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兵魂-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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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前一天晚上,记者找到的资料这样显示:喀喇昆仑山三十里营房医疗站,在喀喇昆仑山腹地,海拔3700米,是全军海拔最高、条件最差、环境最苦的医疗机构,担负着64个边防哨卡、44万平方公里国土上边防官兵和地方群众的医疗救护任务。经测算,这里气温一般都在零下二三十摄氏度,大气中含氧量不足平原的一半,是世界上急性高原病多发区。
上午10时15分,车队出发,沿着新藏公路,一直往南。地图显示,到达三十里营房医疗站,我们要走近400公里的山路。
山路的颠簸,是记者远没想到的。越野车总在山上山下盘旋,偶尔向车窗外张望一下,万丈深渊就在身旁,令人不寒而栗。缺氧让车上每个人剧烈地头痛,很多人不得不靠吸氧才能翻过一个又一个达坂(高山)。
两天后的下午4时左右,我们终于到达三十里营房医疗站。进了医疗站大门,姜云燕告诉我,在左边第一间病房里,她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战友死去。
1995年11月13日晚,红柳滩兵站送来一个名叫王腾学的后勤保障兵,消化道大出血。凌晨3时,刚好是姜云燕值班。“因为失血很严重,我叫他不要乱动。”怕这个兵要上厕所,姜云燕特地给他拿来了便盆。
几分钟后,王腾学突然说胃痛,姜云燕立即跑出去,一边向医生报告,一边去拿胃药。结果,胃药还没拿到,就听见病房里的便盆“咣”的响了一下。
“我赶紧冲到病房,见王腾学摔倒在地上,已经休克。我们不停地给他用止血药,不停地给他输代血浆(一种可以代替血液的药品),可还是没有用,他不停地吐血。”
直到第二天天亮,王腾学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为了最后的希望,姜云燕和其他护士一起,把她们本就不长的头发剪下来,烧成灰,用水细细地搅拌,给王腾学服用。因为民间偏方说,头发灰能止血。
尽管使出了浑身解数,王腾学还是没能救过来。
送王腾学来的几个战士,因为胆小,不敢给他穿衣服。“我带着3个女护士,给他洗澡,换军装。我们几个人都还没有男朋友,可没有一个人退缩。从头到脚,我给他洗得干干净净。把他送走,回到病房,看到空荡荡的病床,我的腿突然一软,倒在地上。这时候我才知道死人了,害怕了。”
给记者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姜云燕的眼泪下来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内疚,自责,“时刻督促着我”。
年轻战士害怕打针,在三十里营房医疗站,是护士们最大的笑料。
为了解决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姜云燕想了不少办法。但最直接最有效的,还是在姜云燕的手腕上。
姜云燕一把卷起袖子,手腕上的针眼,像芝麻一样,格外醒目。
一次,姜云燕给一名战士做皮试,那个战士害怕地捂着自己的手腕,死活不撒手。无奈之下,姜云燕伸出左臂,右手拿针,给自己做皮试。针尖慢慢地扎进手腕,药水一点一点推进,姜云燕忍着痛,面带微笑说,你看,我都能扎,而且一点都不痛,你一个男子汉害怕什么?
