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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欲望悬崖 作者:苏芸-第29部分

小说: 欲望悬崖 作者:苏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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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死不渝的感情只有在小说里才有,他和史少诚分开了八年,当年的那点爱恋早在漫长的岁月里化成了灰。如今什麽都变了,连他们也面目全非,所谓的事过境迁,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史少诚所在意的,无非就是当年那突兀的分手。男人都有虚荣的自尊,无论被谁甩了,总要心心念念地惦记许久,这与爱或不爱并没有绝对的关系。
  林润想著,不自觉地点点头,再次强化了一次自己对这个看法的认知。然而一句话却不时在他耳边响起来,阴魂不散一样,让他头痛欲裂。
 “林润,我不能不计较……因为我还喜欢你。”

  他打定了主意,等到史少诚回来的时候好好同他谈谈,这麽多年过去了,两个人总要抛开过去,无论是不是还有遗憾和不甘。然而史少诚这一去却仿佛消失了一般,久久也没有消息,林润起先还挂心地等待著,渐渐的也就不再等了。
  或许那只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在荷尔蒙的作用下,什麽荒谬的话都能说的出口。林润对自己说,如此一来算是免去了一桩麻烦,然而事实是他不但没有变得轻松,反而越来越频繁地想起史少诚了。
  那次的亲密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让好不容易围堵住的记忆泄洪一样炸开,再也关不回去了。

  转眼就到了媛媛的祭日,林润安排好公司的事务,约了平思韵一起去给女儿上坟。夫妻俩默默地在坟前点了几柱香,把墓碑仔细地擦拭了一遍,哀伤都融化在岁月里,谁都没有哭。
  扫过墓之後,两个人客气地道了别,林润刚想离开,平思韵却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又开口叫住他。
 “林润,你是不是见过少诚了?”
  林润一愣,才迟疑的点点头,平思韵勉强地笑了笑,然後又皱眉。
 “其实他以前也回来过好多次,我没有告诉你。”平思韵掠了掠头发,声音里略带歉意,“毕竟那时候我们是夫妻。”
 “告诉我也没什麽用,再见面也没什麽意思。”
 “他没说过,不过他那个人我是知道的。”平思韵抿著嘴唇,略微垂下眼睛,“他其实想见你。”
  林润笑了笑,“算了吧。”
 “其实我早就想过离婚,但是又有了媛媛,只能将就著过了。”平思韵扭过头,看著远处星星点点分布的墓碑,“其实我倒有点耽误了你们。”
 “这是什麽话,什麽耽误不耽误的。”林润摸摸她的头发,就像从前他常做的那样,“要说耽误,也是我耽误了你。”
  没有谁对不起谁,也谈不上谁耽误了谁,他们的婚姻是个荒唐的错误,犯错的却是他们两个人,谁也脱不了干系。他们曾经是同谋,曾经是共犯,曾经是一条船上的同夥──然而林润和史少诚,却从来都不是“我们”。

为什麽小史同学一当受,就变得异常娇柔娇弱……好诡异T T




欲望悬崖55

  冬天是业务的淡季,随著天气一天天冷下去,林润也开始越来越清闲。公司的职工许多都趁机请假结婚,林润连著出席了几场婚宴,没有哪一次不是大出血地送红包,还被人灌得丢掉半条命的。
  平时把员工压榨得太狠,难得趁著婚宴的机会报复一下,这林润完全可以理解。但每次醉的头晕脑胀,回到家里又空无一人,连口热水都没得喝的时候,他也难免觉得有些凄凉。
  其实思韵在的时候,也未必怎麽照顾了他,但有一次他喝醉了之後,思韵在凌晨爬起来给他煮了粥,那平淡的温柔让他一直都记得。
  爱是谈不上的,分开了以後也就没有了恨,一起生活了八年,不可能什麽都没有剩下。又一次醉酒之後,林润头疼欲裂地给思韵打了个电话,还没等对方接起,他就飞快地挂断了。
  在盲音响起的一刹那,他突然明白,尽管不甘心,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过去,连回忆的余烬也被生活吹的四散零落,无处可寻。
  没有什麽样的感情能经得起漫长的平淡和麻木,在生活得航道上一旦分离,构筑起的一切就只能慢慢的崩塌瓦解。
  而回忆并没有任何力量。
  他和平思韵是这样,他和史少诚更是如此。当年那些懵懂的爱恋和挣扎都不算什麽,在时光汹涌的洪流里,他们仅有的一切都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拼凑不及。
  林润自嘲地笑了笑,彻底掐灭了心里那颗小小的火星,他奇怪自己怎麽竟隐约还抱著希望──以为那一切或许并没有完全过去。
  他和史少诚的感情,早已经彻彻底底地死透了,回光返照了救不了它,这是他们都早该明白的事实。林润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望著空白的天花板,在头痛和恶心里,安静地等待著从醉酒中清醒。

  天气转冷之後,母亲的身体也开始不大好,她的冠心病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一直在吃中药调理,总是反反复复的。入秋之後她的心绞痛突然频繁起来,血压也控制不住,医生就新开了当归四逆汤。母亲嫌市面上的药材不好,林润只能四处给她搜罗好的通草和细辛,连跑了几天,倒比跑业务还累不少。
  好不容易凑齐了药,林润回家前想要给母亲打个电话,摸摸身上才想起电话早上忘在了办公室。他夹著一大包药材上了楼,远远地就看到门前有一个人站著,那身影十分的眼熟。
  他迟疑著站住了,随即来人看到了他,立刻对他笑了笑,笑容有些拘谨。
 “林润。”
  林润沈默地点点头,把药包从右手换到左手,眼睛却一直盯著史少诚,有点做梦似的恍惚。
 “打你的电话一直不接,所以就来你家等了。”史少诚的语气里微带歉意,“我今天晚上就要走。”
  
