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血色战旗-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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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团长一声令下,士兵飞快进入阵地,轻重机枪迅速架好,黑dòngdòng的枪口指向山下的公路,在山坡的后面,十几mén迫击炮一字排开,炮手手持炮弹半跪在炮口前面,随时准备开炮。
数百匹战马沿着公路狂奔而来,千余只铁蹄卷起滚滚的烟尘,骑兵土黄sè的身影时隐时现。
“打!”随着一声怒吼,数十挺轻重机枪和几百支步枪同时开火,以每秒钟数百发的速度喷shè子弹,转瞬之间就把骑兵联队的先头部队笼罩起来,紧接着十几发炮弹准确地落在公路的中央,爆出朵朵灿烂的烟花。
百余名骑兵连人带马倒在路边,受惊的战马前腿高举,把士兵掀翻在地,然后狂奔起来,身后随即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最后向被割断了喉咙的公jī一样突然停了下来。
没有中弹的日军纷纷掉转马头,挥鞭痛击战马,用最快的速度逃出火网,然后跳下战马,以松散的队形向山坡冲锋,失去了战马和负伤倒地的日军就爬在马匹尸体的后面向山坡上面shè击,没有丝毫的慌luàn,处在队伍尾部的机枪中队迅速架好机枪,用猛烈的机枪火力进行压制shè击,掩护骑兵们的冲锋。
这时候,装载步兵的卡车也赶了上来,日军指挥官当即投入一个大队的兵力协助骑兵,同时,命令炮兵火速建立阵地,为步兵提供掩护。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日军,守军利用既设阵地沉着反击:从岩石的缝隙中间、树根的后面,战壕的边缘喷shè出无数火蛇,疯狂地吞噬着试图接近的敌人;一颗颗手榴弹不时从高高的山坡上面飞下来,在攻击部队的头顶上面凌空爆炸,数不清的弹片呼啸着飞散开去,快意地切割着ròu体!
半个小时之后,日军从山坡上退了回去,在阵地前沿留下百余具尸体。这时候,日军炮兵已经准备完毕,三十余mén75毫米山炮和70毫米步兵炮同时开火,用连续不断的齐shè把守军的阵地淹没在硝烟和烈火当中。十分钟的炮击之后,日军再次投入一个大队的兵力猛攻,守军从泥土和灰尘中间钻出来,用机枪和手榴弹拼死反击,再次把敌人压了回去。
日军指挥官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十天功夫,粤军的表现就判若两人,居然在这里死战不退!他那里知道此时的粤军官兵抱定必死的决心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怎么可能后退!
日军指挥官气急败坏地命令炮兵全力轰击中**队的阵地,要把所有暴露在地面上的工事全部夷为平地。
半个小时的炮击之后,整个山头几乎都燃烧起来,爆炸掀起的尘土和浓烈的硝烟把阳光都遮挡住了,阵地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两个中队的日军快速冲了上去,准备肃清中**队,然而,在距离山顶还有五十米远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冒出无数人影,把近百颗手榴弹扔了下来,前面的几十名日军惨叫都没有喊出来就被炸得粉身碎骨,后面的日军慌忙卧倒在地,开枪还击。守军则毫不停歇地把手榴弹倾斜而下,有些臂力过人的士兵甚至把集束手榴弹扔了下来。日军很快坚持不住,手脚并用往山下爬。
无计可施的日军只好在继续炮击的同时,请求轰炸机支援。
安藤利吉深知此处是关系到战役成败的关键,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手头所有的十二架轰炸机全部派了出来。
广州机场起飞的轰炸机转瞬即至,仿佛地狱里面飞出来的魔鸟,在笔架山的上空俯冲盘旋,用重磅燃烧弹把山顶的树木、杂草全部化为灰烬,接着又意犹未尽地用机关枪来回扫shè好几个来回,然后才返航。
张新欣躲在日军炮兵阵地后面两百外的树林里面,望着笔架山上升腾的烈焰,心脏急剧地chōu搐起来!
日军再次小心翼翼地往山顶冲去,100米,80米,50米,30米,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正当山上山下的日军准备欢呼胜利的时候,突然从一个个弹坑里面钻出数十个被熏得乌黑的军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狂呼着冲了过来,手中的武器疯狂地扫shè着。呆若木jī的日军成片地倒了下去,恐惧迅速蔓延了整个队伍,后面的日军丢掉手中的武器,狂呼着跑下山来,任凭军官如何呵斥,也不愿意停下来。
这时候,天sè已经逐渐变暗,日军指挥官只好命令就地宿营,由炮兵继续轰击山顶的守军。
张新欣知道,弟兄们是绝对抵挡不住日军的下一次进攻了!想到这里他把六颗手榴弹捆在一起,再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把步枪的刺刀卸下来,用嘴咬住,向着日军的炮兵阵地爬了过去。
树林和炮兵阵地之间的空地长满了十几厘米高的野草,勉强可以遮挡住人的身体,张新欣只能非常缓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每前进一段距离就仔细倾听,从日军阵地的传过来的声音来判断方向。
张新欣用一个小时的时间爬完了这两百米的距离,来到日军炮兵阵地的边缘。敌人已经停止了炮击,聚集在篝火的旁边吃饭,不时地传过来即里哇啦的说话声。
张新欣感到一阵眩晕,几乎昏了过去,他急忙吐出刺刀,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用疼痛来保持自己的清醒。他悄悄抬起头,向里面望过去,发现自己的目标堆放在阵地的一角,一个荷枪实弹的哨兵在弹yào箱旁边来回走动,
张新欣从炮兵阵地的边缘爬了过去,可是走到面前才发现弹yào箱距离自己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无论多么小心也不可能躲过敌人的哨兵!
