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血时代-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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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方候挣脱梁兴栋拉扯他衣袖的手,怒道:“老梁,别拉,你他娘地尽做老好人!今天,老子还非把事情说清楚不可!”
霍家山毫不示弱地说道:“武将军,请说,我洗耳恭听!”
武方候看了他一眼,冲着门外的警卫员吼了一声:“小杨,去把老子办公室的小保险柜抱来!”
……片刻后,武方候抖着手,打开保险柜,将一堆日记本、照片、嘉奖状……等等铺在会议桌上,冷冷道:
“你们自己看看,这是阡儿交给老子的,让老子代她保管,霍家山,你知道?你知道个屁!
五羊城总决战的时候,你们躲在港城,躲在后方知道什么?你们一颗米粒都未曾支援过我们!
我们派了多少次求援人员突围到港城,你们这帮孙子全他妈躲着,说什么自身难保,要不是老子手上兵力不够,早派兵过去直接抢了!
你们港城是城,五羊城就不是?你们知道破城当日的惨状吗?你们不知道!你们躲在港城永远看不到那种绝望,看不到那些畜生是怎么把我们的同胞当成猪狗一样赶在一起灭杀!
没有杀红过眼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恨与愧疚,五羊城全城上下省衣节食,他们宁愿饿死,也要将最好的食物和药品都留给我的士兵,但我们却无法保住哪怕一小片的城区!
突围的时候,你们能想到吗?他们都涌了过来,不是求我们带走他们,而是让我们带走孩子,他们送来了所有的还活着的孩子,求我们带走孩子,然后他们转身,用血肉之躯,为我们筑成一座人肉“长城”!
你们能想象到,当时一车一车地孩子哭着喊着自己的妈妈爸爸,而他们的父母却一个个地手拉着手,用自己的热血胸腔迎上那些扑上来的畜生的情景吗?
你们不能,因为你们都躲在这里!
我们不计代价地向突围方向发起冲锋,死去的士兵堆满了地面,我们是踏着自己战友的尸体来到港城的!
那时候,就差一层就要突出去了,老子一个连一个营一个团发起自杀式的冲锋,你们在哪里?
就那一层,死了我那么多的好战士,就是冲不出去!一车一车的孩子倒在那些畜生的脚下,倒在一片血泊中,被那些畜生咬在血口里,还挣扎着挥舞小手,泪汪汪地乞求我们这些JFJ叔叔救救他们,到现在我还能从梦中被这一幕惊醒……”
武方候眼泪止不地涌了出来,几乎哽咽到不能说话,咽了口气,继续说道:
“阡儿原本在港城,是我厚着老脸在未被围城前,求她去帮忙的,范大师后来差点为此找我拼命!
最后一层我们实在冲不出去了,阡儿就和我说,她要和啸云之弓融合气息,只有融合了,她的力量也许会百倍的增长,并更好的发挥啸云之弓的力量。
但她又告诉我,她一直和弓在一起,其实早就知道可以融合,但她不敢,她说融合后,她的力量驾驭不了,这只弓会反噬她的灵魂,会让她成为魔鬼而不能自拔!
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范大师有融合这回事,除了她,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这个秘密,我知道她是怕范大师担心,她父亲死后,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你们看看这些日记,这些嘉奖状,这些昔日的评语,阡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一个心地善良女孩,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碰到蟑螂都会吓跑,你们怎么能想象,她会拿着一柄弓箭站在满是尸体的血泊之中,射杀那些大虫?
为了我们能活着冲出去,为了那些孩子,为了我的士兵,她还是融合了,杀出了最后的重围。
到了港城,她说她怕以后被弓变成了魔鬼,自己都不敢认自己,就让我替她保存她所有的历史,等她将来快死的时候,还知道自己原本不是魔鬼,而是个人。
霍家山,你觉得知道这些吗?你一个一直躲在港城里的人,够什么资格去批评阡儿!
是的,我知道她现在渐渐地被那只魔弓奴役了,她的心智在一点一滴地迷失,但是你们知道她的痛苦吗?
她无法发泄这种越来越抵抗不了的痛苦,只能都拼命地冲在和那些畜生战斗的第一线。
她找那些对弓有反应的人,原本是想研究出如何彻底掌控这只被范大师成为不属于人间的魔弓。
然而,她却失败了,至今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奴役,被迷失!
你们觉得她现在乖戾恐怖对吗?是,她已经变得越来越让我心疼不已,疼,是这里疼,作为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却只能见着她从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将她本应该美好的一生奉献给了这只魔弓,却变成如今一心只想占有那只弓的奴隶,我恨不能自己去替代她!
但即便这样,她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为你们杀虫子,她和楚术门人从来都是冲在第一线,去看看所有部队的阵亡报告,前三名就有楚术门人!
她说服了范大师将楚术一部分秘法送给了总署,让你们可以大规模清除虫肉的毒素,作为食物来源。
你们能士诸司的那些修炼办法,哪一个不是她瞒着范大师偷偷教会你们的!
而她,向你们要什么了?她什么都不要,要的只是那只弓,只是那只弓而已,难道她做了这么多,不该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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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神奇的楚术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只有武方候近乎咆哮却带着痛苦的声音。
桌上散开了一页照片,曾经纯真的少女面孔上,点点落上他苦涩的泪水。
港城总署署长梁兴栋叹息一声道:“珂小姐,也不容易啊!”
