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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三色猫杀人音乐-第5部分

小说: 三色猫杀人音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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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理还没有男朋友。事实上,她没多余的时间交男朋友。练琴之后还是练琴。母亲替她决定的日程表,只有练琴以及调整体能,目的也是为着练琴而已。

肯定出席决赛后,母亲给她一点时间自由玩乐。可是对一个不常玩乐的女孩而言,她只懂得到百货公司购购物,或跟朋友看场电影吧了。她常跟真知子她们开玩笑说,自己的生活毫无情趣……

同期的朋友中,有人已经订婚,也有人跟男友作婚前旅行,还有经常传出艳闻的“多情女”或“多情公子”。即使不到那个地步,大体上都有一两位异性朋友。可是充子却有不同的看法。

“那是他们的掩饰,企图令人大意轻敌!”

不可能每个人都像充子所说的“小提琴即是人生的全部”吧!

麻理已经二十一岁。好像经常有人向父亲提亲,却被母亲完全否决。最近父亲也死了心似的不提了。尤其获悉充子对这次决赛的事十分重视,父亲的心情更是认为:在比赛结束之前,什么都别提!

麻理本身对结婚相亲之类的事也不感兴趣。假如她表示“小提琴就是情人”,充子一定很高兴。

“唷!”麻理停下来。好像有小石子跑进鞋里去了。她看看左右,跑到别人家的玄关前面阶梯坐下,脱掉慢跑鞋。

刚好对面的大门打开,有人走出来。麻理无意中瞄一瞄,吓了一跳。对方居然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运动装!可能是同一个畅销牌子的产品,不足为奇,可是……

对方也发现麻理了。大概是那一家的年轻主妇。彼此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然后对方举步走远去了。

麻理心想,待会再走吧!二人同样的装束一同跑步,未免可笑。于是穿好运动鞋,歇一口气。

一部小轿车从前面经过。麻理又想,刚才的女子不知有否觉察。那不是太窄的路,车子可以避开行人通过的。

然后麻理站起来,用手拍拍屁股,出到马路上。走了一会才发现,那部车子已经消失无踪,看来以相当高速开走了。

走过一点,见到那位同样装束的女子靠在路边的围墙上。怎么跑那一点路就疲倦了?麻理加速跑上前去。

“你没事吧?”麻理说完大吃一惊。

那女子的左臂染成血红色,手臂中央裂开一道很深的刀伤,鲜血汩汩流出。

“振作些!我马上……马上去叫救伤车!”

麻理冲到附近一户人家的门前,拼命按门铃。

4

“喂,警长在干什么?”根本刑警问片山。

东京警视听搜查一课的早晨。那个身份不明的女性尸体已经送去验尸和解剖,正在等候结果。片山昨天在附近查访了一整天,双腿依然酸痛。这么跑一天就喊累,实在无法做好密探工作。

片山斜睨栗原警长一眼,心想,我可不稀罕这份工作呢!辞职信早就交上去了,上面的人根本不加理睬吧了!

栗原严肃的闭起眼睛。他生就一副不稳重的童颜,不管表情如何严肃,还是令人感觉不出威严。不过,他是全体一致公认的精干探长,虽然有个坏习惯是记性不好……

“哦,他好像在用耳机听什么吧!”片山说。

“是不是随身携带那种录音机?我还以为他用助听器。”根本口不留情。

突然,栗原拿起桌上的原子笔,左一下右一下的开始挥动,而且嘴里念念有词。片山看得目瞪口呆。

“警长疯了吗?”根本严肃地说。

“我知道了!他想做指挥家!”

似乎指挥得太入神,栗原的手摆动的幅度愈来愈大,像个特大号的水拨在左右挥动。也许挥动得太激烈,放在桌边的茶杯被他飞起,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破裂声。

茶杯的破裂使栗原回过神来,他匆匆忙忙的拿掉耳机,面不改容的继续批阅桌面上的文件。

“缺少这种处变不惊的魄力,他就不能成为上司了。”根本钦佩的摇摇头。

练习生在收拾破茶杯时,栗原桌上的电话响起。

“我是……他来了?好,请他进会客室。”

不管来客是谁,通常他会以妨碍工作理由拒绝会客。今天显得神色紧张,整理一下领带,干咳一声才走出去。

“什么地方的大总统来访?”根本好奇地问。

正在收拾碎片的练习生说:“朝仓宗和来了。”

“他是谁?”根本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不晓得吗?他是很有名的指挥家哪!”

“咦!你怎知道得那么清楚?”

“刚才听警长说的。”练习生促狭地伸伸舌头。

朝仓宗和。片山听过这个名字。不是他对古典音乐有研究,而是晴美偶尔会听一些简单的乐曲,听她提过。

听说朝仓宗和年纪很大了,乃是少数闻名国际的日本指挥家之一。

片山蓦地想起,那个把晴美搞得疑神疑鬼的小提琴比赛的主办人,就是朝仓。难怪有点耳熟。

那个朝仓为何到警视厅的搜查一课来?

“警长好奇怪。”练习生笑道。“今天突然在会客室里挂起贝多芬的照片,还带了录音机,说朝仓先生来了就要播放……”

“警长大概想改行当音乐指挥。”根本愉快地说,顺手点一支烟。“对了,片山。你说那个死者的手有字迹。查到什么了没?”

“呃?那个呀。只知道‘suta’而已,下面的字不知是‘ng’还是‘so’……”

“若是‘sutan’就有可能,譬如‘台灯’(stand)、邮票(stamp)等外来语发音的字……”

“光是这几个字母查不出什么来。”

“必须先查出死者的身份,说不定到时就有用处。”

对了。片山突地想起,那个比赛叫做“史丹威小提琴比赛”。相近的发音数之不尽……

“昨天早上发生一名慢跑的女性被人割伤手臂的事件,你知道吗?”朝仓说。

“是的,我当然知道。”栗原恭敬地说。

“目前还没有线索找到嫌犯是吗?”

