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射深度30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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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女人觉察到了冯俊情绪的变化,轻声问。
“没什么!”冯俊抬起头,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没什么。。。我失恋了!”说出这话,他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他是应该找人好好谈谈,整个事情在心里憋着太难受了。但是,在这个只有男人的水下世界,他找谁说去?那些粗鲁的水兵们,只能为此而嘲笑他,说他不象个水兵,真的,从事情传开后,他就觉得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料,水兵们给他起了不少外号,“大情人”、“小白脸”、“小黑马”……他们叫着,闹着,开心极了,而他能怎么办呢?上去给他们一拳,他没有那个勇气,他觉得自己只能找个地方偷偷的哭泣。
“对不起,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请原谅!”女人的话语象一阵轻柔的风在耳边轻轻地拂过,冯俊突然觉得有一肚子的酸楚涌上了心头,“想听一听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吗?”女人用手理了理眼前的头发:“那是在夏威夷,多么美丽的地方……”
女人舒缓地诉说着她的浪漫故事,她的眼里闪烁着光泽,爱情的魔力应该怎么去形容啊!它能使萎缩的生命瞬间开放出活力,它也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瞬间枯干。冯俊盯着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他的心随着那故事起起伏伏,他跟着那女人微笑、跟着那女人叹息,女人在泪水中讲玩了她的故事,冯俊也已经泪眼模糊了。
“那么你呢?”女人拭掉眼角的泪,“说说你吧!”
“我?”冯俊不好意思地向后缩了缩,“没…没什么说的…”其实他知道自己多么想说出来,他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不是因为友谊,而是共同的际遇,可是说什么呢?对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也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吧!”女人用温柔的眼神鼓励着他,拍了拍床边,“来,到这里来!”冯俊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在女人身边坐下,女人用自己冰冷的手抓住他的手,一股惊心动魄的暖流传遍了冯俊的全身。
“它到底想干什么?”鲁卓成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俄亥俄级立体图像,这是在短短十五分钟内,被动声呐第三次探测到俄亥俄级的身影。
“距离多少?”
“28海里。”
“深度?”
“60米。”
鲁卓成抱起双臂,声呐三次探测到俄亥俄级之间的时间差大约是五分钟,也就是说,几乎每隔五分钟,俄亥俄级就要进入“威海号”的探测范围,然后停留一分钟后,随即离去,其中最近的一次,双方相距大约只有八海里,对于“威海号”的声呐问讯,它也没有任何反应,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小孩在玩抓特务的游戏,知道你的存在,又不让你抓到。
“能确定是俄亥俄级吗?”鲁卓成问刘伟,刘伟又仔细分析了一遍声呐测绘数据,“能确定!”
“不是说这片海域没有其他的舰船吗?”周明疑惑地摇着头。
“有可能他们刚刚路过这里!”楚天云捏了捏下巴。
“难道他们也想做好事?”鲁卓成看来看表,离他们救起“方舟号”遇难船员已足足半个小时了。
“也许是正在参加东太平洋军演的第七舰队的潜艇,”楚天云猜测着,但马上连自己都不相信这种推测了,那它也跑得太远了!“谁知道,美国潜艇哪里都有,说不定,又是一个想要我们签名的追星族!”楚天云对自己的幽默笑了笑,但发现鲁卓成依然没有表情,显然他对自己的推测很不满意,对自己的幽默也不感兴趣。
刘伟面前的声呐探测警告灯又“嘟嘟”响了几声,这次可以听见几个声呐波打在艇壳上清晰的“啪啪”声。
“妈的!他们其人太甚了!”楚天云捏了捏拳头。主动声呐探测是攻击的开始,潜艇兵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这个,而在非战斗状态下这种明目张胆地探测,一向被视为对你的无视和侮辱。
“看样子,它是想跟我们玩玩儿。”鲁卓成平静地说,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每次,他都会把它当作一次逼真的攻防演练,而这一次,一个重量级的陪练对手送上门来,“威海号”焉有不把握住机会的理由:“命令,全艇一级战备,左转10度,加速至28节,释放干扰信号。”
威海号轻微晃动了一下,巨大的涡扇猛得加速,搅起一阵湍急的旋流。声呐显示器上,俄亥俄级正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电子显示屏边缘。
“我们甩掉它了!”楚天云挥了挥拳头,此时,鲁卓成紧盯着空旷的显示屏,“这才刚开始!”
“侧后方8海里,它跟上来了!”不一会儿,刘伟叫了起来:“速度30节,深度100米。”
俄亥俄级闪动着的红点从电子显示屏的下方模模糊糊地出现了,正缓缓地向“威海号”靠近。
“高速噪音水平真不错!”刘伟仔细辩别着声呐耳机中的信号,不由对这个对手发出赞叹。
“我们也不赖!”楚天云瞪了刘伟一眼。
鲁卓成没有再理会作战状态屏,他身子俯在海图仪上,仔细看了一会儿,重重点了一下海图左上方“左7度,深潜200米,速度31节。”
楚天云靠过来看着鲁卓手指点的地方,不由点了点头,“好主意!”
“威海号”艇身又一侧,急急地脱离了平稳的航线,扎向大洋的深处。
12 威海号(中)
“就是这样的…”冯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这么平静而流畅的在一个陌生的异国女子面前讲诉伤口似的故事,他对自己的镇静有些惊讶,女人依然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苍白的,温柔的,他能够感觉到女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羞涩让他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没有想到你也有那么感人的故事,”女人叹了一口气,“可是,爱终究是不能重来了!”女人放开了冯俊的手,捂着脸,肩膀又耸动了起来。
“别哭!别哭!”女人的悲伤让冯俊难过,他下意识地抚着女人的肩膀,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为女人解除痛苦。
突然,女人紧紧抓住冯俊的手,眼睛死死盯着他,眼里燃烧着渴望,“为我做一件事好吗?”冯俊一愣,他感觉手腕被握得生疼,此时的女人,仿佛一头母狮。
“什、什么?”
