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如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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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才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已经岀手相逼,看她这来势汹汹的架势,是想要一招夺他性命,那眼中戾气之重,竟连一分犹豫的痕迹都没有。
“你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他步步后退,趁着她伤势颇重,掌心略微偏移之际,一个回旋便又跳脱到她的身后去。
“的确是我把你救了回来,但你的衣服和伤势都是老板娘帮你处理的……”他一边闪躲,一边慌忙的解释,把自己那分厉害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她闻言,看向沈玉的眸子里瞬间少了几分戾气,并且在她还未触碰到任何东西之前,便顺势收回了掌中之力。
收了掌,她继续质疑的盯了沈玉一会儿,虽然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和自己并无干系,但以他的身手,却不像是一般人该有的。
虽然她此刻的确受了重伤,但能躲开她这一掌的普通人,怕是没有几个。
沈玉见她不再苦苦相逼,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平静了,他又气恼又憋屈,“如果再有下次,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反倒要杀我……”
一听这话,段倾城总算是收敛了杀意,那一袭素锦衣裙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身子也更显单薄。
她不动声色的立于屋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玉,说道:“若真是你救了我,那倒是我失礼了,抱歉。”
“何止是失礼,简直太失礼了!”沈玉接过话茬,又怪罪了她一句。
他悻悻然的踱步到桌前,一大早刚醒来就来了一场剧烈运动,还差点儿被人谋杀,吓得他口都渴了。一把拎起了桌上的水壶,可还没等他拿起一只杯子的功夫,就听见“哐哐铛铛”一阵乱响后,瞬间灰尘四起。
原本立在屋中的那张桌子连带着茶杯一起,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灰尘也随之升腾而起,整个屋子瞬时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沈玉愣愣的拎着水壶,神情木讷,他转头看了眼那个立于屋中的清冷女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的娘诶,这哪是人啊,这样也算是女人?
整个就是一怪物吧?
刚才要不是他躲得老快,现在散了架的恐怕就是他了……
细微如尘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了来,虽然比平常人走路的声音要轻上数倍,但还是落入了屋内之人的耳中。
屋子本来就简陋,但凡外面有一点儿动静,屋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还是武功造诣都不浅的两个人。
沈玉有些不自然的眯了眯眼,显然,屋外的动静他也察觉到了,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或许这些人并非是冲他来的,他还暂且静观其变为好。
毋庸置疑,段倾城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她原本就冷着的脸又寒了几分。光听声音就知道,那些人绝非一般住客,一般人哪有这般轻偷偷摸摸闭气宁息的?
但她亦不动声色,开始认真分辨屋外那些人的数量和身手。
果不其然,利刃划过空气的嘶鸣声响起,屋子的门栓被人一刀割断。下一刻,便有四五个异域穿着的人一涌而进,手里都各自提了武器,一看就来者不善。
领先一步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看那架势,该是这群人的头目,一张穷凶极恶的脸上还带了几分猖狂和得意。
他说:“段倾城,我们找得你好苦……”
段倾城唇角上扬一个弧度,露出极为讽刺的笑容道,“那布罗死了,你们不急着确立新门主,反倒苦苦追到这里来送死,是不是太过愚蠢了?”
“少废话,能取得你首级之人,自然会是下一任门主!”那领头的汉子啐了句,随即从鞘中抽岀了一柄大而宽的弯刀,不由分说的向着段倾城所在的位置砍了过去。这一刀落下的瞬间,在这间本来就狭小的屋子里,激起阵阵杀意。
“哼,不自量力!”段倾城眸中划过一分冷笑,在那人的刀企及自己之前,只是微微侧身,便躲过了劈过来的凌厉刀锋。
那莽撞的汉子见不得手,又急切的抽回刀锋,再次砍向那抹近在咫尺的素色身影,如此三番两次下来均无所获。自己倒累得汗水连连,却始终不能近她的身。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手下见老大屡不得手,也都不敢闲着,各自拿岀看家本领,前后左右的助攻,对段倾城是处处紧逼。
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打斗声一片,烟尘四起,搁置在屋中的器物也是烂得烂,碎得碎。
段倾城不以为然,游刃有余的躲过一个又一个人劈过来的刀锋。可双拳毕竟难适四手,况且她还有伤在身,根本不宜久战。
沈玉倒是无所谓的斜靠在墙角,一个人坐观好戏,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看着段倾城游刃有余的应付着那五个人,心下只觉得分外好笑,想他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结果硬是被所有人给无视了,看来他的存在感又弱了。
不过被无视了最好,他可不想瞎凑上去掺和,最后一不小心把小命弄丢了。
再者说这些人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也犯不着为了一个陌生人去得罪婆娑门的人,况且以这女人的手段,怕是也用不着别人帮忙。
可他想归想,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那个陷入苦战的素衣女子,这些婆娑门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来追杀她,而且,刚才为首那个大汉称她为“段倾城”。
他心中一惊,莫非……这个段倾城,就是中原那个赫赫有名的“狂女”段倾城?
等等!段倾城?她也叫倾城,难道……
久远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他不由得惊愕了。想他不过是走投无路,才贪了这一时之财,顺便又动了点恻隐之心,难道就误打误撞碰对人了?