就这样“哄着骗着”,姜云燕的经验,被广泛地运用到工作中,她手腕上的针眼也越来越多。
在海拔5000米的高原上,寂寞比缺氧更难受,姜云燕的歌声是喀喇昆仑山上最动听的音乐
距三十里营房160公里的神仙湾哨卡,海拔5380米,是海拔最高的哨卡。给战士们巡诊,是姜云燕每次上山都要做的事情。
4月7日早晨8时,天刚蒙蒙亮,上神仙湾巡诊的队伍就出发了,记者坐在姜云燕旁边,看她正翻弄着一册植物标本。标本集里红的花,绿的叶,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姜云燕笑着告诉记者,标本集共有30多页,是她花了半个月时间,在叶城附近的村庄里采集的。为了弄到鲜花,她还专门找到医院温室的老花匠,在温室里采集了不少鲜花。
“喀喇昆仑山上,除了战士的军装,很难再见到其他绿色。每次我上山,都要采集花草什么的,配上小诗,然后粘贴成一本小册子,让战士们也体验一下山下春天的气息。”姜云燕这样向记者解释。
除了这些,姜云燕还给战士们带了鞋垫和手套。“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姜云燕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记者的问题,旁边的护士就抢着告诉我们,以前在巡诊过程中,姜云燕看见有的战士没有手套、鞋垫,她就用自己的津贴托人从山下买来毛线、花布、毛线针和纽扣等,利用业余时间为官兵们织毛衣、打手套、做鞋垫、补衣服。
起初,医疗站领导看到她一针一线地缝,占用了所有休息时间,实在过意不去,就专门为她买了一台缝纫机。不料,有了缝纫机,姜云燕干得更多了。做鞋垫补衣服可以用缝纫机,但织手套还是得用手。刚开始,姜云燕织的手套,5个指头总是连在一起,经过一段时间,终于熟能生巧,织出了不同型号、不同花色的手套。
经过近4个小时的盘山公路旅程,我们终于登上了神仙湾哨卡。
哨卡门口,锣鼓喧天。姜云燕从车上下来,和战士们一个个拥抱。
由于剧烈运动,记者发现她先前红润的脸色开始发白,嘴唇开始发紫。可她照常把医药箱拿出来,给战士们做巡诊,然后又向战士们赠送标本册和鞋垫。哨卡前面的营房门口一溜儿摆满了鞋,她就挨个往里塞鞋垫。
“给我们唱个歌吧!”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姜云燕和其他几个护士,很爽快地走到战士们中间,给他们唱《说句心里话》。掌声和歌声响成一片,姜云燕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吃午饭时,记者坐在姜云燕旁边,看见她的嘴唇有些发黑,对她说,如果太累,就不要再剧烈运动了。姜云燕却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就明白了。
有一天,姜云燕正在医疗站值班,突然接到神仙湾哨卡打来的电话:“我们哨卡上有很多人病了。”姜云燕焦急地问:“患了什么病,病情如何?”对方迟疑了一下,回答说:“不是病,主要是在山上呆得时间长了,心里憋得慌,想在电话里和你聊聊天,要是能听你唱个歌,病就好了!”
听到这里,姜云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尽管她没有优美的歌喉,但仍然一半是歌声、一半是喘气声地坚持唱了好几首歌。唱着唱着,她不禁泪流满面,对方的哽咽声也变成了一片哭声。从这以后,姜云燕开始有意识地学唱歌、学跳舞,并经常利用巡诊的机会为边防官兵演出。“在这里,寂寞是可以让人疯狂的。”
姜云燕在自己的日记里这样写道:“有人说,在祖国面前,没有任何慷慨的言论,能比上一次慷慨的献身。在雪域昆仑这片高山国土上,我们可爱的士兵在慷慨地献身之后,更慷慨地献出了精神,我还有什么不能奉献的呢?”】
第三卷 钢刀淬火
第二百零四章 气焰嚣张(一)
凌晨两点,阴,天色漆黑,威猛雄师团营区大门口,参加戈壁风暴和联合演习的官兵们还有一天的时间赶回,营区留守的战士们也已经进入了梦乡,一切在很寂静的温馨中度过。门口的三名哨兵(一名干部带哨,两名战士站哨,一名带枪,一名背子弹带,部队不允许人枪结合,除非遇到突发情况。)正用警惕的眼神目视着正前方。眼前的大路安静的很,漆黑的夜色。只见一条稍微浅灰的长条,大路一直通向前方的转折处,那边的一个大山包挡住了战士的视线。
最近,距离营区附近的几个乡镇相继发生了几起恐怖事件:8月13日凌晨两点,一伙恐怖分子闯进巴仁乡农机公司,将公司办公楼炸毁,造成2人死亡,7人受伤;8月15日,恐怖分子又在莎车县外贸公司录像厅制造爆炸案,造成15人受伤;8月19日在和硕市文化宫制造爆炸案,造成6人受伤。短短的几天之中,恐怖分子数次制造爆炸案,在当地造成了巨大的恐慌,这形同挑衅一样的行为,也让当地的军民十分愤慨,相关的侦破工作已经展开,而作为驻军单位的威猛雄师团,这次也不敢大意,时刻保持着警惕。
凌晨三点,天色更加黑暗,带哨的团警卫排三班长李克用走下哨位,四处打量了一下,忽然,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风刮的声音,但是很快感觉不是,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是摩托车的声音!
