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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部分

九重娇-第228部分

小说: 九重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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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娇踱到她跟前,失笑道:“陛下也是昨天一夜没睡,闹得我清晨才睡下。您这又是叫我爹赶进来的?”

    馆陶立时蹙眉,张嘴就不依道:“什么叫赶?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说的跟我不愿意进来瞧你似的。”

    阿娇微微莞尔,立马改口:“对,我说错了,说错了。是您想我了,才进来的。”

    馆陶这才微微一笑,指着阿娇道:“这回啊,是你把我赶进来的——这宫中一传出双生的消息,府上都快被踏平了。有的人,是拦都拦不住。没办法,我就进宫来。谁还有这个胆子来扰你?“

    阿娇失笑,“还有您不得不见的人呢?”

    馆陶伸出手指头轻轻点她额头,“别讥笑你娘,那些宗室,娘还能都得罪啊?”

    窗开着,却没有风,阳光暖融融地照进来。

    阿娇还是觉得有些冷,不自觉拢紧了身上的锦裘。

    馆陶见了便去关窗,却忽地语气有些雀跃起来。“呀——雪狮子,你在这儿呢——”

    窗外立时响起马的嘶鸣声和啼嗒啼嗒的跑动声,没一会窗下就响起雪狮子惯常撒娇的“咴儿咴儿”声。

    小冬子紧随其后跑来,见得长公主和皇后躬身行了个礼,便退到廊下去,由着雪狮子在她们面前玩耍。

    馆陶爱屋及乌,很喜欢阿娇的这匹果下马。每次来都得喂它吃上一堆零嘴,弄的雪狮子喜欢她喜欢的不行。

    阿娇也到了窗前去伸出头看雪狮子,小矮马见了她来,愈加高兴,原地踢踏着四蹄。浑身雪白的长毛在阳光下飞舞着,配上那短短的腿,真是可爱极了。

    馆陶当即就回身叫人给她拿马吃的零食来喂雪狮子,雪狮子便在窗下仰着脖子接着,高兴坏了。

    阿娇摇头好笑,明明也不缺它吃喝,总是故意在人跟前这样逗人开心。难怪海棠几个都说,它灵气着呢。

    忽地,一件厚披风轻轻地落在阿娇肩头。阿娇双手拢住披风,回头去看,海棠对她轻轻一笑,又退到一边去了。

    春天的时光总是给人一种格外明亮轻柔的感觉,院中碧绿妆成的柳树,翩然飞过的几尾春燕。

    四福种下的白玉兰、垂丝海棠、红花石斛、吊灯扶桑全开了,望过去真是热烈灿烂一片,沐浴着明媚日光下瞧来更是叫人心情畅快。

    阿娇拢紧了披风,满面笑意地看着馆陶喂雪狮子。

    两刻钟后,玉兰轻手轻脚地进来回禀说膳食准备好了。

    阿娇本来就是饿醒的,听了这话自然是拔腿就走。

    馆陶也把手中的糖块一口气撒到地上,爽快道:“雪狮子,快吃吧。”她也随着阿娇一同去了偏殿。

    阿娇落座后问了句馆陶用不用膳,听说她不想用。也没有二话,都不要侍膳太监伺候,自己执起长筷就夹菜吃起来。

    馆陶见着她委实饿的狠了,心疼的不行。一直只是望着她不说话,怕打扰了她,时不时还拿起筷子为阿娇夹她喜欢吃的。

    等到阿娇用了两碗饭,又喝了一碗汤,心满意足地撂下筷子。馆陶还劝道:“你就吃这么点,怎么行?你现在是三张嘴吃饭呢,再吃一碗。”

    阿娇失笑,她记得正月的时候馆陶还嫌她吃的多,现在一听说是双生立马就说她吃的少了。“娘,我真吃饱了。”

