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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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前世时,王太后死在元朔三年。
现在已经是元光六年了,她也只有这三四年可以活了。
阿娇不想让刘彻在王太后人生的最后刻薄冷待了她,等人死了后又开始后悔不迭。
将心比心,倘如以后她对孩子做错了什么,也不希望至死孩子都不原谅她。
她的目光真诚,桃花眼中没有半点戾气。
刘彻就知道她显见是真的理解他的难处,这一刹那只觉得心中热流涌过,愧疚、感动和愤怒混在一处,到最后只化作长长一声叹息。他一把拥过阿娇,轻声呢喃道:“欠你的,我会用一辈子还的。”
阿娇俯在他肩头点头,“我明白你的难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刘彻苦笑着说:“从前我是笃信做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不停许诺的人。”
他的话轻轻萦绕在阿娇耳边,充满了自嘲的心酸。
阿娇从他怀里起身,定定地望向他,眸子中恍如坠着这世间最璀璨夺目的宝石。她认真地开口道:“你是皇帝,金口玉言。既然承诺了我,必定就会做到,是不是?”
她的话铿锵有力,丝毫没有勉强的意思,她是真的相信他不会食言。
刘彻只觉得满心无能为力的烦闷瞬间烟消云散,他抱紧阿娇声音洪亮地说道:“对,你说的对,皇帝从不食言也不能食言。”
他勒的阿娇几乎喘不过来气,但她也不叫疼任凭他抱着。静静地感受着他说话是胸腔的震动,而后笑着应诺。
两人搂在一块,谁也没有再说话。
寂静的夜里,车轱辘滚滚驶过宫道的声音格外有韵律感。
待到了清凉殿时,已是亥时了。
夜风穿过重重宫幔,吹得长长一溜的青铜油灯火苗跳动。
到了寝殿,却见俱已收拾停当。
阿娇不免回头夸春陀道:“真是辛苦你了,原想着今天收拾不出来也不打紧的。”
春陀很有些受宠若惊,道:“奴婢应该的,应该的。”
刘彻当即失笑,道:“你吧,朕指使你还没这么卖力呢。”
春陀陪着笑道:“瞧陛下说的,奴婢也帮陛下和皇后做不了什么大事,这些小事自然得积极点才是。”
他是眼见着陛下心情还不错,话里那意思是高兴他尊崇皇后才敢开口玩笑的。
话一出口,果然逗得帝后都笑了。
刘彻笑道:“你这奴婢,真是油嘴滑舌,歪理倒挺多。行,今天这事委实辛苦你了,朕和皇后赏你。“
春陀连忙俯身谢过,笑意满面。
说话间的功夫,雪舞同海棠已领着人把洗漱用具准备停当了,上来服侍着帝后各自去洗漱更衣。
阿娇洗浴出来后,刘彻早已上榻了,她便跪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海棠几人卸妆拆发。见雪舞不过半天时间就已和四人有了些默契,心下安慰,待收拾妥当后叫过她道:“她们四个性子都好,好好同她们相处。别拘束,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雪舞笑着应诺,而后同着海棠四个缓步带上门退出去。
今夜她和木笔一起守夜,比起凶险万分的江湖生活,宫中的生活目前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主人从前的四个贴身侍女都没有排挤她,待她像姐妹一样。
不对,不能叫主人,现在该叫皇后了。
雪舞拍了一下头,接过木笔递来的毛毯两个人和衣在外屋榻上守夜。
阿娇走到榻边才发现刘彻早已睡熟了,她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洗漱前还拉着她的手说要等她叫她快点,结果这一转眼的功夫就睡着了。显然是累极了吧,连她都觉得这一天太长。
她轻手轻脚地上榻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正要慢慢躺下。
却霍然发现他竟一下睁开了眼睛,笑的像一个狡猾的狐狸般。
阿娇失笑,抬手就要去打他。娇嗔道:“你吓我一跳,知不知道?”
刘彻望着不施粉黛眼含笑意宛如少女的阿娇,心头没来由地一跳。他本来只想吓吓她,但是现在他有了别的想法。
阿娇见他久久不说话,只用炽热的阳光望向她。气氛一下变得旖旎暧昧起来,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想到他在车上说的等回宫的话。
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扯过被躺下。
下一秒却就被翻身上来的刘彻压倒,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麻麻痒痒地响在她的耳边。“是啊,差点忘了之前说过的话。”
阿娇又羞又急,正要说话反驳他,却被他气势汹汹的吻给堵住。
她的手渐渐环上他的腰,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洁白如雪的月光漫洒在一望无际的汉宫上,万籁俱寂中夜已经很深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五十八章 封侯()
阿娇再次清醒过来时,已是清晨了。
她伸手朝旁边摸去却落空了,刘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
昨夜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他却还是起这么早,还真是对自己苛刻的紧。
她疲乏地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似的无力。昨夜的情深缠绵不觉又在脑海中流转起来,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却又生怕这笑让人瞧见了。
阿娇赶紧拉过被子蒙住自己,而后在被子里裂开嘴笑个痛快。
真好,她所爱的人并不是偷了谁的占了谁的。
还以为自己是陈娇时,既害怕命运露出狰狞的笑脸让她万劫不复,又愧疚自己占据了本该属于原主陈后的位置。所以,她刚开始时战战兢兢不敢爱他,到后来无法自拔地沉沦进去也是抱着不要让自己留遗憾的想法。
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就是真正的陈阿娇,这世的缘分更是她生熬了两千年才得到的。
从今以后,她会毫无顾虑无所保留地爱他。
有人说,这世间所有的爱只分三种。你单恋他,他单恋你,和彼此相爱。
她非常幸运地拥有了这最后一种爱,上天其实待她已经不薄了。
想到这里,她开心地裹着被打滚起来。
紫荆同玉兰领着宫人们站在门外轻声地喊了几声“皇后,该起身了”,才把阿娇从傻笑中唤回神来。
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道:“进来吧。”
待更衣洗漱后坐在铜镜前由玉兰梳妆时,阿娇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陛下呢?”
