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湖鬼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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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持上每一节课,每天早上按时起床,一日三餐按时吃饭,晚上下自习之后还要到校园后面跑步。这样的习惯坚持了一年的时间,一直没有放松过。
很多人都觉得沈鸿的生活不像大学生活,可是沈鸿只不过笑笑,依旧我行我素。
几乎和沈鸿完全相反的是马明杰。
马明杰是北京人,不胖不瘦,很开朗。可能是由于地域的关系,马明杰带有一种特有的京城独生子的优越感。可是,这种优越感并没有影响到马明杰的为人处事,所以并不让人厌恶。
对沈鸿来说,马明杰喜欢的好莱坞电影、日本漫画,他自己并不感兴趣,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友谊。
马明杰性格开朗,做事情大大咧咧,朋友很多,生活也很不规律,但是沈鸿对他没有丝毫的芥蒂,相反,沈鸿的心里还是蛮喜欢马明杰这个人的。
大学第一学期,学校就开设了计算机课程。中学时代一向循规蹈矩的沈鸿面对着电脑屏幕一片茫然,甚至连基本的打字都不会。看着邻座的马明杰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跳跃,他有一种难言的挫败感。
这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马明杰竟然放弃了正在热聊中的QQ,主动凑到了自己面前。
“有什么不会的问我。”马明杰的话很干脆。
第一节计算机课,马明杰什么也没有做,一直指导着沈鸿的操作,不厌其烦地向他解释一个个在自己看来近乎白痴的问题。
这件事给沈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知道对于马明杰来说,这或许并没有什么,他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期待什么感恩。
事实上,从马明杰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并不比其他同学的关系好多少,只不过同在一个宿舍,又是上下铺,感觉上更亲切一点罢了。
沈鸿喜欢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而且,沈鸿始终觉得自己应该报答马明杰些什么。“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一点他始终坚信。他知道这个念头有些好笑,所以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小秘密。
大一的上半学期在新鲜与迷茫中度过,大家都渐渐地适应的大学的生活。
如果不是那天早上隔壁宿舍的同学猛地撞进217宿舍的门,这样平静的生活或许就会这么持续四年。
那个同学撞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马明杰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沈鸿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知道,自己心里那个有些好笑的念头永远也不能成为事实了。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开始有一种思想慢慢地占据了他的心。
如果马明杰死的不明不白,那么自己有责任去了解那背后可能藏着的任何秘密!
而自从那天在后湖遇到秦怡之后,沈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在那之前,沈鸿对这位班花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也难怪,大学里哪一位“花”级的女孩不是把脸仰到天上去?虽然秦怡可能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沈鸿并不是那种对爱情急不可耐的人,所以也不愿意去讨任何“花”级人物的欢心。
他和秦怡,与他和校园里任何一位从身边走过的陌生女孩没有两样。
但是自从那次和秦怡在后湖聊天之后,沈鸿发现秦怡并不是那种不易接近的人。相反地,她表面上看起来比较冷漠,实际上是一个挺热心的女孩,这样沈鸿不知不觉间也开始和她多接近一些。两个人常常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上课,甚至吃饭的时候也在一起。但是,沈鸿一直都有意地避免谈到马明杰,就像他从来都不知道有马明杰这个人一般。
一天晚饭后,沈鸿和秦怡一同在校园里散步。
黄昏的未名湖,景色怡人。湖光潋滟,碧水微澜,再加上湖边袅娜的垂柳和不远处古朴的博雅塔,使得周围的人几乎忘记了这里是学校。的确,这里与其说是校园,不如说是公园,所多的是来往的游人。
沈鸿和秦怡沿着未名湖漫步,不时地避让着迎面而来的自行车。
两个人小声地聊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享受着湖边的美丽暮色。
走过未名湖的北岸,有一段很短的石桥通往未名湖中间一个突出的小岛,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了上去。环岛是窄窄的小路,周围是竹子和不高的灌木,这里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沈鸿,你是不是有意地避免和我谈起马明杰?”走在一棵树下的时候,秦怡冷不丁这么问道。
沈鸿吃了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回头看见秦怡,她的目光直射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啊,怎么会……”
秦怡不再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去。
暮色更深了,夕阳已经退下了,只在西边的天空还留着一抹光亮,未名湖周围的景色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未名湖的南岸有一个庙门,就是花神庙。据说是抗战的时候庙宇部分被战火炸毁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庙门立在那里,为美丽的湖光塔影平添了一些人文的韵味。
走过花神庙,沈鸿和秦怡从一座石桥拐进了南边的一条小路。走了不多远就来到了一大片草坪的面前,其间还种着高大的银杏树。银杏树的叶子很密,郁郁葱葱。
在不远处的一个长椅上,坐着一对情侣。
由于天色已经渐渐昏暗,沈鸿看不清他们的脸,只听见从他们那边传来的窃窃私语声,似乎是情话,但是却听不确切。
就在沈鸿和秦怡离他们大约十几米远的时候,那一男一女站了起来。
他们沿着草地间的小路往远处走去,沈鸿觉得他们的背影有些奇怪,但是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坐下休息一会吧!”
