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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凤舞仪光-第77部分

小说: 凤舞仪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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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见四下再无他人,谢琛再也忍不住,回身推了雨航一把,便扯着袖子捂着脸,笑得前仰后合,慕超在旁本想撑着,最终也是转开脸笑不能言。雨航被笑得如坠五里雾中:“两位兄长···笑什么?”——骧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放了筷子擦擦嘴哂道:“所谓文人之风哟,得了双俸就欢喜成这幅样子,有辱斯文。”袖子一掸起身向廊下去逗弄八哥了。
  “莫要听他曲解,我们哪里就成了财迷呢。”慕超擦擦笑出了眼泪,领着谢琛雨航移到一旁品茶“为兄和琛弟是在笑驰儿方才的模样,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学着骧儿的样子做。那个为难的样子实在是好笑。”——“是格,若没有骧儿做榜样,驰儿险险脱口叫出‘嫂子’···哈哈···”谢琛手搭着慕超的肩,笑得直不起腰。
  廊下的八哥‘咕呱’叫了一声,开口学舌:“南无阿弥陀佛”。接着又抖抖几乎掉光颈毛的头颈,开口分明是沈驰的声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沈骧阴测测冷笑几声:“连你都知道,禁宫佛龛上供的是欢喜佛。地宫中的先帝英灵又岂能安息。”说话间手一抬,一根银针穿透八哥身体,那鸟嘎的一声掉下架环,被脚爪链子拖着荡在半空。
  又一次看到骧收拾行装,不禁想起上一次在安远城家宅送行的情景,如今自己当真是有了家。想到此雨航禁不住喜上眉梢。缓步走到骧身后,慢慢圈住他,把脸贴在那瘦削而匀称的后背上。
  “你莫要错疑了意思。我已经对父母禀明过,日后若逢机会,他们自会做主放你出去成家立户”——“义父义母恩重如山,我万死难报。”手上力气加了一分“若不是你从中周全,我岂有今日。仪光,你的恩德,我今生都报答不尽。待我身上好了,定然好好伺候你···”两碗一紧,怀中人已经脱束闪到一旁。
  “萧宇你听好了,安远城许你留下约定的话,如今依然有效。沈驰此番色令智昏,焉知其中没有你自愿推波助澜的心思。”骧的声音突然冰冷无比,雨航浑身一抖,几乎要朝着那个背影跪下去:“仪光你···不要赶我走吧···我是当真喜欢你的···你信我。我的心是干净的···自从你在安远收留之后···身子也是干净的。”
  骧在不远处转回身,见雨航直要往地上落,叹了一声上前拉住他:“也罢,与你说明也无妨。”拾起雨航的一只手压在自己胸口“十五岁时被施了‘兰若牵情’术,虽未全部完成,却留下了一人的影子。尽管对此人满满的都是恨,确也封住了我所有情爱感觉。在将之剃净之前,我接受不了任何人亲近。你也见到了,我房中没有侍妾婢女,日常起居都是哥哥们打理,因为一旦有我不熟悉的人迫近,我会癫狂杀人的。鹤卫出关都有这道次序。只不过给我用的药,与其他人不同。他们都是浅效且是对事不对人。我现在状态还亏得爹爹及时赶到加以中止,否则我如今早已是个妖孽一般的生物”
  雨航目瞪口呆如遭焦雷击顶一般,呐呐不成言。年少时仅听父辈们说起:重臣远放在外,上位者欲行牵制其心性,除了以质子挟持,还有赐毒。望着眼前少年,雨航心中的痛惜愤怒翻涌奔腾。这少年正是花样的年纪,一颗心却被早早的冻住,是怎样的狠毒机谋卑鄙算计,才需要动这般心思。“怎么会···这,这样···没救么?不,总有解治办法的,即使解不了,我都守着你,哪怕是等一辈子。”——“没有那么久,只需要对时对景天崩地裂的再痛几遭,就可破解。只是···”