玉兰心中好笑,皇后从她们进来时,那嘴角的笑意就压也压不下去。她还以为会立马就问陛下呢,但久也不问,玉兰又怕自己主动说起了,皇后面薄脸上撑不住。
所以皇后不问,她也就只当不知。
现下听了她问,便笑道:“陛下起身就去跑马了,现下刚回来,也正在洗漱更衣呢。”
阿娇哦了一声,继续在梳妆盒中挑拣着首饰。
刘彻去接她时,说衣裳首饰给她攒了些。昨天回来还没顾得上这事,刚刚更衣时望着满满挂了偌大一间屋子的衣裳才知道哪是一些啊,是真的很多啊。阿娇几乎挑花了眼,最后信手挑了件黄地素缘绣花袍和绛绢裙换上。
待到梳妆时宫人们又捧上十多个珠宝盒来,她便只留了第一盒,其余都叫撤下去,日后再慢慢看。
等玉兰梳好朝云近香髻用一根白玉嵌翠碧玺花簪固定住后,阿娇递给她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道:“就戴这个就够了,旁的不用了。”又戴上对白银缠丝双扣镯,便起身朝外走去。
刘彻已经在膳桌旁坐下了,见她打扮的清丽脱俗不觉眼前一亮。
虽说自小和阿娇一起长大,又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却还是会经常被她惊艳到。
他等阿娇跪坐下叫传膳后,俯身过去低声赞叹道:“你真好看。”
阿娇嘴角边绽开笑容,没有说话。
刘彻又道:“一会同朕一道去宣室殿,左右留在这你也没什么事。”
阿娇正要说哪没事?刚回来宫里宫外不都有的忙吗?
刘彻见得她要开口,先一步道:“回来时你不是给朕说了两个人吗?现今可还在李广那,正好朕今天要见他。”
阿娇这才想起张博达和赵破奴还在李广处,虽然和刘彻提了但昨天刚回来也没顾得上他们。既然是自己把他们带到长安来的,自然不能没有下文。她一下被说服,点头说好。
用过早膳后登上御辇后,走了段路阿娇便犯起困来。昨夜实在睡的太迟,也不知刘彻是怎么能这么有精神头?
她强撑着不睡,望向重重宫阙楼阁间升起的白茫茫雾气。天穹尽处,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碧蓝的天干净极了,一丝云都没有,可以想见今天又是个酷热天。
到了宣室殿中跪坐下,本就睡意朦胧的阿娇愈发思睡,拿着一卷帛书也看不进去。
刘彻便叫她去侧殿榻上睡会,阿娇听了便没有继续强自坚持,起身去侧殿睡了。
她是真疲倦极了,沾枕头盖上被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已是日光炽烈,她望向殿中刻漏见已是巳时了。
浑身倦乏已去,她便下榻穿上丝履往正殿走去。
却听得一阵叱责声越来越大,是刘彻在对什么人发脾气,为了怕大臣们见了她面子上更难堪她便停下站住。
“说啊!接着说!还有什么话都趁早一块痛快地说出来!”
没有人说话,缄默得让人觉得窒息,阿娇便更不敢走动发出声响了。
过了一会,刘彻含着怒气的声音再次响起。“行,都不说了是吧!那轮到朕说了——”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和殿门,阿娇都觉得自己听见了刘彻的无奈叹息。
“公孙敖,你是败的最狠的。一万骑兵你给朕折了七千,七千啊!你可真够大手大脚,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是吧?”
有人扑通跪下,语气羞惭懊悔。“臣无颜见陛下,臣愧对将士们的英魂。”
刘彻冷哼了声后道:“知道对不住还不够,你得补过。”他话锋一转,讥诮地说道:“不过,比起连匈奴人面都没有见着的来去轻松的公孙贺将军,你公孙敖好歹还迎面上了。”
被点到名字的公孙贺也是扑通一声跪下,却半响没说话。
刘彻也没有继续理他,转向下个人。“李广将军——”
到李广时,刘彻的怒气似乎终于弱了些,毕竟李广输是输了,但却是输在数倍重兵围攻兵力不足上。比起前两个将领,李广叫他心中尊重。
李广却刷袖跪下:“臣输的彻彻底底,实在是狼狈至极。请陛下责罚!”
刘彻踱了两步道:“你啊,是名气太大,以至于匈奴人集齐了重兵要一口把你吞掉。你输的委屈但也不冤枉,若无轻敌之意何至于陷入重重包围?但心里也别有太大抱负,胜败乃兵家常事。从此后须知道要守弱了,谨记!”
李广大声应诺。
刘彻最后才说起卫青,从语气可以听出来他的心情好转起来了。“卫青,你不错,没有叫皇后在朕跟前丢脸,也对得起你师傅程不识的栽培了。”
卫青沉稳的声音响起,一如他严谨的性子。“臣侥幸不辱使命。”
刘彻笑了,道:“哪有那么多侥幸?你啊,就是性子稳,好,很好!朕封你为关内侯,春陀——”
春陀应声进来,刘彻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