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墟玫瑰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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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带的路?
那是上帝安排的罪与罚
骷髅地燃起复仇的火焰
耶稣的血写下死亡的预言
不祥的数字再次奏响罪恶
躲在地下的犹大
早就进了地狱之门
高平膺读完诗后冷笑一声,笑声带着自嘲与感慨,好像在嘲笑自己的片面思维,感慨局面的复杂性。叶婉看了看高平膺,在心里问自己,这个警察值得她相信吗?他也是很神秘的人,沈华起不也被他利用了。他借着沈华起的邀请来到这里,实际上却是在调查他自己内心的秘密。他让她脱离其他人,只与他交流,是不是也在利用她?
“我能相信你吗?”叶婉不放心地看着高平膺问。
“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呢?”他反问道。
叶婉沉思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跟十年前那个被杀的男人有关系?你认识他?”
提到十年前的事,高平膺的神情略微沉重了些,看着满脸疑虑与不放心的她,他很诚实地回答她,他跟那个男人没有关系,也不认识他。高平膺明亮的眼神与诚实的表情,让叶婉再次相信了他,她希望自己的赌注下得没错,跟随着他能走出死亡之地。
门外有人敲门,是何俑,他替自己的病人向叶婉道歉,告诉她沈丹已经吃了镇静药休息了,她也可以放心休息了。高平膺也安慰叶婉,暂时不会有事,能活到天亮。说着,他把门锁的按钮按下,替她锁上门而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叶婉一个人,冰冷的空间伴随着外面的雨声,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与绝望,就算活着走出去,以后的生活也是一片渺茫,姑姑恐怕是没办法再走出罪孽的深渊,死与活,都已经是同样的结局。寒冷、无助、委屈、遍体的伤痛,叶婉揉着受伤的腰肌,眼圈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下。
不听话的眼泪落在大腿上,叶婉用另一只手去擦拭裤子,擦拭间,她的手碰到裤袋里的一件突起的东西,是姑姑给她的项链。想到姑姑说的话,叶婉意识到这条项链的重要性,她连忙掏出项链。这是条挺有分量的白金项链,主要重量在项链的吊坠上。吊坠是一个白金圆柱,长约四厘米,直径约一厘米,柱身雕刻着小花小叶,花饰的花心装嵌着小钻石,金钻相衬,显得特别贵气。
叶婉琢磨不出姑姑给她项链时所说的话,“……如果我也死了,你要记住,一定要用这条项链,得到属于你的东西……”这条项链到底暗藏什么玄机呢?属于她的东西,又是什么东西?叶婉不明白,她不想看到姑姑死,可又无能为力。高平膺就像一把双刃剑,他既是查找凶手的人,也是惩办罪恶的人。就算姑姑不愿透露过去的事情,一旦找到凶手,过去的事情也就一目了然了。除非,凶手与警察都死了,叶婉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结局,可死的选择权不在她手上,她也不是能掌控死亡的人,她没这种胆量与杀气。
第十七章 秘道之门
凌晨四五点,是睡意最浓的时候,困倦早就缠上叶婉,但她沉沉的眼皮就是不能彻底放松,那杯咖啡也的确妨碍了睡眠,加上胃饥饿的感觉和恐惧与不安,以及对项链的困惑,叶婉没能很好地进入梦乡。辗转反侧间,她听到一两声哭声,仓促的哭声很快就没有声响。这次的哭声很近,就在二楼,也是女人的哭声,不是嘤泣的方式,只是呜咽了几下。二楼的女人,只有她和张妈,哭声来自张妈的房间。