“奇怪了!这大半夜的!”李克用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又回到哨位。
“班长,咱们演习的部队该回来了吧?”旁边入伍一年不到的小战士赵春龙问道。
李克用瞪了他一眼,说道:“站哨,别说话!”
赵春龙撇了撇嘴,没敢在说话,旁边的老兵李染看他直笑。这时候,三个人忽然全都停止了表情,不约而同地向前面看过去,就在他们说话的这几十秒,刚刚的摩托声又近了不少,难道是冲这个方向来的?李克用不禁警惕起来,这条路只通向营区,要是摩托声向这个方向过来,那目的地就只有营区了!
“注意警戒!”李克用命令两人注意,三个人的目光一齐向大路的转弯处望去。
一分钟以后,黑漆的夜色下,大路转角处,果然,一辆摩托车冲着营区急驶过来!
“什么人!停下!”李克用跑下哨位,挥手示意摩托车停车,那摩托车仿佛没听见一样,冲着营区直接开了过来,李克用很快发现,摩托车上一人驾驶,另外一人坐在车后坐上,此时摩托车距离营区大门已经不到三百米了!
“小赵!子弹!”旁边,老兵李染大吼一声,端起了身上的步枪跑下哨位,对方没有停车的意思,显然是来者不善,李染经验丰富,迅速接过赵春龙扔过来的子弹夹,麻利地装弹上膛!
“不许动!停车!”三个人几乎一起高喊。
那摩托车急速开到距离营区大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门口灯的照耀下,车上是两名少数民族人的面孔,而与普通的民众不同,此刻车上的两个人,是那样的狰狞!前面驾驶的车手甚至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鸣枪!鸣枪!”李克用大喊。
“砰!砰!”李染向天上打了两枪,迅速将枪口对准了疾驶过来的摩托车,鸣枪无效,李染会随时准备开枪击毙对方。
摩托车在枪声中一顿,刚刚狞笑的驾车手忽然吃了一惊,看来他知道哨兵枪弹分开的规则,此时没想到李染已经上了子弹,惊慌之下,他扭头向后面的一个身材稍微矮小的家伙大喊了几声,摩托车也随之迅速一个猛转,沿着斜角开过去,这时,坐在后坐上的那个家伙忽然地一扬手,一个黑色的东西在空中绕了一个弧线,掉到三个人中间!
“卧倒!”李克用大惊,大吼一声,将旁边的赵春龙顺势一推,两个人一起扑到地上,那边李染也一个翻滚,滚出去几米远,手中的步枪立刻瞄准摩托开走的方向,打出一个连发,子弹仆仆地打在地面上,却没能打中摩托车,一切太突然了!
这时候,营区已经全被枪声惊动了起来,警报声顿时响彻天空,留守营区的一百多名战士紧急集合,向着大门口猛冲过来!
李克用趴在地上呆了一会,并没见什么响动,他抬头看了看,旁边李染也懊丧地抬起头来,两个人一起向中间的地上看过去,是一颗手榴弹!
“都别动!”李克用制止了两人,自己掏出手电筒,向手榴弹照过去,仔细一看,手榴弹并没有冒烟,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是怎么回事?李克用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