沈鸿说完就自己坐在了椅子的一端,秦怡犹豫了一下,挨着沈鸿坐了下来。
秦怡坐下的位置很巧妙,使他们俩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既不像一对情侣,但也决不是两个陌生人。
他们两人,下意识地看着那一对远去的情侣。他们依偎在一起向前走着,没有回头,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远处银杏林中。
秦怡的思绪还没有从刚才的话题中走出来。
“你觉得艾若明这个人怎么样?”听到这个名字,沈鸿立刻想到了几天前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不禁心里一震,没有作声,她不知道秦怡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艾若明这个人怪怪的,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都有些害怕。而且……”
秦怡忽然不说话,眼睛不安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恐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离他们不远处有两个女孩边走边低声地说着话,此外附近就没有什么人了。
沈鸿微笑了一下,轻轻地握了一下秦怡的手,似乎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秦怡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些感激地看了看沈鸿,继续说:“而且,以前我和马明杰在一起的时候,每次看到他,我都感觉他看明杰的眼光很奇怪,有些……有些狠狠的。”
“你是班里的班花,别人见你名花有主了,自然就嫉妒马明杰了。说实在的,我也很嫉妒呢!”沈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秦怡的脸有些红,但马上就解释说:“不是那个原因,我能感受得到。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你说得那样。而且,那天我一听到明杰出事的消息,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冲出的第一个人就是艾若明,直到现在我的心里还是疑惑,我总觉得马明杰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
沈鸿不再争辩,他明白秦怡的感觉绝对不会是凭空而发。而且,秦怡的话也印证了自己的直觉。以前他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对马明杰的死耿耿于怀,现在才知道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沈鸿把自己前天在艾若明的抽屉里看到的东西告诉了秦怡,但是他没有说自己周末晚上半夜的时候看到马明杰脸孔的事情——他怕吓着秦怡。
“那么说,那两枚戒指是一对了。”
沈鸿点点头,秦怡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人对这两枚戒指的了解几乎是零。
“既然是这样,其中的一枚为什么会戴在马明杰的手指上呢?艾若明又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另一枚戒指呢?”
显然不会有人知道答案,两个人只好默默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鸿发现秦怡的肩膀在微微地发抖,这才意识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偌大的一片草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周围阒无人声。路灯不知道为什么也还没有亮,他们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微风吹着银杏树的叶子,沙沙地响。
沈鸿看看时间,已经是快九点钟了。身边的秦怡只穿着一件绿色的连衣裙,在夜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我们回去吧!”虽然沈鸿还想继续坐一会儿,但是看看身边的秦怡,有些于心不忍。
沈鸿准备站起来,他的手习惯性地按了一下他和秦怡之间的椅面,忽然,他感觉自己按在了什么东西上面,那东西有些软乎乎的,好像人的皮肤。
沈鸿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身边的秦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急忙站起来,站在沈鸿的身边,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沈鸿的胳膊。
沈鸿掏出自己的手机,摁亮了手机的屏幕灯,向椅面上照过去。
一个类似于书本大小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
沈鸿把那个东西拿了起来——是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是绒面的,难怪摸起来软软的,有些吓人。
谁的日记本掉在这里了?
沈鸿想起了刚才在这张长椅上坐着的那对情侣,或许是他们不小心掉在这里的吧!但是从那时候起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找呢?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沈鸿和秦怡打开了笔记本。笔记本的扉页是一层薄薄的纸,纸的后面是一张毛主席戴着红袖章挥手微笑的油画。
这是一本“文革”时候的笔记本!
沈鸿继续往后翻,里面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有写。像几乎所有的“文革”时候的笔记本一样,里面的插页是几张毛主席的油画,《毛主席去安源》、《毛主席在延安》等,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笔记本翻到了最的时候,两人被两行黑色的小字吸引住了。
字太小,看不清楚,沈鸿把笔记本往自己的面前又凑了凑,这才看清了上面的字,是一首七言律诗:
“正是神都有事时,又来南国踏芳枝。
青松怒向苍天发,败叶纷随碧水驰。
一阵风雷惊世界,满街红绿走旌旗。
凭阑静听潇潇雨,故国人民有所思。“
身边的秦怡轻声地说道:“是毛泽东的诗。”
的确,是毛主席1966年6月的七律,那时候正值文化大革命形势风起云涌的时候,这首豪放诗就成了当时的青年们互相勉励的赠语。
在这首诗的后面用小得多的字写着:“赠:亲爱的琴”。
还有一行小字的署名:“辉于一九七五年十一月燕园。”
燕京大学是北大的前身,解放后的五十年代全国的院系调整,北大就从市中心迁到了燕京大学的校址,燕园就成了北大的生活区。
在这里发现了一本三十年前的笔记本,让两人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就在这时,一张照片从笔记本里掉了出来。
那照片就像一片树叶飘飘忽忽地翻飞着,最后落在了地上。
沈鸿急忙借着光亮把那它捡了起来。
这是一张“文革”时候很常见的合影照片。照片是黑白的,照片里一男一女都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