  这两个月他不知去了哪里,明显地瘦了,而且晒得更加的黑。他穿著便服,但神色不大清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表情略带著疲态。
  林润点点头,走过去打开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感到心里有些异样,好在很快就恢复如常。他伸手打开了门,十分客气地说,“进来说吧。”
  房间里仍然空旷干净,林润帮史少诚倒了水,两个人在沙发上沈默地相对了一会。半晌史少诚放下杯子,开口说道,“林润……”
  林润正色看著他,他却又不说话了,露出很少见的犹豫神色。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还是林润先开了口,“来找我有事麽?”
  明知故问,但这种问题往往最难回答。史少诚又看了他一会,脸上的线条逐渐绷紧,又呈现出惯有的刚毅果断来。
 “林润,能不能和好。”
  八年的光阴没让他学会迂回城府,反而比从前更加直接了,林润没料到他就这麽直接地说出来,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史少诚安静地等了几秒,神色渐渐地动摇起来,低声说道,“林润……”
  林润咳嗽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要说的每一次字都有些难以启齿,然而该说的还是要说,只是喉头不由自主的有些僵硬。 “你不要犯傻,嗯?”
  史少诚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又像是惊诧,又像是有些伤心。林润一鼓作气地说下去,“其实你就是不甘心而已。”
  史少诚皱了皱眉,刚想反驳,林润就阻止他,“你让我说完。”
 “那时候分手得那麽不明不白,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所以这麽久了,你还一直放不下。”林润平淡地说,“那件事我很抱歉,但是不管怎麽样都过去了。”
 “我不是──”
 “史少诚,”林润打断他的辩解,“都已经这麽久过去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让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沈默了。八年的时间滔滔如洪水般席卷了一切,两个人迫不得已地正视了那道岁月的鸿沟,都感到了分别造成的距离那强大的力量。
 “这些年你变了不少。”林润轻声说,“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史少诚微微点一下头,表情十分复杂。
 “我也不一样了。”林润干涩地笑了笑,“但你好像没发现。”
 “发现了。”史少诚低声说,“一见面的时候就很吃惊……你变了很多。”
  秒针滴答滴答地行走,一刻不停,分针越过了边界,然後是时针……三千个日日夜夜,在转瞬间就消失不见,却远比记忆中要漫长的多。
 “我们都不一样了,但你还想著过去的感情没变。”林润慢慢地说,“不管我们和不和好,那些都回不来了……其实你也明白,对不对?我们……还是给过去留点回忆吧。”
  史少诚久久地看著他,目光变化著,从固执逐渐软化成犹豫,又慢慢变成一种无奈地落寞。最终他慢慢点了点头,那动作十分的沈重,仿佛他肩膀上正负担这某个重物,压得他无法呼吸似的。
  林润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即使在当年分手的时候,他也没有显得这样沮丧和落寞。林润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酸楚的疼痛。然後,带著某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他吻了史少诚。

  这个突兀的吻一结束,两个人又立刻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们勉强对视著,都处在一种微妙的迷惑里,在方才的一瞬间,仿佛有什麽东西动摇了一下,轻响著开始龟裂。
 “这个是……”林润试图开口解释,但终於说了三个字就没有下文。屋子里又寂静了一会,随即突然响起了一阵铃声,林润吐了口气,如蒙大赦一般接起了电话,叫了声,“妈。” 

小史你居然一走两个月杳无音信……这就是当军嫂(?)的坏处啊T T




欲望悬崖56

  随意地说了几句,母亲把话题引到自己的病,“润润,最近我觉得心脏又不大舒服,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医院。”
 “是不是又心绞痛了?”林润问得紧张──母亲的心绞痛这几个月来发作了好几次。
 “昨晚有一次,”母亲的声音有点异样,“没什麽事。”
  林润蹭地站起来,“妈,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现在医院早下班了,叶医生又不在,别人我也信不过。”
  这两三年来母亲从没去过门诊,怕人多。每次都是直接到住院部找相熟的医生,方便也放心,就是搭得人情多了些。林润又劝了她几句,看母亲的态度实在坚决,只能答应她明天再去。
  “妈,那我明天一早去接你。”
  
  挂了电话,林润迫不得已地又转向史少诚,方才的那种尴尬没有淡去,反而更加鲜明了。两个人讷讷地坐了一会,都不知道该说什麽好,片刻之後史少诚站起来,咳嗽了一声说道,“那我走了。”
 “行。”
  於是林润也站起身来,送他到门口,看著他换好了鞋子,又摘下衣帽架上的大衣。在史少诚转身的一刹那,他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又像是轻松,又像是怅惘。
  然而史少诚竟没有马上离开。他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後突然回过头,紧了紧大衣的领子,慢慢地说道,“林润,我走了。”
  林润点了点头,没有说再见,虽然是平常的客套话,但这个时候说起来,倒像是带了某种不寻常的寓意。
 “我可能三四个月都回不来……也可能半年。”他轻轻地说,话语里却有种坚毅的决心,“我们的事,希望你再想想。”
  他用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大合适的词汇,然而林润竟然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隐约地觉得某些事情逐渐开始失控。史少诚又看了他三四秒锺,终於推开门走出去,在灯光里镂刻出一个暗色的背影。

  那晚林润没怎麽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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