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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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陀也不推辞,笑道:“行行行,晚上去,这白天要伺候陛下同皇后,不得空——你也不用顾我了,陛下有吩咐,赶紧去吧!”
汤泉宫主事便又行了一礼,疾步往厨下去。
厨下早已经忙的热火朝天了,虽不知道帝后还要特意要什么,但把规制内的菜品做了却是没有错的。
汤泉宫主事快步进了厨内,寻着红案上的掌勺。“皇后爱咱们这的野蘑,陛下吩咐同野味一块炖——你自己来,别看这简单,可是万不能出错的。”
红案掌勺待主事话一落音,就笑着道:“行,我用野鸡炖一个汤,再用那鹿筋炖一个菜。皇后喜欢熊掌,昨夜我就收拾出来炖上了。怎么样?”见主事放心了,又打趣道:“瞧您说的,谁还嫌有活干?这就怕没事吩咐呢?”
汤泉宫主事便又去里间寻了白案上的掌勺,叫他把手上的事撂下,亲自来蒸鸡蛋羹。
白案掌勺先时还有些闹不明白:这帝后谁也不爱吃那嫩呼呼的东西啊?他还同从前汤泉宫的主事特意打听过皇后的喜好——皇后小时,常随太皇太后来这汤泉宫。他可听说皇后最讨厌这些羹,这怎么转性了?
等听说了是给小太子同长公主吃的,立马喜上眉梢,转身就拿鸡蛋打。一面打一面跟主事保证,“我亲自来,亲自来。这蒸老了就不香了——小喜子——把那蒸笼再仔仔细细刷几遍——”
汤泉宫主事见都忙起来了,也就放心了。挪步到了侧间,那有特意给他备下的茶水点心。
等午间他在殿外等着帝后用完了午膳,从侍膳黄门嘴里听说都还满意,这才又往厨下去。
用完午膳了,这不还有晚膳吗?
汤泉宫主事去厨下逛了一圈,早早把任务布置下去。又回来四处查看有没有疏漏,吩咐宫人们都勤快点。
到了晚间帝后用过晚膳后,又玩了一个半时辰的叶子戏歇下后,汤泉宫主事侯在外间才总算微微松了口气:这一天总算没有出什么差错。
他亲亲热热地上前邀春陀去厨下喝两杯酒暖和暖和,“听说您愿意赏脸,厨下特意炖了只羊腿。”
春陀道:“酒就不喝了,明早还得在陛下身边伺候呢。羊肉温补,我便喝点汤吧。”
汤泉宫主事只要春陀肯去,自然是怎么都行。当下赔笑道:“对!您瞧我这猪脑子,您还得伺候陛下!行,那咱们就喝汤吃肉。”
厨下侧间早就被收拾的焕然一新了,熏上了安神香。
春陀当仁不让坐了主席,先闷头喝了大半碗汤。周身都暖和起来后,才开始同汤泉宫主事闲聊起来。
“这寒冬腊月的,能喝上一口羊肉汤,真是叫人舒坦。”
汤泉宫主事道:“可不嘛,说来这守着汤泉行宫,也不是没有好处。这到了冬天,不怎么冷。暖和的很,好过冬呢。”
春陀不依,“这你可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汤泉行宫从建好,空闲的时候少之又少。太皇太后那会,冬天有一大半她老人家住在这。也就到了咱们陛下这少来了两年。但皇后喜欢,这来的时候往后又得多起来了。比起那别的离宫主事临死,都没见过陛下,你小子运道还不够好?”
他说到这,摇头叹息,恨不得拿手指头去点汤泉宫主事。
汤泉宫主事嘴上故意抱怨几句说身处离宫难见天颜,一来诉诉苦,二来则是同春陀拉拉亲近。但心里也是明镜似地:汤泉宫占了有天然温泉的好处,向来是宫中暖冬首选,宫中不可能永远把这忘却。
是以,他当下见好就收地笑道:“是,您说的是。人得惜福,得知足。”
春陀笑道:“你这皮猴子,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又夹了一筷子鸡丝炝蘑菇,细嚼之下香味四溢、回味无穷。感概道:“这难怪咱们皇后爱吃,山里野生的,滋味就是格外香郁。”
汤泉宫主事听着说起皇后,心下一动,略作迟疑便道:“这次来,怎么没瞧着皇后身边的雪舞姑娘?留宫了?但玉兰姑娘也没来啊。”
往常,可都是玉兰留宫。
春陀看了他一眼,道:“说你猴子,你还真是猴子。这心思多着呢,以为人家犯错不得宠了?”
汤泉宫主事呵呵一笑,没有否认自己想借此打探一下宫中情形的心思。皇后所出的四皇子还在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皇后哪怕将来年老色衰,失去陛下宠爱。但只要太子渐渐大了,皇后就始终尊荣无限。
“这不跟您打听打听吗?也好知道知道什么是为皇后厌恶的,免得我浑然不觉一脚踩到了忌讳,还不知大祸临头呢。”
他满脸堆起笑容,望向春陀。
他在帝后刚到时就发现少了那个杏仁眼叫雪舞的女官,心下转过千万种猜测:该不会是这丫头胆大包天,在皇后孕时爬了陛下的龙床?皇后妒性起来,逼着陛下把人处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三十七章 惊诧()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皇后比陛下大上一岁,越过年可就三十了。
虽说如今皇后风头在后宫中无人可挡,又保养得当。瞧着那样子至多也就二十出头,但到底过了那最好的几年,渐渐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就算皇后能永葆青春,这和陛下成婚了十多年。再蜜里调油,也比不得刚大婚时的如胶似漆吧?
陛下还不能偶尔爱爱新鲜?
哪能永远有皇后这后宫三千都是摆设,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日子?
