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之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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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我刚才听了个故事呢。”师宴笑了笑,“降灵要不要听?我们一边走,我一边说给你听。”
“嗯。”降灵点头。
“传说,红枫镇种满了红枫,每年秋天,满山遍地的火红,很漂亮很漂亮。原本,镇里的人们都过着和平安静的生活,但谁知有一天,镇上忽然出现了一只怨灵,他四处捣乱,扰乱了镇上的安宁。昨天杀了李家的鸡,今天偷了陈家的牛,明天还准备去剃林家绵羊身上的长毛……”
师宴说得绘声绘色,降灵也听得很认真,但听到这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满脸疑惑,“师宴怎么知道,那只怨灵明天要去剃林家绵羊身上的长毛?”
“我猜的。”师宴笑眯眯地回答。
“哦。”
见降灵毫无异议地接受,于是师宴接着说下去:“就这样,当李、陈、林家的鸡鸭牛羊全部被杀光、剃光毛之后,终于,红枫镇的镇民无法忍受这只怨灵的捣乱了,于是,高价请了一个又一个的阴阳师。可惜,这些前去降伏怨灵的阴阳师没有一个人回来。”
“那只怨灵很厉害。”降灵慢悠悠地总结了一句。
“是啊,真的很厉害。”师宴点了点头,“据说,已经有六个阴阳师一去不复返了。但红枫镇的镇民们不死心,便请了第七个阴阳师。谁知啊,这第七个阴阳师,竟然拿了镇民们的高价聘金,还有一大堆宝物就这样逃之夭夭了……”
降灵轻“啊”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师宴,我们快走。”
师宴唇角微微一弯,她就知道,接下来降灵一定会这样说的。
跟上了他的步伐,她目光忽然闪了一下,“那个阴阳师真是很可恶啊!不仅骗了红枫镇镇民很多钱,而且还打伤了人呢。”
降灵想了想,忽然慢慢地说:“阴阳师不会骗人。”
师宴微一挑眉,“是啊,也许那不是阴阳师呢。降灵,我们一起把他揪出来打一顿,好不好?”
“师宴为什么要打人?”降灵微微蹙眉,“可能他骗人是有原因的,我们应该好好说。”
“这样啊——”师宴狡黠一笑,“降灵,如果说那个人是我的仇人,你会不会帮我报仇?”
降灵双眉皱得更深,看了师宴半天,“师宴不会有仇恨之心。”
看着说得认真无比的降灵,师宴挫败地叹了一口气,“真是败给你了,降灵大师。快走吧,不然,一会儿那只怨灵跑出来,一定又会有什么鸡啊鸭啊被杀了——”
“哦。”降灵应了声,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乖乖跟着师宴走。
望着夜空中那一闪一闪的繁星,师宴唇角微微一扬。
红枫镇那个与降灵长得一模一样的阴阳师啊……真珠,是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吧?
黑夜来临的时候,寂寞,也同时悄悄地降临了。
黑稠的夜幕中,月亮升了起来,渐渐地,就连耀眼的繁星也布满了整个夜空,为这座寂静凄清的枫林点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又是这样一个人……又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夜晚……
真珠半卧在树枝之上,仰望着满天的繁星。
天际的那一方,一层薄薄的轻雾正笼罩在红枫镇的上空,那是人的肉眼所看不到的东西。
只有那种怨念极深的邪灵,才会形成这种怨毒的东西吧?这个小镇,怕真是很麻烦了。
冷嗤了一声,他轻合上了双眼,唇角眉梢,都带着淡而冷酷的轻笑。
这些人的生死,与他无关。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与他有关的。无论这个世间如何变迁,无论天地如何改变,他……都是这样一个人……他不会为谁而改变,而任何人,也不会因他而改变……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月儿不知何时被云层掩住,顿时,漆黑的夜,安静得有些可怕。偶尔吹过的秋风,掠过树梢,带来“沙沙”的轻微响动,但在这样寂寥的夜里却显得有些诡异而可怕。
他并不惧怕这样的安静和黑暗,只是……只是……寂寞,真是一种让人很讨厌的东西呢。但它偏偏就是那样根深蒂固在心底,好比一颗毒瘤,他也只能任由它在心底慢慢地扩大,然后,再一点一点地腐烂……
降灵,比起我,你真是一个幸福的人啊!至少……有人为你笑,为你哭,为你心碎……
心底,忽地有什么烦躁了起来,他倏地睁开了眼,那黑得令人望不见底的眼眸里流露出了几分怨毒的妖异。
你还活着吧……降灵……但我们两个……只能生存一个呢……
唇角扬起一抹轻笑,冷酷而邪艳。蓦地,他双目一寒,从树梢上轻跃而下,左耳发丝上的圆铃“叮当”一声轻响,却隐隐带着一丝警示的意味。
枫林里的某个深处,断断续续传来了“嗦嗦”的声音,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朝这里靠近,脚步杂乱而无章。
来了吗?
真珠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那个物体逼近。即使站在这里,他都感觉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邪异妖气。
他的目光又冷森了一分,露出了杀意。
这样清静的夜晚,被扰了睡意,让他原本就烦闷的心情更是落到了冰点。
“啊——”
蓦地,一声惨呼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树丛中扑了出来。
这声音……真珠怔了怔,竟然……是人的声音……但那邪气……
微怔之下,他手中的动作却并未慢下,掌间一闪,手中银刀已是毫不留情地一刀劈出。
电光火石之际,只见那道黑影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哟”一声狼狈地跌倒在地上,那一道刀光顿时从黑影的上空疾掠而过,直射进枫林丛中。
“嗤”的一声,没入丛林里的刀光似深深刺入了什么东西的身体里,林中顿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股绿色诡异的华光在林中绽放而出,却是一闪即逝。
随即,一切归为了死寂,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虽然跟自己预计的有一些出入,但至少,杀了那个扰人清梦的东西了。
真珠冷冷一笑,收起了手中的银刀。他望也不望地上那个跌伏不动的黑影一眼,转身就欲离去。
这个侥幸躲过自己这一刀的人……运气还真是不错啊……原本这一刀,他是打算一石二鸟的。
“等一等。”身后,响起了极端压抑的愤怒声,那一字字说得几乎要咬碎满口的银牙,“你给我站住。”真珠冷哼了一声,并未答理,依旧朝前走去。
“急急如律令,定身。”
紧接着爆响的一声冷喝,终于让真珠停下了脚步。
定身咒……吗?
