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野十大虎将传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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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后,许久没见贺炳炎回来。贺龙司令员接到报告后,命令警卫连长:“快,多派几个人到战场上去给我找,顺着红6师攻击的路线去找!这小鬼想打仗都想疯了,可能跑到战斗部队里去了。”
果然。贺炳炎送罢信途经红6师阵地时,看到战友们打得正起劲,心里就痒得慌,顺手就从地上捡起一颗手榴弹,“嗖”地向白军投了过去,几个白军当场就被炸得飞上了天。
此时,红6师的冲锋号响了,红军战士个个像老虎下山一样呼喊着冲入敌群。贺炳炎看得直眼红,想随战友冲上去,但自己的任务是传达完命令就回去保卫首长。他无可奈何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捡起几颗手榴弹朝腰里一别,提着驳壳枪抄小路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贺炳炎刚跑下一个土坡,不禁惊叫一声,险些和几十名溜出包围圈的白军碰了正面。他灵机一动,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白军急于逃命,没发现有人追,便你争我抢地朝芦苇荡里窜。贺炳炎想,这茫茫无边的芦苇荡,钻进几十个白军还不像大海里掉了几根针,到时上哪儿去找?决不能让白军钻进芦苇荡,贺炳炎来不及多想,急中生智,“蹭”地一纵身从树后跳出,挡住了白军的去路。他一手紧扣驳壳枪,一手高举手榴弹,怒目圆睁,高喊一声:“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
溜出包围圈的敌人,本来早就吓得掉了魂似的,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一下全都愣住了。
贺炳炎不等敌人清醒过来,便指着前面干涸的水塘,大声命令:“把枪都放到培埂上,人都进塘里去,谁也不许乱跑,快,快,别回头!”
俘虏中有一个当官的,他故意磨磨蹭蹭,用贼眼朝四下张望,发现面前的红军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便突然举起枪朝贺炳炎射击。
贺炳炎毕竟当过大半年红军,特别是跟着贺龙当警卫员这一阵子,练就了一手好枪法。他眼疾手快,扣动扳机,“砰”地一枪,撂倒了这个图谋反抗的军官。
枪一响,几个想逃的白军士兵乘乱撒开腿便跑。
“奶奶的,我叫你跑!”贺炳炎乘势掷出一颗手榴弹,“轰隆”一声,三四个逃跑的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余下的听到爆炸声,赶忙卧倒,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起来,都给我滚进塘里去!快!”贺炳炎趁着敌人慌乱,又从腰间拔出一颗手榴弹,拉出引线,厉声吆喝道:“再不老实,老子也送你们上西天!”
“我们投降!我们缴枪!”
剩下的敌人乖乖地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耷拉着脑袋,挤进枯水塘,听从这位还带有奶气的小红军的指挥。
