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战火之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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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青草边闻花香?”
“那么,莫斯科刑侦局和联邦安全委员会难道斩了草却没有除根不成?”聂斯捷伦科感到惊讶。“那么奥尔洛夫中将怎么样?列夫·伊凡诺维奇,您报告了彼得,而他却去睡大觉?”
“华连廷,你是上校不是?我也是上校,咱们是一伙人。中将另有他的一伙人。巴尔金副部长不支持我的倡议,我的报告被他们一笔勾销,于是我同斯坦尼斯拉夫申请休假,想证明肩章上的星跟脑子里的星不是一码事。”
“对不起,列夫·伊凡诺维奇,你是想鸡蛋碰石头。长官们不仅仅只是将军而已,他们代表了一种体制。但您是个有头脑的人,您按自己的规矩生活,然而您也没有忘记要个休假证。那么我和格里戈利干嘛要拼命卖力呢?”
柯托夫比他的朋友更聪明也更精细,他不相信古罗夫的话,猜想他们是在编造一些托词,因而没有开口。
“华连廷,你叫人莫名其妙,把我当成傻瓜啦,”古罗夫口气生硬地说。“有一些人,我们干的工作跟他们有利害关系。每个月三千美元,花销在外,事情办成了有奖金。”
“行!”聂斯捷伦科点了点头。
“可我不行!”柯托夫说。“我这么大年纪才好歹成了家,夫人怀了孕,我必需办保险。死亡十万,重伤残废五万。”
“犹太人总是精明的,”聂斯捷伦科说。
“立个字据还是口说为凭?”古罗夫问道。
“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柯托夫冷冷地答道。“列夫·伊凡诺维奇,请原谅,您也不会永生不死。该跟谁讲,您把条件讲好,咱们口说为凭。”
“钱的问题就这么定了。”古罗夫打开放在他面前的公文夹,“格里戈利,你说得对,但我不喜欢你的这种情绪。”
“我也一样,”柯托夫答道。“只不过这不是我的情绪,而是俄罗斯的现实。五月里我们去参加选举,看见黑洞尽头出现了一线光明。今天我们走出黑洞,却发现前途依旧渺茫。我并不特别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妻子和孩子应该有钱糊口。”
“这人倒很严肃认真,”聂斯捷伦科做了一个怪相,随后笑了起来,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古罗夫确实不喜欢柯托夫的情绪,可能因为这种情绪跟古罗夫本人的内心状态相似。他本想把这个侦查员申斥一顿,叫他别参加了,但他看了斯坦尼斯拉夫一眼,后者摇摇头表示否定,于是他克制自己,说道:
“工作很平常,无非是调查加侦查。不过咱们都很清楚,干我们这一行谁也不知道房角后面藏着什么。我们有一定的优越性。”古罗夫开始扳指头算起来,“有钱,有行动自由,没有谁催促我们,一遇危险就可以往后撤。”
“咱们不知道当局为什么要停止工作,抓住一个年青人就算完事,”柯托夫仍未住口。“我很不喜欢彼得·尼古拉耶维奇不过问您的报告而去找副部长。这个问题归总局局长管,他没有必要……”
“你这个固执的大鼻子犹太人!”聂斯捷伦科打断他的话,“人家给你提供工作机会,你就别再胡扯了。”
“哪儿的话,我对你们的意见极感兴趣,”古罗夫头一次完全诚恳地说,“假如一个有经验的侦查员从这个角度看问题,那么,当莫斯科刑侦局和联邦调查委员会的伙计们得知我们对他们的证人感兴趣时,他们对这个问题就会产生同样的反应。而我们撇开这些证人无论如何也不行。”