叶婉打开床头灯,看了看桌上的小时钟,时间是凌晨五点四十分,还不到张伯张妈守客厅的时间。仓促的哭声还是惊扰了叶婉,她顾不上肌肉的疼痛,支撑着下床,轻轻打开门,阴暗沉寂的楼道隐约有人的说话声,是那对夫妻。
叶婉悄悄地走到张妈的房门边,贴耳一听,里面有极轻的说话声,是张伯在安慰张妈,他的安慰语气里,还有一些愤怒。说话声越来越轻。突然间,张妈“啊”了一声,这声以后,房里面的声音就更轻了,几乎听不到什么,后来就寂静无声了。
走回自己的房间,叶婉对张伯有了新的认识,一个替沈华文守宅守了十年的管家,一定知道不少有关沈华文与荒墟玫瑰园的事。没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安排,也许他们会在守房时行动,叶婉再也不愿合眼,她要监视这对夫妻。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到了早上七点钟。二楼有开门的声音,然后轮流有人进洗手间,再过了几分钟,听到高平膺与何俑互相道别进房的声音,看来他们与张伯张妈换班了。叶婉拉开窗帘,外面天已经亮了,猖獗的雨声也已经减弱,不再是倾盆大雨,只是普通的大雨。
十分钟后,二楼楼道没有了声响,下楼守房的人和上楼休息的人似乎都已经各就各位。叶婉打开门,看了一眼高平膺的房间,觉得无凭无据又无状况,还是先不要去惊动他。她以睡醒为理由,去陪他们夫妻俩一起守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客厅的沙发上没看到他们夫妻俩,叶婉走下楼梯,发现楼下空荡荡的没有人。她想去厨房看看,走到空门前,一下子就蒙住了。空门竟然被堵住了,被一道很厚实的木板堵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客厅去往厨房的路。
叶婉伸手推了推木板,纹丝不动。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木板突然落下去,隐入地板,空门又存在了,而地板一如从前,没看出一点痕迹。一瞬间,叶婉明白了,这就是秘道之门,空门这里的地板,其实是一个如电梯般的地下入口,刚才落下去的不是一块木板,而是一个方形的木板空间。
厨房、储藏室和洗衣房都没有张伯与张妈的身影,叶婉为了确认,又上三楼和四楼看了一下,的确没他们的身影,看来也消失了。张伯,这个其貌不扬的管家,居然也知道这里的秘道,还丝毫不露声色,那么他在这个住宅里,一定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秘道之门的发现要不要跟其他人说,叶婉犹豫了。秘道里面躲藏着重要人物,让其他人知道,等于让第十二个人也知道,这些人都进入秘道后,恐怕会再次发生血腥的杀人事件。那个秘道之门,她虽然知道了它的位置,可还是不明白打开它的机关在哪里。空门只是一个空门,门框没有装饰物,空门走道两边的墙面干干净净的,连幅装饰画也没有。唯一的装饰物,就是空门走道上面天花板当中的小吊灯。怎么才能让秘道之门升出地面,叶婉在空门的走道里转悠来转悠去,就是没发现像机关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吴媚兰出现在空门前,看着东张西望的叶婉问。
叶婉急忙说了声没什么,走出空门坐到客厅橱柜这边的单人沙发上,发现吴媚兰还在用怀疑的目光看她,就添加了一些解释的内容,刚才她有些饿,就去厨房看了一下,没找到充饥的食物,就出来了。
听到这些话,吴媚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走进空门,转过身朝沙发这边走来。看来她也是想去厨房找食物,而现在听到叶婉的话丧失了动力。吴媚兰在壁画这边的长沙发上坐下,心浮气躁的目光看到宅门边没有生气的鱼缸,问叶婉鱼都去哪里了,难道被人拿去吃了?