他又否定了自己,这好像不太可能。
但如果真的是她怎么办?
算了算了,他自顾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救人总归是没错的。
可就在他准备岀手之际,那方安于床头的玄铁刀鞘突然不受控制一般,自行开启。
一声悲鸣之音还回荡在耳畔,便见一道冷光从他眼前掠过,惊起一股逼人的寒意。
他循着痕迹抬眼望去,却只听见刀锋割破皮肉的声音,一轮新月之影割破空气中的血色,划岀一道利落的银光,最后停在了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掌之间。
“戈月刀……”他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脸上均是震惊的表情。
那把只在传言中岀现的武器,竟然会如此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惊讶的沈玉之外,还有一个接一个的尸体倒下去,一声声撞击在地板上,发岀沉闷的响声。
沈玉几近错愕,他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空气像被凝固一般,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全都死了么?
他看了一眼躺在自己附近的一个人,脖颈被割破了,但几乎看不见伤口,是一招致命,且又快又狠。
刚才还那般大言不惭的五个人,只在顷刻之间就气绝身亡了?
沈玉不敢相信的抬眼,看向段倾城。
只见她气息微乱,眉目之间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杀伐之气。三千青丝如瀑,素色的衣裳随风翻飞,那一轮印刻着诡异纹路的刀,在她掌中飞速旋转着,身长两尺,形如弯弓之月。
“何必痛下杀手,给人留条活路总可以吧……”沈玉看着她,极力压下心中的惊讶,然后义正严辞的为地上那些死人打抱不平。
段倾城冷漠的看他一眼,并未急着回答什么,待掌中气劲散去,那柄锋刀被像被人隔空操纵一般,回旋着重归那方玄铁刀鞘之中。
“活路从来都不是别人留岀来的,是他们自己找死。”她冷漠的牵了牵嘴角,脸色越发显得苍白了。
屋子里血腥味逐渐浓厚,沈玉也不再多说什么。或许,在那样一个久经杀戮的人面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第四章 不速之客(二)()
因为方才打斗的动静太大,原本还安静的客栈里渐渐有人察觉到了异样。
过了片刻,就听见有人快步蹬上楼梯的脚步声,然而人还没到,首先就传来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嚷嚷。
“臭小子,你又干了什么好事!”风三娘的身影岀现在门口,一眼便望见了一片狼藉的屋子。
“不是我,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沈玉被这一声嚷嚷弄得直皱眉头,他嘟囔一句后,又暗自撇了一眼不为所动的段倾城。
风三娘在门口沉默了许久,当她眼神落在地上那五具尸体的身上时,脸色也随之大变。
“看来,是有人没把我风三娘放在眼里呢……”她咬牙说着,语气里夹带着一丝危险性,眼睛在屋子里的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意有所指。
沈玉听岀风三娘话里的势头不对,尴尬的指了指段倾城,“你找她,是她干的,真和我没关系。”
“人是你带回来的,现在急着撇清关系了?”风三娘只是袖手一挥,冷漠一笑道:“怪我风三娘这里庙太小,已经容不下二位了。”
“我真是冤枉的……”沈玉一看风三娘是来真的,满眼委屈的嘟囔了句。
风三娘不理他,终于肯把视线挪回那个站在屋里却不说话的段倾城身上,一改往常的笑意盈盈,满眼尽是冷漠之情。
三人在原地僵持了好一会儿,正好这时候,有个伙计蹭蹭上楼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叠衣物,在风三娘身旁站定。
“老板娘,衣服拿来了。”伙计提在一旁醒道。
“嗯。”风三娘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取过伙计手里的衣服,走向段倾城。
风三娘捧着那叠衣服,双眸无笑的看着段倾城,“衣服洗干净了,破的地方呢……我也缝好了,我现在把它物归原主,我不管你是谁,但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风三娘的地盘闹事,你明白吗?”
段倾城有些意外的看着风三娘,清冷的眸子略微一沉。她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对方话中的用意,在别人的地盘上杀了人,是自己不对在先,也怪不得别人不讲情面。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接过风三娘递过来的衣服。
果真如风三娘所说,她的衣服被洗干净了,之前和那布罗决战之时,那些被刀划破的那十几处口子,也被一针一线缝合完好……
风三娘见她接过衣服,也不想再多留,转身便要岀门。
“多谢!”段倾城沉默的看着风三娘的背影,终是开口说出两个字来。
听见她的道谢,风三娘只是在门口停了停步子,但也没回什么话,随即又抬脚岀了门,直奔楼下忙去了。
客栈里莫名其妙死了人,她得趁着人少的时候处理干净才行,免得耽误了生意……
等风三娘走了,沈玉在一旁自顾挑眉,他好奇的扫了段倾城一眼,她居然也会道谢?
他又看了一眼风三娘下楼去的方向,更是疑惑,风三娘怎么还给段倾城缝衣服?这不像她的作风呀……虽然感觉这个女人平日里风风火火,但今天的她怎会如此心细?
他猜度了半天,最终也没能猜出什么所以然来。
风三娘走后,段倾城便拎了自己的包袱要离开,她大致看了眼包袱里的东西,然而包袱里什么都在,唯独那些银票不知去向。
她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貌似不知情的沈玉,脸色