  骧居然软软的笑了,凑近雨航耳边:“我极为忌讳狭小黑暗之处,更加怕疼。若有人想捉我,必要拼死抗拒绝不就擒。再有么,其实男女或两男交合之事我是见识过的。知道雌伏下面的很辛苦,始终反感这事。让我压别人,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禽兽,若是被人压更不可能,我怕疼。”雨航脸上的泪水还未擦净,就被逗得笑喷了出来。有心想安慰几句,终是因着怕触及其痛楚,而咬牙忍住。
  【鹤翔卫的牵情术,于建卫之后便行设置。多用于外出承担重大任务使命的暗卫。目的只在于牵制此人专心任务誓死效命。
  兰若牵情术若行施种成功,沈骧终身会为药物所致,专情专事于某一特定之人,对其言行言听计从至死不渝。
  这一特定之人正是睿嘉帝。他牢记当年先帝遗言,欲留一个倾心相辅的人,却也知道其母行径,早已从根本上伤透朔宁侯父子的心,于是不惜铤而走险,走了下下策。他希望沈骧真能痴情于自己,以此留住凤郎一颗专心。
  然而,沈赫及时终止了施种行动,又有沈太后的所作所为诸多冷酷残忍行径,只是残留的兰若毒适得其反。于是睿嘉帝与邓绶等人,一子错投满盘落索。睿嘉帝欲效先朝之例,为自己当朝设立护国相王的迷梦,也就此半途而废。
  ···无奈之何也,非关司命···】
  数日后长亭之外,沈骧身着一袭绛红色袍服,乌纱玉带,在朝阳辉映下艳如浴火令人难以侧目。在其身后排开迎奉銮驾仪仗,执节捧剑者无不神采奕奕。雨落伞盖翎羽号带,在渐起渐烈的阳光下华光耀眼。
  摆成如许阵仗,皆以为西恒和亲使团,希西恒国主亲理主事。意在表明和亲诚意,以期将和亲联盟一击而成。
  最后一名马军斥候在一丈开外处跳下马,单膝下拜抱拳禀报:使团大队距此不足一里路程。安奉督护送行入境的将军端木洵,接到钦差亲笔之后,又得西恒国主关照许可,已经原路快马折回安奉。西恒国主已率领使团径直朝这里赶来。
  骧挥手令其入列。凭着习武人敏锐的感觉,及脚下渐起的震颤,骧已知道,一支劲旅正裹挟迫近,只不过较之战时,多披一层亲和外衣。
  远远只见一团火苗般的跳动,逐渐扩大。骧一愣随之反映到,必是那头火色苍猊森格,跟着一起来了。于是他回身喝令随行人员务必原地不动保持队列。自己提着袍襟只身走出数丈之距。
  只站定片刻,那团火以烧到眼前,森格围着沈骧转了一圈,朝天嗡的吼了一声,行至一旁面朝着骧随行的人马蹲踞下来。依旧是那副凉薄模样,又仿佛只在告诫对面的人马,休要靠前否则咬死你们。骧心中明白,森格如此表现说明已经认识他,甚或在苍猊心中,已经认他半主之尊,需要他加以守护。
  脚下震动愈来愈强,当真是一股烟尘裹挟直逼过来。提领着这股烟尘的是一匹雄俊无双的淡金色汗血马。马上骑者依然是黑红相间服色,头上金冠闪耀。在看清爱犬相对守护之人,他高抬起右臂,身后人马随即收缰勒马停驻下来。唯有汗血马再次迈开四蹄径直奔过来。
  眼看那一人一骑竟是要从绛红色身影上踏过去,突然一声长嘶如龙吟般回荡,汗血马在咫尺间人立而起,两个硕大的前蹄踏下,溅起细沙打得袍服沙沙作响。
  英琭跳下马几步上前,剑眉星目间神采烁烁,一股喜悦几乎燃出火。但见面前的人长身直立标枪一般牢牢钉在地上,即使刚刚故意迫近时方才勒住马,他认识不动如山,面色泰然;真让英琭喜欢的不行直有冲动想把这少年一把抱住,原地抡转几圈才快意。走近十步之内,绛红色的身影挽手平端一礼,却不开言,是因为方才恃强挑衅的举动不高兴了。
  英琭叠掌于胸前率先开言:“来的路上为遣索然撒了一卦,言:有凤来仪。果然今日得见凤郎临于朝阳之间。”——“国主谬赞实不敢当。骧何德何能敢称个凤字。倒是得蒙吾皇信重特命迎奉,得以一观‘风鹏正举’的奇观。”
  英琭仰天大笑伸手挽住沈骧,不要他行礼:“故友相聚不亦说乎。仪光这张嘴是越发不饶人了。久别重逢幸甚之至,你我弟兄拥抱一回当不为过吧!”话未说完两臂已经圈开,一脸的诚挚。骧见状只能回答声“不为过。”
  触手瞬间沈骧几乎是跌进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随之整个身体像是被铁箍勒住般,想动一动都不能够。后颈上滚烫的气息仿佛能把那处肌肤烧化,声音暗哑中带着兴奋的颤抖,仅能他们两个人听清:“仪光,小凤凰,这一刻···让为兄想得好苦!”