    “行,那咱们就起来溜达溜达,散散心,活动一下。”馆陶亲自上来扶着阿娇在殿中走着,又再三嘱咐道要她清醒的时候一定得多活动活动。

    两母女慢悠悠地在殿中走了得有半个多时辰,馆陶自己都散累了,才坐下说些家常。

    馆陶望着她那隆起老高的肚子,满是喜悦。“明天我得和你爹去霸陵,跟两老念叨念叨这个好消息。你外祖父生前,就说你聪慧剔透,喜欢你喜欢的不行。就更别说你外祖母了,最偏心你。你说这要是你外祖母在时,见着你能怀上双生子,绝对高兴坏了——”

    说到最后,她几乎语带哽咽起来。

    阿娇想起去了多年的外祖母,亦是怀念不已,心下也有了许多怅然。她握住馆陶的手劝慰道:“娘,替娇娇给外祖父同外祖母问好。若不是我这肚子太大,陛下哪都不放心我去,还真得和您去看看他们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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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大赦天下!() 
阿娇自一诊出怀孕后,刘彻就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一般,只差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更别说如今知道她怀的是双生子,是一点点的风险都不会叫她冒的。

    还有几天就到了须由皇后主持的亲蚕礼,但刘彻想也知道绝对不会让她去。

    馆陶自然明白刘彻是怕阿娇出半点差错,她对此赞同不已。“你去干嘛?就好好在宫里待着,哪也别去。等将来孩子大了,领着孩子去,你外祖母天上有知,那才高兴呢!”

    馆陶昨日晚间就听说了陛下狂喜之下大赏太医的事,如今又听说平日里他待阿娇的种种周到细心。心中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望着眼前圆润了许多一脸幸福的女儿,不觉想起些尘封了很久的往事。

    当年她生下阿娇后,母后曾亲自问询留侯阿娇的命数。母后回来后沉默了好多天,才在她的追问下告诉她。

    留侯说阿娇命数极贵,只是心性太高,所求过甚。若是不能加以改之,荣宠无限反而会是催命符!

    为了这个,馆陶把阿娇许给刘彻的时候,母后还没有反对。但等刘彻从胶东王变成太子时,老太后罕见地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发了脾气,指着她气的发颤的问她什么叫心性高会变成催命符?

    馆陶自然明白,娇娇纵然性子恬静柔和。但到底从小启儿疼她,太皇太后偏心她,真真是金枝玉叶般地长大,哪曾受过半点委屈?

    娇娇骨子里刻着高傲,以后真的嫁给刘彻为后,必然会受不了那些后宫的莺莺燕燕和争风吃醋。

    馆陶被母后训斥后,她不是没想过反悔,但是彼时已成定局。她略微在先帝跟前露露口风,先帝就不依,说难不成要娇娇嫁回娘家还能害她?

    之后馆陶又见了阿娇同刘彻两小无猜的样子后,不免想与其让阿娇嫁给从未谋面的陌生贵族子弟,还不如嫁给一块长大的刘彻。

    至于留侯说的心性过高,阿娇还小,她可以从旁规劝着。是以阿娇大婚后几年无子,她忍着心疼来劝阿娇给刘彻纳妃,就是怕阿娇因子嗣和刘彻离心。

    薄后不也同启儿是表兄妹,先时也不是没有恩爱过,但薄后始终无出,只能落个被废的下场。

    馆陶一直提心吊胆着,所幸后来一直瞧着小夫妻俩一直过的幸福甜蜜,她也就略微放下了心。

    却没想出了昱儿被害的事,阿娇远遁出宫三年。

    这三年间,她是真的相信过她的娇娇死在了那万丈悬崖下。

    是以每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馆陶想起母后的话都悔的揪心般的疼,只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回到阿娇小时候,等小小的阿娇一说出不愿意嫁给刘彻时,她就斩钉截铁地应承她,决不叫她嫁给刘彻!

    她无数次对天起誓,只要娇娇能回来,她愿折寿二十年!

    但世间哪有后悔药?

    没有!不会有的!