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张新欣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点,就趁着哨兵转身的时候站了起来,用负伤的右手套住手榴弹的拉环,左手抓着刺刀,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八格!”刚刚走出五步就被哨兵发现,张新欣鼓起全身的力气跑了起来。
日军哨兵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看到对方高举的刺刀之后下意识地退出子弹,端着步枪冲了过来,这时候,张新欣和弹yào箱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三米远了。
日军刺刀一摆,把张新欣的刺刀击飞,然后一个利索的突刺,把刺刀扎进他的胸膛,然而,让日军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脸上竟然挂着欣喜的笑容!
张新欣死死地抓住步枪的枪身,向弹yào箱的方向一滚,同时右手用力一拉,把日军炮兵阵地淹没在火海之中!
就在张新欣一步步接近日军炮兵阵地的时候,守卫在笔架山上的第154师第一团的弟兄们悄悄聚集在山坡的背面,准备对夜袭敌军。
经过一整天的战斗,第一团投入战斗的三个营伤亡殆尽,甚至连作为预备队投入战斗的特务连和通讯连也伤亡过半,两千五百人的部队现在能够站起来的人连五百人都不到。
团长张腾望着面前一张张被硝烟熏得乌黑的面孔,满意地点了点头:“弟兄们,虽然我军伤亡惨重,但是日军也损失不小,阵地前面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算是够本了!现在咱们的炮弹已经打光了,子弹也所剩无几,阵地肯定是守不住了,所以我想率领弟兄们冒死一搏,夜袭日军,如果成功的话,明天就还有机会再把敌人拖上一天,如果失败的话,必将是全军覆没!”
“团长,反正是个死,拼了吧!”前面的一个士兵大声说道。
“现在老百姓看见咱们这些当兵的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像看见鬼一样,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干脆用这一百多斤给第四路军争个名声,活着的弟兄也好做人!”一个连长提议道。
战士们七嘴八舌地说道:“拼了,拼了!”
张腾举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我和弟兄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死也要给咱们广东人,咱们广东军人争个面子!”接着他用沉痛的语气说道:“咱们欧旅长出身行伍,一直从列兵提升到少将,无论是剿匪还是北伐,从来都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勇猛无匹,可是广州沦陷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队从身边狂奔而去,最后拔枪自裁,当时我就站在他身旁不足五米远的地方!我现在还记得他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张腾,咱们广东人真的是孬种吗?”
“咱们广东人真的是孬种吗?”这句话仿佛重锤砸在战士们的胸口!
“不是!”战士们齐声怒吼,用力挥舞着拳头。
这时候,张团长抬起头来,望着远方逐渐暗淡下去的天空,轻声说道:“枉自称男儿,甘受倭奴气。不战送山河,万世同羞耻。吾侪妇nv们,愿往沙场死,将我巾帼裳,换你征衣去!这是何香凝nv士当年写给中央军的诗句,现在用在我们这些同胞身上是多么贴切呀!”然后对着默然不语的将士们说道:“惟有洒尽我等岭南子弟的热血,才能洗清这莫大的耻辱!”
最后张团长大声命令道:“团部直属的迫击炮连、特务连、通讯连、小炮连以及文职人员全部加入敢死队,步兵营的轻伤员保护重伤员撤退,其余人员全部编入敢死队!”
晚间本来很明朗的天空被烟气遮暗了,透过烟雾,高高在上、镰刀形的新月奇特地放着光。可怕的枪炮声停止以后,一片寂静刚刚主宰了这片山峦,随即被匆忙而整齐的脚步声所打破——三百余名敢死队员携带着短枪、手榴弹、冲锋枪和轻机枪来到笔架山左侧的悬崖边上。用绑腿和树皮制成的绳子垂了下去,队员们依次滑了下去,为了防止不慎跌落而发出声音,每个人的嘴里都咬着一截木头。
半个小时之后,敢死队员在悬崖下面再次集合,然后沿着狭窄的山谷向日军阵地的侧翼摸了过去。
尽管夜晚已经降临,可是日军仍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xìng,每隔几分钟就发shè照明弹,轻机枪不时进行警戒shè击,游动哨背着步枪在战壕的边缘走来走去,时刻注意这对面的动静。
敢死队在推进到日军阵地前沿两百米远的时候就再也无法接近,最前面的两名战士被日军的轻机枪子弹击中,为了不使部队暴露,伤员用力抓住身边的茅草,把头深深地埋到泥土里面,任由鲜血浸透身下的土壤。
张腾焦急地等待着,希望日军能够松懈下来,然而,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却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看着身前两名弟兄逐渐僵硬的身体,他感到心里像刀割般的痛,几乎忍不住要下令冲锋。
突然,日军炮兵阵地上响起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把天空都变成了鲜红的颜sè,紧接着,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仿佛军火库被引爆了一样。阵地上的日军慌luàn起来,纷纷从睡觉的地方钻出来,拿起武器朝炮兵阵地跑了过去。哨兵们也停住了脚步,向远处张望,不知道是否应该过去。
张腾急忙挥动手臂,手脚并用,向前爬了过去,敢死队员们在他身后成扇形跟了上去。
等到爆炸声平息下来之后,敢死队已经爬到距离战壕只有二十米远的地方,连日军士兵说话的声音头清晰可辨。
在炮兵阵地上的火光熄灭的瞬间,张腾猛地跳了起来,挥舞着手枪高喊道:“弟兄们,弟兄们,杀呀!”
数十颗手榴弹的爆炸掀起了夜袭的序幕,日军阵地上面立即响起敢死队员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短枪、冲锋枪和轻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