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负-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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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地笑出声来,坐在那城墙边沿上,将壶中清酒倾倒口中。
史书不会记载他这一夜的醉酒,史书也不会记载他的夜夜难眠,他所有的挣扎与情感,他悲哀而又隐秘的爱情,他炽烈而又绝望的求而不得。
他作为一个人的完整。
从一开始,他就决定做史书里的千古一帝,高高在上,犹如神祇,叫后人仰望。
但他唯独算不出,此生里那唯一的变数,就是她,这个夜里在桂花树下哭泣的女子。
“你瞧这脚下是什么?”
“是陛下治下的万家灯火。”
“是朕送你的天下升平。”
“这万家灯火里,唯独没有我的那一盏。这天下升平也与我无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玄汐回朝()
楚国,长平城,安国公府。
“齐****中,正在彻查这虎贲军贪腐大案,兵部尚书赵颉已经革职下狱,家财全部被朝廷罚没。”安国公府的书房里,苏峻的脸色随着郦青的话语,变了几变。
“赵颉,那穆柯呢?”
“似乎,这一次,穆柯并不是目标,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赵颉一人。”郦青微低了头,缓缓道,“可是谁人都知道,这赵颉向来与穆柯都是同气连枝的。赵颉此番已是逃不过了,穆柯这也算是被斩去臂膀,大受创伤了。”
“齐国宫中,贵妃穆氏不知怎么的长了脑子,将气焰正盛却刚刚小产的林氏给压得死死的。”苏峻虽是笑着,可一双眼里却满满都是讽刺的意思,“齐朗对待后宫,一向都是那种态度,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唯一有点不同的,怕就是对待这结发妻子穆氏了吧。林氏在后宫中没了动静,林铮明在朝廷上,就得以使劲的折腾。齐朗这个人,天下间再没有比他更懂得这个制衡之道了。”
“前一阵子,王愫从主子的票号里头,提走了近五万两白银。”郦青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轻轻叹了口气,“主子先前还疑惑许久,这笔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却不好给王汝阳写信去问,如此倒是这笔银子倒是分明了。”
“私库里的银子,充作军饷,以安抚人心。”苏峻唇边仍旧是挂着嘲讽般的笑容,一张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却又透着阴鸷,“帝王心术,不外如是。可早大半个月,便提出了银子,倒叫我不得不怀疑,这帝相二人,莫不是早知哗变。”
“或者说,连那一日的哗变都是被人设计出来的。”
“您这样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郦青倒是点了点头。一张娃娃脸上,倒是少见的没有笑容,“都说,齐朗自收回虎贲军权之后,便着意收拢军心。可虎贲将军徐烈,却是穆柯自禁军时,便一手带起来的将军,哪里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被齐朗收拢,怕是暗中小动作从未断过。齐朗使出这一手,要拔除这徐烈和赵颉,倒是少有的激烈。”
“你从雍州回来,那边进展如何了?”苏峻脸上的阴鸷,倒是还未曾有所缓解,倒是转头岔开了话题,不再谈论齐国。
“一切顺利。”郦青见苏峻主动换了话题,便也扯出个笑脸来,缓缓道,“自从段元被抄家之后,雍州地界上,便无人再敢阻挠括隐一事。倒是有几人不怕死煽动底下的富户,威胁手头的佃农,冯仁却是早有准备,底下的县令,登时便扑灭了这势头。”
“有玄郎坐镇,后头刘玉成带着兵卒,冯仁自然底气足。”苏峻倒是又露出来个笑脸,“雍州既然步入正轨了,后头的事,便要去啃那块最难啃的骨头了。”
“主子说了,括隐一事,既然是玄汐去办,那便一定能成。眼下,她倒是只能顾及到榷场,倒是榷场税赋如何收,朝廷迟迟不给出个章程,她眼下在高州,倒是十分艰难。”
“榷场这个税收,朝廷也一直在讨论着,却也没个人,能拿出什么主意来。”苏峻扯了扯嘴角,缓缓道,“沈毅和乔安亭巡查高州一圈,回来,倒也并不十分清楚,那榷场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他二人尚且一头雾水,户部那些闭门造车的,又能懂些什么?”
