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阻挠刽子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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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自己的领导人。况且我们还要做动物买卖,这可无论如何需要个贮藏地,因为我们不可能把它们单个运走,这就意味着,在凑够一批之前,必须找个地方先把它们养起来,当然,这个地方离‘窗口’不能太远。”
针织品商人考虑了一下,同意了。事情的策划者共有七位:四位“窗口”的拥有者,三位针织品商人。当年正是他们与布拉特尼科夫将军取得联系,请求他为他们在这些地区清除障碍。事情办成了,发大财了,他们就除掉了布拉特尼科夫。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实在不能留他。一个人如果知道太多危险的东西,便会妨碍别人,惹人讨厌了。
现在这七个人中只有两位仍活在世上。一位是总统候选人——谢尔盖·格奥尔吉那维奇·马利科夫,另一位是马利科夫未来的财政部长——格列布·阿尔梅纳科维奇·姆希塔罗夫。
帕维尔派加里克·阿萨图良和卡尔·里菲尼乌斯来对付姆希塔罗夫。帕维尔一般不赞成集体行动,因此,很久以来一直没有介绍本小组的成员相互认识。他认为,这样会让大家更安全。知道得太多不仅不会带来任何好处,而且还可能导致嫉妒、狂躁和竞争。
但是,完成这项任务却需要四个人。这次无论帕维尔怎样绞尽脑汁,也无法让一个人单独行动。于是他不得不让阿萨图良和卡尔会面。但这次打破常规的会面仍有所限制:他们仍和以前一样不知道丽塔和米哈伊尔·拉尔金的存在,丽塔和米哈伊尔互相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姆希塔罗夫住在圣彼得堡,他控制着加里宁格勒港和位于俄罗斯、芬兰交界处的维堡地区。阿萨图良和卡尔买了软卧票,乘坐“红色特快”前往圣彼得堡。他们两人的心理生理习惯不同。阿萨图良在工作前吃得很多,而且每次都吃同样的食物。而卡尔正相反,他尽量少吃东西多喝矿泉水。火车刚离开站台,加里克·阿萨图良马上打开包,把一大堆红辣椒、土茴香、绿黄瓜、水煮鸡蛋摊到桌上。他训练有素地剥开辣椒,取出辣椒籽,然后剥开蛋壳,将鸡蛋整个塞进辣椒里,接下来他把这几种菜一起裹进辣椒里。最后他拿起一个做好的辣椒,美美地咬了一大口,怡然自得地眯起了眼睛。卡尔对这一切冷眼旁观,只是时不时地喝几口矿泉水。
这时,女列车员走进包厢,她身体微胖,双眼含笑,腮上一对诱人的酒窝时隐时现。
“先生们,你们想来点什么?有茶、咖啡、面包夹肉,还有维夫饼干。”
“请给我来点茶。”卡尔说。
“我也要点,女主人,”阿萨图良向她眨眨眼睛,“您这儿有柠檬吗?”
“只要您是好人,我们这儿什么都有。”这个胖姑娘“扑哧”一声笑了。
这时,阿萨图良眼角的余光发现,他的搭档脸色微变。他明白,卡尔想试试看他们能否一起工作。不管怎么说,合作需要一定的技能,而他们唯一的一次合作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劳驾您把我也算做好人吧!”卡尔说,阿萨图良注意到,他的语速、语调,甚至呼吸的频率都发生了变化。可见,他能迅速调动这个姑娘的情感。
阿萨图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他想知道这个姑娘既然已经答应给他送柠檬来,那么她会对什么做出反应?是对“女主人”这个词,还是对“眨眼睛”这个动作?如果是对“女主人”这个词,那么说明她主要靠听觉来感知世界;如果是对“眨眼睛”这个动作,则表明她主要靠视觉来接受事物。卡尔开始用语言和呼吸来控制她的意志,这说明他已经知道她属于哪个类型了,他可真够快的。
“我认为您是个体面的人。”女列车员开玩笑说。
“什么?”阿萨图良紧接着说,他也尽量与她的语速保持一致,“这样看来,我有必要由一个好人变成一个体面的人。您对此有什么建议?现在您用女人特有的眼神看着我的同事,对他说:为什么我总是这样不走运?”
