶的苦涩直蔓延进了心底。
“皇额娘,儿臣没事,只是昨天皇兄摆宴,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安抚似得对著钮祜禄氏扬眉一笑。
“你这孩子,只知道贪杯,以後可别这样了。” 钮祜禄氏看著他苍白的脸色,不禁多唠叨了几句
“儿臣遵命。”说罢嬉皮笑脸得赶紧向弘历求助。弘历暗叹了口气,话题一转“天气渐渐转凉,皇额娘要保重身子。”
钮祜禄氏转眼瞧向弘历,“皇儿你也要多保重身体,毕竟你一人的安危关系著大清的命脉啊。”
“儿臣遵旨。” 弘历淡淡答道。
“看,都快晌午了,你们干脆留下来陪哀家用膳吧。”
“儿臣遵旨。”昨日光顾著喝酒了,也没填什麽东西,弘昼的肚子正打鼓抗议呢,他听了顿时眉开眼笑,赶忙答应。
弘历思量了片刻,也应了一声。三人随即起身,一起往偏厅用膳。
膳後,两人齐齐告退,双双走出了慈宁宫。走过如意室,两人同同停了下来。
“五弟,你还记得麽?以前我们六岁的时候一起在这里读书。” 弘昼悄然低下了头,浓密的长睫巧妙的遮掩住他溢满怀念的黑眸, “是啊,记得那时我老是把福敏气得胡须直翘,那时福敏特别欣赏你,所以每次我受罚都是皇兄你帮我求情。下了课堂,我们那时顶喜欢到柏林寺去玩,想想,那里真的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未闻弘历答话,弘昼转头,却意外得瞧见了弘历和煦的笑容,他也不禁扬起了嘴角。原来他也一直都记得。虽然他们生在帝王家,总有许多无奈。可是至少他们拥有过这段时间的美好,至少在这段日子里,他们拥有寻找孩子一样拥有的快乐童年,没有宫廷的一切纷争,也许就在这段时间里,他偷偷地爱上了他。没有为什麽,只是爱了,所以爱了,青涩的橄榄,他独自悄悄品尝,直到如今,虽然他已经不复过去的淘气,但是,对他的这份感情,丝毫没有随著时间的推移而淡化,却是越趋向愈浓。只是美好的日子总是一去不复返,自从他们长大成人,自从他接任皇位。一切的一切瞬息万变,他和他已没有儿时的熟捻了。他开始慌乱,不知道自己的爱究竟还该不该存在下去,那是一份如此禁忌的爱啊。於是,他找了个借口,远离於他,独自尝著思念的苦涩。这几年,他反复思考著,回忆著。终於决定回来,回来继续他的爱。守护他的爱,即便不容於天下,自己也会好好守护他。如今看到弘历嘴角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这麽多年来,不只是自己选择了记忆,他也选择了保留这段记忆。
他笑著转头“皇兄,待你何时有空,我们去柏林寺看看,可好?”
“好。” 弘历依然是淡淡得。
一抹璀璨的笑容在脸上弘昼绽放了开来,在这濒临深秋之际,他的周身像是洒满了和煦的阳光,温暖而动人。
第十五回
翌春
磨勘试卷之后,科场舞弊用襻的若干人等也在弘昼的秘密查证下一一落入法网。
而会试的结果却让人有些惊讶,弘历原本以为这次春闱, 纪昀本应该轻松摘得会元桂冠,然而他却仅考了个22名。这的确让人觉得是否是名过其实了些,传言不可信啊。合上奏章,弘历不禁累得半扬着眯上了眼睛,这次春闱的确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去解决那些舞弊的大小官员。
想到那个传言满腹经纶的才子纪昀,弘历心里就不由得一阵感叹,他,如果没有战死,也是一个博古通今的人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了,他几乎不让自己有空闲回想起有关他的一切,心里的矛盾让他即想思念感怀,却不得不让自己忘怀。他不能有一点点的脆弱,这是作为一个帝王不应有的情绪。
弘昼走进大殿,看到就是这副模样,歪歪的仰躺在龙椅上的弘历像是睡熟了,微微低垂着头,表情淡然,纯粹得像是个刚刚弱冠的少年,如果不是身上一袭黄衣龙袍,哪像个威风八面的大清皇帝。弘昼轻笑,刚想离开。
“找朕什么事?”弘历并没有睁开眼睛,慵懒的声音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蛊惑魔力。
弘昼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得回答“皇兄,臣弟前来,是为了张廷玉之事。”
“出了什么岔子?”
“张廷玉这只老狐狸,把这次春闱暗地做手脚的事情全推在了李侍德的身上。而李侍德竟然也群招供了。皇兄,该如何处置。”
“张廷玉毕竟是朝廷重臣。一时之间,的确不好办他,如今也只有把李侍德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还朝,至于张廷玉,幔慢来办。” 弘历剑眉一蹙,低低的丢出话来。
“臣弟遵旨。皇兄可要好生保重身子,今儿累了就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有殿试需皇兄劳心。”
弘昼的关切弘历听在了耳里,却也没有多加回应,只是挥了挥手,转而起身,继续批改着剩下那些堆积在案边的奏折。
弘昼深深得望了他一眼,顺道吩咐了小张子几句,就转身悄然离去了。
随着弘昼的脚步声渐渐销匿,弘历这才慢慢又放下了奏章,站起身来。弘昼一直是自己的左帮膀右臂,如今虽然自己得知了他的心事,可是却也不能因此对他有所不同,重了,即伤了手足之情;轻了,他又会愈发深陷在这份不可能有回报的感情里,以后会因此发生的事更加难以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