“我不同意你的话,”克里亚奇科插了进来,“格里戈利个人认识古罗夫上校和奥尔洛夫将军,了解他们之间的友谊,因此才作出以上结论。彼得罗夫卡①的人早把我们忘了,联邦调查委员会的人只知道我们的警衔和姓氏。谁也不会仔细琢磨这件事,只会把它看成民警内部的一般争斗。噢,大案侦查员跟将军闹矛盾了,这种事是常有的。”
①莫斯科街名,莫斯科刑事侦查局所在地。
跟往常一样,斯坦尼斯拉夫说了几句就懒得再说了。古罗夫笑了一笑,给柯托夫递了个眼色,说道:
“而你呢,格里戈利,了解情况越多就越是睡不安稳。”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发誓从来都不想了解多余的事。现在掌握的情况已经叫我疲惫不堪了。”
“这好极了。你跟华连廷分工找证人,一人一半,把他们定为目标,跟他们认识认识,别提多余的问题,决不要指出他们讲话前后矛盾。原则上要持这样一种态度:是上司认为恐怖分子不止一人,而你们自己则认为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你们干工作是出于压力,是被迫的。跟谁能喝一杯,那就请他吃喝,但什么也别问。只说碰上了一个好人,很高兴……至于作案的还有没有别的人,管他呢。要是那人说车臣人都该枪毙,那就枪毙吧;要是他认为应该跟他们和解,那就和解吧。”
“不用多说,列夫·伊凡诺维奇,全明白了,”聂斯捷伦科说着转身看看柯托夫,后者也点头同意。
“太好了。明天你们可以拿到钱,两辆小汽车,一个司机——以应急需吧。”古罗夫看看斯坦尼斯拉夫。“你去邀一邀斯维特洛夫,我想瓦西里·伊万诺维奇不会拒绝的。”
“夏伯阳么?这人只消给他重新套上鞍子,不给吃的他都干,”克里亚奇科答道。
“祝你们一切顺利,”古罗夫跟侦查员们一一道别,把他们送到门口。“斯坦尼斯拉夫,你的任务稍微复杂一点,得设法找到这些证人。当然啰,可以通过检察院,给伊戈尔·费多罗维奇这老家伙磕个头。”
“这人有点棘手,似乎也算个老朋友,为人也正派,但他可能固执己见。他会说,那家伙已判了刑,上诉也驳回了,到此为止吧。”
“也许,”古罗夫表示同意。“因此你试着往莫斯科刑侦局钻一钻。咱们那帮人还有没有谁留在那里?”
“没几个了!不过我会找到的。我这人有装甲护身,用大炮轰都不怕。我就说:古罗夫这人哪,你们都知道,可不是个等闲之辈!”斯坦尼斯拉夫亲切地看了古罗夫一眼。“这个诱饵抛出来,可以钓上十条鲫鱼。我说,古罗夫跟奥尔洛夫将军吵架了,他们二十年来一直在吵。大老爷们打架,小跟班的遭殃。小跟班的自然是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这可是个老老实实的伙计,埋头干活的马驹子。”
“要是没有我你怎么过日子?”古罗夫问道。
“平静地过,”斯坦尼斯拉夫不加思索地答道,随即又补了一句:“只不过很寂寞。”
“行了,”古罗夫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干吧,不过要注意,留在莫斯科刑侦局的不只是些傻瓜,因此你别多说话,要多叹气,多发牢骚,说为了点小事儿支使你东奔西跑,把你当个孩子似的。”
“我照办,列夫·伊凡诺维奇,傍晚前我把证人名单弄出来。”
“但愿如此。”古罗夫在桌边坐下来,拿起听筒,给戈奇什维利挂电话。
“喂。”电话铃响过两声后公爵答话了。
“你好,沙尔瓦,得见见面。不过从今天起咱们不能互相到对方家里做客。你在你的‘梅尔谢杰斯’车里等我,别在我家门口,要往下一点,在十号附近。把司机打发走,今后别让他再见到我。过一个小时行吗?”