说句要人命的话,当年太皇太后不也是独宠于后宫,以嫔妃而为皇后,但年纪渐大后又患了眼疾,便开始失宠。
文帝后宠爱的年轻貌美的慎夫人,几乎有要压住太皇太后一头的势头。
听说有次宫宴,文帝执意要让慎夫人坐皇后之席,为礼官所阻,愤而离席。
只是,这嫔妃再受宠再得意,把皇后顶不下去又能如何?
这文帝去了,慎夫人在哪?倒是太皇太后风光了几朝。
如今伴着文帝葬在霸陵受后人香火祭拜的,不还是太皇太后这个中宫皇后吗?
是以,汤泉宫主事认为若是皇后真有失宠趋势,反而是他献好的时机。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巴上了皇后,还怕以后没有好日子?
汤泉宫主事越思虑越觉得,那女官就是凭着几分姿色和年轻爬上了龙床,才惹怒了皇后。
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谁还没个攀高枝的心呢?只是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两下子。
春陀喝了口汤,终于慢腾腾地开口。“是了,你还不知道呢。雪舞前一阵被许给了安内侯,早就出宫备嫁了——”
汤泉宫主事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他瞪大了眼睛听着春陀说下去。
“说起她,人家现在也不是女官了——这昨日安内侯的捷报传回来,陛下大喜,问了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思后。由大长公主认为义女,追册为翁主。唉,说到她,这满宫上下谁不艳羡?这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春陀叹息完,望着汤泉宫主事满脸不可置信的吃惊模样,又有些好笑,“这也不是你消息不灵通,就是长安城中的王公贵族,此刻只怕也才得到安内侯大胜还师的消息。”
汤泉宫主事身处离宫,消息闭塞。怎么有地方去打听皇后身边近身女官的动向?谁又敢让他打听?
这是随随便便是谁都能打听到消息的吗?
也就是帝后昨天临时起意要来汤泉宫,才有人急马来报,让他做好迎驾准备。
但他高兴之余,哪想的起打听这些?
是以,雪舞虽是数月前就许给了安内侯。他却是如今才在春陀嘴里听着准信,更是才知道安内侯又领兵打了胜仗。
春陀还在兴高采烈地说着,汤泉宫主事却只觉得晕晕乎乎,恍如置身云端,有种听天书的不真切感觉。
“安内侯这一仗打的漂亮,斩获了四千多匈奴。陛下高兴的很呢,这不昨日先往霸陵和阳陵去祭告了祖宗,就顺道来汤泉宫歇上一些日子,等安内侯快到长安再回宫。陛下这一阵,是实实在在心都快操碎了。好在,咱们大汉国运昌盛,胜了!”
匈奴人,在汤泉宫主事及众多汉人的心里。他们面目可憎,嗜血如命。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他们既代表着野蛮,代表着凶悍,还代表着自立汉以来就深刻存在于每个汉人心中的屈辱。
年年送来的边关军报上面那一连串冰冷却又触目惊心的死伤人数,是渐渐习惯了和平安逸的汉人心中最不愿触及的伤疤。
谁都不愿意去想,为什么泱泱大汉要靠宗室贵女和亲来换取短暂的和平?
大汉的男儿,究竟在干什么?
他们的脊梁是不是弯下去了?
他们是不是忘了血性两个字怎么写的?
即便去年卫青火烧龙城被封为关内侯,但汉民高兴之余又都不免有些隐隐担忧:匈奴人吃了一次亏,该如何凶狠的报复?
这李广将军都败了,卫青一个毛头小子真的行吗?
他这次是不是捡了匈奴人的空漏?
以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捷报?
而无比期待胜利来洗涮耻辱的汉人,将会陆陆续续知道卫青大胜的消息,将会知道真正的将星是不以年龄资历来界定!
大汉的滚滚铁骑,终于越过长城深入匈奴,打了次痛痛快快的大胜仗!
汤泉宫主事满怀激荡下,又情不自禁地感概自己的愚蠢:皇后失宠之日,恐怕还远着呢!
第二日,卫青大胜的消息一阵风传遍了长安城时。全长安立时就陷入了狂欢,无数人为之欢呼雀跃呼,呼朋唤友去酒馆里庆贺,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更是不绝于耳。
朝臣们不管是主和派还是主站派,也都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
政见纵便不同,各人有各人的利益思量。
但说起来,谁又愿意年年听那边关死了多少大汉子民?谁不愿意扬眉吐气,昂首挺胸地站着?倒愿意跪在匈奴人脚下,任凭凌辱?
是以,即便是最顽固的主和派,满心想着战乱一起祸国殃民。听着这等捷报,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几分。
而随之传遍长安城的还有皇后身边的女官雪舞被追册为翁主的消息,市井中还只赞叹天子对功臣的厚赏。有些深谋远虑的朝臣们却不得不仔细思量与之带来的深刻影响:卫青彻底站在了皇后身后,成为了实打实的后戚!
而更让他们深思的是:皇后会不会是下一个太皇太后?甚至——吕后——?
毕竟,卫青这颗将星有冲天而起的趋势。
而陛下时常把皇后带在身边理事,皇后所出嫡子又被立为了太子,丞相亦是皇后一派。
这再过十年,太子站住了。皇后即便失宠,一旦起了弄权之心,也不是可以轻易废之的了。
许多事,都需要防患于未然。
不然将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时,后悔就迟了。
只是,话虽这么说,到底却也是隐然于各人心底的暗忧。
皇后尊贵荣宠,天经地义。何况皇后如今种种表现,都是贤后风范,哪能挑出毛病来?
朝臣们也不过是被诸吕之乱弄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下想过也就罢了,转而又为大胜高兴起来。
丞相府中。
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