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诅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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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振豪把脸往前一探,恶狠狠地说:“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现在的工作就是照顾好病房里的太太,其余的什么都不要管。”他伸手将阿英拨在一边,大步走出了盥洗室。
阿英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知道她阻止不了男主人的行动,其实对于回来报复的那个杀人凶手,除了像主人那样把他干掉外,她也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门外由远而近传来脚步声,有人要进来了,她急忙洗了一下手,离开了这里。
伍振豪去工厂上班,十几个警察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伍振豪看着这些最令自己讨厌的家伙们,恨不能冲上前去把他们一口一个的活吞掉,拳头已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走出他们的队伍,到伍振豪跟前敬了个礼,说道:“伍先生,我们是刑警队的,请您到我们那里去一趟,我们想与您谈谈。”
伍振豪依然用那冷冷的杀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刑警队员:“闪开,混蛋!你们没有理由抓我。”
刑警队员并没有因为伍振豪的无理而生气,而仍是一脸的严肃与郑重:“伍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抓您,只是希望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厂里的领导也走上前来,笑呵呵说道:“振豪,警察同志说得对呀,你就跟人家去一趟,谈一谈,不就没事了吗?我们可不应该防碍公安人员办事情哟!”
伍振豪转脸狠狠瞪着那个领导,领导打了个哆嗦,吓得倒退了一步。
伍振豪明白,这些可恶的警察在他们工厂已好多天了,厂领导不愿意惹麻烦才说那种话的。他咬了一下嘴唇,疼痛迅速传入大脑,一道凹下去的牙印嵌在了嘴唇上。 “好吧,”他说,“我跟你们去。”是的,他知道他不得不去那里一次,否则就无法摆脱这些穿制服的家伙们。瞧他们穿的制服:黑色!跟乌鸦一模一样,碰上他们就意味着倒霉,因为乌鸦总是寻找动物或人的腐烂的尸体,再将那臭气熏天的烂肉吃掉,这些举动令人作呕;还有,乌鸦的叫声,那该死的叫声,是世界上最他妈的难听的哭丧声了。
“该死的警察!”他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并忍不住冷笑起来。然而他的脸上仍是凶恶的表情,一脸的杀气。
他们是坐车去刑警队的,只有坐这个单位里的车子才能免费,“我真是他妈的荣幸啊!”伍振豪望着车窗外倒退的人流与车辆,无聊地想道。
他猛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哦,对了,今天说不定能碰上那个刑警队长,一个年轻小鬼,他妈的,就是他昨天夜里行刺的对象,一个小鬼都杀不了,丢死人了。更糟糕的是,在打斗时,他的面具被刑警队长摘去了,那么他看清他的面目了吗?想到这他心中一动,不由得紧张起来,但这只有几秒钟,他很快又放下心来,不会有事的,漆黑的夜,他不一定看清他的面目,当然,即使看清了也没关系,警察办案是要证据的,而那个家伙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刺客,至于那个面具,他会说他不认识,他会问刑警队长为什么要拿那么一个可笑的玩意儿来审问他,哈!这样他就反客为主了,多有趣呀!这件事情解决了,他要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杀掉与本案有关的任何人,那么下一个目标是谁呢?既然刑警队长一时间难以对付,那么他就得换一个猎物。
“有了!”他想到了,他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会儿从刑警队出来,他会想方设法打听到这个女人的下落,然后略施小计,只要在今天夜里,诱她出来,在她走过他身边时,他只需往上一扑,一匕首刀捅下去,一个生命就轻松地结束了。他有一个绝妙的主意。于是,他脸上的横肉蹦了一下,浮出淡淡的冷笑。
第四章 节外生枝 3
谭增转身回到房中,打开灯,低头一看,前胸的伤口仍血流不止,他急忙闪身到一个柜子旁边,从里面取出药棉,纱布,绷带等东西,开始自己包扎伤口。这种情况以前也遇见过,所以动作已很娴熟了。
片刻之后,伤口包扎完毕,他坐在那里闭上眼睛,一边稳定心神,一边回忆刚才与歹徒搏斗的情景。伍振豪,一定是他,不会错的,只有他那么凶悍有力。这样看来,此案一定与伍振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难道凶手就是他么?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按伍振豪自己说法,他讨厌警察,以他的凶狠的脾气,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样一来,他又与这案子无关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眼下只有抓住伍振豪,审问他,查明真相。
谭增睁开眼,又瞧见了那个血红的骷髅面具。他把面具拿到近前,仔细端详着。骷髅很瘦,鲜血淋漓,而且血液像是在往下流,这面具做得很逼真呀。
恩?谭增一愣,他发现从这个骷髅面具的眼睛(其实是两个窟窿)里往外流出了一股液体,是一股透明的液体,粘粘的。“怎么回事?”谭增暗吃了一惊,探出手指去触摸那液体,感觉略有些粘稠。液体仍往外流,顺着面具的脸颊缓缓地流动,流成一条静静的小溪。谭增把蘸有液体的手指放在嘴中,用舌头点了一下,咸咸的。他突然心头一翻,鼻子竟发酸了!啊,他明白了,这液体是眼泪!仔细盯着面具,眼泪往外冒个不停,只不过流出来的眼泪是安静的,悄无声息的。谭增的眼眶湿润了,他感觉到面具流得是伤心、痛苦的眼泪。
“怎么回事?它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呢?”谭增糊涂了。但他的眼泪也已流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情突然沉重下来,也变得难过悲哀。他用手擦去面具的泪水,企图阻止它接着流泪,然而没有用,刚擦去旧的,新的泪水又流出了眼睛。他的手有些颤抖了。