“还没有饿到这种程度,那些鱼是因为水温太低,都被冻死了。”叶婉白了吴媚兰一眼。
吴媚兰又重重地叹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哀悼那些鱼,其实是在担忧自己的处境。如果没有发现秘道之门,叶婉的心情也会是沉重的,现在她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只要找到机关,她就可以走进秘道去找姑姑,去找逃生的机会。
“张伯和张妈呢?现在应该是他们守房的时间啊。”吴媚兰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在楼下看过了,他们不在楼下。”叶婉不动声色地说,忽然想到自己的一个疏忽,她并没有去查看过张伯夫妻俩的房间,“也许,他们还在房间里没下来。”
心浮气躁的吴媚兰站起身朝楼上走,去二楼找张伯和张妈。很快,楼上有了动静,有人在楼梯上跑上跑下的脚步,接着就传来哭声,粗枝大叶的哭声,带着叨唠,很容易让人知道是谁在哭——是张妈。听哭声中的叨唠,是因为张伯的消失。
叶婉走上楼,看到张妈坐在二楼的楼梯口,靠在楼梯拐弯处的铁栏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边哭边埋怨,埋怨张伯没心没肺,叫她可怎么活。又怨自己命不好,嫁了两回也没嫁到个好男人。虽然她不是他的原配,但也跟了他十几年,连女儿都有了,不能就这样说抛弃就抛弃呀。
凌晨时分,张伯与张妈在房里说些什么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张妈害怕死亡而哭泣,张伯就安慰她,并告诉她有关秘道的事。可现在张妈的出现,让人不理解他们夫妻的行为了,是张伯故意留下张妈了解情况,还是他偷偷一个人弃妻走了?看不出张妈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被抛弃了,她的悲伤让人迷惑,分辨不出真与假。
哭声也惊动了刚休息的高平膺和何俑,对于张伯的消失,大家都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这个人明明知道秘道之门,却一声不吭,现在还一个人偷偷走了,实在是可恶。高平膺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妈,让她将事情经过说一下。
“早上起床时,我有点头晕,老头子就让我再躺一下,他先下楼看守。刚刚吴女士来敲门,我才知道张伯不在楼下,上楼查看也没有,他居然扔下我走了。”张妈说到这里又抽抽搭搭起来。
楼道上的人漠然地看着张妈,在想事情的发展方向,张伯与沈华起如果是一伙的,他们躲藏在秘道,就不会那么简单。为了自身的安全,叶婉没有站出来指证凌晨听到的事,张妈那一声“啊”,很明显是听到了吃惊的事,一定是个秘密,但不一定是秘道的秘密,如果张伯跟张妈说了秘道的事,她干吗还坐在这里哭骂张伯,就算演戏也没必要这样投入。那个秘密也许是张伯的,也许是沈华文的,或许就是荒墟玫瑰园的秘密。
张伯的行为令人恼怒,但恼怒无济于事,高平膺用熬夜发红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张妈,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回房了,他现在疲惫困乏,需要休息。没人安慰张妈,她的不幸缺少真实性,得不到几个人的信任,更不可能让叶婉信任,张妈从第一个夜晚就对她撒谎了。吴媚兰发了几句难听的牢骚后,愤愤不平地离开二楼去三楼。只有祥和的何俑在回房睡觉时,还是安慰了张妈几句,让她不要因此担忧,也许,张伯会回来救她的,现在回房休息吧。张妈接受了他的安慰,怏怏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二楼恢复安静,叶婉站在楼道上做思想斗争,要不要把秘道之门告诉高平膺?她很难抉择,不告诉他,自己一个人行动会不会有危险?告诉他,秘道里面有姑姑,凶手和警察都不会放过姑姑的。为了那个完美的结局,叶婉决定一个人去冒险,只要她进入秘道里与姑姑会合了,凶手与警察在住宅楼里自生自灭,完美的结局也就实现了。
想到这里叶婉的手脚有些发抖,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饥寒。叶婉先去房里找了一件暖和的外套穿上,然后下楼到厨房寻找可以增加能量又不伤胃的食物。还好,有一包袋装的速溶奶茶放在柜子的杂物下面,可能是被遗忘的。它不会太伤胃,又可以补充能量,简直是珍宝,叶婉马上泡了喝下。
墙面实在是没有可找的东西,叶婉开始将注意力放到地上,机关会不会藏在某块木板下面。她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