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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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强,两个老人家一言不合,就要大起争论,哈山怕被白老大嘲笑说他在海上捞了什么破烂上来当宝贝,所以就忍住了没有说。
不过他自己,一直在花时间研究那容器,在一个月之后,他已经用尽了办法,仍然无法打开那容器之际,他又是焦躁,又是好奇,那几乎今得他坐立不安。
那容器一直安放在他别墅的地窖之中,那天晚上,他从一个宴会回来,有了几分酒意,在宴会上,他拒绝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性感尤物对他的挑逗,又感到了有点后侮……
总之,他是处在一种情绪十分不快,十分落寞的情形之中,一回到了别墅,他自然而然,来到了地窖,站在那容器之前,盯著看,越看越是烦躁,一转身,看到有一根铁棒在不远处。
那种一端扁平的铁棒是用来撬开一些东西用的,正像我首先想用这种原始的工具去打开容器一样,哈山也曾用过这种铁棒,想把那容器的门撬开来而不成功,那铁棒就放在一边。
哈山拿起铁棒来,冲到那容器之前,大声呼喝著,呼喝一句,就用铁棒在容器上大力敲击一下,在地窖中,回响著金属敲击的声音。
哈山那时呼喝的,全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例如“你究竟是什么怪物”,“不论你里面有什么,我都一定要弄清楚”之类的话。
他记不清自己究竟叫嚷了多久,和敲打了多少下。自他把那容器安放在地窖中之后,他下令别墅中的任何人都不准到地窖来。再加上地窖的隔音设备十分好,所以哈山在地窖中胡闹,别墅中十几个仆人,都不知道。
哈山毕竟年纪不轻了,折腾了一阵之后,他感到疲倦,酒意也过去了,他握著铁棒,喘著气,他仍然盯著那容器,还想再努力学起铁棒来,再敲打几下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知道哈山这老头子的性格。
而就在这时候,他陡然听到,那容器之内,有一些声音传出来。
哈山当时,其实并不能肯定声音是由容器中传出来的,由于刚才他敲打那容器,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这时静了下来,听觉也就不那么敏感。
他呆了一呆,直到再度听到有声音发出,像是有什么在转动时所发出的声响,哈山才真正酒醒了,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一步。
他在和我们叙说经过,说到这里的时候,犹有余悸,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问:“当时我极害怕,猜猜我最先想到了什么?”
各人都回答不出,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我正想催他,要他别浪费时间,白素用试探的语气道:“神话中,囚禁一个巨大妖魔的瓶子?”
哈山立时大声道:“正是!我想到的是,从那大箱子中,会走出一个巨大的妖魔来!”
哈山那时的心态,很容易瞭解:他一个多月来,终日都在幻想那容器中有什么,开始的时候,自然从平凡方面去想。由于那容器外形像一个大冻肉柜,他甚至想像这里面全是冷藏食物。
随著他用尽方法打不开那容器,他对容器内是什么的想像,自然也越来越古怪,终于想到了容器之内,可能是什么怪物。
这时他一听到有声音传出,就想到了活物,十分合理。
哈山在叙述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人在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是无法集中精神,更喜欢胡思乱想?我那时僵立著,心中在想的,全是一些杂七杂八,根本不该在这时想到的问题。”
哈山那时,想到的是,从那容器中走出来的妖魔,不知是什么样的?是被囚禁在那容器之中太久了,一出来就充满了仇恨,要毁灭一切的复仇之魔呢?还是一个制服的妖魔,如阿拉丁神灯一样,可以为主人去做任何的事?
在哈山胡思乱想的时候,大约有三分钟之久,容器之内的声响又停止了。
哈山毕竟久经世界,在这时候,他已经定下神来。对著那容器大声叫:“不论是妖是怪,快现身出来!”
他这时这样叫嚷,当然更大的作用,还是为了自己壮胆,他一面叫嚷著,一面跨步向前,抡起手中的铁棒来,又待向前砸去。
可是就在这时,他陡然僵凝,因为他看到,那容器的门,他用尽了心机也打不开的门,正缓缓打了开来。在打开了约二十公分之后,停了一停,像是在里面的什么活物,要打量清楚了外面的情形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而这时,哈山的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之中,直跳了出来。
门打开不过二十公分,他根本无法看清容器中有什么在,他一直有心脏病,事后,他都诧异自己没有在那时心脏不堪负荷而死!
尚幸,停顿的时间不是太多,大约三秒钟左右,门就一下子打开,哈山看到了一个人,有点脚步瞒册地,跨了出来。
那人一跨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哈山,哈山也看到了他,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那人的动作凝上 那是一种身子挺直到了一半的怪异姿势,而哈山,则高抡著铁棒,想要向前砸出的样子。
两个人这样子对峙著,大约也只有几秒钟,可是双方一定都觉得十分长久。哈山的惊骇程度极甚,但是出现的并不是什么大怪物,只是一个人(虽然从这样的一个容器中忽然走出一个人来,也怪之极矣,但出来一个人,总比出来一个怪物好),总使他的震骇程度减轻。
在他略为镇定之后,他虽然还没有改变僵凝的姿势,但至少已可打量那个人了。那个人看来二十多岁,面貌和身量,都十分普通,并不起眼,这样的人,混在任何许多人中,也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甚至一时之间,无法分得清他是亚洲人还是非洲人!