“只怕这事情,最后还得落回高州。不过,若是底下真有人能抓住这个机会,倒也会在朝廷大大的露个脸。”
“兴许高州已经有人心中有了章程。”郦青闻言倒是低低一笑,一张娃娃脸上,神色生动。
*
“臣玄汐,参见陛下。”南书房的午后,日色昏黄,投射在缓缓下拜的玄汐的脸上,将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容,染得如同披挂霞彩而来的神祇。
“快快起身,看座。”纳兰瑞亦是站起身来,脸上挂着真挚的温和笑意,看着底下的玄汐。
“谢陛下。”玄汐虽是面圣,姿态恭谦,可脸上的神色,仍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虽不是十二月的冷若冰霜,倒也是十月清晨的霜重气寒。
“此行月余,你辛苦了。”纳兰瑞倒是毫不介意玄汐眼下的这副模样,仍是眉眼含笑的温和样子,“雍州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倒是叫朕对后头的事,颇有些信心。”
“陛下过奖了。”玄汐缓缓摇了摇头,“臣不敢居功,倒是玉成与冯刺史出力甚多。臣现下蒙召回返京城,他二人倒仍是在雍州,日夜不休。”
“他俩自然是要赏的,这一次的事,朕倒也是对冯仁颇为惊喜。”纳兰瑞点了点头,缓缓道,“倒是玉成这个孩子,朕此前却是关注不多,你今次举荐,朕本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如今看来,这倒真是个不错的料子。”
“冯仁行事滴水不漏,四平八稳,却又难得是个脚踏实地,胸有成算的人。此人倒是有供职中枢的能力。至于刘玉成,颇有些赤子之心,倒是可以为陛下所用。”玄汐说起这两个人,倒是带起了几分浅淡的微笑,点缀在那张脸上,显得极为英俊。
“冯仁供职中枢倒是还不能说的如此早,毕竟他出身平平,若要真在朝廷中任个要职,如今却还是不够的。就算是朕肯给,他也未必坐的稳。”纳兰瑞瞧着玄汐,仍是笑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既然说了旁人,你不妨说说自个。”
“臣,是陛下手中的剑,陛下指向哪里,臣便往哪里去。”玄汐却是半垂了眼帘,缓缓道,如此一句表决心的话语,由他说来,语气平淡,却是没由来地就叫人深信不疑。
“朕,想叫你去陇西。”纳兰瑞脸上的笑意未改,可眼神却是霎时锋利起来。
“陛下,臣自然可以去,只是,臣的分量不够。”玄汐倒是一句旁的闲话都不说,瞧着纳兰瑞的眼睛,缓缓道。(未完待续。)
番外 【二十年后】()
我还是始终觉着,每个时代,都会有自己的历史。我所身处这洪流之中,只以为自己是个听书人,奈何,如今一步一落子,皆如同逆风执炬。
*
大颜覆灭后的第二十年,街头的说书馆人流攘攘,在吐瓜子的声音之中,一个年迈的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着故事。
“上回书我们讲的是大颜旧事,说到大颜,就不得不提大颜的开国帝君齐朗。”说书人的惊堂木拍的极响,“说到这齐朗,就更需得提到那云岚长卷,此物原本是悬挂在大颜的宗庙之中,与齐氏同享后人万世香火的,可惜在二十年前,大颜国破之时,这长卷,却被皇家焚毁,但是,这些人的故事却,流传了几百年都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小老儿今个正是要讲一讲这云岚长卷的故事。”
“老人家,这云岚长卷,不就是写着一百零二个人名的一卷书册罢了。”后面有一个面容清瘦的少年笑着说道,“一卷书册,又有什么故事。”