面具又突然变得柔软了,是的,柔软了,而且有些飘忽不定,在谭增的眼里,面具有些起伏波动了,手中抓着的仿佛是一股极为粘稠的液体。他以为是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便使劲挤了一下眼睛,定睛再看,手中的液体不再粘稠,而是更加清澈柔软,像是一汪涂了颜色的水。
谭增心里愈加惊讶,他伸手去揉眼睛另只手抓着他认为是面具的东西,却觉得手中一轻,睁眼再瞧,手里什么也没有,面具消失了!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他“噌’地站起身来,四下里打量,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面具确实消失了,消失得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他紧锁了双眉,大脑再次陷入了沉思。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是那么得蹊跷,怪异的死亡,迷人的微笑,神秘莫测的伍振豪一家人,流下伤心眼泪并最终像水一样消失了的血色骷髅面具,这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呀?莫非,莫非一个巨大的阴谋隐藏在这些怪事的背后?抑或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暗含其中?怪事虽多,却无丝毫线索,他该如何破解这些谜题呢?伍振豪,还是这个名字,不错,现在只有从他身上下手,这是唯一的希望。
这一夜并不安静,刑警队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展转难眠,他的大脑时而出现孙健、胡晓琪死亡时那甜甜的微笑,时而出现停尸房中溃烂不堪的尸体,时而又出现伍振豪那凶狠的面孔和他的僵尸般的女佣阿英,当然,面具也不时地出现,它还在流泪,流伤心的眼泪。所有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仿佛都掉入了黑洞洞的无底深渊中,掉下去的速度很快,因为黑色的狂风不断地从眼前掠过,深渊的深处有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好象是一只巨大的怪物张开了它的通向地狱的嘴巴,把一切事物都吞入其中。
当谭增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他坐起来,环顾四周,屋中很乱,玻璃茶几四分五裂,也可以叫做粉身碎骨,屋中的狼籍都是昨夜那个不速之客惹的祸,他现在没工夫收拾房间,他还要去上班呢。伤口在隐隐做痛,他低头去看,白色的绷带略呈些红色,血已止住了。穿好衣服,走进洗手间,先刷牙,薄荷型牙膏使他感到口腔清爽无比,这种清爽穿过喉咙,直达前胸,好象伤口也变得凉丝丝的了;然后是洗脸,凉水蘸在脸上时,顿感清醒了许多。洗漱完毕后他长长舒了口气,舒服多了。只有有这样的感觉,才能作好新一天的工作。
他带上吃早饭的零钱,走出了家门,不远处有一个卖早点的小摊,他径直奔那摊点走去。
第四章 节外生枝 4
“呼”一阵风迎面刮过,咦?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四周围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像是深夜。他抬头看去,马路上车辆穿梭,那个早点摊的摊主站在那里像是正大声吆喝着,可是,他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安静,感觉周围空荡荡的,他一下子被置入了一个看似有声其实却静得要死的无声世界里。怎么了?是他突然失聪了吗?他张嘴说话,却丝毫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又将手指放到耳边揉搓,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心头一沉,这不是耳鸣,而是耳聋,是的,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深蓝的天空往下压,把深蓝色涂在了这个无声的世界上,来往的行人,过往的车辆,远处的卖早点的小摊,所有都变成了深蓝色,他左右环顾,发现行人,车辆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像是电影里面的慢镜头,更确切些说,这种慢镜头像大导演吴宇森的风格。每个行人的表情都十分木然,他们只是机械地而且是吴宇森慢动作式地行走着,仍然空荡如野,仍然声息皆无。又仰脸看天,天离自己很近,深蓝色,很压抑。天空似乎在旋转,在逆时针旋转,而脚下的大地也动起来,它是在顺时针旋转。他的头有些发晕发沉,已完全不是刚才在卫生间刷牙洗脸的感觉,胸口很闷,他想吐。
“啪”“啪”!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很遥远。但声音是越来越大的,来人应该正走进自己。周围仍是没有一点声音,这个压抑的深蓝色空间里,只有这个脚步声,而且声音正越来越响,回声也出现了,像是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声一层一层的传向远处,并最终消失。他有些惊恐地转动着身子四处去看,却看不到有人正朝他走来。脚步声更响了,他仍然看不到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身体像是长在了地上。他的双脚根本无法移动。一粒汗珠顺颊流下,他真的有点惊慌了。大脑中打了个闪,他的眼神里又没有了任何东西,目光茫然,痴痴地望着前方,脑中一片空白。汗珠掉在了地上,很快就渗进地面。脚步声戛然而止,回声在最后响了一下后也没了声息。世界又安静下来。
两只手从后面伸出,在谭增的后背猛地推了一下,谭增站不住,往前踉跄了几步,他“啊”了一声,缓过神来,好象刚睡醒的样子。与此同时,听到身后“啪”的一声,转身一看,地上是一个摔碎的花盆,花盆里的泥土洒了一地。碎花盆的旁边,站着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男人的个子很高,身体却十分瘦削,穿着一身中山装,土黑色的裤子,脸色蜡黄,一脸的严肃,像是从农村或县城来的。此时的谭增又听到了风声,行人的说话声,汽车的喇叭声,小贩的叫卖声,天色一下子亮了,深蓝色褪去,五彩世界呈现在眼前,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谭增一头雾水,满脑子的问号,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