“是的。那部小车越过时,从车窗伸出剃刀去割那位女性的左臂……真是讨厌的事!”

其实有事发生他才高兴,但是不能那样说。

“有位少女报案了。”

“是的。她就跟在受害人身后。可惜她记不得车牌号码和车款。女人对这些向来不太有概念的。关于这件事,您有什么高见?”

“凶手的狙击目标其实是樱井麻理,就是那位报案的少女。”

栗原听了十分惊奇。“那是……确实吗?”

“受害人不巧穿着同样的运动装,她在樱井麻理歇息时跑到路上,真是运气不好。开车的犯人只是看到她的背影。见她转了弯,没发现出来的是别人。”

栗原沉思片刻。“那么,那位樱井……麻理姑娘,她为什么被人狙击?”

“她是‘史丹威小提琴比赛’的决赛入选者之一。”

“原来如此。”栗原点点头。“那是您主办的吧!”

“是的。麻理是个纯情少女,她本身没有怀疑什么,乃是她的母亲听说因由之后看出真相的。”

“因此她去找您……”

“她来投诉,要我设法阻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我对这件事觉得遗憾。如果伤势严重,她可能一辈子不能再拉小提琴了。”

“这么说,您是认为有人不想让樱井麻理比赛获胜,对吗?”

“我不敢肯定,不过这样想应该没错。”

“会不会是其他参加决赛者的其中一个……”

“我不愿意这么想,但是不是不可能!”朝仓说。“当然,也许有人嫉妒她的才华,还有各种可能的原因!”

“譬如异性问题……”

“这点绝不可能。”朝仓微笑着说。“她的母亲管教很严,不让女儿有时间结交异性朋友的。”

“哦。说来说去,毕竟还是跟音乐界有关……”

“即使嫌犯本身跟比赛无关,也可能是其亲友或教师对这项比赛十分执着。”

“这么说,嫌凶的范围就扩大许多了。”

“请你不要误会。”朝仓说。“我不是来帮忙搜查嫌疑犯的。捉犯人是你们专家的事。我是来请求警方保护参加小提琴决赛的人。”

“这个……明白了。警察总监特别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哪!”

“我知道这不是你们负责的工作范围,不过对参赛者而言,这是关乎一生的重要转机。我们不希望因一个行为不正的人而失去有前途的音乐家!”朝仓那把宏壮的男中音嗓门,使会客室的空气震动不已。

“好吧。不过我要取得总监的同意,尽量配台您的要求去做。”

“那真感谢。”朝仓舒一口气。

“总共有几个人参加决赛?”

“七个。但是不必逐个逐个派人保护。三天以后,他们就要集合在一个地方共同生活。”

“啊?”

“我把新曲的乐谱交给他们,他们要在一星期内,在指定的场所生活,不能外出,也不能写信或通电话。”

“那么严格啊!”栗原瞪大眼睛。

“我所担心的就是那一星期。地点是在郊外树林中的别墅里,目前正在装修。他们将在那里与外界隔离七天。假如有人蓄意伤害其中一个……”

“或是其中一个蓄意害人的话,对不对?”

“对。在那个隔离封闭的地方,谁也无法预料发生什么事。”朝仓点点头说。“他们都很年轻,却被关闭在一个地方一星期之久,断绝外界的一切联络,不够坚强的人实在承受不住呢。”

“可是,有必要做得那么严格吗?”

“这样做是为他们好。”朝仓说。“专业演奏家是非常严格的,必须生活在紧张里,如果连一星期的压力也无法承受,怎能成为职业小提琴家?顶多是当音乐老师……”

“哦。那么精神毅力也是比赛要素之一啰。”

“不错。”

“那么,在那个星期内,我们派警察丢看守吧!”

“穿制服的警察不太方便。正常状态下的压力倒无所谓,造成异常状态就是我们的责任了。我想,若是派个便衣警探去最合适不过。”

“你是说刑警?”栗原不禁为难。正是忙碌之际,压根儿找不到多余的人手啊!

“希望不要太过引人注目那种。”朝仓继续悠然提出条件。“最好不要令人发觉他的存在……此外身手要好,不然就糟糕啦。”

栗原点头应诺。他索性听完就算数。实际上不可能找到完全符合条件的人啊!

“此外还有什么?比方有点音乐修养啦……”

“不,正好相反!”朝仓立刻否定。“有关新曲的诠释,绝不允许接受他人的帮助。懂得一点音乐的人,也许会对新曲表示意见,那就违反原则了。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完全不懂音乐的人!”

“啊……不要绝对音感,而是绝对钝感!”

“正是如此。譬如提到贝多芬,他只知道第五交响曲‘登登登凳──’,这样最好。”

栗原产生绝望的心情。这是他所尊敬的大指挥家朝仓宗和的请求。如果答应他的要求,也许他会送一张年底的“第九交响曲”招待券过来,可是……算了吧!

“还有,加多一项……”朝仓又说:“参赛者都会显得神经质,尤其接近决赛日更严重,有些人会紧张得引起歇斯底里症。希望他是个体贴的人,理解他们的心境!”

“好的。”

“还有,我想那位刑警一定是男的吧!七名参赛者中有四个是女的,而且全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或研究生。如果她们和刑警先生……发生那个的话……就不好了。”

“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的!”栗原开始沉不住气了。

“不,不是那个意思!”朝仓摇摇头。“我是说,她们也有可能偷袭那位刑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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