“年轻人啊,这你便是不懂,大颜六百年风华,尽是启自这卷中英杰,而其中啊,最为传奇,便是那卷上最后一个名字,苏岚。”说书人捋一捋长须,缓缓地说道,“据说,这一卷云岚长卷上的一百零二个名字,俱是齐朗手书,记录的是战国末那三十年间为天下一统而居功甚伟的英雄们。民间一直流传,苏岚这一个名字,齐朗写了十五年,只因为每一次齐朗写到这个名字时,都会痛哭失声,不能自制。直到他临终前,才将这名字书于长卷之上。”
苏岚的名字一出,茶馆里更是人生沸腾,六百年时光过后,这个名字却依旧鲜活地存在于市井之中,下至三岁小儿,上至八十老者,提起这个名字,都能讲出他的故事,都能吟出他写过的诗句。
“小老儿的故事,便要从这苏大人开始。”那说书人语气一扬,颤颤巍巍地将手在空中一划,“这个苏岚,是战国时楚国重臣,说起此人的身世,便要牵扯到战国的旧事。这战国,本是八百年前上清覆灭后,那二百年的乱世的称谓。至七百年前,才形成了所谓的战国三雄的形势。这三国,便是楚国纳兰氏,齐国齐氏,和周国司徒氏,这三国以外,还有燕国,熙国,斟国等十余个小国,并上北方草原之上的扎鲁赫。这楚国地处中原,北接周国,西接扎鲁赫,东临大洋,南临燕国,是当时的第一大国。周国则处大陆之北方,多半国土都是北方严寒之地。而齐国,地处江南之地,地虽不算广袤,却国富民安。这三国经百年征战,各自立足一方,相安近五十年后,各国遂又各自交战,为的便是一统这万里江山,成就不世之霸业。”
“这苏岚不是有个妹子,比她这哥哥更为传奇吗,这苏岚的故事,我们听了千万遍,只想听听他妹子的故事!”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个年轻男子,在一旁大声喊道,一时间大家都随声附和,那说书人也只得笑着说。
“既然客官们想听这位俪元皇后的故事,小老儿便也说上一说。这位俪元皇后,是苏家四女,苏家有四子,便是长男苏峻,次子苏岚,三女苏容,四女苏颜。这四人,皆有一段故事,可最为人唏嘘的便是这苏颜的故事。她死于齐国显立二十一年,死时不过是一十五岁,可不过就是这短短一十五年,为她在这史书中争得了一席之位,只因为,她是齐朗唯一、皇后,也是齐国宗庙里,唯一一个以太子妃画像被供奉的皇后。”
“十五岁?”众人皆是惊诧,“那后世的世宗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都是些传说罢了。”说书人摇了摇头,“她十三时,便誉满京华,因着自己的两位哥哥,结识了齐朗,十四岁时,未及笄便被聘为齐朗的王妃,后来同年,齐朗在她父兄的帮助之下,成为储君,她也正式被下诏册为太子妃,十五岁时,她只差亲迎礼一项,便是太子妃,却死在了苏家的那一场灭门惨祸。十年后,齐朗才为苏氏平反,并正式追封她为后。相传,齐朗死时,棺材里陪葬了一支青瓷的瓶子,一支九鸾钗,并一纸婚书。那青瓷的瓶子里,便是她的骨灰,九鸾钗是她及笄时皇家所赐的聘礼,而那纸婚书,便是册封太子妃时,送至太庙的那一张。”
“她的存在,全都系在齐朗一人身上。”早先那个说话的清瘦男子,却是用不大却能让人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可惜成者王侯败者寇,她的另一桩姻缘,倒是无人再提。”
“这位公子说的,小老儿亦知道的不多,只是民间确实有传说,说这位苏四小姐同周国的那位司徒岩若,倒是另有一桩姻缘,只是这些话语,可信的又有多少。”那说书人说到这却是叹息,“那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