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射深度30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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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实在没有底,燃油告急指示灯不停地闪烁着,“红箭”在不规则的振颤,他的肩膀仿佛要掉下来,一阵阵钻心的疼,最让他担心的是后舱操纵系统,他不知道能不能飞回去,就算飞回去了,能不能让这架伤痕累累的战鹰降落到水面航母那方狭窄的跑道上。但是他心里更清楚,前舱郑威的伤势恐怕承受不了一次弹射,最重要的是,“红箭”的数据库里保存着雷达搜索资料,他知道这个的重要性。
处于前上方的带队长机向他晃了晃翅膀,荆诚向下看去,“北京号”犹如一个飘浮的纸片出现在眼前,它舰首逆风,正等待他们的归来。他曾在茫茫的大洋里无数次经历过这种返航的时刻,但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他拍了拍座舱盖,“郑威,坚持住,我们回来了!”
带队长机退到了与“红箭”并排的位置,荆诚看清了他的手势,由他来带飞,间隔一百米,跟着他做动作,最后,他向荆诚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是他们战友之间的无言祝福,荆诚心里热乎乎,他冲着带队长机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红箭狭小的座舱,心里说:“来吧,老伙计,我们一定能行!”
荆诚跟着前面的带队长机作了一个小转弯动作;操纵杆反应更加迟钝了,他尽力的把动作放轻柔;透过透明的玻璃座舱斜看下去;“北京号”甲板上停留的最后一架战斗机已经匆忙地升空了;整个甲板空荡荡的;透过前舱弹射座椅与坐舱盖狭窄的空隙,荆诚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起降灯光信号系统。由于“红箭”通讯系统完全失灵,所以自动起降引导已经不可能,不得不回到原始的目视灯光着陆,他仔细判读着灯光讯号,心里提醒着自己飞机的状态,高度800米;距离2600米…第一个小转弯结束以后;前面的带队长机晃了晃翅膀;这是在提醒他注意机头对准跑道。荆诚尽量地侧昂起头;避开弹射座椅观察正前方的情况。
“对准甲板…”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着舰本来就是对舰载机驾驶员最大的考验,更不用说对一架破损的飞机。
一千米,荆诚的手心在微微出汗,他不断地根据带队长机的位置和着陆信号的提示修正着“红箭”的状态,八百米,他已经能够隐隐约约地看见“北京号”甲板上的白色的跑道线;六百米,前面的带队长机又晃了晃翅膀,三个起落架从机腹下缓缓地推出,“放襟翼,放下起落架…”荆诚不断地提醒自己“沉着沉着…动作轻柔些…轻柔些…”
“咔嚓”一声,荆诚稍稍松了一口气,起落架放下到位。在此之前他一直担心起落架舱是不是在FA35的攻击中受到了损伤,现在看来没有多大的问题。
四百米,荆诚的心跳在加速,他看到前面的带队长机轻轻昂起了机头,他略微的拉了一下杆,又收了一下油门,“红箭”轻轻地翘起了机头,此时他的视界更窄了,他几乎看不到跑道,他只能靠前面的带队长机和目测“北京号”判断位置,“压杆…压杆…”,荆诚的视线已经和“北京号”的顶桅平齐了。
突然,歼10B带队长机猛的拉起,拼命地晃动着翅膀,荆诚心中一沉,他感觉自己向“北京号”的甲板直坠下去,不好,引导灯光信号突然变换过来,“复飞!复飞!…”
荆诚一愣神的功夫,“红箭”的机体已经划过了“北京号”的甲板,越过舰首,向海里直坠下去。
“拉起来…拉起来…”荆诚使出浑身力气抓住操纵杆拼命地向上拉,浑浊的海面直冲他扑过来,肩膀钻心的疼痛让他大喊起来:“起来…”