女列车员顺从地把目光移向卡尔,他们立刻控制了她的意识,卡尔是通过眼睛和面部表情,眉毛的动作,手势和姿态,阿萨图良则是借助不停的唠叨,力求与她呼吸的频率以及语速保持一致。
“我和他一起出了不知多少次差,每次都是这样,把最好的东西给他,而他却对我视而不见。说真的,我的那些女人迟早会离开我找他去……”
卡尔做了一个轻微的手势,阿萨图良不做声了。女列车员仍旧背靠门站着,注视着卡尔。显然,她甚至没发现,阿萨图良已经停了下来。
瞬间停顿之后,阿萨图良又开始讲了:
“现在您回到自己的包厢,给我们倒两杯柠檬茶,再写两张纸条。一张写几句您喜欢的歌词,另一张写上您喜欢的诗。然后把纸条和茶一起给我送来,现在去吧。”
女列车员转过身,艰难地打开包厢门,进入走廊。几分钟后她回来了,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两杯茶和两张对折的纸条。卡尔和阿萨图良取出茶杯和纸条,发现女列车员喜欢的歌是一部著名动画片的插曲“蓝色车厢”,而喜欢的诗却是纳德松的“我是如此长久无望地祈求爱情”。阿萨图良收起纸条,将列车员唤醒后把她送出包厢。
“她脑子里的东西可真有意思,”卡尔说,“这儿是一首简单的儿歌,那儿却突然冒出一首鲜为人知的诗。这首诗中学课本里可没有,而且很少有人记得它。也许,她和某个男人有过一段浪漫的故事。这个男人不擅长唱歌,于是试图教她一些优美的诗歌。这可能是他喜欢的一首诗。诗很烦,我们的列车员把它背会了。她永远不能忘记那个男人,于是这首诗便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阿萨图良没有搭腔,又开始埋头苦吃。当他吃完了三个辣椒,卡尔也喝完了茶,正在神情落寞地吸着柠檬。
“您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们一起工作?”阿萨图良一边喝茶,一边问,“有什么难题吗?”
“据我所知,什么难题也没有,”卡尔耸耸肩,“只是必须记住心理言语空间的一体性。”
“什么?”阿萨图良瞪圆了眼睛,“您说什么?”
“姆希塔罗夫是个已经俄罗斯化了的亚美尼亚人。您能运用一些象征词和警告词从而轻而易举地进入他的潜意识,而我做不到这一点。在某些场合,尤其是在对方很久没有使用母语的情况下,运用他的母语会取得非常好的效果。运用与对方幼年密切相关的词和概念,会让他进入绝对服从的状态,就像当年孩子对父母一样。您会这种语言,而我不会,所以帕维尔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您。另外,姆希塔罗夫因为失眠和高度兴奋去看过几次医生,这可能是精神状态异常的表现。如果是这样,对付他则需要特别的方法。因此,帕维尔也邀请我参予这项任务,这样可以用专家的眼光来审视姆希塔罗夫,在必要时修正既定方案。”
“现在我明白了,”阿萨图良点点头,“想吃黄瓜吗?这有益于清洁人体内部器官。我发现,您一路上都在喝水,是不是也在清洁体内器官?”