“他的笔记本!”
“笔记本?”
“那里面有我们两人环球五年的考古探险笔记,是他的专著,也是我的生命,他临死前让我保管好,但…”女人恐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但我不知道它是否被带上艇!”
“你们被救上艇时,我看到有你们的一些东西,我想它一定在。”
“去给我找一找好吗?回来告诉我!”女人充满希望地望着他。
冯俊挠了挠头,“按照规定,你们的东西应该统一保管。”
女人眼里的灵光突然之间被浇灭了,好像一朵瞬间枯萎的花,无力地瘫软下去,一行冰冷的泪流了下来。
“谢谢!不麻烦了!”
这冰冷的话语仿佛一根针刺在了冯俊的心上,他恨不得自己一下子消失,在这个痛苦的女人和自己痛苦的爱情面前消失,他失神地站起身,低着头想推门走出去,但是有一种力量在紧紧地拉着他,让他难以迈出这一步。
“我…我试试!”
在一段急行后,一片峰峦叠嶂的海底山脉出现在威海号前方,透入海底的光线,在其间变换着魔幻般的色彩。
这是中太平洋底一片起伏很大山峦地域,陡峭耸立的一座座奇峰,很容易让人想起阿尔卑斯山的叠翠峰峦。这些山峰距离波涛汹涌的太平洋海面从一百米到一千米不等,山峰之间形成幽深的峡谷,峡谷间的宽度大多一到两百米左右,在这些高山峡谷之间,不同水温层的海底鱼类成群结队的来往穿梭,就象大陆山间自由飞翔的鸟,而对于潜艇来说,这里却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将其吞没的迷宫。
“威海号”慢慢减速,小心翼翼地绕过了第一座山尖,指挥舱内,人们几乎都摒住了呼吸。
楚天云紧张地盯着回波探测仪和卫星导航器,对于海底山地等复杂地域,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前,对于各国海军潜艇都是一个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区。那时,驾驶依靠海图、主动被动声呐和惯性制导仪探测复杂地形的潜艇,就仿佛被蒙上风挡,单靠地图和对时间速度的感觉开车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触礁,落的个艇沉人亡。虽然,现在随着高精度回波探测仪和卫星导航仪、全球定位仪等先进设备投入使用,潜艇复杂地形行驶精度有了很大提高,但是在变化莫测的海底,在复杂地形中航行,对潜艇来说,还是充满了极大风险。
鲁卓成感觉到了大家的紧张,他不动声色地问:“尾巴在什么位置?”
“靠近了,后方15海里!”
“速度升到25节。”
“25节?”大个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25节!”鲁卓成轻松地拍了一下大个子。
“速度25节。”大个子小心地推着速度杆。
“左3度。”
“左3度。”
“航向正,下潜20。”
“航向正,下潜20。”
……
“威海号”高速穿行于高山幽谷之中,时而直行、时而急转、时而上浮、时而下潜,灵活准确地规避着迎面而来的险峰峻崖,象一头灵活的海豚。
从医务室出来,冯俊的心中象揣了个兔子,低着头;匆匆从警卫身旁走过,连警卫跟他开的玩笑话都没有听见。他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发烫,仿佛自己是个要干坏事的小偷什么的,他磕磕碰碰地穿过空空的船员舱,刚才艇上响起了战备警报,所有的人员都上战位了。
储物室紧靠着船员舱,冯俊转了一下门把手,让他感到庆幸的是,门没有锁。他慌忙推开门闪了进去,而后连忙把门关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笔记本?”他喃喃着,没敢开灯,只是借着舱壁上微明的航行灯,开始摸索起来。备用被服箱…潜水衣…氧气瓶…清洁品…他的手止不住颤抖着,移开靠外的两个箱子,他发现了那三个还水辘辘的袋子,他提出其中一个,哆哆嗦嗦地解了半天…乱糟糟的衣服…手电筒…他胡乱把袋口的绳子重新系好,又拉过了另外一个。“就是它!”当冯俊费劲地把一台包着防水橡胶袋的Dell笔记本从一堆药品、矿泉水瓶中翻出来,才想起擦擦满脸的汗珠。
这一阵紧张,让他感觉浑身一点儿劲都没有了,一阵咳嗽冲上嗓子眼儿,他连忙用手紧紧捂住嘴,瘦弱的身子抖动了半天,咳嗽渐渐压住了,他干脆一屁股做到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等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后,冯俊对自己的行为有点后悔,“笔记本?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而违反纪律?”他暗暗骂了自己几句,不由打量起眼前这个笔记本来。
Dell7900,这可是很专业的机子,冯俊摸娑着笔记本光滑的平面。相比之下,他自己的那台Lenovo就差多了,不过那台老Lenovo倒是中了大用了,就是在那台老笔记本身上,冯俊把自己修炼成了小有名气的计算机高手,而同时,作为军医学院的学员,他的医科成绩却一塌糊涂。
有一个多月没有摸计算机了,象任何计算机迷一样,冯俊抑制不住手痒痒起来,“多么漂亮的机子!”他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然后才发觉电脑显示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打开了,他一惊,慌忙合上,反复提醒自己,“好了!该走了、该走了!”但是,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又将笔记本打开了。
“好吧,开开看一下!就一小会儿!”他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双手已经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