“红箭”几乎贴着水面重新飞了起来,它呻吟的、颤抖着,荆诚好不容易稳住飞机,他擦擦脸上的汗回头看了看,“北京号”在机翼下迅速变小,歼10B带队长机迅速地靠拢过来,他用手做着向下压的手势,荆诚明白这是在告诉他,他的进场高度偏高,应该再往下压一压。荆诚的胳膊越来越沉重,他摇了摇驾驶杆,想调整一下方向,但心里突然一阵冰凉,“没有反应!”,他又使劲向后拉杆,“红箭”只是略略抬了抬机头,“操纵系统!操纵系统!”,荆诚大声咒骂着,高度表失灵…速度表失灵…地平仪失灵…无线电失灵…现在,操纵系统也失灵了,他用手狠狠捶着仪表板,他真想一拳把它们都捶活,如果这些仪表正常的话、如果操纵系统正常,就算把座舱蒙上,单靠仪表飞行,他都保证能够把“红箭”飞回去。
难道真的只能扔掉“红箭”跳伞吗?这个想法让荆诚感到耻辱。在飞行员中,弹射跳伞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虽然弹射跳伞对飞行员来说有时是无法选择的事情,但是那无异于一名剑士折断自己的剑,一名骑手杀死自己的马,这里面也许有民族的某种情节,飞行部队也多次就这个问题对飞行员进行过思想开导教育,但是跳伞弃机却总是让人觉得不能接受,而且有了这个经历,人前人后也总是抬不起头来。更何况,“红箭”上现在还有重伤的郑威,有“威海号”遭攻击的数据。
“大队长…让…让我来!”
9 威海号
威海号
狭窄的导弹指挥舱里,人们紧张地盯着中央处理器的电脑屏幕,“没有任何反应!”最后一位数字仍然在急速地跳动着,当这个数字最后定格的时候,就是系统彻底失守的时候。
诸子剑叹了口气,冯俊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失望的目光,他的脸变得煞白煞白,身子向后缩着,羞愧地耷拉下头。此时他恨不得赶快逃离这里,因为他的自作聪明很快就要被传为笑柄,小白脸儿…假男人…这一次也许又会加上一个“电脑专家”了。
不知是谁轻轻捶了他一拳,他的脑袋埋得更低了,又往后缩了缩,直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把他拽到前面来他才抬起头来,“看!冯俊!”
大个子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他咬着牙冲着泰伦奴咒骂着,刘伟撕烂衬衣,扯下一块布条,把大个子的腿紧紧扎起来,鲁卓成此时已代替了大个子的位置,他扳动了排水柜排水手柄,“威海号”开始慢慢的上浮。
此时,鲁卓成已发觉大个子和刘伟直视过来的目光,他也能感到这目光中燃烧的火,他的心沉了一下,这目光里面充满了不信任、埋怨甚至带着仇恨,他的手颤抖了一下,但当他察觉到自己理智上的出现波动时,他不断提醒自己要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没有再理会谁,在眼睛的余光里,他看到晶莹的泪珠挂在两个年轻士兵的脸上,他隐隐觉得自己是多么得冷酷。
泰伦奴冷笑了一声,慢慢地放低了手中的枪口,这是他所需要的,他可以在任何的情况下控制局面,一时间他甚至有些同情这个头发花白的中国老头,他知道这个中国老头心里在想什么,他在等待机会,但是他泰伦奴从来不随便给人机会。
“怎么样?”
“威海号”缓缓地停在距水面三十米的深度,泰伦奴回头看了看碧姬,但他突然发现碧姬的脸变得苍白苍白,碧姬仿佛没有听到泰伦奴的问话,她的双手插在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里,失神地盯着屏幕,嘴里喃喃着:“天哪!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1 红箭
红箭
“洞两,你怎么样!”前舱传来的郑威的声音让荆诚振奋而又担心,郑威还活着,但是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
“洞幺,让…我来!”
“你行吗?能坚持吗?”
“我…有不行的…时候吗?”这就是郑威一贯的作风,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但这次荆诚能听得出来,这洒脱中坚忍着巨大的痛苦。荆诚的眼睛湿润了,此时让重伤的郑威打起百般的精神去驾驶一架同样重伤的战斗机,无疑会加剧郑威的伤势,不,决不能!