霍家山却保持了沉默,像这种年纪和这样经历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立即推翻自己的观念。他其实和武方候,梁兴栋都是一种人,对自己的判断都十分坚持和执着。
不同地是梁兴栋在他眼里,只是十分的圆滑并始终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埋藏心底而已,而武方候则很少和人商量,偏向于专横独行。
因而,片刻后,他虽然语气有所缓和,但依旧坚持道:“武将军,五羊城的事情我曾详细地听取过报告,并非你所说的一无所知,我打心底里敬佩你们,也很尊敬那些战死的士兵以及牺牲的同胞,他们都是我们共同的英雄!
我知道你对援救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是的,当时是我力主不救,不仅仅因为当时根本无力相救,而且我们觉得你的战略发生了致命错误。
你忘了,当时我们也屡次冒死派遣能士进入五羊城,请求你们退守港城,我和你说的很清楚,虫子势不可挡,陆地上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强拼是无谓的牺牲!
但它们跨不了海,而港城三面是海,虫子无法四面围困,只能从北面一个方向进攻,当战场缩小到一条通道上,它们的数量优势就无法突出,而我们有限兵力却可以集中防守,事实上自你们退守港城以来,多次防御大战的成功,已经证明我们总署的意见是正确的。
况且万一北线防御不住,我们还能向中环方向的许多岛屿上撤退,虫子只能望洋兴叹,而我们则可以得到宝贵的喘息之机。
但是你拒绝了我们这些合理的建议,始终试图血拼到底,港城方面只能做最大的努力营救从北面逃亡来的难民,用本就微薄的储粮保存人类的实力。
并为了将来能够拥有反击的能力,港城上下牺牲了多少同事,抢救那些设备,那些机器,甚至冒险渡海去奥城、去百岛城、去香山城,找食物储备、找工业原料,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让我们撑得更久一点,让我们能撑过最困难的时期。
因为我相信人类总有一天能够找到办法进行反击,不管是科技上,还是能士上,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反击!我至死都不会怀疑这点!”
武方候摇了摇头,不认同道:“你的那些观念是建立在虫子大量出现之后的,事实上,这是一场完全信息不对称的战争,在无尽的黑夜中,我们根本想不到它们一夜之间能够冒出那么的虫子,能够彻底包围我们,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手,完全是闭着眼睛和它们作战!”
霍家山叹了口气,这件事上他们已经扯皮太久,谁也无法说服谁,不过已经过去了,再论也无法挽回,因而他索性不再谈这个事情,直奔今天的主体道:
“另外,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珂小姐对本城以及五羊城的贡献,但并不能因为她以前的贡献就可以抹杀她所犯下的错误,功是功,过是过,是两回事,不过在这点上,我可以理解,因为我们以前制度上的差异,造成世界观与价值观的不同,需要时间双方磨合。
我想陈述的是,我觉得珂小姐并非完全被啸云之弓所奴役,她拥有自主的意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还能够想到办法逼迫我下令斩尽杀绝。
这里面本身有个悖论,如果柯小姐发觉某个虫子威胁了她对弓的控制权,并能够清醒地要消灭它们,那么弓对她的控制与奴役又体现在何处?
难道说这支弓一直在暗示她要杀光那些“威胁者”?还是她自己这么想的?”
武方候立即打断他,道:“我不想再讨论关于阡儿的本性问题,她是我看着长大的,犹如我亲孙女一样,还有她为别人算做出的贡献,我有足够理由相信她。”
霍家山出人意料地点头道:“武将军,我能理解的心情,你和珂先生是生死之交,这份情谊曾是一段佳话,我只是恳求您能够用您对她长辈的身份,尽力约束她越来越出轨的行为。
您也承认她现在变了,也承认她当时的冲动,所以我想只有您能够约束她,不要让她从我们的功臣,成为一个罪人,这样的事情,历史上还少吗?”
武方候冷着脸,没说话,会议室再次尴尬地冷清下来。
“各位长官,是否可以容我发表一下意见。”一个软弱无力却冷静异常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宁静。
霍家山点了点,示意他但说无妨,这是总署的一位神秘“军师”,虽然年纪轻轻,却多次提出致命的意见,包括港城的防御以及最后撤退计划,但一直未对此事发表过任何意见,不知道为何此时忽然出声。
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带着一丝血丝,似乎很费力地说道:“根据诸位长官提供的资料,情报以及刚才的叙述,我仅陈述我个人见解,但希望在我未说完前,诸位长官勿要打断。
从现有的资料上来看,整个事件的起始点是港城东北区,因为技术部门的一次能量屏蔽场切换故障而导致七只虫子钻出地面。
再加上这七只虫子的奇怪组合,基本可以判定它们并非是有预谋的进入港城,而是误入,这也已经是各位长官的共识,无需再论证。
那么既然这样,首先一个问题,这七只虫子,来自何方,并要去向何处?
没有任何的直观的信息可以让我们了解。
但是整个事件中拥有诸多的细节部分,可以向我们提供推测的素材。
它们在误入港城后,一没有派遣可以飞行的青甲虫去呼救,二没有攻击任何一个人类,而是当即要求谈判,谈判的目的是安全离开港城。
所以我敢推测它们并非来自港城北面的黏液区,而是来自其他地方,具体我只能推测是孢子森林更东北边的地方,甚至来自福省地区,因此它们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