“什么行不行?我没出家门,一直等你的电话。”
“一言为定。”古罗夫向斯坦尼斯拉夫伸出手来。“咱们得潜入水中,才能试出深浅。”
古罗夫在“梅尔谢杰斯”的后座上坐了下来,沙尔瓦坐在司机座旁边,司机不在车上。
“你好,公爵。”古罗夫半坐半躺,点燃一支香烟。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格鲁吉亚人恭敬地答道,他转过身来,座位靠背被他压得岌岌可危。
“你是个聪明人,你明白既然我跟你见面,那就是说我正在着手办案子,”古罗夫不慌不忙地说。“不过只有上帝知道我是多么不愿意管这件事。假如那小伙子真的没罪,那么这个案子的案情就会叫人厌恶,甚至今人作呕。得花费很多钱,我召集了三个人,他们有家,得办保险,我自己不需要保险。”
“您这话是多余的,列夫·伊凡诺维奇,”沙尔瓦非常激动,改用“您”称呼古罗夫,“我马上付一百万都行。”
“我不会拿你那么多钱,”古罗夫递给沙尔瓦一个信封。“这是我那几个人的材料,假如有人死了,给他们每人家里付十万。担保嘛,就凭你一句话。”
沙尔瓦接过信封,给自己画了个十字。
“我给你的这些字条你全都记住,把信封毁掉。”
“你像是要上前线似的,”沙尔瓦喃喃说道。“我今天就办到。”
“不是今天,而是现在,我躺着等你全都记下来。”
“你不相信我?”
“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上这儿来了。你也是人,也可能出错。注意,我们不是雇佣,但也不是红十字会。我从你这儿拿钱是因为面临一些开销:工资,交通费,不能全都预见到。我们关心你这个案子另有原因,否则我也不会参与。”
“我明白,列夫·伊凡诺维奇,人们不会忘记……”
“别打断我,”古罗夫语气冷淡、话语简单,他对自己、对整个现状都感到不满。“你什么都不明白,人们也不会不忘记。有个里纳特,绰号叫谢卡的,还活着,你能见到他吗?”
“只要活着就能找到。”
“梅利克·优素福和拉菲兹·勒扎呢?”古罗夫问道。
“两人都在莫斯科,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把他们三人找到一块儿,得谈一谈。找个私人小咖啡馆,可以去上次你们让我险遭切柳斯季暗算的那一家。眼下我还没有开始工作,不会引起注意,但很快就会引起注意,到时就得停止一切联系。我自己去找你,建立联系渠道。假如有人来找你并代我问候你,那就表示是我的人。”
沙尔瓦看着古罗夫那轮廓分明的侧面,那无拘无束躺在汽车后座上的强壮的身体,心想:这个民警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他跟别的民警不同,一个车臣青年的生命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绰号‘公爵’的‘老大’,认识这位民警二十多年了,然而实际上对他却一无所知。
“我现在给你三十万,你认为需要怎么花就怎么花,”沙尔瓦说着从脚边拿起一个公文包。
“这是什么钱,公爵?”
“我的钱,这钱我纳了税的。”沙尔瓦咔嚓一声把锁打开。
“只拿五万。万一被人打死钱就丢了,我可不能冒险。”“打死”两个字从古罗夫口里说出来十分平淡,听起来像是说惯了,无关紧要。“你最好今天晚上把那几个人召到一起,六点以后我在家。”
古罗夫把美元分别塞进几个口袋,拍了拍沙尔瓦的肩膀,轻捷地跳下汽车。
克里亚奇科和古罗夫于八点整驱车来到小咖啡馆门前。斯坦尼斯拉夫停放好“梅尔谢杰斯”,环视了一下昏暗的小巷,不满地嘟囔道:
“见他妈的鬼,车子可别偷走了。”
古罗夫心存疑虑,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并排停放的“沃尔沃”汽车里钻出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他从啤酒罐里呷了一口啤酒,满有把握地说:
“尽管放心,先生们,祝二位胃口好。”
“谢谢。”古罗夫朝镶着镜子的门走去,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门上没挂“打烊”的牌子。古罗夫进了门,认出一个动作敏捷的男人,这人是看门人,兼管存放衣物,必要时则出面对付酗酒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