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下注射-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涂海涛嚯得站了起来,许洁忙挡在前面,说道:“李大勇就是这几天一直暗访你们的记者!”
“哦,他啊!哼哼,”黄国涛冷笑道,“那小子真有意思!”
“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涂海涛问道。
“我杀他干嘛?谁见过我杀他了?”
许洁说道:“昨天,你们的保安威胁他说要他走着瞧,结果,结果,他就被人杀了!”说完,她又忍不住了,哀哀地啜泣起来。
“小姐,你长点脑子好不好?如果我要杀他,干嘛还要威胁他?为了让警察迅速破案?”
涂海涛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一直在夜总会啊!你们抓完毒贩之后,就顺便把我也抓来了,协助调查协助到现在。现在又突然说我杀人。你们警察办案,有没有脑子啊?”
涂海涛腾得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国涛踹倒在地。
立志追凶
在警局附近的一个咖啡屋里,涂海涛和许洁默默无言地对坐着。许洁托着下巴,歪着脖子,怔怔地看着屋外的银装素裹。马路对面的小公园里奇∨書∨網,几个孩子正开心地打着雪仗。许洁的思绪飘得很远,脑海里想得尽是李大勇的音容笑貌。
“小时候,我经常跟大勇一起打雪仗,”涂海涛的话将许洁拉回到现实当中,咖啡屋里的暖气似乎出毛病了,她感到了一阵寒意。
涂海涛继续说道:“那时候,大勇特别笨,老是打不中我,有一次,他让我站住不准动,然后才捏起一个雪球来打我。哈哈哈,那时候好开心啊!”
“你跟大勇是同学?”
“何止是同学啊,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
“大勇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分的。”
涂海涛苦笑一下,问道:“你是大勇的女朋友吧?”
“差一点。大勇一直在追我,我一直没答应他。哎,本来想掉掉他胃口,呵呵,谁知道,一切都晚了。”
“这家伙,嘴还挺严,从来没跟我说起过你。”
许洁的眼眶又湿润了,她忍了忍说道:“答应我,一定要抓住凶手。”
“为了你,也为了我!”涂海涛坚定地点点头。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骤然响起,涂海涛连忙掏出手机接听。
许洁疑惑地看着他的右臂。
等涂海涛放下电话,许洁问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涂海涛叹口气:“罢工了!”
“没去医院看看?”
“看了,治不好。”
“啊?那……那怎么办?”
“医生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好了,我得走了,局长要见我。”
“我有个请求,”许洁直视着涂海涛的眼睛。
“什么?”
“我要跟你一起查案,作为……作为一个记者,也作为……也作为大勇的女朋友,我请求你!”
涂海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不过要保密!”
跟许洁分手之后,涂海涛来到了谢副局长的办公室。
一进门,谢副局长便冷冷地说道:“坐吧!”
涂海涛说道:“不用,站着就好。”
“你今天很冲动!”谢副局长呵斥道,“作为一个警察,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李大勇是你好朋友,但是你穿上这身警服,你的身份首先就是一名警察。你要维护好警队的形象!你对黄国涛刑讯逼供了是不是?”
“这种人渣,打死都死有余辜。”
“是,是死有余辜。可是,你打死他,你也得坐牢!”
“只要能给大勇报仇,坐牢就坐牢。谢局长,李大勇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换做你,你怎么办?”涂海涛毫无顾忌地吼道。
谢副局长看着涂海涛,半晌之后说道:“你怎么知道黄国涛就是凶手?你有证据吗?我看你是忘记怎么做警察了!你胳膊怎么样?还没治好是吧?明天开始休息一个月,看病去!”
“不,我要调查这起凶案。”
“你现在这种状态根本没法查案!”
“我一定要亲自抓住凶手!”
“这个案子不归你管了!”
“我自己查,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还反了你了!”谢副局长咆哮道。
涂海涛冷静地说道:“谢局长,你可以随时撤我的职。但是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查到底。”说完,扭身走出谢副局长的办公室。
谢副局长看着涂海涛离去的背影,拳头啪地砸在桌面上,恨恨地骂了声:“这个王八蛋!”
解剖尸体
检查室里几盏日光灯发出惨白的光,照耀着白色的墙壁,使一切都显得冷冰冰的。房间中央的手术台上,摆放着李大勇的尸体。胸腔已经被切开了,严霜拿出死者的胃,仔仔细细地看着。
对这种检查,他早已习以为常了,经他解剖检查的尸体也不下一百多具了。但是,李大勇的死状还是让他极度震惊。当他赶到现场,看到李大勇的尸体时,竟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他极力控制住了自己,尽量保持心情平静,才拿出了初步的鉴定结果。现在解剖内脏,是为了对死者的死因了解更多,从死者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
他让自己不要去看死者的喉咙,气管已经不见了,颈动脉裸露在外,血液已经凝结成一块块黑疙瘩。死者的嘴张开着,露出一个黑窟窿。
这些惨状让他心里发紧,但是他似乎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是情不自禁地瞄上一两眼。
检查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涂海涛缓缓地走了进来,他看着李大勇的尸体,说道:“兄弟,对不起了。为了给你报仇,为了抓到凶手,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严霜看了看涂海涛,说道:“涂警官,节哀顺便。”
涂海涛说道:“辛苦你了,检查完之后,能不能帮忙把他的尸体稍微整容一下?”
“没问题。”
“有什么新发现?”
“血液分析发现,含有大量的乙醚。”
“乙醚?”