“大队长…别…别…犹豫了…,这是唯一的…希望…”郑威的呼吸愈加粗重。是啊,也许这真是唯一的希望。就在此时,燃油警告灯“嘀嘀”急促的报警声变成了一声“嘀……”的长音,燃油表红色指示条降到了最低,这意味着机内燃油马上就要耗尽了,“大…队长…不能再…犹豫了…相信我!”郑威的声音坚定异常,此时已经真地不容人再考虑什么了,荆诚伸出颤抖的手,按下了驾驶切换按钮,他心里默默的念着:“好兄弟,看你得了!”
“红箭”猛地颠簸了几下,然后勉强恢复了平衡,荆诚能感觉到郑威在努力控制着飞机,“你专心驾驶,我来给你导航!”荆诚向伴飞在旁边的歼10B带队长机做着手势,告诉对方自己的燃油即将耗尽,让他再作一次伴飞,并告诉他现在改由前舱驾驶,歼10B带队长机看了看前舱的郑威,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他一加油门,飞到了“红箭”的前方。
“注意,前方小转弯,对准甲板跑道,”歼10B带队长机在前方向左摆了摆翅膀,荆诚紧张得感觉着机身的动作,他的汗水渗出了头盔里的吸汗衬帽,耳朵里全是郑威粗重的呼吸声,“好的、好的,机头偏左,向右1度对准跑道,“很好,洞两,好样的!”,“红箭”在轻微地颤动着,急速下降,荆诚已经能够看到甲板的跑道摇摇晃晃的向他迎面而来,“洞两,稳住稳住,好的……”前方歼10B带队长机晃了晃翅膀,飞速从“北京号”的甲板上掠过,空旷的甲板像一张大手等待着“红箭”的回归,一百五十米…一百米…荆诚大声判读着“北京号”上着陆指示灯传递的着陆信息,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突然,“红箭”猛地一顿,发动机的呼啸声骤然停止,
“发动机停车!”荆诚一声惊呼。与此同时,失去动力的“红箭”机头向下朝“北京号”的甲板直栽下去,“拉起来!拉起来!”荆诚大喊着,正前方,“北京号”甲板向他迎面扑来。
“啊…啊…”前舱传来郑威痛苦的吼叫声,就在“北京号”舰尾甲板上方不到十米的高度,“红箭”奇迹般地抬起了机头,借助着在改平后产生的瞬间机翼升力,平着坠在甲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红箭的三个轮胎顿时爆破,整个机身歪着划过甲板,向侧前方冲去,第一道拦机索错过…第二道拦机索错过…第三道拦机索错过…幸运的是,“红箭”的着舰钩在连续错过了三道拦机索之后,终于紧紧地抓住了第四道也是最后一道拦机索,眼看就要冲出前甲板坠入大海的红箭,终于在甲板边缘停了下来。
2 威海号
威海号
“看…看什么?”冯俊发觉楚天云紧盯着自己,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他手指的屏幕上,不知怎么的,整个的一排数字着了魔似地疯狂地跳跃的,掺杂的一些乱码,各种说不清的符号,让人眼花缭乱。
冯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紧贴着趴在屏幕边上,仔细地看了一遍,此时,他几乎兴奋地蹦了起来,“起作用了!起作用了!成功了!”
导弹舱内一片欢呼,楚天云使劲拍了拍冯俊,诸子剑也走上来,照着冯俊瘦瘦的身板来了一拳,“小子,有你的!”那两个系统控制员相互交换着惊愕的目光,仿佛很难相信这是真的,看到他们的神色,冯俊渐渐就有那么一点儿得意了,“我说这样是可以的!”
“怎么啦!你!”碧姬反常的神态让泰伦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啦?”当他沿着碧姬茫然地视线看电脑屏幕的时候,他不由暗暗地骂了一声:“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整个笔记本屏幕成了数字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