这个人有一双灵活之极的眼睛,一开始他一动也不动,但随即,他眼珠就开始活动,乱溜乱转,和他的眼光一接触,就有眼花绿乱之感。
那人身上的衣服,乍一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类如普通工人的工作服,不过有几个厚鼓鼓的口袋。
在打量了那个人,可以假定他不是什么怪物后,哈山才问:“你是什么人?”
这时,那人的视线,停留在哈山手中的那根铁棒之上,他缓缓站直了身子,向铁棒指了一指,用一种相当粗的声音问:“这算是一种欢迎仪式?”
哈山这时,心中的惊疑,实在是到了极点,他下意识地挥动了手中的铁棒一下,然后喝道:“让开!”
一面喝著,一面他已向前冲了过去,那人果然向旁让了一让,哈山来到了容器之前,把半开著的门,用铁棒一下子拨开,然后,他就看到了另一扇半开的椭圆形的门,等到他再用铁捧拨开椭圆门之后,他所看到的情形,就像我们在厂房之中,终于打开了容器之后所见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盯著所见的一切发呆 那是任何人一看到了容器内部的情形之后,必然的反应。
他不知自己发呆发了多久,当然,在那段时间中,他也有许多想像,他思路敏捷,可是也难以作出一个假定来,他转过身,看到那人仍在原地没动,看起来,至少不是有敌意的样子,才又定了定神。
(人和人之间,在许多情形下,都要判定了对方是不是有敌意之后,才能行动。)
(不但人和人之间,人和许多生物之间也如此,真是一种叫人悲哀的现象。)
哈山先问:“你……一直在这里面,一个多月,你一直在这里面?”
那人重复了一句,“一个多月?我在里面 ”
他说到这里,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急急向前走去,一下子就越过哈山,又坐到了那张座椅上,可是并没有关上门,所以哈山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切。
只见那人坐下之后,双眼直视前面分成了九格的银灰色的屏,神情焦急紧张。
他双手不断迅速无比地按著椅子扶手上的按钮,按动了不下七八十次之多。哈山注意到那椅子扶手上的按钮,至少有一百多个,也不知道那人何以看也不看,竟然可以按得如此熟练,不会出错。
当他按下第一个按钮之际,那九格银灰色的屏上,就有形象出现,哈山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偷看,可是那人显然绝不注意哈山,只是盯著看,哈山也就凑近去看。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他直至这时,和我们叙述经过情形时,仍然说不上来,他只是照实说。
哈山的叙述是:“我看到的是几种不同的画面,可是那些画面表示了什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有两三幅,像是波纹,有的是绚丽无比,变幻不定的色彩 色彩耀目之至,那种变幻的色彩,一定是在传达著什么信息,可是我却看不懂。正中央一幅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是文字,嗯……应该是文字,可是我在门外,比较远,又不好意思凑得太近去看,所以也不知那是什么。还有一两幅的画面,简直乱七八糟,不知所云。”
总之,时间并不短,那人在椅子上,至少坐了十分钟左右,在这十分钟之内,他几乎不断地按著按钮,那九幅画面,也在不断变换,但是哈山一点也看不懂。
然后,那人呆了一呆,转过头来,神情仍然相当焦急,他一转过头来,就呆了一呆,像是到这时,才发现哈山的存在一样。
他语气相当著急地问:“你……在是海面上发现我的?”
哈山的回答,十分谨慎:“我是在海面上发现这个容器的。”
那人一跃而下,到了哈山的身前,一伸手,就握住了哈山的手。
他的手冰凉,哈山甚至因之而打了一个寒战,那人又问:“很多人知道?”
哈山忙道:“不多,只有另外一个人,他……很会保守秘密。”
那人像是多少放心了一些,松了哈山的手,团团打著转。哈山有丰富的人生阅历,看出这个古怪的人,处于十分值得焦虑的处境之中,他就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那人忙道:“有!有!我不会忘记你曾帮助过我,不会忘记。”
哈山骄傲地笑了一下:“你弄错了,我绝对不会希罕你的报答。”
那人对于哈山先生这样的说法,像是颇感意外,他看了哈山一会,才道:“我第一件要你帮忙的是,别对任何人说过曾见过我,记得,任何人都不能说。”
在当时的情形下,那人的这个要求,自然不算是过分,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考虑,就点头答应。
当哈山说他的经历,说到这全的时候,他略停了一停,喝了一口酒,很有点难过的神情。
听他叙述的人,都知道他为什么难过,因为他曾答应过那人,绝不对人提起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但现在,他却向我们许多人和盘托出了。
他食言 他一定不常食言,所以他才会感到难过。
我安慰他;“哈山先生,常言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情形不同了,那人一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所以你才决定把一切经过告诉我们的。”
哈山听了我的话之后,连连点头:“对啊,这个人,简直古怪之极 你们看,他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从那里来的?”
我道:“你太心急,你还没有把有关那人的一切说完,我们怎能判断?”
哈山苦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哈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什么意思,看到他准备继续讲下去,才没有问。
原来,那人要哈山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就道:“请告诉我出路在哪里,我有急事要去做。”
哈山向通向大厅的楼梯,指了一指,那人的动作十分快,已急急向楼梯走去,他一下子又跳上了那楼梯,才转过身来,指著那容器,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