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妃谋-第8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差丫头们收拾好碗筷,阳寒麝倒并未休息,而是整装待发;高品轩正有些纳闷的工夫,阳寒麝再度开了口,言简意赅道,“你去唤向昆仑来,咱们往永福宫走一趟。”
高品轩看了眼外头月亮高高挂着的夜色,有些犹豫道,“这个时辰,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正是这个时辰最合适,白日里才是不合适,周围人多口杂的,向昆仑又是个生面孔,难免给人落下口实。”阳寒麝说着,对高品轩挥挥手,又道,“快去吧,让他见上母后一面,不然这事儿总在我心里横着,不舒服。”
“是。”高品轩拱手而下;阳寒麝走到铜镜前,望着铜镜中那个高大挺拔、却深深蹙着眉头的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抚平自己双眉之间的川字——他向来最讨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这一次,虽然朱雪槿一再说过此事偶然,可他总觉得,自己在向昆仑一事上,似乎着了朱雪槿的道儿,这让他十分不爽。
阳寒麝是敬妃唯一的儿子,尽管时候有些晚,不过这个时候探望,倒是也不为过,毕竟刚刚打战场上归来,是该来看看一直担心他的母亲的。当敬妃听闻阳寒麝来了之时,激动的打榻上一下便坐了起来,让一旁明月几个伺候着更衣,出来见到阳寒麝英挺的立在大厅中之时,她更是激动的一把上前,本想拥抱阳寒麝,可是念起他不喜别人距离太近,终归还是忍住了,只是有些局促的搓着手道,“寒麝这一路可好?我见你又瘦了几分,在外面,吃的和住的都太差了吧?身子可好?”
“都好,母亲放心,”阳寒麝对着敬妃拱手,语气是恭恭敬敬的,“这一路都非常顺利,有朱雪槿在,她还教导孩儿不少行军打仗之法。”
“朱雪槿这个丫头,确实有些脑子,”敬妃的笑容有些牵强,因不想过多的提到这个人,忙又转了话题道,“听闻这次大捷,我方未损失一兵一卒,而那些贼匪则被劝降,我儿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母亲才是功劳最大之人。”阳寒麝的话似是有所指,敬妃却一副全然懵懂的神情,才想问为什么的工夫,阳寒麝再度开口,道,“不知母亲可记得向昆仑此人?”
敬妃的脸色一下便黯淡下来,嘴角牵起一个寡淡的笑意,“怎的,此事与他有关?”
“他便是聚集这些贼匪的头目,这些年,一直在夏辽边境闹事的也是他。为了给那些贼匪一个下马威,儿臣唯有杀一儆百,将那向昆仑……”
阳寒麝一面这么说着的时候,一面发现,敬妃的脸色如今已经惨白一片,身子都微微颤抖着;而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敬妃更是无法自控的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开口间,语气都在颤抖,“寒麝,你……将他怎么了?”
在意啊,这么看来的话,尽管过去这些年,敬妃还是在意向昆仑的;这就是爱情吗?就算枕边人不是他,就算已经分隔两地二十年,但心中挂牵着的,一直是他,从未改变。阳寒麝的心忽然很烦躁,也懒得再想去知道他们之间的任何事,于是便直接回过身子,将打扮成随身侍卫的向昆仑一把揪了出来,推在距离敬妃三四步之处,后对向昆仑道,“因你未食言,所以我答应你之事也已做到!”
向昆仑红着双眼,道了声“多谢大皇子”之后,回过头,定定的望着敬妃;而敬妃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一时间,居然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只能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对面眼泪都开始成行落下的向昆仑。
明月赶紧使一旁的几个丫头下去,而阳寒麝与高品轩也离开了大厅,守在了外头。当偌大个大厅之中,唯独剩下这对曾经的爱人时,向昆仑终于开了口,却是一句一泪,“公主,你……好吗?“
“你……怎会在此?”敬妃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尽管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重逢之时,会如何的互诉衷肠,可开口间,却唯独这样一句疏远的问话。
“我也知这里并非我该出现之地,只是……想着无论如何,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想再见你一面。为我当初的犹豫,也为公主当初……赌气而受的委屈。”向昆仑说着,双膝跪地,对着敬妃咣咣咣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额头上一个明显的红包便冒了出来;敬妃忙上前搀扶他起身,一面搀着一面还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这副残躯,如今活着,便是为了公主。当初聚集辽人闹事,便是不想夏王过的轻松自在,多少为你讨回个公道。可如今,大皇子对我说,那并不是你想要的,我便疏散曾经的同袍,亲自来到你面前,只想听听,现在的公主,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向昆仑定定望着敬妃,一如从前那般,双眼之中尽是深情。
只可惜敬妃却并非那时的铁血公主了;听闻向昆仑这般,她的双眼之中有星星在闪烁,开口间的语气都暴露了她的野心,“如今,我惟愿寒麝能够坐上夏王之位!”
135、敬妃留下向昆仑()
曾经,在敬妃尚是铁血公主之时,向昆仑便记得,她曾在他身边,神采飞扬的说着,虽说如今五国都是唯夏国马首是瞻,但是她要为她的父王打下这一片天下,她要扫平其他四国,让辽王成为最后的赢家,登上一统五国的王之宝座。可也就是这个让敬妃愿意为之甘心奉献的“父王”,亲手断送了她的幸福,生生逼她嫁给夏王;而在她想要逃离之后,寻到向昆仑,却又在向昆仑处受到了第二重的打击——她曾几何时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在这一刻,居然选择了犹疑不决,就在那一刻,敬妃关于理想与爱情的梦,双重破碎。
或许在这世上,除了敬妃自己,便唯有老天知道,那个时候坐在摇晃的马车上,望着眼前摇晃着的流苏,身后是生她养她的母国,这里有她的亲人与爱人,可是这一刻起,她要与一切告别了;那是怎样的绝望,是怎样的心如死灰。敬妃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在辽王那里,难道她的征服欲有错吗?在向昆仑那里,难道她要他带她走,有错吗?