他唇角微微一扬,眸中似有什么闪了一下。
身后,那个人终于站了起来,一步步地朝他逼近,语气尖锐而愤怒:“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此时,月儿又从云层里露出脸来,顿时照出了一张娇俏的少女脸庞。
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唇。
这是一张很可爱,很漂亮的脸,精致得就像一个娃娃。但此刻,那张脸上却布满了森冷的怒意,一双漂亮的眉毛已全都皱了起来,灵动的圆眸里甚至露出了杀气。
“我也要让你尝尝差点被杀的滋味,你这个——”少女怒气冲冲地将手刀架在了真珠的脖子上,准备给对方一点教训,然而,话音未落,却蓦地睁圆了眼,呆怔在了那里,仿佛被定身咒定住身形的人是她。
“是你——”
银色的月辉完美地勾勒出林中那一对璧人的身影,衣袂纷飞间,长发随风舞动,就像一幅精妙绝伦的画卷。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真珠眼中的神色是冷的,冷得犹如这深秋的寒风,破坏了这份美丽。
“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与之相反的,站在他对面的黄衣少女,脸上写满了激动,一双灵动乌黑的眸子在星光的映射下更是灼然生辉。
“应该不是做梦吧。”少女梦幻般地低喃,伸出了手,抚上真珠的脸颊,指间传来的虽是冰冷的温度,但触感却极其真实。
“真的不是做梦啊!”少女又痴傻般地笑了起来。忽然“啪”的一声,手背上似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传来了一阵疼痛,少女顿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错愕地迎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眸。
虽然只是一瞬,但她很肯定刚才自己在他眼中看见了冷酷而嘲弄的光芒。
“你——你不是中了我的定身咒吗?”
捂着发红的手背,少女瞪圆了灵动的双眸,难道她的定身咒失效了?不然,他怎么可以出手拍掉自己的手?
真珠冷哼了一声,似乎连回答的欲望都没有,冷冷地转过了身。
“喂——”少女无限委屈地咬住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十年前,我们见过的啊!”
怎么感觉眼前这个人跟十年前不一样呢?
那时,他是一个温柔安静的人啊!虽然身旁跟着一只母老虎,但依旧无损于他的温柔,那双圆圆的眼晴里总是透着迷惑不解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即使,那个时候她才六岁。但在往后的岁月里,她却总是无法忘记那抹身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里了。
“我不认识你。”一直没说话的真珠,终于冷冷地吐出一句,但依旧走着自己的路,没有回头望一眼。“你真的忘记我了吗?我叫杨妤啊,十年前你和那个坏女人不是路过开封杨家吗?那个时候,虽然我才六岁,现在也没怎么变嘛,你怎么就认不出来呢?”
少女一边抱怨,一边紧紧跟随着。
她真是倒霉呢,好不容易离家出走成功,以为可以找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但结果却落入了邪灵的手中。
现在,好不容易被“梦中情人”救了,人家却是爱理不理的!
少女再次挫败地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把他认作是降灵的人吗?
听见身后的叹息声,真珠冷冷地扬了扬唇,眸子里忽然掠过了一丝雪亮的光芒。
倏然停下了脚步,真珠蓦地转身。
一直紧跟着他的少女一时没停住脚步,整个人都撞到了他的怀里。
“啊——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停下来啊?”杨妤摸着撞痛的鼻梁,从他怀中抬起了头。
然而,抬眼所看到的,却是一双乌黑得几乎发亮的眼眸,就那样牢牢盯着自己,仿佛就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只是,那眸子与十年前不一样,带着一点点艳邪的妖气,一点点的挑逗与蛊惑……然而,那最深处隐藏着的,却是令人看不透的神色。
“你——”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还靠在真珠怀中的少女心里没由来的一跳,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鼓躁了起来,顿时连耳根都跟着烧着了。
“知道一直跟着我有什么后果吗?”真珠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冷艳而无情,目光也开始一分分地凝聚起来,渐渐凝结成刀。
“我、会、杀、了、你。”
他一字字地说着,说得很慢很慢,似乎就是要怀中的少女将每一个字都听进去,牢牢记在心底。
那怨毒冰冷的眸光让少女打了个寒颤,惊惶地弹跳开来,退得老远。
看着远远避开自己的女孩,真珠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轻笑。
是啊,他是充满怨念的傀儡呢,是天地不容的怪物……怪物,只能是一个人……只能是一个人……
他……是永远属于黑暗的……
“你变了好多呢。”原本生出逃意的女孩竟又走了回来,虽然目光中还残留着惧怕的神色,但步伐却是坚定不移的,一步步地朝真珠走近。
“那个……”月光下,女孩轻咬着唇,似在思考着怎么措辞,“是不是那个坏女人抛弃你了,所以你才变成这样?其实,那样的坏女人不要也罢啊——”话音未落,忽然“叮”的一声,眼前似有什么冷冷的光芒闪现了一下,颈侧已有几缕长发飘落了下来。
好快好冷的一刀,若是再近半分,现在落下的可不是几缕头发而已了,怕是自己的整个脑袋了吧?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