“是!他是被麻醉了。”
“那还好,那还好,”涂海涛痛苦地点着头,说道,“起码死时没受什么罪。”
“不见得,”严霜冷静地说道,“乙醚只能使人短时间昏迷,麻醉效果并不是特别好,尤其在经受这种酷刑的时候?”
“你是说,他是活生生地被人拔掉了舌头?”
“是。检查发现,胃里充满了鲜血,如果是死后拔舌,血就无法流到胃里了。”
“然后再割喉?”
“应该是这样。”
涂海涛脑海里浮现出李大勇遭受酷刑时的痛苦表情,这种痛苦的感觉迅速也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突然又一次感到头痛欲裂,右臂不停地颤抖。他抡起左拳,拼命捶击着脑袋,要把这种痛苦彻底赶走。
严霜赶紧拉住涂海涛,慌忙问道:“涂警官,你怎么了?我找人去!”
“没事没事,”涂海涛忍着痛,拉住了法医的胳膊,“一会儿就好了。”
最后的手机短信
电视台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惊魂不定。李大勇死的太惨了,不少人在警察尚未封锁现场之前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然后便绘声绘色、提心吊胆地向同事们描述着那一场景。电视台的整座大楼都被一种恐怖、不安的氛围笼罩着。
新闻部的办公室里,气氛尤其显得凝重。
血案的发生,几乎使整天的采访陷于瘫痪。新闻部主任朱建文召开紧急会议,要大家稳定情绪,不要影响工作。
下午,记者们采访都回来了,几个人围着暖气片,坐在一起议论纷纷。
一个叫蔡兴华的记者说:“我估计是他做批评报道做多了,仇家找上门来了。”
胡蔓说:“以后谁还敢再做这种批评报道啊!”
周文轩红着眼睛,义愤填膺地说道:“他妈的,我就继续去做!谁违法乱纪,我就给他曝光!”
柳毅一直采访政法类的新闻,表现得像一个警察,他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不像,如果真是因为批评报道得罪人了,没必要杀人啊!”
王尚科说:“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
周文轩说道:“他妈的,王八蛋,肯定是得罪人了。否则没必要这么残忍!”
众人正说着,许洁默默地走进办公室,大伙都知道她跟大勇的关系,所以一个个都噤声不语。
胡蔓说:“许洁,不要难过了!快来坐会儿!”
周文轩问道:“是不是黄国涛那王八蛋干的?”
许洁说道:“不知道,我脑子里很乱。”
说完,她便离开了众人,径直走到朱建文主任的办公室。
朱建文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屋子里迷漫着浓浓的尼古丁的味道。他沉思着,甚至没有注意到许洁走了进来。直到许洁开口说话,他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
“朱主任,我想跟踪采访这个案子。”
朱建文凝神思索了一下,说道:“不合适吧?我们这个……没有先例啊!必须定案之后,我们才能报道的。”
“我一定要跟踪采访,直到揪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小许,你还是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能意气用事啊!”
“朱主任,我冷静不了。让我去吧,就算是我、是新闻部对大勇的一种悼念!”
“这个……我觉得,还是得请示一下领导,尤其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采访?”
“朱主任,我一定要去。如果您不答应,我就辞职!”
说完,许洁走出了朱建文的办公室。
朱建文看着许洁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说什么话,都无法劝止许洁了。
许洁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进入新闻报片系统。从这个系统里,可以看到每个记者几年来所有的文稿。
进入系统之后,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个短消息。
短消息是李大勇发来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
“许洁,你好。夜已经很深了,我还在办公室无所事事地上网、看稿子。外面雪正下得猛,西北风正呼呼地吹。在这个雪夜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非常想念你,尽管傍晚时才跟你道别。我想拉着你的手,在漫天的风雪里走,雪地上,只留下我们的两行脚印。不知道你现在睡了没有,是不是还在上网。要记得,女人熬夜,会变老的。其实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好了,我也回去了,孤寂的夜是属于我的。晚安!”
许洁看着短信,禁不住又热泪满面。她紧紧地咬住嘴唇,打开文稿查询,搜索李大勇近两年来的所有批评报道!
精神治疗
涂海涛十分不情愿地走进康宁医院。
康宁医院是本市唯一的一家精神病院,在一般老百姓看来,只有精神病才到这里来看病。涂海涛虽然没有这种狭隘的见识,但是他仍旧怕被熟人看见,以为他得了精神病。
康宁医院里环境优美,小花园里树木凋零,唯有一棵棵青松笔直挺拔,被白雪覆盖,像是圣诞老人的礼物。花园里的小溪已经冻结成冰,一个小亭子的屋檐下挂满了冰棱。
看着这些美景,只让涂海涛更加伤心,他跟李大勇打雪仗的情景总是不自禁地涌上心头。
雪地上,一个老头正在捏着雪团,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在他面前,已经有十几个雪球了,有大有小,有圆有扁。他低着头,看着那些雪球,沉思半象,便把雪球由大到小的排列起来,如果正好两个雪球一样大,他便大圆一点的雪球排在前面。
涂海涛忍不住站定脚步,看着老头的游戏。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头终于把十几个雪球排列整齐了。
涂海涛刚准备离开,却见那个老头大叫一声:“出事了,出事了!”
出于警察的本能,涂海涛连忙四处打量,却没见任何异常。
只见老头扑向第四个雪球,拿起来往远处扔了。
涂海涛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个精神病人。
老头刚把雪球扔了,又大叫一声:“完了,完了。”接着便跑过去,把先前的雪球捡回来,那雪球已经剥落了一大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