  “王爷,呃,不,放之兄请放开。兄弟之情属于你我私谊,不宜在此间···你···搞的我喘不上气”几乎要被两道铁臂勒断了肋骨。只得两臂勉强攀住英琭后背,仰起头往胸中抢些气息。如此一来彼此间因之呼吸交缠,近的能够在对方眼睛中看到自己。终于,铁臂松开气血骤然涌动。英琭脸上现出恶意的笑容,骧知道自己此刻不知狼狈成什么样。接下来听到的话让骧脸上腾起燥热。“贤弟当时酒醉之后,你于为兄还有甚隐私可言,嗯——?果然是故地之上养息的近便,贤弟的肌肤较之安远时,更嫩滑了许多呢。”
  “住口!”听英琭越说越离谱,骧赶忙低声喝住无赖嬉笑。英琭也不气,一把捉住骧左臂脉门,转脸就是一派礼贤下士的谦和之态。一面招手示意部下们下马列队,一面牵着骧走向迎奉队列:“沈大人少年英秀才俊飞扬。如今更是横走于朝廷文武两界,端是圣券匪浅。说不得几年之后昌之朝廷便可跃然而出当世最年轻的中枢宰辅。”沈骧狠狠甩手挣脱,未成。
  “我是螃蟹你就是鸱鸮”——“我正是无事不来呢。”
  【鸱鸮,暗指猫头鹰。民间素有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之说。】
  行至迎奉队列之前,骧随即换了语调:“不敢当国主之赞。下官忝居君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谨守人臣本分”
  英琭松开了钳在沈骧脉门上的铁爪,以王者之姿巡视了一轮迎驾队列。倒似是检阅队列,虽不尽其意,也还是给几分面子表示一下欣赏。转回对向沈骧复又展开笑颜:“上朝待友邦属地之诚,由此可见一斑。沈大人辛苦了。孤家敬谢不敏,随后客随主便配合安置了。”
  终于看着英琭一行在金庭驿馆安置下来,骧以为可以长呼口气。推开缠在脚边的森格刚要起身,又有随从来报,西恒方面要求把驿馆内的厨子全部领走。不待吩咐时,西恒随驾护卫的唐劭卓尔,笑意融融的走过来。
  来至近前双双叉手行礼,唐劭言道:“仪光公子,别来无恙啊。正要与公子说明,我们此行带了庖厨用物,就不需要贵方准备了。”
  沈骧含笑点头,回身命令随从将驿馆厨房腾出,庖厨全书带离。唐劭牵过森格让在一边,卓尔上前抱拳谢道:“主公命我二人来请公子至庭中待茶。特别采办的信阳毛尖,邀请公子共赏。”——“在下记得他不喝绿茶。”
  唐劭抚摸着森格硕大的头呵呵一笑道:“主公说:他要修习近身攻防才可一击取之。”
  英琭已经摘下金冠,发髻上只别了一只紫檀发簪。大红锦袍衣襟左右相叠,露出雪白的中衣领子。腰间随意挽着黑色丝绦,一把黑底洒金折扇缓缓摇在手中,随性而奔放。
  “欠了贤弟一顿酒,至今日方得兑现,倒让贤弟笑话为兄小气。也不瞒贤弟说,并非是为兄有意拖延。委实是因为之前的时日里,我连坐下来踏实用餐的机会都没有过。对旁人也就罢了,对贤弟是万不能马虎的。咦,仪光想一直如此站着讲话吗?”看到骧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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