“不,”卡尔宽容地笑了,“只是习惯而已,不是用来治病的。”
阿萨图良啃完了黄瓜,卡尔喝完了高脚杯里的水,没什么可说的了,1点半左右他们开始躺下睡觉。早晨8点29分“红色特快”驶入了圣彼得堡车站。
谢尔盖·格奥尔吉那维奇·马利科夫是一个大州的州长。毫无疑问,在该州境内没有他们的秘密基地。因为他们内部有一条铁的规定:在本人居住地区不得建立基地。马利科夫经常因公或因私到莫斯科去,但米哈伊尔·拉尔金还是决定在家里把他解决掉。帕维尔也同意这么干。尤尔采夫和那个疯子已经让莫斯科的民警机关大伤脑筋了,如果再加上马利科夫,天知道会怎样!正因为如此,米哈伊尔跟随总统回到故乡,在那儿干掉了沙巴诺夫,然后返回莫斯科,睡了一天,养足精神后,赶往马利科夫的世袭领地。
马利科夫身体肥胖,头发稀疏,圆脸上一双蓝眼睛光华内蕴。他的目光有时温暖友好,有时愤怒狂躁。他的孩子们和他惊人地相像:都是营养过盛,肌肉松弛,行动笨拙。但他们的性格完全不同。儿子已经读完十一年级,他不止一次地获得全国文学、外语以及历史奥林匹克竞赛的优胜奖,今年夏天打算考大学,他一点儿不用父母操心。可女儿和儿子不一样,除了不停地头疼之外,她什么也不会。
当年,关于安热莉卡以及她众多情人的电影在全苏引起极大轰动,女儿就出生在那个年代。这就不奇怪了,为什么她叫安热莉卡,这在当时可是个时髦的名字。可是和那个嘴唇柔嫩、身材瘦削、性感艳丽的金发美人截然不同,这个安热莉卡长成了一个肥胖、丑陋和极为放荡的姑娘。她早就知道,自己远不是什么美人儿,于是决定用性感来弥补这一缺陷。“我漂不漂亮又有什么关系,”她对女伴说,“关键是男人们喜欢和我做爱。”女伴们相信她的话,因为她们亲眼看见过,在晚会和宴会上,男孩们总是和安热莉卡单独离席,而那些比她漂亮的姑娘却无人问津。由此她们断定,安热莉卡肯定用了许多手段来勾引男人,让那些傻头傻脑的小伙子上了钩。这儿还有一个关于打赌的荒唐故事。
“我认识两个人,”安热莉卡对小伙子说,“他们为你我打赌。”
“怎么回事?”小伙子惊讶地问。
“非常简单。一个说,你会和我上床,而另一个说,你不会。”
“为什么不会?”小伙子有点生气。
“因为我又胖又丑,他认为你不会有兴趣。如果我能把你拉上床,我会得到一大笔钱。我建议我们现在就去隔壁的房间,你别害怕,我什么都懂,我会帮你,不会有任何危险,我懂得自我防护,你什么也不用想,会有人一直在门口看着,以便把消息带给那个人,钱到手了,我们对半分,来吧,一大笔钱呢!”
这样的条件哪个男人能拒绝呢?是这个女人首先提出来的,她还答应提供帮助,如果出现什么问题,自己也不会被人笑话;她还会自我防护,那还能有什么意见,更何况还能得到一笔钱……
安热莉卡15岁就开始这么干了,她把想尽办法从父母那儿要来的钱全都花在这种事上。她17岁时怀了孕,妈妈把她强扭到医生那儿做了人工流产;20岁时与第二个丈夫离了婚;25岁时已不能让她出门:她疯了,脑子里只有三件事:美食、性和海洛因。海洛因最危险也最昂贵,疯狂的安热莉卡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不怕任何障碍,在坦克部队的掩护下她会不顾一切地向这些障碍冲去。
米哈伊尔·拉尔金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出现在州长的住宅前。已经有人在等他了,因为他事先已经打了电话并在电话里和安热莉卡的母亲谈了很久。
“我叫阿尔卡季·格林贝格,”米哈伊尔有礼貌地说,“几年前我在这座城市做巡回演出时结识了安热莉卡。”
“您是演员吗?”
“不全是,我是位音乐家,在交响乐队工作。我的朋友告诉我,安热莉卡变得很厉害,不知您是否懂我的意思……”
“我当然懂,”州长夫人苦笑道,“现在我不得不整天在家看护她,无论怎样,她都会跑,没有人知道她每次漫游会带来什么后果。瞧,阿尔卡季,我什么也不瞒您,反正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