没错,没错,敬妃没有错;在夏王身下的那第一夜,她强颜欢笑,心却在滴血;她不停的咒骂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在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没有分毫错误,错了的,是这整个世界。也是在那一刻,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铁血公主,她成了夏王的敬妃,她依旧帮着夏王策划如何平定周遭国家的野心,但她却掩藏起了自己的野心——她相信,终有一日,她一定会夺回她想要之物,只是在那之前,她需要隐忍。
而二十几年后的今日,她的隐忍终于有了作用;当向昆仑对她说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八个字之时,敬妃就知道,她的希望之火已经燃起;向昆仑的才华,加上她对兵法与治国的了解,让阳寒麝成王,这只是时间问题;本来阳寒麝自己已经有了计划,且在进行中,如今向昆仑这样适时宜的出现,简直就像是老天给敬妃又安插了一双翅膀。
尽管过去这些年,可只要敬妃的一个眼神,向昆仑依旧想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的眉眼之间,已经不复从前的那些精灵,而多了诸多沧桑,细纹虽不明显,可也暴露了她的年纪。向昆仑怜惜的望着敬妃,这个曾几何时——不,直到现在,他依旧想要与之相伴到老的女子,拱手开口,认真道,“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帮你达成。”
“如今在大王那边,八皇子阳和煦才是真正的王位人选,”敬妃微微蹙起了眉头,半晌又道,“夏国与辽国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夏国更注重嫡亲血脉,而辽国却是以军功优者先。我的寒麝若想成王,用正常的手段,始终无法如愿。而如今,我们所制定的第一步计划,便是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
向昆仑望着敬妃,从她那灼灼的眼神中似乎读懂了什么,“公主与大皇子想要留在身边之人,可是朱雪瑾?公主,您定是清楚,朱雪瑾的生母,正是当年酿成您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
“那个贱人的样子,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都会出现在梦中;每每梦醒,我都咬牙切齿,”敬妃说着话的功夫,眉头蹙的深深,浑身都微微颤抖着,可见的确是气的不轻;但很快的,她的表情随着她的语言而变得稍有和缓,“但是朱雪瑾的本事,想必你已经见识过了。尽管不愿承认,但的确,她的胆识、智慧、以及这些年随朱烈一道行军打仗而总结下来的经验,是最宝贵的财富。我已经隐忍了二十年,不怕再多一阵子;而待寒麝登上王位之日,也就是我与他们朱家清算这些年的帐之时。在那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忍。”
向昆仑的手抬起,想象从前那般,拂去敬妃眉间的忧愁;可很快的,他又放下,因为今时今日,他们彼此身份已是不同,他不该再这般做。微微叹了口气,他带着些许的不解,再度开口道,“尽管只是在宫内半日,我却也听闻,朱雪瑾与八皇子阳和煦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既然大皇子与八皇子是宿敌,朱雪瑾又与八皇子那样要好,如何会心甘情愿的帮我们呢?”
“我当初是如何心甘情愿的帮助大王,朱雪瑾……便要如何心甘情愿的帮助我们。”敬妃说这话的时候,面庞上的冰冷之色,令向昆仑都有些胆寒。
“这不就是……可以那朱忘事的个性,以及她与如今大王的关系,她若不同意,怕是这计划难以进行。”向昆仑再度这般说着,心中也担忧的望向敬妃;可不曾想,敬妃面上却忽的挂上神秘的笑意,摇摇头,她对一脸懵懂的向昆仑做了噤声的手势,后小声道,“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寒麝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你我且看着便是,待朱雪瑾不得不站在我们这方之后,这场王位之争,便要拉开序幕了。”
“是,”向昆仑说着,又有些局促不安的搓搓手,道,“只是……我若尚有用处的话,如何才能留在永福宫,与公主您常常探讨此事呢?”
向昆仑这样说,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尽管说过哪怕就算是再见一面都好,可见面之后,那贪婪的心,却又忍不住让他想能够一直见到敬妃,时时刻刻都能慰藉相思之苦;但敬妃如今沉浸在阳寒麝的成王之路上,那里注意的到向昆仑这些小心思,只让他唤阳寒麝进来;待阳寒麝端正立好之后,方才对其道,“寒麝,关于向昆仑,你想如何处置?”
阳寒麝看都不看向昆仑一眼,直接对敬妃道,“母亲,既然儿臣与他互无相欠,便将他带出宫去便是。他的身子如今也恢复的差不多,最大的让步,就是让薛南烛多开几幅药给他傍身。”
向昆仑的心一下便沉了下来,有些焦急的望着敬妃;敬妃却不紧不慢的对他摇摇头,后对着阳寒麝道,“寒麝,向昆仑的才能,你也是看得到的;我想把他留在身边,以助你登上王位。”
“这绝对不可!”阳寒麝可是第一个反对,而且反对的极其坚决,“母亲,首先,向昆仑之前的贼匪首领身份不说,他毕竟是个男子,还是个心怀叵测的,”说到这里,阳寒麝忍不住的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好像是对敬妃心怀不轨的样子,“我等如何留他在王宫?此事若让父王知道,那母亲您的名声又会如何?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