贺炳炎用双眼扫了一下干塘里的白军,点了点数,一共47人。怎么能把这么多的俘虏押回部队呢?他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红军走动,他想,看来这47人要全靠自己押解了。他正急得抓耳挠腮,忽然想起老战士瓦解敌人的做法,于是扯起嗓子学着贺总指挥作报告的架势,用手指着白军:“蒋军兄弟们!你们有许多人和我一样是穷苦人,家里也是穷得揭不开锅。你们大都是被迫当的兵,只不过是走错了队伍。现在,你们要服从我的命令,跟我到前面红军队伍中。愿留下的可以当红军,愿回家的发给路费。红军保证优待俘虏,绝对不打骂你们。你们现在要是再跑,那我手中的手榴弹可不是摆设的,到时候你老爹老娘哭瞎了眼不说,还落个坏名声。”
革命的道理,朴素的话语,句句拨动着俘虏的心坎。他们顺从地按照贺炳炎的指挥,三人一排地站好队,朝红军驻地走去……
“贺炳炎回来了!贺炳炎回来了!还押着几十号白军呢!”红军驻地一下子传开了。
贺龙听到后,急忙放下手中的地图跑了出来,赞叹道:“浆糊桶看来是不用提了,该提提枪了。”
红军从洪湖拉出来后,边走边打,一路风霜地来到大小洪山地区。为了摸清大小洪山地区的敌情,贺龙对贺炳炎说:“小鬼,给你一个任务,一天之内抓个‘舌头’来,条件是管作战的军官。”
贺炳炎有了上次独自一人抓几十个俘虏的经历,心里便有点底,肯定地回答:“贺老总,你就等着吧。”
贺炳炎化装成一个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小叫花子,哪里有白军他就往哪里钻。
也该贺炳炎走运,路上他遇到几名白军军官拿着枪、图袋。望远镜在看地形。他悄悄地爬在草丛里仔细观察白军的动静。
贺炳炎突然发现敌正前方有一只兔子,于是他悄悄地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白军军官见窜出一只兔子,早把察看地形的事抛到脑后去了,纷纷提着枪追赶。
一个又肥又胖的军官追赶时连鞋都跑掉了,等到发觉后连忙返回去捡。贺炳炎看准机会,“蹭”地从树上溜了下来,顺手从地上抓起两把灰土,只听“叭叭”两声,敌军官一双眼睛被糊了个一片黑。接着,贺炳炎将一截树根朝敌军官腰上一顶,小声命令:“别嚷,嚷一嚷,就要你小子的狗命!”
“啊,啊,长官,我不嚷,只要你饶我一条小命。”
掌灯时分,贺龙叼着大烟斗,来回踱着步子,等待着贺炳炎的到来。
不一会儿,贺炳炎押着敌军官回来了。
贺龙抬眼看看俘虏,嗬,好大的块头,足足抵得上两个贺炳炎。俘虏解下围着眼睛的黑布,才发现眼前的贺炳炎如此矮小,心里还有一丝不服。
贺龙高兴地说:“干得不错,快带你‘请’来的客人吃饭去。告诉炊事班,不要怠慢了‘客人’。”
1932年春,贺炳炎调到湘鄂西军校当区队长。6月初,红3军主力部队已转移到外线作战,根据地中心只有一个警卫团和少量地方武装。
川军乘机兵分三路向洪湖苏区奔袭。川军21军范绍增仗着人多势众、装备优越,大摇大摆地向湘鄂西中央分局及苏区革命军事委员会所在地陈砣子口压过来。贺龙急令段德昌率领红9师2个团不分昼夜赶回,同时命令军校学员参加阻敌作战。贺炳炎见参战的学员人多枪少,就主动把自己的枪让给身边的学员小高。
贺炳炎跑到炊事班操起一把菜刀,在空中用力一挥:“学员们,跟我上!”
战斗中,贺炳炎学着当年贺老总两把菜刀闹革命的样子,突入敌阵,左砍右劈,使得靠近他的几个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成了刀下鬼。贺炳炎顺势捡起敌军的一支枪,勇猛地向敌人射击。
军校学员跟着区队长,越战越猛,锐不可挡。川军不曾料到碰了个硬钉子,只好丢盔弃甲夺路回窜。
战斗结束,贺炳炎的英雄举动轰动了军校。学校嘉奖他,称他“胆大顽强”;学员们称赞他是“贺小龙”。贺炳炎一脸严肃地说:“我是贺炳炎,怎敢与贺老总比。以后大家不要再说了。”
2.贺龙用手巾包起贺炳炎锯下的骨头,对旁边的战士们说:“这是党
的好儿子的骨头,将来革命成功了,这些都是珍贵的文物!”