    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娇娇了!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绝望!她永远无法忘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终于发现陈午的一片心。

    两个人一起熬着,一起期盼着能出现奇迹。

    但忽然有一天,她日夜盼望的娇娇竟然真的回来了,她活生生地站在她跟前,叫她娘。

    失而复得,人生大喜。

    馆陶已经不奢求别的什么,只要她的娇娇能好好活着就够了。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阿娇能再有有身孕,还是皇室中第一次的双生之喜!

    上苍到底厚待她的娇娇!

    父皇和母后在天有灵也定然庇佑着娇娇!

    二十多年的时光在馆陶眼前晃过,浸湿了她的心,弄得她不觉有些泪眼婆娑。

    阿娇见馆陶说着说着,好端端地竟要垂下泪来。慌忙握紧她的手,柔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哭?娘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什么时候都是威风八面的,我都没见你哭过几回。”

    馆陶被她说的破涕为笑,忍着泪意汹涌道:“你这孩子,现在连你娘都能编排了。”

    她望向阿娇的眼神,温暖柔和,又充满坚定。

    她必然不会再让她的娇娇,吃一点哭,受半点罪。

    外头忽地传来一阵喧闹,说笑声都遮掩不住地传进来。

    馆陶刚要皱眉不悦,雪舞笑盈盈地走进来,脆生生地行了一礼,喜上眉梢地道:“皇后、长公主,陛下方才下了圣旨,正晓谕后宫,通传全国呢!陛下要为了您肚子里的皇嗣,大赦天下!”

    什么?

    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除开极少数的十恶不赦的重罪犯不会得到赦免,其余罪犯皆能得到赦免,重获新生,实在是影响天下的大事。须得有皇帝登基、立皇后、立太子这样对国本都影响极重的大事,才会颁布大赦令。

    馆陶同阿娇都疑心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齐刷刷地望向雪舞。

    雪舞方才已经激动兴奋了半天,但此时还是心间振荡不已,满面红光地肯定道:“婢子绝没有弄错,陛下为了庆贺皇后的双生之喜,同丞相商议后决定大赦天下,为皇嗣祈福积德!圣旨这会只怕都快传遍长安城了,再用不上半个月,全天下都能知道!”

    馆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欢喜的不行,连声说好!喜笑颜开地冲阿娇道:“正是呢,正是呢,该给两个孩子积积福气!”

    阿娇却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说一句到底和前世的轨迹重合了。

    前世时,卫子夫生下刘彻的第一个皇子后,刘彻册她为后,并大赦天下。

    而如今,她还没有生,只是怀着,刘彻就要为了这个大赦天下。

    馆陶却不知道这么多,她是愈发觉得阿娇嫁给刘彻是嫁对了,没有比这更称心如意的良婿了。

    馆陶高兴的立时就要回去同陈午去霸陵告知文帝同太皇太后,阿娇拦都拦不住,只得让她走。

    馆陶还不肯让她送,连声叫她别动。“你娘又不是不会走路,要你送做什么?”

    阿娇拗不过她,便叮嘱了她一箩筐路上小心的话。又有些幸灾乐祸地问她道:“您就是躲人躲进来的,这回又巴巴地自己要出去?”

    馆陶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孩子,这是想着没人敢烦到你头上来,跟娘说风凉话呢。”

    阿娇被说穿了,也没有不好意思,一双桃花眼笑的跟月牙一般。忽地她又想起什么来,认真问馆陶道:“娘,你躲走了。好像也不行吧?不还有我两个兄长和我爹吗?”

    馆陶正在齐人铜镜前由宫人整理仪容,听了这话闲适地扫向阿娇,徐徐道:“傻丫头,你两个兄长,又不傻。还能不知道别人拿着他们作筏子?就算他们上道,你两个嫂嫂却是明大局的,断不会添乱。至于你爹——他就更不会拖累你了,为了你险些都悔的病死了!”

    她顾盼行动间,又有了从前年轻时那副能指点天下的样子了。

    只不过,如今说到陈午时,她的脸上柔情无比,满是心疼。

    阿娇把馆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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