贺炳炎在红军里进步很快,1933年,年仅20岁的他已经是红军团长了。也就在这一年伊始,当时的中共中央领导人开始推行一条极“左”的路线。中央派到贺龙部队的党代表夏曦,“忠实”地推行这条错误路线,搞起了“肃反”。
一时间,贺龙部队中的党组织被取消,大批在敌人屠刀下幸存的红军干部,特别是中高级干部,成了“肃反”的牺牲品。整个部队内外交困,陷入了困境。
进入5月,“肃反”的阴云越来越浓,压得整个部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贺炳炎也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也有被牵连进去的可能。
果不其然。5月13日这天,贺炳炎带着几个特务员爬上驻地旁边的山头,整整呆了一天。深夜回到驻地,刚刚拉被子躺下,五六个“肃反”队员“呼啦”闯了进来,不容分说又扭胳膊又绑腿,要带贺炳炎走。
“你们为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贺炳炎你给我听着。”领头儿的“肃反”队员鼻子“哼”了一下,掏出一张纸,展开念了起来:
“贺炳炎犯有改组派罪行,即日起开除出党,进行隔离审查。中共中央湘西分局委员会书记夏曦。”
“我反对,我抗议,你们拿出证据来!”
“贺炳炎,你别嘴硬,证据你自己会招出来的!”
改组派指的是由陈公博等成立的“中国国民党改组同志会”,它是国民党内汪清卫派系向蒋介石争权夺利的一个小团体。随着江派得到了几个职位,这个小团体早于1931年宣布解散了。叫人莫名其妙的是,这么个短命的东西,却在1932年被左倾路线搬到共产党里来了。
贺炳炎毕竟是贺炳炎,不管采取什么样逼供的办法,他一直没有屈招。与此同时,与贺炳炎搭档的宋盘铭政委也因改组派同他关在一起。
有一天,夏曦途经关押所谓“改组派”、“奸细”的“改组派连”时,贺炳炎突然跨出队列,质问:“夏主席,你说我哪点是改组派?你凭什么说我是改组派?我连改组派是何物都不知道,你怎么平白无故地说我是改组派呢?”
夏曦装得漫不经心的样子:“哪点都是,你要老实交待,讲出你们的总头头来。”
贺炳炎见夏曦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便与其展开唇枪舌剑。
正当双方舌战愈趋激烈时,前方忽然枪声大作,红军前卫与白军发生了激战。贺炳炎所在的红19团,因为他与政委宋盘铭都被打成“改组派”关了起来,因此整个团一开战便乱了套。师长芦冬生焦急无奈,赶忙派通信员到“改组派连”“借”贺炳炎和宋盘铭出山指挥作战。
夏曦本不想让去,但又怕打了败仗,连自己都被俘虏进去,只好匆忙离开了,装着不知道此事一样。
枪声就是命令。贺炳炎和宋盘铭待“肃反”队员解开绳子,马上抓起通信员送来的驳壳枪,没命地朝响枪的地方冲去。
战斗结束后,贺炳炎看着阵地前的白军尸体和成队的俘虏,一面高兴地指着头上的汗水,一面下意识地把驳壳枪朝腰里插。
“把枪给我!”跟在贺炳炎后面的“肃反”队员冷冷地说,随即又送上一副闪亮的手铐。
黑暗中,躺在又潮又湿的地铺上,贺炳炎陷于深深的思索中,他想到了自己的家境贫寒,姐姐、哥哥被迫给了人;想到了在红军担任司务长的父亲不久前在一次战斗中英勇牺牲;想到了自己一心一意为共产党跑前跑后,出生人死,为什么落得如此结局……贺炳炎们心自问,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党,无愧于这支军队。贺炳炎坚信问题总会得到解决的,想到这,他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丝光亮,身上也感到有了温暖。
在贺炳炎被关押第29天时,贺龙总指挥行军途经“改组派连”,发现贺炳炎蓬头垢面在里面,便质问夏曦:“为什么要捆贺炳炎?他十四五岁就当红军,是我要的,是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他的历史我最清楚!抓他为什么不问我,难道对我也不相信吗?”
夏曦摘下近视镜,用手擦着镜片:“不要激动嘛,问题很复杂。这是党中央的决定,谁也不能给谁打保票。”
“贺炳炎,我敢打保票。”贺龙将握住的拳头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你想过没有,他不怕苦,不怕死,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我们还信不过,要抓,要杀,今后哪个敢跟我们干革命。谁还信任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
“放,现在就放!”
“放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